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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楚王安全上位。他看著黛玉,臉上都是笑容,最後湊近了她的肚子,輕聲道:“好孩子,將來可要像你母親一樣細心呀。”

這才是官員需要有個賢內助,或者要招募幕僚的意義所在,一個人能力到底有限,而不管是內助還是幕僚,起到的作用都是:通過談話和分析,幫助當事人尋找他自己忽略或者沒有認真重視的看法,也就是說他們需要充當另一個腦子。

如果要進行一個評價,黛玉的腦子、性格和分析能力,毫無疑問是進士級的。這麼一想,老天待賈琰的確不薄,幸運的讓人妒忌。尤其在存在對比的情況下,黛玉和某些人比起來,就是人比人、氣死人的現實版了。

比如陳白樓的妻子劉氏,那個定城侯府的孫女,當然她沒有惹事,可是她的那個小妹妹劉嬌又出事了。連帶著陳白樓都成為了同科裡的“知名人物”,雖然提防對方又合不來,但是賈琰居然挺同情他的,這位陳翰林真的太倒黴了。

在經過了多半年的禁足教導之後,定城侯府的小姑娘劉嬌又能出門了,本來一切都很好,可是她偏偏又去了清淨寺,又不長記性的人和人杠上了。她以為對方是個好欺負的男孩子,沒想到那個是微服為亡母佛前祈福燒香的司徒闌—已經封爵趙王的九皇子。

這還是黛玉最先聽說的,生了孩子、做了月子的鹹陽郡主來探望她,本來剛說完,她的公公孫高為長孫取名孫規,孫鐘偷偷對她抱怨,說聽著像“小龜”。兩個人正在笑,外頭就來人說是有要事稟告郡主,這天鹹陽原本打發人去清淨寺給小孫規添香油錢,順帶檢查一下長明燈燒的好不好的,沒想到碰上了一個大新聞。

傍晚聽說此事的賈琰正在大笑,他笑的都要喘不上氣了:“我說怎麼我去翰林院找東西的時候,陳璂急匆匆的走了,臉色還很難看,他可真是……不過論起來,這事不該怪小劉姑娘。”

黛玉雖然不喜歡定城侯府,可是她的評價也很公允:“是,陳璂的妻子劉氏和小劉姑娘劉嬌其實都有些冤枉,聽郡主家人轉述,當時忠順王司徒慎也在,不曉得他和兩邊說了些什麼,最後兩邊都被挑起了真火,定城侯的孫子,世孫的同胞弟弟就動手打人了。”

“嗯,不過如今傳說的都是小劉姑娘惹了禍,嘖。”賈琰冷笑:“定城侯夠精明的,精的過分了。若是孫子,免不了一個不敬大罪,日後前程也沒了;可是隻說孫女,好男不和女鬥,反倒顯得九皇子氣量狹小、不會辦事,連個小女孩子都擺不平。看如今這個架勢,怕這個黑鍋,九皇子背定了。”

他不過感慨兩句,黛玉沉%e5%90%9f一會卻道:“七爺知道了嗎?”賈琰眨眨眼,有些茫然,應該知道了吧。

“趙王自幼失恃,在宮裡一直和透明人差不多,聽母親說,這些年來,倒也隻有貴妃時常提醒皇帝彆忘了這個兒子。可是畢竟是母親對他的恩惠,不是兒子的,該讓楚王將這個弟弟,變成他自己的弟弟,何況此事原本就是趙王委屈,若是按著定城侯府想好的步子走,豈不是便宜了他們!”

