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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

之前他在朱雀橋被蕭淵抓獲,蕭淵毫不手軟地給他施以酷刑,他在床上躺了許久。卻不想,身子剛有好轉的跡象,便夜夜做夢,弄得他整日不得安息。所以他儘量讓自己白日裡不去想顧苓柔,卻不想,今日他外出辦事,又碰到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女子。

“主子,現下咱們去何處?”江徹旁邊的下屬看著自家主子麵如寒冰,小心翼翼地問道。

“直接回府吧。”江徹眼下青黑一片,有些疲憊地說道。

當江徹剛剛回到府中,還未來得及更衣,便聽到管家來報說外麵有個年輕的女子請求見他。

江徹是不想見外人的,這些天他實在是疲憊得緊,就連今日外出辦事也是遠在邊疆的鎮北侯強製要求的,否則,他隻會一直在府中頹廢般地喝悶酒。

“就說我身子不適,不見。”江徹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隻是那姑娘說是有重要之事要與世子商談。”管家偷瞄著江徹的臉色,試探說道,“女子自稱是顧府的顧清蓉小姐。”

在聽到“顧清蓉”三個字時江徹的原本充滿了疲態的眼睛微睜,頓了頓說道:“那便讓她進來吧。”

顧清蓉今日穿了一件藕粉色的紗衣,化著京都女子時興的桃花妝,妝容及其精致,扭扭捏捏地向江徹走來。

“世子。”顧清蓉給江徹行了一個簡單的禮,行禮動作嫻熟無比,又因為她那束腰長裙勾勒出了她纖細的腰身,顯得儀態萬千。

“如今你到是被認回顧府了,恭喜你。”江徹坐在上首,望著坐在下首的顧清蓉,淡淡地說。

“謝過世子。”顧清蓉笑了笑,繼續說道,“不知世子可否兌現當初的承諾?”

“什麼承諾?”江徹蹙了蹙眉。

“世子正是貴人多忘事,那也在鳳蝶軒,世子的承諾,竟然忘了?”見江徹似乎不記得承諾的樣子,顧清蓉也不惱,她願意陪著江徹慢慢想起來那也發生的事。

原來,那夜,顧清蓉故意將江徹灌醉,不僅僅是為了消解江徹心中的苦悶,更是為了“造木成舟”。

江徹看著顧清蓉,麵色冷凝:“顧小姐難道不知道醉酒後的話是當不得真的嗎?”

其實說來,江徹對顧清蓉的情意也是極為微妙的。當初,他在鳳蝶軒遇見顧清蓉,頓時被她驚為天人的美貌所吸引。在和顧清蓉的相處中,他越發沉迷於顧清蓉的美貌,而那時的顧清蓉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對江徹一直都不冷不熱。

江徹就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中了美人“欲擒故縱”的戲碼,越發傾心於她。在顧清蓉認為時機成熟之後,便將自己的真實身世告訴了江徹,兩人一番謀劃之下,這也就有了江徹去顧府提親的事情。

兩人那時謀劃,讓顧苓柔頂替顧清蓉嫁入鎮北侯府,拉攏顧府的勢力。在大事已成之後,顧清蓉變頂替顧苓柔的位置。

可是,事情的變數就在於,顧苓柔在提親當天,拒絕了江徹的請求,並且還被天子直接封為了皇後。

所以顧清蓉不得不再次開始謀劃。

“酒後的話當然當不得真。”顧清蓉譏誚笑道,眼角的淚痣流露出動人心魄的嫵%e5%aa%9a,“隻是有些時候也是迫不得已,不想當真,也要當真。”

“你想說什麼?”江徹眼睛微眯,審視著顧清蓉。

顧清蓉麵色沉靜,可接下來吐出的字眼就像一記重錘一般敲在江徹心上:“世子有所不知,我懷孕了呢。”

“一派胡言!”江徹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你就是誣陷本世子!”

“我雖然一直呆在煙花之地,但這些年隻為世子一人獻身,這個孩子不是你的,那會是誰的呢?”

