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裡呢。
蘇涼注意到街邊多了很多年輕的女孩子。
到處都是彩虹旗。
地鐵站裡今天女生也顯得比以往多了很多,看到女孩子們臉上畫著的小彩虹,蘇涼才想起來。
是了,當前2024年,國家法案修訂,同性婚姻合法化,今天起始。
大概是被一直盯著,對麵的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手裡的彩虹旗遞到蘇涼麵前:“小姐姐,你喜歡女生嗎?”
蘇涼呆了下,伸手接過彩虹旗:“喜歡。”
“哇哦,你的她一定也像你一樣漂亮吧。”
蘇涼也抿唇笑了笑:“不是。”
對麵的兩個女孩有些尷尬地對看了一眼,不知道怎麼往下接話了,蘇涼緩了緩才說:“她比我漂亮多了。”
是吧,是吧,君以沐,你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呢。
蘇涼拿著彩虹旗走出地鐵口的時候,不由得倒吸了口氣,大概也就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會被約到這裡來。
這裡似乎成了活動中心,到處都是彩色的旗幟和成雙成對的同性情侶,她拿出手機給餘閔打了個電話:“你們搞什麼啊,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回去寫稿子呢。”
“在哪呢,來都來了,你至於嘛,作為一名好同誌,你難道沒種普天同慶的喜悅感嗎?”餘閔的聲音還是老樣子,總也是帶著稍許的理性,還有甜甜的笑意,這麼多年也還是個小女生模樣。
站在她旁邊的大嗓門一聽就是知道是阿久那廝,已然理所當然地成了一枚正宗女糙漢:“何止普天同慶,要知道這是我國終於開始了公平匹配生存的第一天,是全人類的進步,蘇涼你在哪呢,趕緊過來。”
到處都人山人海,蘇涼順著餘閔說的方向一直往前擠。
蘇涼畢業後幾乎都是閉門蹲在家裡邊寫稿子,編劇寫話本過日子,很少出門,倒有些不適應近距離接觸人群了。
被突然拉住手腕的時候,她眉頭立馬就皺了起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喜歡彆人碰她的手。
蘇涼把手腕掙脫出來看著眼前衝她瞪眼睛的小姑娘,臉蛋看起來有些圓,長得很粉嫩,大概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
不認識,可能是拉錯人了,蘇涼想,準備抬腳走人。
結果對方跟了上來,挨在她旁邊一直看她,然後試探著問道:“你是不是叫蘇涼啊。”
“是。”
蘇涼再次把小姑娘可愛的五官打量了一遍:“我好像不認識你。”
“耶。”
小姑娘先是原地小小地蹦達了下,然後才興奮自我介紹:“是我呀,我呀,小時候我們一起看女王大人跳舞來著,就那個小公主還記得嗎?就我,許願池。”
“小……。”蘇涼反映過來小姑娘說的是誰,不過她還是有些不確定。
當年的小公主蹦起來都還沒到她腰高呢,這小姑娘現在隻要踮踮腳就到她耳邊了,無論如何她也沒辦法聯想到一塊。
“想起來了嗎?”
小姑娘把手機拿到蘇涼麵前:“你看,照片。”
照片上有君以沐,也有蘇涼,小公主站在君以沐的旁邊,這個是她們在漢煲店裡邊的合影。
除了這個小公主有更多和君以沐平時在練舞房裡邊的合影:“想起來了吧,嘿嘿。”
“嗯,沒想到你都長這麼高了,在這邊上學嗎?”蘇涼說。
“嘿嘿,沒有,要明年,就跟媽媽她們來這邊湊下熱鬨。”
許願池往周邊看了看,然後又是老樣子歎氣:“她們又把我丟了。”
蘇涼笑了下,這麼多年過去,許願池兩個媽媽的性子看來是一點也沒有變。
“誒,那你在這裡乾什麼?是和女王大人一起嗎?”
許願池一臉期待:“我媽咪很早以前就說過你們很相襯誒,肯定是一對。”
“你小時候的事情怎麼記那麼多。”
蘇涼轉開話題,人慢慢往前走去:“我來這邊找朋友。”
“啊,我一直很喜歡你們的嘛,當然記得啦,女王大人沒有跟你在一起嗎?好久沒有見她了,好想她。”許願池倒是不離不棄一直跟著蘇涼。
蘇涼不知道說點什麼。
已經很久沒有人在她麵前提君以沐了,自從收到君以沐的最後一個包裹後,無論是餘閔還是胖虎甚至阿久都沒有再提過君以沐。
似乎全世界都在幫著她忘記君以沐,蘇涼深吸了口氣:“我也很久沒有見到她。”
“可是她最近不應該回國了嗎?我還收到了她的禮物,而且她這幾天會在大劇院表演,她現在國外的名氣很大哦,是舞團首席呢,我以後也會像她那麼厲害。”
許願池滔滔不絕,眼裡滿是憧憬:“超級厲害。”
蘇涼僵在原地,過了好一會才恍惚低下頭,看著側邊滿臉興奮的許願池;“你剛剛、說的,是君以沐嗎?”
“嗯啊。”
許願池被蘇涼的神情嚇得有些懵,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很肯定地點了點頭:“她沒有和你說嗎?”
天氣好像變得更冷了,蘇涼覺得舌頭都有些打結:“她什麼時候出的國?”
“我不知道啊,我前段時間收到她寄的禮物後才知道她要回國了。 ”
蘇涼木訥了點了點頭:“哦,這樣。”
“在乾什麼呢,一直磨嘰。”
餘閔小跑著過來,推了一下蘇涼,然後就注意到了旁邊的許願池:“剛認識的嗎?”
