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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七搖了搖頭:“娘娘放心,顧老將軍和顧夫人現在都還不知道這事。”

顧苓柔聽到父親還不知道這件事,頓時就鬆了一口氣,又對蕭淵說道:“這件事一定不能告訴我母親。我父親應該還好,隻怕我母親一旦知道,會接受不了,舊疾複發。”

蕭淵點了點頭:“備車,回宮。”

*****

端午時顧苓柔有多高興地將蕭淵拉出來過節,現在回宮之時,心情就有多沉重。她看著一臉凝滯的蕭淵,猜想著蕭淵心情也一定好不到哪裡去。

隻是有一點顧苓柔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家兄長在戰場上一向都是戰無不勝,為何這次會身受重傷?

“陛下,對於我兄長受傷這事,你怎麼看?”顧苓柔自己想了老半天,最後還是想要聽一聽蕭淵的看法。

“隻有一個可能。”蕭淵似乎因為許久未開口,嗓音有些沙啞,“顧清蓉是重生的。”

被蕭淵這一提點,顧苓柔覺得眼前的形勢頓時明朗起來。

“這麼說來,顧清蓉和胡人也一定有勾結?”顧苓柔順著蕭淵的提點繼續思考下去,覺得隻有這一種可能。

根據顧清蓉過去一些奇異的舉措看來,顧清蓉實打實地重生了。而她或許正是根據前世的記憶將顧文瑄的作戰風格以及蕭淵過去對西北邊疆的籌謀泄露給了胡人,這才使得顧文瑄遭到暗算,身受重傷,西北邊疆出事。

蕭淵點頭,對顧苓柔的推理表示默認。

“豈有此理!”一想到顧清蓉,顧苓柔憤憤不平地說,“上一世,她誣陷顧家,這一世,她竟又做出這樣的事來。”

“看來她肚子裡的孩子不能留了。”

“現在不是時候。”蕭淵否決了顧苓柔的提議,“現在我們出手打掉她肚子裡的孩子,容易打草驚蛇。”

“更何況。”蕭淵突然低低笑了笑,“說不定江徹也不想要這個孩子呢。”

“據我所知,雖說現在對外稱鎮北侯世子在府中養病,實則上,江徹一天到晚都癲狂得緊呢。”蕭淵在顧苓柔疑惑的目光下繼續說道,“也不知道顧清蓉這女人給江徹用了什麼邪術,讓鎮北侯世子在府中夜夜發瘋,偏生鎮北侯及其夫人現在還不知道。”

“蕭淵,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沒什麼,就是在江徹身邊安插了一個貼身伺候的人罷了。”

顧苓柔聽到蕭淵這話,頓時覺得她似乎從未真正了解過眼前的這個男子。她看到了他對她的好,卻忘記了他現在也是一名帝王,他也有心狠手辣的一麵。

“所以顧清蓉到底是怎麼回事?”顧苓柔發現,似乎隻要抓到了顧清蓉,將她身上的種種疑點解開,那麼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

“可是我們要用什麼辦法將顧清蓉抓起來拷問呢?”顧苓柔覺得這件事還不太好辦,求助式地望著蕭淵,“如果我沒記錯,現在顧清蓉和太後之間還走得比較近吧,這就說明她和太後之間還做了一定的交易。所以,說不定,她還有太後護著。”

“我何時說我們要現在捉拿顧清蓉了?”蕭淵拉著顧苓柔的手,捏了捏她白皙的手,“不急,先觀察一段時間,咱們要學會坐收漁翁之利。”