顧清蓉也站起,逐漸走到江徹所站的位置,身子前傾,湊到江徹耳邊,氣息溫熱:“已經兩個月了,算起來,就是那天晚上的事情。”

“如果我不認呢?”

“世子說笑了,我們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顧清蓉用手拍了拍江徹的%e8%83%b8脯,“如果我沒猜錯,顧苓柔應該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了吧?”

“你如何得知的?”江徹看著顧清蓉,言語有些衝動,大為震驚。

“世子難道不想知道為何顧苓柔對你變化如此之大嗎?”顧清蓉並沒有回答江徹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顧苓柔現在一定知道我們曾經有私情了吧?”

“那也是因為你,如果沒有你,我早就和顧苓柔成親了!”江徹一聽到“私情”二字,頓時朝著顧清蓉大吼,他永遠也忘不了在朱雀橋那天晚上顧苓柔道出他和顧清蓉有私情時決絕的眼神。

一定是這樣的,如果顧清蓉不勾引他犯下大錯,顧苓柔就一定還是他的!

“世子可真是自信。”顧清蓉望著江徹眼尾泛紅,自欺欺人的樣子,不禁冷笑道,“就算沒有我,顧苓柔也不會再愛上你。”

“現在,顧苓柔對我們的態度說是仇恨都不為過,她現在有天子為她撐腰。”顧清蓉向前一步,再此走向江徹,拉進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所以,隻有我們繼續聯手,才有翻身的機會。”

顧清蓉說著,突然麵色一變露出楚楚可憐的神情,用手撫摸著還未凸起的肚子:“更何況,我肚子裡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你總要給我一個信服的理由。”江徹吃軟不吃硬,顧清蓉一旦性子軟下來,江徹就會被她吃得死死的。

顧清蓉倒進江徹的懷裡,綿軟地說道:“到天子的千秋節宮宴那天,你就知道了。”

第24章 宮宴(三合一)這個%e5%90%bb來得又快又急……

千秋節是天子的生辰,且不僅僅是為天子祝壽,天子乃一國之君、一朝之本,因此在大蕭朝,恭賀千秋又有為國家祈福之意。

天子壽辰乃是朝中大事,縱使蕭淵不甚在意,朝中大臣、宮中太後也為此忙得團團轉,今年顧苓柔嫁進宮中,又恰好多了一個人手。

也因此,自然而然地,顧苓柔就變成了太後使喚的對象。

千秋節賬目繁雜,事務眾多,顧苓柔從小弄槍舞劍,從未喜歡過這些。

今晨看著春蘭又抱著一摞賬本來,原本還好好坐著算賬的顧苓柔索性將狼毫筆往桌上一放,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哀歎道:

“我不想乾了。”

真是頭疼。

“太後娘娘身邊的滿玉姑姑說了,娘娘吩咐必須趕在明日落日前算出來。”春蘭看著自家主子無奈地樣子,雖然不忍,還是將太後的要求說了出來。

“這些天我連自由都沒有,就坐在這,骨頭都要硬了。”隻有春蘭在旁邊,顧苓柔便毫不客氣地向春蘭訴苦。

“娘娘忍著些,待此事一過,便輕鬆了。”春蘭著實想不通,自家主子如此討厭看賬本,怎麼還會想著讓河西節度使夫人幫忙開鋪子,這不是恰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拿劍來!”顧苓柔呼出一口氣,看著眼前堪比小山一般高的賬本,咬了咬牙道。

她隻覺嫁給了蕭淵後總是會有一堆她不想乾的破事,這些天蕭淵說到做到每天都會纏著她討論一些政務,而她在蕭淵那做了苦力還不說,又在去太後那裡“背磚”。

有苦說不出,知音難尋,隻得寄托於舞劍來發泄。

上一次顧苓柔舞劍還是和蕭淵剛成婚不久,一晃眼都將近三個月了,顧苓柔一時竟有些恍惚。

因為心中實在是煩躁,顧苓柔的劍鋒及其銳利,每一招式都恨不得使出全力,發泄出自己心中所有的不滿與氣憤。劍鋒未及樹木,但是劍氣卻將葉片都震落下來。

“又不高興了?”

