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而是使得一手天上來的劍法,那麼輸的人定然是不曾成神成魔,還是個人的西門吹雪。”
楚留香:“………………這般篤定?”
“正是這般篤定。”
季閒珺並攏兩指在虛空一拂,似有一口無形利器在他手中顫鳴。
“不才,我也用劍,且用的是天下最利之劍。”
匹夫之劍,血濺五步,將軍之劍,縱橫沙場,劍士之劍,直指江湖,元帥之劍,定國□□。
想到這裡,季閒珺回想起自己曾學劍,用劍,使劍,棄劍的那段時光,嘴角少有的掛起一抹真摯的笑意來。
楚留香一時忘記喝酒,而是望著這個人發呆,腦中不知怎麼想起某次路過風俗之地,從一落魄書生口裡聽來的文章。
如斯俊色,風華畢露,絕世絕塵。
非美玉不得飾,非明珠不得襯,非香車寶馬不得載駕。
骨有熒光,麵有皓月,腕挽流光,指點江山。
尊,以榮華天下,貴,以晝日鈞天。
身帶九龍,拜臣冕旒,至高至上,正是君中之皇,皇中敬天!
在當朝帝王名非敬天的情況下,這書生膽大的令人愕然。
楚留香仍記得自己當時心情,一麵想著此人是不要命了,一麵真怕他丟掉性命,襯得醉酒醉得無暇他顧便把人帶走,扔到一間客棧裡給人醒酒。
現在想來,那書生所言放到季閒珺身上倒是一絲不差。
“……”
自己真是遇到奇聞怪事了,季閒珺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會身帶皇氣?
楚留香回憶自己之前和他相處時的感想,頂多覺得此人貴不可言,百般想法都在看清他之樣貌時被震得不知飛到哪裡去了,這可能就是所謂的麵相尊貴到凡俗人等連直視都不能。
那時自己沒再多想,頂多是當成一絲雜念,笑完也就無視了,然而現在想來,恐怕這並非自己的錯覺。
“在想什麼?”
當他若有所思之時,季閒珺的聲音從旁傳過,清爽的仿佛一陣天地初開時的清風,拂過心頭那團疑慮。
楚留香手裡的酒不多了,他便再從車裡取出一壇,也不知季閒珺是怎麼知道這些東西都藏在哪個位置裡的。
楚留香喝著酒,含糊道:“你彆告訴我是原隨雲跟你說的。”他才不會拿這種小事煩你。
“聽一聽就知道了。”季閒珺也是淡然,上車之後車輛移動,車裡麵的東西總不會一動不動,何況他還曾以內力布置結界。
這套看似簡單的車馬各處隱藏起來的玄妙,在那時他已心中有數。
楚留香不得不歎服著說出自己的疑惑。
“季閒珺,你啊,不會是哪裡來的帝王吧?”
“……”
季閒珺輕輕彎起嘴角,露出穿越以來第一次這般歡喜的表情。
“楚留香,你果然是個聰明人。”
楚留香:“咳咳咳咳——”
驚訝的酒都喝到鼻子裡去了,他難得不鎮定的瞪著季閒珺。
季閒珺故作不解道:“為什麼這副表情看本座?”
楚留香敏銳的察覺到對方自稱的變化,穩穩心神,語氣不變道:“沒想到你不否認。”
季閒珺笑道:“我不否認會給你帶來不便嗎?”
“……不至於。”
楚留香無奈的承認,“你一直以來的言行本就比任何人都要可疑,我當時既然沒選擇去追究,現在也不會因為一個身份的變化改變自己的態度。倒是你,知道真相後,我見你也是不會下跪叩頭的,怎麼樣,會治我的罪嗎?”
“非我濱土,非我王臣,這大地上生存的平民百姓和我無關。”
在季閒珺明確的給出答案之後,楚留香不想說自己鬆掉口氣。
他可怕季閒珺背後其實藏有天大的陰謀,涉及改朝換代,瀟灑如香帥也難說自己能逍遙的起來。
“我還以為你是紫禁城裡那位呢。”
放鬆之後,他開始不著調。
聽出來他的打趣,季閒珺笑笑,提點道:“勝負要出來了。”
提醒楚留香注意早被遺忘到天邊兒的決鬥。
楚留香一拍頭,不想說自己剛被這個驚天大消息震得早就忘記剛剛還牽掛走全部心神的對決。
“突然覺得對不起原隨雲。”他看著遠處交手中的兩人呢喃自語。
季閒珺說得輕巧:“沒事,等會兒他回來你和他道歉就好。”
待楚留香凝神觀望一陣戰況,頓時齜牙咧嘴。
“看你說的簡單,我還以為原隨雲占優,這不快要一邊兒倒了嗎?”
事實也正如楚留香所言,原隨雲內力深厚,會的武功多而雜,最艱難的狀況,他也不過隻需要施展三項絕世武藝便可擺平難事,至今需要他出手超過四種的危機實際是根本不存在的。
包括楚留香那次。
但是麵對西門吹雪卻又是另一種感受。
原隨雲武功高強到幾乎天下無敵,可西門吹雪的劍恰恰是誠於劍之後的極致體現。
一招一式,不懼寒暑,於蒙昧天光中日積月累磨礪出的劍勢。
每一次抬手,劈砍,劍光揮灑如雨,嫻熟的如臂指使。
難說清他會從哪個角度攻擊過來,也難說他會怎樣操使那口絕世利器。
這個人和葉孤城不同,他沒有成名絕技,可當劍在他手裡,他就是名器。
“哈——!”