賈琰看看外頭的時辰,眼睛一轉:“我現在就去,時間不算晚,請七爺明兒一早就入宮問安。”他起身要走,又回頭叮囑黛玉要好好休息、不要太勞神,結果被黛玉笑著催促趕快去。賈琰覺得自己媳婦同一般孕婦不太一樣,他偷偷和孫鐘、梁實打聽過,他們媳婦有身子的時候,都願意安安靜靜養著,黛玉卻很怕無聊。

大概這種皇子勳貴衝突的事情,在她眼中隻是解悶的玩意,想到這裡賈琰一笑,彆人那裡的談資變成了黛玉解悶的東西,那麼也算這種“新聞”的好處了。

趙王司徒闌覺得自己免不了要挨上一頓,不管是在外頭自己沒有體統居然和臣子家的孩子鬥毆,還是如京城風言風語的:趙王無能,連個小姑娘都料理不了。都會讓他在一貫對他平平的皇帝麵前挨尅。司徒闌覺得自己真是太命苦了,哥哥們就不說了,寧王這個弟弟也不將他放在眼裡。

而這大概就是定城侯府也沒把他當回事的原因,他這個親王封的真是……透著四個大字:無權無能!

不過今天你的事情超出了司徒闌的預料,他的父親端平皇帝召見諸皇子,隻是略提了一句要穩重。然後就輕輕放過了他,司徒闌走出紫宸殿的時候都要傻眼了,真的這麼輕易就過了關?簡直不敢置信,他不是傻子,自然要打聽一下哪位兄長替他說話……或者更幸運一些,哪位臣子替他說話了?

然而並不會真的有臣子來燒他這個全是炭灰的冷灶,是他七哥大清早就入宮,在有人想要告黑狀之前,將這事當成樂子說了出來。這才讓皇帝輕輕放過,沒有深究,司徒闌歎息,這又欠了他七哥一個大人請……以及,估計真的不會有大臣瞧上他了。

哪怕現在儲位歸屬近乎昭然若揭,也不妨礙旁人做夢,而有些人隻是做做夢,有些人卻不惜一切代價動手腳。躲在通政司資料庫裡的賈琰,翻著過去數年涉及甄家的奏折,如是感慨。

第81章

賈伯衡自己的準則是,要麼不參與、要參與就隻選一個主公, 不做牆頭草。

可是甄家和他就是相反的兩極。

這些年來, 因為皇帝對兒子們管的愈發嚴厲, 所以甄家顯得並沒有和皇子,尤其楚王之後的皇子們走得很近。

但在多年前, 隻通過公開的奏折、諭旨、外官提到的、暗示的種種資料信息來看,甄家對排行靠前的幾個皇子都拋過%e5%aa%9a眼。義忠親王兄弟三人自不必說,之後的燕王、齊王, 乃至沒有過繼出去之前的晉王, 甄家對他們都算儘心儘力。

或許這些資料與其他奏折比起來不能算特殊, 但在三庶人之亂那個相當特殊的時刻,甄家對燕、齊、晉三王的態度已經是曖昧了。賈琰注意到了這樣一件事, 三庶人之事以後, 晉王沒被過繼之前, 甄家在尚未出宮的晉王過生日的時候, 送了相當豐厚的禮物。

而在他被過繼之後,就找不到來往的痕跡了。可以說甄家, 或者說甄逄本人, 就是在投機。而在楚王得到皇帝青眼、觀風之後, 甄家立刻開始向楚王示弱,乃至於服軟。這樣看來,運河截殺還有一種可能, 會不會是這幾位被拋棄的皇子,其中的某位在背後有意陷害甄家。

如果是這樣, 晉王倒是可以第一個被排除,賈琰心想,就算楚王死了,也輪不到他一個被過繼的“皇侄”繼承皇位,他搞這些完全沒意義啊。不過也很難說,晉王脾性古怪,如果他就為了出口氣而報複嫁禍呢?

都有嫌疑,很難說究竟是燕王、還是齊王……亦或是有人嫁禍啊。

除了甄逄,當時水匪還有活口,對付這幫人自然不用太客氣。刑部“十八般刑具”一起上,威逼利誘之下,以為自己還能有條活路的水匪立刻全招。如果說對賈琰是否有所啟示,大概就是,大多數以為自己嘴硬的人,連二十鞭子都扛不住。

據他們說當時來和他們談“買賣”的人裡,有個公鴨嗓的男人,麵白無須,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會出現蘭花指。這種描述隻能讓賈琰想到一種人—就是太監,而且帶著京城口音,這種種特征加在一起,結果昭然若揭,跑不了三家王府了。

尤其太監的樣子,水匪到還記得一些,那樣陰陽怪氣的人他們沒見過,自然印象深刻。根據他們的描述口供,刑部老吏畫了幅畫像,賈琰仔細將畫像看了一遍覺得恐怕沒用。坦白的說,和楚王身邊的高亭差不多,似乎太監都是那個樣子的。□思□兔□在□線□閱□讀□

宮中、王府,公主等等府裡都有太監,這要是找起來可真是大海撈針一般。旁邊的刑部官員建議說,乾脆明發通緝?

