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顫巍巍地朝著蕭淵挪過來,跪在蕭淵麵前,“陛下,奴才隻是……”
高福將頭埋的很低,假如此時地上有個洞,隻怕高福會直接鑽進去。
在高福頭上突然傳來蕭淵的輕笑,過去他一直伺候著自家主子,自是知道蕭淵的脾性是什麼樣的。
難道自家主子是被他的舉動給氣笑了?難道皇後娘娘最後還是沒有保住他?
高福心中越來越沉,立馬向蕭淵磕頭:“陛下,奴才知錯了,求陛下放過奴才吧!”
“你何過之有?”
“奴才不應該告訴娘娘昨夜的真相!隻是奴才實在是不忍心娘娘一直被陛下強迫欺騙,求陛下開恩!”
高福雖然一直在認罪,但是說出的話還是在袒護顧苓柔。
蕭淵一時竟覺得,顧苓柔收買人心的能力著實強大。竟然在短時間內就將他身邊人給收買了。
“起來吧。”蕭淵看著高福如此害怕的樣子,隻得歎了一口氣道,“朕沒怪你,你是對的,重重有賞。”
高福在一頭霧水中爬了起來,便看見自家主子正戲謔地看著他。
所以,難道主子和皇後娘娘冰釋前嫌了?
“恭喜陛下!”高福最善於觀察天子的神情,如此看來,不知剛剛殿內發生了什麼,反正對主子來說不會是什麼壞事!
“下去領賞吧。”
高福看著天子端著一個托盤走進殿中,心中頓時一陣暖意。
在天子被秦太後從冷宮接出來時他就一直貼身伺候在天子身邊。這些年,他一直看著天子壓抑著對顧家小姐的情意,好不容易將顧家小姐接進了宮中讓她做了皇後,但隻有高福知道,天子和皇後的感情並沒有明麵上看起來那麼和諧。
高福經常看見夜深人靜之時,天子一個人坐在養心殿的書案後麵,拿著筆臨摹皇後的畫像,孤寂而又落寞。
而現在,天子和皇後的關係顯然大勝從前,高福心中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大石頭也安然落地了。
顧苓柔看著蕭淵端著茶進來,不禁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真的是你親自沏的茶?”
“怎麼,你不信?”
顧苓柔端起托盤中的茶盞品了品,點了點頭:“確實不錯。”
“那娘子原諒我了嗎?”蕭淵滿懷期待地問。
顧苓柔笑了笑,道:“因為一盞茶就原諒你?想得美。”
“過來,給本宮捶捶腿、捏捏肩。”
顧苓柔懶散地往床上一躺,一副及其悠閒的樣子。若是換做從前,她鐵定不敢這麼使喚蕭淵,但現在她知道了自己對蕭淵的心意,也知道了蕭淵對她的心意,底氣十足,於是使喚起蕭淵來也絲毫沒有愧疚感。
而蕭淵二話不說,便開始輕輕為顧苓柔捶腿、捏肩。
若是換做旁人看到,定會覺得皇後如此使喚天子真的是膽大包天,說不定過不了多久便會惹得龍顏大怒。
但現在,顧苓柔和蕭淵的狀態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兩人對現在的鄉愁模式都感到非常滿意。蕭淵認為顧苓柔終於願意在他麵前敞開心扉,而顧苓柔為自己再次看清了蕭淵的真實心意感到欣喜。
顧苓柔被蕭淵伺候得十分舒適,可是過了一會兒,顧苓柔發現蕭淵便沒動了。
“你怎麼不給我按摩了?”顧苓柔抬起頭來好奇道。
蕭淵喉結動了動,剛才他一直都在給顧苓柔按摩,他的指腹觸及顧苓柔細膩圓潤的肌膚,竟讓他感到越來越燥熱。
就在顧苓柔再次躺下之時,蕭淵也跟著她一塊兒躺下,還順勢帶上了帷幔。
沒過多久,宮中便傳出皇後娘娘的吼叫聲:
“蕭淵,你這個流氓!”
*****
與之同時,江徹在鎮北侯府中緩緩醒來。此時天已經大亮,江徹猛地坐起:“到底是怎麼回事?”
“世子爺昨夜醉得不省人事,是屬下將您扶回來的。”外麵的人很快便來報道。
江徹輕微按壓了一下自己的太陽%e7%a9%b4,待意識逐漸清晰了之後,原本還有些模糊的記憶頓時變得清晰了起來。
原來,過去他所做的夢,夢中的那座燃燒的宮殿,那名女子決絕的眼神,都是真的。
前世,顧苓柔確實是嫁給了他為妻,隻是那時他一直都心心念念著顧清蓉,一直將她當做替身,無視她對自己的感情,一心想要利用她背後顧家的權勢。
後來,趁著幼帝登基,時局大亂,他最終登上帝位。可在這時,他卻為了顧清蓉毫不猶豫地將顧苓柔打入了冷宮。
這時,恰又有人說顧家有不臣之心,手握重權的顧建中和其子顧文瑄聽說顧苓柔在宮中受了委屈,想要密謀造反。
對於一個剛剛登上至尊之位的人來說,他一定不會讓權柄流入外人手裡,也正是因此,他根據情報,將顧家打入大牢,並且將其誅殺殆儘。
或許正是察覺到自己做了對顧家不仁不義之事,他不敢再去見顧苓柔,便一直冷落她,讓她在冷宮自生自滅。為了儘快忘記顧苓柔,他很快便封了顧清蓉為後,讓顧清蓉成為自己正式的妻子。
就在封後大典當天,卻有下人來報,顧苓柔薨了。
那一刻,江徹隻是覺得自己心中似乎是被利刃刺了一刀,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也就是在那一刻,江徹才意識到,原本自以為顧苓柔在他身邊的可有可無,早已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當他倉皇地衝去冷宮之時,隻看到漫天的大火。
顧苓柔就這麼離開了他,化為了灰燼,連骨頭都沒給他留下。
在這件事後,他一夜白頭,立即廢了顧清蓉,再未碰過任何女人。
可一切都晚了,顧苓柔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再也不會回來了……”江徹突然喃喃自語,就在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顧苓柔為何這一世如此恨他。
或許,顧苓柔本身就是重生的。她知道上一世她對他感情的錯付,也知道上一世她下場淒慘,所以在這一世,從一開始,顧苓柔便直接拒絕了他。
這也是為什麼,顧苓柔能夠在朱雀橋直接指出他和顧清蓉有染的事實。
如果他上一世能夠對顧苓柔好一點,那她是不是就不會死?那她是不是還是會不斷擔憂他、關照他?是不是這一世顧苓柔還會嫁給他?