原地轉身,像是遊魚一樣圓滑的避過劍鋒,空中卻仍留下幾縷青絲以溫吞的速度落往地麵。
原隨雲本不該比西門吹雪弱,他精通世間多種武藝,每一種也全都領悟到極致!
然而緊隨而至的一抹劍光割裂這種想法,之後爆發的劍氣更是直接粉碎這等天經地義。
西門吹雪強的太可怕了。
原隨雲仗著比西門吹雪高明一分的身法遁到下一次發起衝突之地,擦掉臉上的血跡,氣息不動如山。
“見識過你的劍的人都死了嗎?”
正好西門吹雪再下一次出劍時還有時間,麵對一個不錯的對手,他說答也答了。
“是。”
雖說隻有一個字。
雖說這一個字比任何回答都來得可怕。
原隨雲卻笑了,似乎梟雄都有這種把死亡視之人生宏圖不起眼的一部分的傲氣。
“我還不會死。”
這話他說的也是篤定非常。
聽得西門吹雪沒有絲毫變化的表情緊跟著變了一變。
無聲翹了下嘴角,他仿佛是在期待眼前人再使出些超出他預料的能力。
畢竟在西門吹雪眼裡,原隨雲本該死在交手後的第二十七劍,第三十六招,第四十二式。
可以說每隔十招,蝙蝠公子都該是隻死蝙蝠。
西門吹雪的劍法是殺人的劍法,戰鬥斷然不該持續這麼久。
所以致使戰鬥延長的人想也知道該是這場戰鬥中的另一個人。
一個堂堂正正在西門吹雪劍下活下來,還打算一直活下去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由於夾子不理想,這本我會儘快寫完儘快完結————不說了,我躲起來悄悄哭會兒QAQ。
忘記補充了,儘快寫完也不代表會爛尾,隻是快寫快更,另外我修一下錯字←
第25章 神威赫赫
楚留香看著看著,不禁低聲歎氣。
“他何時有的如此執念?”
季閒珺淡道:“他有必須要去見的人。”
楚留香表情一時複雜的無法形容。
另一邊兒的戰況正處激烈, 大袖經內力灌注用力一甩, 發出鞭子般的破空聲, 硬是以柔軟的織物擋住那口吹毛斷發的絕世神兵。
金石交擊之聲時不時在半空中爆發出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西門吹雪的劍意,原隨雲周身的氣勢, 都在這一來一往間提升到極致。
突然間,西門吹雪的劍出現變化,它的軌跡不再那麼清晰明快, 是奪命的招數。
原隨雲意識到這點兒後暗道不好, 可他的身體未曾跟上反應意識。
西門吹雪實在是太快了, 快到斬斷身體和意識的反應。
幾乎是一刹那,流光飛墜, 劍身之上的寒光一閃而過, 印入一雙清冷無情的雙眸。
原隨雲來得及施展的也唯有極為諷刺的一門絕學。
“流雲飛袖!”
讀書人斯文累贅的袖擺在這一刻形成兩麵鐵壁般的防護, 抵擋住散發驚人壓力的劍鋒, 雄渾內力凝於體外,兩兩相碰間衝突似乎肉眼可見!
“不妙。”
季閒珺忽然說道:“這樣下去他會死。”
楚留香愕然轉頭:“你剛剛不還對原隨雲生還很有信心嗎?”
季閒珺:“是啊, 但這不妨礙我在這個時候覺得他會死在這裡。”
“……”楚留香滿肚子的話都被季閒珺這種態度哽在喉頭, 一連給自己灌下好幾口酒, 他一擦嘴角酒漬,表情嚴肅的提出一個問題,“你會救他嗎?”
季閒珺不語。
楚留香眉頭皺皺, 但他沒把自己的不快說出來,而是嚴肅的提出另一個問題。
“我去救他你會阻止我嗎?”
這是第一次, 也是唯一一次,季閒珺表現出明顯的禁止意圖來。
楚留香把頭轉過來,不需要說話,他已經知道季閒珺的答案。
悶悶不樂的灌下好幾口烈酒,盯著酒壇表麵那個大大的酒字也不覺得順眼了。
一想到這酒和馬車都是原隨雲細心準備的,他忽然弄不清自己對這個宿敵究竟該用怎樣的態度。
但是不論如何,楚留香都覺得原隨雲不該死在這裡。
他不該像個小人物一樣死在陰謀之下!
“季公子,不管你是誰,身份又是多麼尊貴,但是你如果無法說服我,我還是會去做我想做的事。”
包括救下原隨雲。
這副態度已然是楚留香的開戰宣言,他已經做好突破名為季閒珺這個阻礙時的心理準備。
不打敗季閒珺,想也知道自己的救援肯定會被季閒珺攔下,到時說什麼都遲了。
“……”
對於楚留香的認真,季閒珺靜靜看他一陣,無聲收回視線,淡淡道:“這是原隨雲的要求。”
楚留香怔然失聲:“什麼?”
季閒珺闔起雙眼,想起之前原隨雲向自己提的那個要求。
在那個場景中,原隨雲提出的要求沒什麼大不了的。
對除他自己以外的人更是如此。
他不過是要求季閒珺不去救他,也不許其他人插手而已。
說著這話的原隨雲一如當日蝙蝠島上墜海之前般淡漠,傲氣,風度不俗。
季閒珺的回憶停在這裡,也在楚留香眉宇之間刻下深深的痕跡。
“這是他和過去自己做出的了斷,他以後遇上的了斷也會越來越多。”
他說完對楚留香道:“你要阻止他嗎?”
楚留香抿緊雙?唇,眼捷顫唞,像是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