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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領頭的?

她那兩個舅舅,這麼多年在忍辱負重還是扮豬吃老虎……聰明人想得多,黛玉也不能免俗,一路往壞處想,驚的自己臉都白了。賈琰心疼的將她摟在懷裡,安慰她不要緊,事情還沒確定之前,千萬不要自己嚇唬自己。

“陛下已經下旨限製兵部、戶部給平安州的按例調撥了,還有就是京中,說起來,京中倒也安靜。”賈琰笑道:“連忠順都那麼安靜。他這麼多年就沒少折騰,現在居然對賈家沒有報複,真是難得。”

黛玉被他這句話吸引住了,她蹙眉道:“說不定並非沒有報複,而是恨極了,在等待機會……忠順睚眥之怨必報,又與榮府有舊怨。伯衡,你說這位皇長孫,會不會了解內情,當年他父親義忠親王可沒少招攬武將,難保其中不會有那麼一個二個提到平安州。”

這可真是個好問題,賈琰看看時辰,子時都過了,他們夫妻還在這裡操心這個。“咱們先睡吧,這事等到明年七爺登基之後再說,十有八九是要派人過去看看的。皇帝雖然覺得這是小事,不過,他老人家怕也有心將這起子人給新皇帝練手立威。”

立儲大典嚴肅而恢弘,各國使臣在紫宸殿拜見皇帝之後,又被皇帝打發去拜見新任皇太子。東宮那一日來來往往,司徒闊接見朝臣、東宮屬官和使臣們,石光珠和賈琰卻帶著東宮衛率守在門後。現在輪到在京諸宗室親王為皇太子賀喜了。

韓王這樣看開了的叔叔輩跪的很輕鬆,燕王、齊王年紀也大了,病了一場也不是很糾結,趙王打定了主意乖乖做個好弟弟,而寧王……年少氣盛的寧王跪下的時候就不那麼心甘情願。

二拜六扣,恭賀皇太子冊封之禮。司徒闊坐在上首,賈琰與石光珠奉皇帝命令站在東宮正殿外頭,裡麵的親王如果有一個不服鬨事,無禮於太子跟前的,就地處死。

“各位叔叔、兄弟們都請起罷。”朝拜一切順利,司徒闊願意做個禮賢下士的好太子,他笑道:“父皇以我為儲君,闊實在是忐忑不安,擔心辜負陛下將祖宗江山托付之心。還望宗室長輩和兄弟們多加輔佐,這天下,畢竟還是我司徒氏的天下。”

新太子的初登場起碼表明了他不是熱愛搞事的那種人,這很好,起碼讓各位朝臣、尤其宗室都很放心,畢竟在東宮出缺的這些年裡,他們沒少折騰。如今皇太子表明起碼現在不會清算,不必逼迫大家,這起碼給他們留下一個改過自新、回頭是岸的機會。

皇太子的名聲就變得很好,名聲嘛,這玩意還不是人說出來的。太子入主東宮,朝廷上自然也跟著一波洗牌,內閣沒有大的變動,孫高在做刑部尚書。而在外做官七、八年的許直進入了吏部,太子原來的檢校長史成為了吏部尚書。

楚王入東宮,任鵬成為了太子洗馬、石光珠又遷成為太子左衛率、而右衛率居然是孫鐘—孫郡馬被皇帝拖出來做了東宮官。而賈琰賈伯衡,現在正任太子左春坊讚善大夫,負責隨侍皇儲,出入騎從,諷過失、讚禮儀。最要緊的是,讚善大夫還要負責東宮諸郡王—也就是太子諸子的經史。

換句話說,賈琰,現在就是太子諸子正經的老師了。沒到年齡不算,到了年紀但未開府之前,太子諸子的學業都由賈琰來管。坦率的說,賈琰並不樂意管,可現在由不得了他了,雖然目前他的正經學生隻有一個司徒循。

隨父親搬進東宮的司徒循很寂寞,他不能去林先生那裡和賈非一起讀書,他還沒有伴讀。寂寞,無趣,不,賈讚善講課也蠻有趣的,可是進了東宮就不能像和林先生那裡讀書的時候,想站著就站著,想坐著就坐著。

