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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

“接下來你要找公孫蘭?”

笑過之後,他不見外的問道。

怎麼說都是同“道”中人,王憐花還是頗有自知之明的,像他們這種類型其實和世道中的主流不怎麼合適。

人們認為大俠就該不拘小節,男子就該落拓豪氣。

但王憐花不這麼認為,端看他衣食住行的精致,足見他對自己是怎樣一個態度,比女子還懂得嗬護自己,正是王憐花像大家公子多過像武林人士的證明。

不過這也不是說他細皮嫩肉,是朵經不起風吹雨打的嬌花。

起碼這姿態落到季閒珺眼裡,有一種氣度是實打實的。

那就是曆經風雨後的瀟灑內斂。

單以心境度之,季閒珺認為王憐花的能力在當世數一數二,是少數中的少數,妙人中的妙人。

敬天宗主最愛和這類怪人相處,每每和王憐花一問一答,總會令他不期然的想起不曾為君的時候。

雖然自己從未後悔,但是不得不提起為王之後的他,還是比遊曆江湖的曾經少了那麼幾分自由。

思及此,季閒珺搖搖頭,道:“她會自己來找我。”

“我打擾到你了?”王憐花指骨抵住臉頰,桃花眼迷離豔色暈開三分似笑非笑的微妙,“我在這裡可能真的打擾到你了。”

季閒珺沒有反駁,王憐花在,不管公孫蘭來還是不來都會讓狀況變得難以處置,但並不是不能處置。

“也罷。”

王憐花袖手起身,側著身子對他道:“人生難得一知己,可歎你不曾有憐花的心思。”

季閒珺聞言不動如山道:“我其實是極為喜愛你的。”

這是真話,王憐花不難看出來。

他沒像是其他人誤會,反而真知灼見道:“想和王憐花做朋友,可要有被大麻煩纏上的覺悟。”

季閒珺氣定神閒道:“能帶給千麵公子趣味之人,非是常人。”說完他自己先笑了。

然後他還沒笑完,王憐花也跟著笑了起來。

王憐花搖搖頭,有絲欣喜,有絲感歎,和初見沈浪時油然而生出的天命感不同,跟季閒珺相處起來的感覺太淡,淡的像是在和一團風,一片雲交談,叫人生不出過多情緒,也不會莫名帶來不快。

總之,一詞——舒服。

和季閒珺相處很舒服,光憑這點兒再加上之前積累出的好感度,早已心明如鏡,不懼紅塵的王憐花就十分願意繼續和諧相處下去。

畢竟他不是為和他為敵而來。

平白無故給自己弄出個敵人,還是不好對付的敵人,堂堂千麵公子的智慧不至於隱退一段時間就退化到癡愚俗人的程度。

靠河的窗戶一拂間敞開,衣袂翩然,人已在月色星光下踏波而去,

王憐花走的瀟灑,獨留下季閒珺起身去合起窗戶,再回身頭頂落下一紙不知何時扔上去的書信。

順著折痕打開,屬於王憐花的清雋字跡流暢的勾勒在白紙上,一筆一劃透出靈性的狡黠,季閒珺一目十行的看下去,頓覺自己剛剛沒白陪聊半天。

公孫蘭……不,是五毒娘子所在王憐花大方的記在這上麵,省得季閒珺浪費時間去慢慢尋找。

“蠻不錯的人。”

看完之後收起手信,季閒珺得出一個能讓二十年前的江湖人哭死的印象。

當年攪得整個江湖腥風血雨的快活王,王雲夢,王憐花三人,白白賠進去的可不隻是沈浪他們幾個,不如說他們幾個是幸運的那個才對。

以此可見,千麵公子王憐花可絕對不是什麼不錯的人。

沾上就是逃不掉的大麻煩,當年沈浪沈大俠分外有體會,可惜他不能衝到季閒珺麵前好好告訴他。

並不知自己在常識方麵再度出錯,季閒珺這人兒倒是坦然的遊走在紅燈酒綠之間,視各個房間裡傳出的可疑動靜於無物,偶爾遇上的禸體橫陳也是麵不改色的隨便繞過。

可能是他的姿態太過坦蕩,讓人半點兒想不到他其實是半途登船的那個,而無意中流露出的尊貴,也讓不少畫舫女子自慚形穢,見多識廣的老鴇根本不敢靠近他!