和蕭淵這樣常年和朝中大臣鬥智鬥勇的人相比,顧苓柔的想法自然要簡單許多,聽到蕭淵這樣說,顧苓柔心中雖不解蕭淵到底要怎麼做,但是還是選擇相信蕭淵的判斷。

畢竟,她知道,上一世,蕭淵一人以鐵血手腕將太後一族連根拔起。

“那我兄長怎麼辦?”一想到自家兄長現在身受重傷,顧苓柔就擔心不已。

“我會讓河西節度使立即前往戰場,去了解戰況。”蕭淵望著顧苓柔,說道,“要是你兄長實在傷得太重,我會讓他先會長安養傷。大蕭現在不缺猛將,就算戰場上沒了你兄長,依然有猛將可以禦敵,隻不過可能缺少對胡人的了解罷了。”

*****

蕭淵回到宮中,立即就急召河西節度使謝峻進宮,一起商討作戰事宜,而顧苓柔則回到後宮之中。

饅頭這些天一直和他的媳婦兒呆在一起,顧苓柔回到長春宮時便看見饅頭和他的媳婦兒玩的正開心,連顧苓柔回來都沒發現。

隻不過顧苓柔此時也無暇去顧及饅頭,她一心都在兄長受傷這件事上。隻是現在的她和兄長相隔萬裡,什麼都做不了,因此,顧苓柔在長春宮中轉了幾圈,又再次拿起了她的青璿劍在花園中舞動起來。

隻是這一次,直到舞劍結束,蕭淵都沒有來,而顧苓柔心中的焦慮之意都未散去。

夜裡,高公公就奉蕭淵之命來傳話,說是蕭淵非常忙,讓顧苓柔不要等他。

近些日子顧苓柔一直都和蕭淵一起同眠,而今夜突然間身邊少了一個人,顧苓柔還有些不習慣。

不管怎樣,顧苓柔都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最後索性下床,跑到禦膳房去給蕭淵熬了一碗銀耳湯,給他送去。

看著養心殿的亮光,顧苓柔也不禁感歎,想必蕭淵也一定被西北邊疆一事弄得焦頭爛額吧。

就在顧苓柔想要推門進去之時,突然聽到殿內還有談話聲。

顧苓柔又仔細聽了一下,發現說話的人還不止一個,顯然蕭淵召集了許多大臣正在議事。

顧苓柔覺得這時不太方便打擾,便一直等在外麵聽。

“陛下,和胡人作戰,顧小將軍最為熟悉,讓顧小將軍就這麼回京養傷,隻怕軍心更為不穩哪!”

“陛下,主帥更換不得,臨時換帥可以動搖軍心之事!”

“非也非也,陛下,臣以為,顧小將軍既然已經受傷,就應該回京養傷,我們大蕭朝最不缺的就是將領。”

……

顧苓柔一直在聽這些大臣們的爭執,隻是蕭淵一直都沒有表態,這樣顧苓柔對兄長還是不免有些擔憂。

於公,她的兄長是應該繼續留在戰場上,因為縱使不能上前線殺敵,但是依然可以出謀劃策;但是於私,顧苓柔又認為,自家兄長既然已經身受重傷,當然要好好養傷。戰場上刀劍無眼,受傷後一不注意,就會落下病根。

就在這時,顧苓柔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但或許是因為很久都未聽到,這個聲音略顯蒼老:“陛下,還是讓臣之犬子回京養傷吧!”

“文瑄這次被胡人突襲,想來傷勢必定嚴重,老臣願意替文瑄上戰場!”

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顧建中。

顧苓柔聽到父親的聲音,頓時熱淚盈眶。她和兄長的父親,雖然在幼時對他們兄妹嚴厲非凡,但是在這時,終不忍他們兄妹受苦受難。

“顧老將軍這提議不錯,再者顧老將軍和胡人打交道多年,亦熟悉戰術,臣以為,顧老將軍所言極是!”

“臣附議!”

隨著殿內附議的人越來越多,但蕭淵卻遲遲都未開口,顧苓柔心中不禁也有些慌亂。

其實,她是不希望父親上戰場的。父親年紀大了,在和人打鬥上反應不比從前,所以很容易受傷。

再者,這次顧清蓉給胡人透露了一些大蕭的作戰風格,如果他父親上戰場,所用戰術亦是胡人所熟悉的,獲勝幾率依然不高。

兄長身受重傷,她又及其擔憂父親的安危,漸漸地,有一種極為荒謬的想法在顧苓柔心中滋生起來。

她想要代替父親和兄長上戰場!

