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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他倒是想起來:“對了,和你一道回來的薛家二房兄妹,是去了王家還是哪?”

黛玉搖搖頭:“之前聽說九省統製王子騰在外頭病了,他家太太帶著人去探病,薛家姐姐母女又去了榮國府。畢竟隻有她們母女,住在外頭還不如榮府安全。所以,二房公子帶著妹妹還是去了榮府,也被老太太留住了。聽娘說,老太太還想將寶琴說給二表哥呢。”

“咱們都要有孩子了,我記得寶玉就比我小兩歲左右,如今也過了弱冠。”賈琰奇怪道:“難道他的婚事還沒定下來?”

“娘說,大概就是薛家姐姐了,”黛玉笑道:“老太太的娘家侄孫女都成婚了,按照臨走之前的約定,二姐姐也嫁了,今年之內三丫頭和孟圭的事情也該辦了。二表哥……說實話,有些高不成低不就,薛家姐姐,如今連老太太似乎也默認了這樁婚事。”

嗯,雖然宮中有個賢德妃,可是皇帝的情形,當時就是讓她做個擋箭牌。如今看明白的人越來越多,皇妃外家也糊弄不了人了,賢德妃沒趕上好時候,膝下無兒無女的,誰會巴結?寶玉雖然銜玉而生,但到現在也沒有功名,看來看去,許真的是薛家姑娘最適合他。

“也罷了,”賈琰就道:“他定下來,孟圭和三妹妹的事情也就能先辦。孟圭兄對我說,當日在水匪刀前,他就想自己連媳婦都沒娶呢,若是死在那裡,真是不能瞑目。”

因為他們回來遇險的事情,石光珠因為護衛有功、奮力殺敵,被加了個宣武將軍的銜,皇帝又額外賞了個騎都尉的勳爵。當時皇帝笑道:你當時不惜己身救了朕的兒子,朕也賞你個爵位,將來,你若有個兒子,這個爵位就給他。

而對於賈琰和郭昂,郭昂這個巡查禦史被提升成了侍禦史,賈琰的品級卻未動。他還年輕,目前就是正五品了,再提就是一年之內連升。陛見之前,林海特地提醒賈琰,如果皇帝要提升他的品級,賈琰一定要力辭。

林海的意思,年輕人一步一步要踏實,不要操切,不要走的太急。官場升官也要為自己留下餘地退步,畢竟他還在,作為女婿的賈琰,沒必要一副貪升官不要命的架勢。在這方麵,陳璂就是個反例。定城侯府因為之前女眷無禮,使勁支持作為文官的孫女婿陳白樓。

如今,陳璂已經是翰林侍讀了,也是正五品。而繕國公家那個石光琳,如今也是從五品侍讀,看來這些老勳貴都在傾家族之力努力提拔自家孩子。可是這種勢頭看在皇帝眼裡,他會怎麼想呢?臨海覺得,反正端平皇帝不會興高采烈的看著這個局麵。

賈琰做好了力辭升官的準備,卻沒想到皇帝沒給他升官,隻是讓他多了個差事:去通政司,兼任左參議。皇帝甚至明白的告訴他,讓賈琰去通政司,就是為了讓他更好的替楚王效力。皇帝語重心長,年輕人做事要慎重,你一向穩當,要好生輔佐楚王。

通政司長官是通政使,正三品。左右通政四品,左右參議還是五品,配置不算頂高。可是這是個要緊衙門,大吳朝通政司負責收驗、檢查內外奏章、接收巡查禦史諸人等的巡查反饋、舉報和朝廷部門的申訴。也就是說,除非皇帝特旨命某臣工的奏章可以直達天聽之外,其他人的奏章,都要經過通政司。

這是個頂要緊的部門,能進入通政司的無不是皇帝心腹,而大吳立朝以來,除了某些皇儲之外,普通親王的屬官是沒資格兼任這個職司的。這也就難怪任命宣布之後,朝中保持了詭異的安靜,可是賈琰家裡雖不至於門庭若市,卻也是送禮不斷。

賈琰煩的沒辦法,乾脆和黛玉偷偷跑回了林府,避難,順便和嶽父嶽母商量一下,孩子究竟取什麼名字好呢?