想要和賈非躺在草地上都可以……司徒循在父親被冊封為太子之後,已經以太子嫡長子的身份被封為潁川郡王,他就不能隨便想做什麼都可以了。而且他六歲,和讚善大夫讀書才是正道,在林先生那裡念書注定要成為回憶。

還沒有父親大腿高的小男孩陷入了憂傷的情緒,司徒闊雖然要忙著入主東宮之後的第一個新年—他得接受朝賀,還要準備年後春天禪位的事情,但他還是敏銳的發現了兒子情緒不高。往常這小子可不會乖乖的坐在殿中念書,雖然看上去很乖,但司徒闊還是擔心他兒子是不是進宮住憋壞了。

“伯衡,要不然讓你兒子也來東宮讀書吧,然後直接與木哥兒去崇文館。”司徒闊覺得自己想了個好主意。崇文館,大吳立國的時候遵循舊例原本叫弘文館,可義忠做太子的時候,這個“弘”與“閎”讀音相同,當時皇帝為了加強太子的權威,就以避諱的名義,將弘改為崇。

現在崇文館是皇子皇孫、宗室子弟以及重臣公子讀書的地方。

賈琰瘋狂擺手:“不成不成,殿下,我兒子明年才六周歲。”他的話被司徒闊打斷了,不是已經六周歲了嘛。難道你還打算那孩子十幾歲送進崇文館?

“我又不是讓你們家非哥兒進來給木哥兒當伴讀的,是作為潁川郡王的友人,孤的愛臣之子,入宮讀書。”司徒闊笑道:“我打算把長樂姐姐家的孫子,鹹陽家的兒子都送到崇文館去,一起念書,相伴長大,總會處出情分來的。”

這是在酬功,賈琰明白了,司徒闊又道:“說起來你這個讚善也當不了多久,年後開春父皇禪位,你也不好在承擔教導皇子讀書的事情。”教導太子,賈琰資曆還不夠,這個賈伯衡自己也知道。不過他沒什麼遺憾,人在幼年或者少年時遇到的事情才會銘刻終生。

比如他媳婦教司徒循讀書,彆看隻有幾個月,可之後不管有多少名師,司徒循都不會忘記這位師傅。同樣的,現在如此忙亂,讓宗室貴胄和重臣子弟入宮讀書也得是太子登基之後。教導皇帝的嫡長子,必為名師,兒子也不是伴讀,隻是來讀書的,也不會吃虧。

妙計了。賈琰這才不好意思的小道:“殿下是知道的,臣次子過繼給林氏,將來要記載我那無緣的舅兄名下,做林家嗣孫的。林賈兩家子嗣不豐,說實話,臣是真的擔心他們,想的難免多些。”

“我也是做父親的人,有什麼不明白的。”司徒闊歎息,賈琰就倆兒子,就要如此擔憂。他呢,他現在好幾個兒子了,之前沒感覺,如今看著小豆丁一個個開始長大,他開始擔心將來。而了避免將來出現慘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朝廷重臣和宗室子弟與未來的嗣君處好關係。

這樣,除非司徒闊瘋狂到了晚年的漢武帝的程度,亦或是有個獨孤伽羅那樣的老婆吹耳邊風,他的兒子們都會安靜和睦而有序。

賈琰回家也和黛玉說起了,太子想讓他們非哥兒去崇文館讀書,黛玉倒是無可無不可。她的想法和賈琰一樣,林大學士的外孫、太子愛臣的長子,賈非又不是伴讀,還能受欺負不成?何況聽太子的意思,那裡頭都是相熟人家的孩子。