賈琰趕緊否決,開玩笑,這種事是能公開通緝的嗎?皇室這種兄弟鬩牆,除非遮掩不了鬨大了才會昭告天下;隻要還有一線希望遮掩一下,那就是捂著、蓋著,臭了都不能把味道傳出朝廷之外。還是要營造皇室內部和諧安泰,其樂融融的大好局麵嘛,所以,公開通緝是絕無可能的。

賈琰帶著畫像離開刑部,卻在無人處用燒烙鐵的火盆將畫像給燒了,是非之物還是不要留著為好。雖然太監畫像用不上,可是今日總算有些事情給了賈琰提示。過去他,或者說負責審問甄逄的人,還是拘泥於他們是名門,是士大夫,是兩朝老臣,所以一直很客氣。

現在賈伯衡想明白了,客氣是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不如照章辦事。大吳朝法律,犯罪革職的官員,可以用刑。隻不過大家都抱著留一線的態度,對過去的同僚很客氣。既然人家不屑於這份客氣,嗬嗬,可以先找個人開刀,比如甄逄的長子甄忻,賈伯衡腳步輕快的走向大理寺。

“瞧瞧阿照長得多好!”說話的人正是黛玉,長樂公主壽辰,她是晚輩,月份沒大到不能動的時候,她還是來露個麵。雖然被公主嗔道太多禮,又馬上將她送到了陸微那裡。不過好歹心意儘到了,長樂公主一向待她好,黛玉自然要有所表示。

阿照就是梁實和陸微的長子梁照,長樂公主的長孫,如今也有半歲了。和被鹹陽郡主抱來的孫規躺在一起,兩個白白淨淨的娃娃,長得都是眉目清秀,倒像是兄弟。鹹陽看著就笑道:“說起來,兩個男孩子圍著,佑年這一胎必是要生個兒子了。”

黛玉笑笑,孩子是自己生的,兒女都好。不過林海夫婦也希望第一個孫輩是孫兒,畢竟賈琰也是單傳,這樣能減輕些壓力。

“聽說佑年喜歡吃酸的?酸兒辣女嘛,多半是個小子。不過,我也喜歡女兒,盼著日後再能有個小女兒多好。”陸微笑道:“若是我們都有兒有女,正好將來做個兒女親家!”這個主意好,鹹陽郡主小聲喝彩,一邊輕搖兩個孩子的悠床。

黛玉輕聲笑道:“可彆招我,若是我生個姑娘,豈不是你們要打起來。”

“誒,一家有女百家求。”鹹陽郡主壓著聲音:“若是你有了女兒,將來自然要看兩個小子哪個好。若是真能結親,也是全了咱們多年的情分,多好啊。”她從來都希望自家親友熱熱鬨鬨,且感情要好,也算是鹹陽的一點期待。

鹹陽郡主這也算是天從人願,在場的三個女人的確成了兒女親家,不過這都是後話了。此刻的她們還沉浸於新生和即將新生的喜悅當中,這話也隻是一個友善的提議和玩笑,畢竟他們這樣的人家不可能做什麼指腹為婚的事情。

這一年的鄉試,孫釗、楚恪都考上了舉人,預備著明年的會試殿試。眾人又慶賀一番,一向沉著的賈琰也很開心,不止是替小兄弟們高興:在端平三十二年的第一場大雪到來的時候,獄中的甄逄終於放棄了無謂的抗拒,他招供了。

不管甄逄等待的是有人替他鳴冤,還是求著速死,在他認識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