作者有話要說:

北方的小夥伴注意大風啊,這要把人吹成乾兒了

第80章

一本《說文》、一本《爾雅》,這段日子險些被林海給翻爛了。他這可算是有孫輩了, 自己女兒親生的, 流著他和賈敏血脈的孫兒。哎喲, 林尚書當時高興的,彆提多開心了。

他開心, 賈敏第一時間卻是懊悔,當時她覺得女兒女婿出京散散心,誰知道就真的有了好消息呢。這要是因為身邊跟著的都是年輕丫鬟, 不懂這些傷著了, 那得多後悔啊。不過黛玉本人全不在意, 她當時全部心思還是在孩子父親身上。

直到賈琰平安無事的消息緊接著傳過來,她才放心, 也有心情想想那個兒女雙全。

“家裡居然來了那麼多人, ”賈琰苦笑:“吵吵鬨鬨的, 不適合養胎。原本我想換房子, 可如今佑年有孕,也不適合大動土木來回搬動, 我就想還是讓她在家待產。借這個功夫我尋摸個好地方, 等到孩子落草之後, 直接就能搬了。”

賈敏和林海自然無異議,這正好,誰會比親媽更適合照顧懷孕女兒的。雖然林家快二十年沒有新生兒落地了, 可終究比小夫妻兩個在外頭要好,正好借著這個機會, 住在嶽父家裡,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賈琰也能多多向林海請教。

林海也高興他們夫妻搬回來,現在賈琰的仕途進入一個平穩期,擺明了皇帝就是讓賈琰為楚王保駕。但是賈琰到底還年輕,具體在任職上,隻要他謹慎就夠了。趁著還年輕,也要多多結識朋友。他的同科們,因為有陳璂、石光琳這樣的人,賈琰與他們沒有什麼深交。

反而這一次,孫釗、楚恪都要考試,年紀也沒有相差許多,正好借著他們請教學問的時候結交一番。

孫應勉自不必說,從小相識到如今的,脾氣好學問也不錯。因為兄長孫鐘無需科舉,延續他孫家書香門第的責任落在他的肩上,如今成了婚,變成了一個很有擔待的人;而楚敬嚴就有些不苟言笑,話不多,但是說話總能說道關鍵處。

從前不了解,今日一見,賈琰點頭,怪道楚首輔從不擔心家裡,也難怪最後孫家應了這門親事。時間久了,與楚恪來往,偶爾也去拜訪過楚家,賈琰心道,楚家果然是不錯的。家中上下井井有條,而且是真和睦,楚首輔也是治家有方。

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家裡和睦足證對待子孫的問題上,楚首輔相當公允,所以他的孩子不會覺得父母不公。自然也不會對自家子侄拆台,在這一點上,甄逄還是需要在學習一下。當時甄憫在獄中那麼過分,弄的儘人皆知,也有甄家內部有人看他不順眼,希望他速死的原因。

估計他們沒想到,甄憫的確是死了,但是他們也快了……

甄家的人被押解進京之後,一部分關在刑部,一部分被關在了大理寺。皇帝似乎忘記了這幫人,因此剛入獄時還在叫囂皇帝會給他們清白的甄家爺們,也逐漸安靜下來。犯官甄逄、甄忻父子垂頭喪氣,似乎打算坐牢等死了。

可是千裡迢迢將他們弄到京城,自然不會是讓他們去死的,起碼現在不行。楚王府參軍暨通政司參議賈琰,奉皇命參與審訊甄逄,在聽了幾條罪名之後,賈琰明白了,有些朝臣想知道甄家究竟有多少財產、有些是想按律懲罰犯人、而皇帝本人希望從甄逄嘴裡知道,甄家眉來眼去的那個皇子,究竟是誰?