就讓他們哥哥弟弟一起混去吧,小孩子也要多見人,和同齡人一起長大比較好。黛玉比較遺憾的是,都說尋天下英才而教之,司徒循就夠得上聰明穎悟,就此中斷了師徒緣分,她覺得蠻可惜的。不過,想到那孩子和自己兒子都會有名師教導,將來會更好,黛玉也沒有不滿意。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真是沒法說,就在這一年的春天,皇帝禪位儲君沒多久,新任皇帝的妻子,因為剛剛生下一個小公主而沒來得及冊封皇後的太子妃於氏……她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太子妃,撒揚娜拉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第98章

太子妃的死亡非常突然,雖然生下小公主之後她的身體就不太好, 可考慮到她是第三次生產, 雖然中間難產但是好歹挺了過來, 誰也沒想到好好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司徒闊和妻子於氏的感情隻能說是相敬如賓,但畢竟有司徒循這個嫡長子, 如今還有了嫡長女—目前是他唯一的女兒。彆說他們從來沒有不快,如今斯人已逝,想起來更都是她的好處。司徒闊摟著兒子抱著女兒也是狠狠地哭了一場。

雖然新皇帝一家, 至少他們一家三口都是非常難過的, 至於彆人, 那自然都各有看法了。後宮簡直是天降餡餅,太子妃沒冊封就死了, 皇帝還年輕, 後宮不好常年空虛, 皇帝總要立後吧?前朝也是各有想法, 準皇後還未冊封,從太子入住東宮到次年太子繼位, 因為懷有身孕的關係, 她和朝臣女眷也談不上熟絡。

哭喪的時候, 大概也隻有新出爐的“順懿皇後”娘家於氏哭的特彆真誠,然後就是宗室部分女眷相對比較真心了,比如鹹陽郡主。雖然和這位七嬸嬸不是很熟悉, 不過平素來往相處也不錯。如今哪怕看著皇帝叔父的麵子,也要撐住場子。

而像黛玉和探春這樣屬官女眷, 一直以來還算來往頻繁的,歎息要更多些。誰都覺得準皇後不是壞人,至少在皇後這個位置上會很合適,膝下如今有兒有女,那麼皇帝的後宮就會穩定。後院不起火,大家也都替新皇帝高興,誰知道……

皇後薨逝之前,新皇司徒闊正在高興的封賞愛臣們,他是太上皇禪位,也不需要守孝顧忌什麼。因此,賈琰兩個兒子,六周歲的賈非被賞了一個正六品散官:朝議郎,兩周歲的林是作為林尚書的嗣孫被賞了一個同樣正六品的承德郎。

賈琰哭笑不得看著聖旨,自己倆兒子%e4%b9%b3臭未乾,如今官銜已經和進士初授官差不多了。難怪寒門進士總要看不慣官家子弟,這才叫贏在起跑線上。不止他,鹹陽郡主和孫鐘的長子被授予正五品武節將軍,石光珠和探春的長子被授予昭顯校尉,長樂公主的長孫更被授予四品宣威將軍,雖然梁家不出仕,可作為公主的長孫,有個虛銜亦不為過。

一夥帶著奶味的小文官、小武將,到底是皇恩浩蕩,賈琰本人如今已是四品通政司通政,黛玉被授予四品恭人,其他各人皆有封賞,大家正高興的功夫,宮中傳來喪報:準皇後死了。

司徒循再早熟也是個孩子,覆在母親棺槨前幾乎要哭的背過去,他母親病了一個多月,他們母子上次見麵還是幾天前。當時母親拉著他的手,讓他孝順父皇、照看好妹妹,保重自己、好好念書。當時他覺得老生常談,還覺得母親一定能好起來,和他說這些乾什麼。

因為他還沒有封太子,隻是潁川郡王,還是賈琰作為代課師傅給他上課。師徒倆正在討論中庸,就聽外頭腳步聲很快,然後皇帝的貼身太監高亭衝進來,嗷的一嗓子哭道:大皇子、賈通政,太子妃薨了!

因為禮部正準備封後事宜,賈琰聽見說太子妃薨逝還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看向司徒循。那孩子本來是站著的,卻猛地往後栽下去。賈琰一個箭步衝上去將他撈起來,告訴高亭:“高公公先回去,我馬上就帶著郡王爺過去。”

高亭一看皇長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