江徹此刻眼尾猩紅,眼底一片痛色。
有些時候,在沒有失去一件事物之時不會感受到它的可貴。隻有已經失去它時,才會意識到自己早已身陷其中,無法自拔。
江徹隻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e8%83%b8中氣悶得厲害。
突然隻覺得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在倒下之前,江徹突然看見眼前一個活潑的女子正在朝著他微笑,這個女子總是會關心他,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會支持著他。
江徹將手抬起,想要去抓住眼前的這個女子:
“阿柔,彆走,等等我。”
“我錯了……”
第28章 荷包彆的女子一看便知我是有婦之夫……
顧苓柔作為皇後,雖然現在蕭淵的後宮中隻有她一人,不少時候她都非常悠閒,但有些職務還是不得不做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就比如,整理千秋節時大臣給蕭淵送的壽禮。
今晨,顧苓柔和春蘭一件一件地整理這些物件,看著這些琳琅滿目、價值連城的奇珍異寶,顧苓柔心中一陣暗歎。不得不說,當皇帝雖然操勞國事、一天到晚還要時刻提防著遇刺,但是在收禮這方麵卻完全不一樣,可能一件禮物尋常人一輩子都買不起。
真是奢侈。
收拾這些物件讓顧苓柔不禁有些自卑起來。她也給蕭淵準備了一件禮物,原本是計劃著在千秋節的那天晚上送給他,但那天晚上她卻被蕭淵使詐灌醉了,所以最後禮物也就沒有送出去。
但現在看著這些貴重的禮物,顧苓柔有些自卑了。
因為,她送給蕭淵的禮物,就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荷包——並且還是做工有些粗糙、不太好看的那種。
前些日子她回門之時,當時她陪著葉氏閒的沒事乾,於是葉氏便教她了一些女紅。
“你不要一天到晚全是想著舞刀動槍,女子還是要學一點最基本的女紅才是。”
這是當初葉氏的原話,那天下午在葉氏的監督下,顧苓柔也著實學會了不少,都說慢工才能出細活,顧苓柔這個速成的手藝也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在千秋節之前,顧苓柔一直在發愁應該給蕭淵準備什麼樣的禮物才好。最後是春蘭建議顧苓柔給蕭淵親手繡一個荷包的。
當然,顧苓柔在繡成這個荷包之前失敗了很多次,最後好不容易繡出了一個她自己比較滿意的、看起來也比較像樣的,便直接作為蕭淵的生辰禮物了。
隻是現在,顧苓柔實在是不好意思將自己繡的那個不成樣子的荷包送出去。
“春蘭,你說我要不要將我那個荷包送出去?”顧苓柔從袖口中取出一個繡著歪歪扭扭“淵”字的荷包,將眼睛一閉,儘量不去直視自己的“傑作”。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娘娘的一份心意,想必陛下是不會介意的,說不定還會高興的。”春蘭看著自己主子失落的樣子,安慰道。
“當初我就不應該聽取你的建議,去給陛下繡什麼荷包,我應該直接去街上給陛下定製一把劍,以後讓陛下陪我練劍算了,這還好一點。”
春蘭聽到自家主子說這話,竟然無言以對。
哪有送彆人禮物是為了自己的?可能也就隻有自家娘娘這樣的人才會有如此新奇的腦回路吧。
“娘娘還是將這份禮物送出去吧。”
“說不定陛下早就將我要送給他禮物這事給忘了,這幾天他都沒提。”顧苓柔手中捏著這個小荷包,依然回避著說。
“哪有主動向彆人索要禮物的呀?娘娘。”春蘭被自家主子逗笑了,捂著嘴,“娘娘,你就放開心來送吧,依奴婢來看,隻要是你送的禮物,不管是什麼,陛下都一定會喜歡。”
“怎麼可能?這個荷包這麼醜!”顧苓柔捏著荷包,哀歎道,“春蘭,不許擅作主張告訴陛下,聽到沒。”
“什麼禮物?”蕭淵剛走進殿內,便聽到顧苓柔正在朝春蘭嚷嚷著什麼,有些好奇。
“陛下這是聽錯了。”顧苓柔隻是“嘿嘿”笑了笑,緊接著,便走到蕭淵邊上,“陛下一定是累了吧,快來坐下歇一會兒,我這就叫人去給你沏茶。”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蕭淵總覺得今天顧苓柔的舉動有些反常,像是在極力掩飾著什麼。
“怎麼會呢?”顧苓柔繼續麵紅心不跳地說道,“陛下辛苦了一天,自然應該坐下來休息。”
蕭淵看著顧苓柔手中緊接攥著一個東西,不禁皺了皺眉。
隻還沒來得及問,便看見顧苓柔就已經離開了殿內。
春蘭站在一邊,蕭淵剛坐下便看見春蘭正朝著他擠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