船上辦事的龜公沒有老鴇多年識人的眼力見兒,見此忍不住道:“姐姐,那位一看就是個金主,這時候不湊上去可不像你啊?”

“呸,你懂個屁!”年紀不小但濃妝上麵勉強有兩分風情的老鴇狠狠瞪了自己這個乾弟弟一眼,“你懂個啥,像是這種人能彆接近就彆接近!”

龜公詫異的搔搔臉頰,“為啥啊。”半點兒不怕老鴇的嗬斥,“他看起來像是在找人?”

老鴇恨鐵不成鋼的怒道:“我說的話你不聽了是吧?叫你彆接近就彆過去!”一手擰起他的耳朵。

“唉——是!是,姐姐,姐姐,鬆手,鬆手!我錯了,我不好奇了就是了!”龜公被擰的耳朵都要掉了,連連討饒。

老鴇到底心疼他,遂送了手,但還是不放心的叮囑。

“武林人士可不是咱們這小地方能招惹的,看到他的步態沒有?你姐姐我以前伺候過武林人裡沒有一個有他那麼飄逸的……”

說道這裡,她眼尖的看到被他們念叨的人像這麼瞥了一眼。

回想起武林人比常人要厲害的多的耳力,老鴇臉一白,惶恐的向他那個方向賠笑,等到那人收回視線,她方按著%e8%83%b8口,掌心下%e8%83%b8部豐碩裹在紫色的襦裙下,心跳一聲一聲跳的厲害,她頓時後怕的瞪著龜公叫他老老實實乾活去,不再繼續說了。

這些江湖人啊,她們即使做著不入流的買賣可也是能避則避!

季閒珺收回視線,努力忘掉那張諂%e5%aa%9a的□□臉,同樣是妝容,王憐花畫的妝就自然清麗,妖%e5%aa%9a的恰到好處凸顯女性魅力,剛剛那張臉則……感覺一笑粉都在掉。

從決定入世,再到七情六欲一個個複蘇其實沒用多少功夫,但是久違的體會到惡寒的滋味,這讓季閒珺在看到公孫蘭扮出來的五毒娘子時,難免把她和剛剛的老鴇對比一下。

嗯,沒什麼差彆。

這是一個能頃刻間把魅惑迷人的五毒娘子變成瘋婆子的念頭。

然而不妨礙它輕輕閃過腦海,在此之後,季閒珺沒對現身在樓船中心看台上跳舞的公孫蘭露出半點兒異樣。

公孫蘭是個美人,還是個絕色美人,她有著天仙兒般的美貌與高貴的氣質,一個女子有如此美的麵容已經是上天的恩賜,可是她連氣質和身材都是一頂一的。

想當然,她化身的五毒娘子雖然沒有公孫蘭真麵目時嬌美,但也是一朵有毒的花。

江上輕波樓船岸,醉水酔濃品長憐。

憐花的風從頭頂空窗吹入,掀開台外藏身的飄紗,吹過纏臂的披巾,隨著舞姿旋轉掀起一地花瓣。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二層長廊上的季閒珺被她一道眼神飛過來。

端得三分纏綿,三分曖昧,三分興味,與一分的審視。

柔弱無骨的細腰至此一個下折,%e8%83%b8`前瓔珞發出清脆的聲響,空中一朵將綻未綻的蓮花正正好落到她小巧的肚臍上,音樂聲一停,花開了。

“……”

船內安靜的嚇人,之後則是突然回神後爆發出的驚人熱情。

不得不說,公孫蘭這女人實在是太懂男人的心思了!