就在顧苓柔專注舞劍之時,耳邊突然想起蕭淵低沉的嗓音。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每次舞劍蕭淵都能出現。◆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蕭淵突然的這一問讓顧苓柔一分神,一個重心不穩,身子向後一仰,直接跌倒在地。

並沒有話本中那些女子跌倒,心上人急忙上前接住的浪漫橋段,有的隻是跌落後身上的無儘的酸痛。

舞劍發泄不成,還摔了一跤,在蕭淵麵前出了醜。

這殺千刀的蕭淵。顧苓柔不禁在心中暗罵起來。

“不高興了?”蕭淵走到顧苓柔麵前,看著顧苓柔坐在地上,似笑非笑地問道。

他不會武功,速度也沒有那麼快,認為顧苓柔能夠自己處理好,所以隻覺得在顧苓柔將要摔倒之時去接住她是給她添了太多麻煩。

況且,蕭淵不認為他能接住顧苓柔。

卻不想,顧苓柔真的摔倒了。

顧苓柔坐在地上,現在一肚子氣比之前更甚,並不回答。

蕭淵立刻察覺自己說錯了話,惹到了這位姑奶奶,有些尷尬,但顧苓柔和他賭氣的樣子就像是一隻生氣的小貓一般,讓他竟覺得有些好笑。

蕭淵伸手準備將顧苓柔扶起,然則顧苓柔直接躲開了蕭淵的手自己爬了起來,轉身就朝著殿裡走去。

宮人看見皇後娘娘和皇上一前一後地走進殿內,都是狐狸成了精,自然發現了帝後間氣氛的微妙,向二人行了禮後便直接退下了,還細心地關上了門,給這對小夫妻留下單獨相處的空間。

也不知為何,顧苓柔在蕭淵麵前的小脾氣越來越多,才嫁進宮中,顧苓柔禮節周到,總是對蕭淵客客氣氣,但現在,她卻儼然有一發起脾氣來就騎到蕭淵頭上之勢。

“彆鬨了,好不好?”蕭淵試探性地說道,這些日子他知道顧苓柔辛苦。和顧苓柔相處這麼久,他也逐漸摸清了她的性子,她就是個愛玩兒的人,皇宮是困住她的囚籠,她在長春宮這麼多天足不出戶地準備千秋節相關事宜,也是折煞了她。

所以蕭淵看見桌案上的一大摞賬本,頓時就明白了顧苓柔氣從何來。

“陛下回去吧,臣妾無能,現在不能陪著陛下。”

顧苓柔並不回答蕭淵的問題,但這話在蕭淵看來,就是□□%e8%a3%b8地在告訴他:我生氣了。

前世蕭淵將顧苓柔拱手讓人,也沒有妻妾,在□□上較為笨拙,但這並不代表他完全不知道哄女子開心。所以,在這個時候,蕭淵並沒有離開,而是想要去拉顧苓柔的手。

“你放開!”顧苓柔說著便直接甩開蕭淵的手走到了桌案背後,坐下,“我要看賬本了,陛下請回吧。”

連自稱都忘了,可見氣得不輕。

顧苓柔坐在高高堆起的賬本後麵,頭被遮住,隻露出一個高高的發髻。

若換作旁人這樣對待蕭淵,恐怕早就惹得蕭淵龍顏大怒。偏生這人是顧苓柔,打不得、罵不得,此情此景,蕭淵隻得好脾氣地笑笑,走到正在看賬本的顧苓柔身邊。

蕭淵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讓人感到安穩。顧苓柔情緒竟也莫名穩定了許多,隻得問道:

“你怎麼還不走?”

蕭淵不語,隻是用手拿起顧苓柔麵前正在看的賬本,又將賬本調轉了一個方向,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