蘇涼緩了緩神色,然後和餘閔介紹說:“不是,以前見過,她叫許願池。”
“漂亮姐姐好。”
許願池和餘閔打著招呼,然後咦了聲:“我好像認出你來了。”
“噓,彆聲張。”餘閔立馬作了個手勢,看了下周邊。
蘇涼點了點頭,肯定了許願池的猜想:“你眼睛還真厲害,最近那個剛上的百合電影她是主演。”
“你怎麼這樣,說好了要低調的。”餘閔把口罩拉起來些,同時有些報複性地和許願池說:“劇本是她寫,是不是特矯情?”
“不啊,我超級喜歡的,最重要的是你演得也超好。”許願池幾乎要興奮得跳起來了。
這個電影是前年冬的時候開始策劃的,也正是為了迎合當時婚姻平權運動而製作的,蘇涼在餘閔的慫誦操刀主筆,沒想到一稿定了版,今年上半年首映得到一致好評。
蘇涼正是憑著這次的一炮而紅買了房。
“你們聊,我打個電話。”蘇涼說。
她走到人少的地方拿出手機,撥了一個有些陌生的電話:“老板娘嗎?是我,蘇涼。”
“嗯,對,我就想問下,最近有沒有人寄東西給我,或者上門去找過我?”
“沒有啊?嗯嗯,好,謝謝你了,真是不好意思,老麻煩你。”
蘇涼掛斷電話,眼睛看向人群,今天似乎很多人都在一起了,可是她好像,終於失戀了呢。
或者一直都沒有真正地戀愛過吧,她對於君以沐來說,到底是什麼呢,寧願先聯係許願池,也不願意給她一丁點兒的消息。
蘇涼重新回到餘閔她們圍坐著的活動桌前,有些氣餒地會坐了下來。
“諾,那個許願池挺有意思的,還說要把大劇院後天晚上的票給你,幸好我知道你逢場必買票,讓她自個留著了。”
“嗯。”
蘇涼點了點頭,近兩年大劇院的票,她幾乎是逢場必買。
作者有話要說: 六十章見麵 君以沐大概就去國外進修了一下變態技術!!!!!我要評價,給我!
真是喜歡這種剛好整數的感覺
寫到同性婚姻合法化那一句的時候突然淚目。
☆、悲劇還是喜劇
首都大劇院仍然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靜靜地坐落在街邊, 隨著經濟的迅猛發展, 這裡早已經失去了繁榮性地標的意義, 成為了一個高樓裡邊靜默地紀念性健築,包括郵筒旁邊的小賣鋪, 都還是多年前的樣子。
可君以沐好像變了。?思?兔?在?線?閱?讀?
蘇涼盯著海報上手高過頭頂,微微側著脖子, 靜靜與她對視著的君以沐。
變了。
即使隻是這樣看一下照片, 蘇涼感受到了陌生。
君以沐長高了, 眼廓變得更加清晰,大概是被色彩刻意渲染了的緣故, 麵目很清冷, 給人一種不容走近的生疏。
“阿涼!”
蘇涼聞聲將視線放落在了馬路對麵,許願池剛從一輛三廂轎跑上下來衝跳著腳向她蹦來。
駕駛座上的許知有意衝蘇涼招了招手,然後把車子開走了, 看來她們兩個並不打算陪著許願池一起入場。
“哇,這樣看真的很有女王的氣質誒。”
許願池衝到海報前伸手作了一個抱抱的動作, 滿臉憧憬:“她見到我一定也會大吃一驚。”
“阿涼, 你說她能不能把我認出來。”從排隊檢票進場, 許願池都呱呱個不停。
蘇涼按著自個的位置坐了下來,許願池就也挨著她坐了下來:“等下這裡的人來了我再把位置讓給她們。”
“那裡是餘閔的位置。”
蘇涼說:“坐吧,她今天不來。”
餘閔再怎麼樣原本也算是個舞蹈專業的,即使改了行,偶爾也會來看看演出。
“咦, 那她怎麼不來?其實我好喜歡她的。”
許願池有些小失落:“不會是她專門把位置留給我的吧?”
“不是,她就說有事情。”
蘇涼有些無奈:“小孩子彆那麼多戲。”
具體原因她也說不上來,不過餘閔的原話是:畢竟你還是我遇到真愛前唯一的眷戀,君以沐自然就是我的情敵,所以呢,我還是不去現場看你們淚眼婆娑的重逢了吧。
餘閔還是像她們頭一天見麵的那樣直白。
她和蘇涼說,你不喜歡我沒有關係的,反正我喜歡你是我的色性,你不愛我是你的本性,那先就這樣僵著好了。
在餘閔看來,同性這件事情最大的便利就是不能成為情侶也還可以很親密地在一起做個簡單的朋友啊。
蘇涼分析不來餘閔這些道理,反正大家仍然像以前一樣開開心心就好了。
場內的燈光暗了下來,蘇涼手心隱有些汗意,她挺了挺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前邊。
暗中許願池悄聲地在蘇涼耳邊問了句:“你猜這個天鵝湖是悲劇版還是喜劇版的?”
“喜吧。”
她也就隨口那麼說了聲而已。
和當年不一樣,蘇涼現在已經知道原來每一支舞都包含著一個故事。
音樂聲慢慢打開耳腔,悠揚地彌漫周身,芭蕾經典天鵝湖講的是關於王子和公主的故事。
裡邊的公主名叫奧傑塔,可惡的魔王將她和夥伴變成了天鵝,她們隻有在深夜才能恢複人形。
惟有堅貞的愛情才能破除邪惡的魔法。
而如果王子背叛了愛情,公主就將徹底地變成一隻天鵝。
蘇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