可是甄逄到底老奸巨猾,在他看來,自己保守住了秘密,不管家裡哪個活下來,縱然得不到什麼照顧,可也不至於被滅口。若是守不住秘密,怕是死路一條……他有他的顧忌,真是寧死也不肯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重陽節後,石光珠同探春成婚,賈琰同黛玉自然要參加婚禮。不過黛玉隻需要露一麵,賈琰作為兩邊的親友,陪著石光珠迎親。石孟圭一路上樂得見牙不見眼,他可算能娶上媳婦了,可是能把家裡托付給媳婦了,終於解脫啦。

聽著這種剖白,真是讓人哭笑不得,賈琰能說什麼,隻好說對對對,好好好,恭喜恭喜。

繕國公府倒也派人來了,石光琳來的,說是老國公這一段時間以來有些欠安,不能親自來。還要石光珠娶親之後,記得帶媳婦去國公府廟見成禮。

賈琰在旁點點頭,繕國公怕是抹不開麵子,但是石光珠眼看著前程越來越好,他實在不能無視了。於是派來了看重的石光琳,又讓人回去祭拜祖先,可惜,現在想要挽回什麼,已經晚了。看石光珠本人的臉色,也是一笑而過,隻是這個石光琳,略有黯然。

不過,這是石光珠家事,賈琰對待朋友的家事,態度隻有一個:他們不吃虧,自己就不去打聽。

“真好,如今就隻有一個小妹妹惜春了,不過她年紀不大,還得等兩年呢。嗯,還有大妞……唉,不過她如今在莊子上過得高興,倒也不必提這個讓她紮心,等著時間長了再說罷。”黛玉靠在軟枕上,神色慵懶:“對了,之前榮府大舅舅也想為甄家說話的事情,你知道嗎?”

賈琰點點頭,嶽父特地告訴過他這件事,讓賈琰此次參與審訊甄家要小心些,若是與榮府有關……千萬要妥善處置。可以大義滅親,但是不能由賈琰親自來。賈伯衡捧著茶杯道:“知道倒是知道,隻是……”他目光落在媳婦肚子上。

再怎麼樣,與懷孕五個多月的媳婦講審訊什麼的,都有些過於不和諧了。賈琰將茶杯放下,走過去說道:“還是早點休息吧。”沒想到不依不饒的變成了黛玉,她是最受不了有人說話說一半的,這樣吊人胃口簡直是讓人發指!

“你怎麼能說話不說完呢?”黛玉不依,乾脆抓著賈琰的衣服來回晃:“你不能這樣,聽人說話說一半這樣很難受的。快說嘛,伯衡,伯衡……”終於輪到她折騰賈琰了,賈琰被揪衣服揪的沒辦法,隻好告訴她,甄逄的嘴很嚴。

“他咬死自己不知道水匪為什麼來截船,”賈琰歎道:“每次審問的時候,他就哭訴先帝和當今的恩德,哭的淚流滿麵,隻求速死。也不知道是在等待著什麼,還是真的想死了,我覺得死啊、死的對孩子不好,所以才不想說。”

黛玉卻笑笑:“不過是旁人的事情,孩子要出生,會長大,早晚都要知道。再說胎教,隻是讓母親多看些聖賢之書,這件事與咱們又不是私怨,都是公事而已。甄逄會不會以為陛下還能降旨特赦?或者覺得……對了,有沒有誰,比如某位皇子親王,上書請求寬宥甄家,過去現在都算。”

這麼一說,賈琰的確沒注意這一點,到今天他從南邊回來才兩個多月,雖然知道朝中有紛爭。但具體哪些人摻和進去,有沒有人私下遞入奏折,他全然不知。賈琰猛然明白了,皇帝為何突然決定將他讓如通政司,一定是當時某奏折,甚至是某些奏折超出了皇帝的預料。

原來如此,賈琰醍醐灌頂,這才是皇帝派他過去的真意,一邊審訊甄逄,一邊通過在通政司的職權查這些年來,哪個與甄逄走得近,誰才是那個最可能的幕後黑手,隻有查明白這個,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