在不知不覺間,顧苓柔已經推開了養心殿的大門。屋內的人看見皇後娘娘突然走進殿內,都有些震驚,一時間都竊竊私語了起來。

就連一直坐在主座上的蕭淵見到顧苓柔都十分驚訝,立即從座位上起身。

顧苓柔先將手中提著的食盒放到桌案上,緊接著便在眾目睽睽下朝著蕭淵行了一個大禮。

接下來,顧苓柔說的話,讓整個養心殿直接轟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陛下,請允許臣妾替父親和兄長上戰場!”

第43章 完結倒計時2你是我的牽掛

“陛下,請允許臣妾替父親和兄長上戰場!”

顧苓柔此話一出,整個養心殿頓時就安靜下來,蕭淵站在高台上,就像一尊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胡鬨!”還是顧建中一人率先反應過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爹,女兒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顧苓柔看著顧建中的眼睛,沉穩地說道,“我從小和兄長一起在軍營裡麵訓練,如何就不能上戰場了?”

“你根本就沒有任何實戰經驗,怎麼就能夠帶兵打仗了?”顧建中直接從他的座位中走出來,緊接著,走到蕭淵麵前,朝著蕭淵行禮,“陛下,小女不懂事,還望您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蕭淵一直看著顧苓柔,沉默不語,這時才說道:“顧卿起來吧,朕並未……”

卻不想,蕭淵話隻說道一半,還是就被顧苓柔直接打斷了。

“陛下,所謂的實戰經驗,無非都是在不斷征戰中積累起來的,當初兄長第一次上戰場之時也無實戰經驗,最後卻能夠大勝而歸。”顧苓柔說話時的眼神異常堅定,語氣也不容拒絕,“更何況,臣的風格可能與胡人想象中的有所不同。這樣看來,獲勝的幾率還會大些。”

蕭淵看著顧苓柔,又望了一下外麵的天色,指尖捏了捏鼻梁骨,有些疲倦地說:“罷了,今夜該說的方案也都說了,至於主帥人選,明日早朝再議吧。眾卿早點回去休息吧。”

聽天子這麼一說,各大臣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實皇後說得不是沒有道理。論皇後的軍事能力,其實他們還是都比較信任的,畢竟皇後從小和顧文瑄是一起跟著顧建中在軍營裡麵曆練的,但是個明理人都知道天子這是不想讓皇後上戰場。

天子一發話,哪有不從的道理,都是人精,知道現在勸說天子無非是撞到槍口上去,誰也不想衝了這個黴頭,大臣們相繼離去,隻不過有些人臨走時還不忘給顧建中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顧建中本還想要和天子說幾句,但是蕭淵似乎料到了他要說什麼,直接便道:“嶽父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顧建中無奈,他看了看天子,又看了看自己女兒,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對蕭淵說了幾句要保重龍體的話,離開了殿內。

殿內的人都散去,很快便安靜下來,隱約之間能夠聽見燈花掉落的聲音。

蕭淵坐在桌案後麵,用手撐著頭,並未說話。

自成婚以來,顧苓柔早已摸清了蕭淵的脾氣。蕭淵這樣,無非就是代表——他生氣了。

隻不過,顧苓柔認為,出征一事乃是朝中大事,而她心意已決,有些事情還是必須要和蕭淵說清楚。

“陛下……”顧苓柔輕聲喚道。

蕭淵眼睛一直都閉上,似乎是在假寐。

顧苓柔並不惱,接下來又非常有耐心地叫了蕭淵幾聲夫君,隨著音調一聲比一聲嬌軟綿長,蕭淵最終還是招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