季閒珺扶住圍欄,如此想到。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的主角似乎總能被美女勾引?難道我心裡其實是個長著大丁丁的藍孩子??

第41章

懂男人的女人一般都會特彆不好對付。

公孫蘭尤甚。

現在這個女人挪著婀娜的蓮步,小巧腳掌踩著跳舞時飛落的到處都是的花瓣目標精準的……衝著季閒珺過來了。

最初為她癡迷的男人視線跟隨她的動作, 不難發現她要找的人是誰。

一時間, 季閒珺覺得自己身上這身新換的衣裳都要被這些人的目光點燃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季朗。”

五毒娘子全身以紫為底色, 乍看起來好似外域之人,然而中原人柔美的五官被胭脂水粉描畫的格外動人。

一縷幽香隨著她靠近過來, 纏繞在季閒珺鼻尖,比那一聲呼喚更為勾人。

比起當著眾多人的麵受到這個女人的調?戲,他表示不如開個房。

這想法和公孫蘭一拍即合, 不多時, 十分有眼色的老鴇送上好酒好菜, 恭恭敬敬的退到門外,隨著房門合起, 小小一間房成了密室。

香味愈發濃鬱, 和房間裡本來就有的香料融到一起, 滋味變得難以描述。

塗上金粉的蠟燭幽幽燃燒, 燭淚流到燈座,平添旖旎。

季閒珺是個出色的男人, 這樣一個男人即使遇上小氣的女子也有的是辦法讓人生不出氣來。

像是原本對他含冤的公孫蘭多看了幾眼他的臉, 那股子火氣居然就這麼沒了。

她不禁意興闌珊, 又十分懊惱的嗔怪道:“你來找我為什麼什麼話也不說?”

燈光燭影,桌麵白玉杯就這樣被一隻手拿起來把玩,季閒珺波瀾不驚道:“你確定想聽我說什麼?”

公孫蘭冷哼, 語調帶怒。

“你不想說那就不要說了!”

然而沒等她起身就走,季閒珺淡然道:“我在想老鴇雖然不聰明, 但是經驗豐富。”

在這等燈紅酒綠的地界,經驗一詞平添無數遐想。

公孫蘭不可避免的想歪了,但短短一瞬,她便道:“越是三教九流,越要小心翼翼……你看起來是不會懂的。”

這話被她說的特彆哀愁。

季閒珺一直以來的言行舉止,公孫蘭自問看人的眼光不差,怎可能瞧不出這世家培養出的雍容華貴。

像是此刻,身處這等臟汙地界,他也愣是能出淤泥而不染,貴氣逼人,清華如蓋。

出身不好的公孫蘭嫉妒道:“季公子你來這裡就不怕汙了那一身清高嗎?”

季閒珺:“你就這麼在意我的不入流俗嗎?”

公孫蘭眼一眯,身子一轉,轉啊轉的就轉到他身後,五毒娘子特彆定製的甲套塗著見血封喉的猛毒,此時像是一隻翩然飛舞的蝴蝶那樣落到季閒珺頸側,黃鸝般悅耳的嗓音響在耳側。

“大娘我不是好脾氣的,季公子你屢次找我麻煩,我是不是也該回敬一二啊?”

季閒珺:“大娘若是願意的話,請便。”

公孫蘭仔細辨認他的坦然存有幾成虛偽,最後發現他安之若素的簡直可恨。

“就這麼不介意被我一指送入黃泉嗎?”

女子吐氣如蘭的嬌笑道:“還是說……”故意拉長音調查看他反應,哪裡想到季閒珺還有閒情逸致為自己斟酒,接下來的話頓時氣急敗壞,“你啊……根本是個冤家!”

沉默不語的季閒珺表情終於有所動容,他道:“擔待不起。”

公孫蘭險些氣吐血。

為了防止失態,公孫蘭硬是收回變成爪刃的手掌,憤然拂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