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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想怎麼樣?”

季閒珺平靜反問:“應該是你想要怎麼樣吧?”

公孫蘭猛然轉身,一雙嬌俏的眸子瞪的賊大。

“季閒珺,彆以為你和霍休有一腿我就真能任由你隨意來去!”

季閒珺:“哦?”

公孫蘭一步逼近。

“你接近原隨雲和楚留香難道不也是為了那滔天的富貴嗎?”

季閒珺一言不發,看起來像是默認了。

公孫蘭見狀內心稍安,氣焰大盛的再次逼近。

“昔年金鵬王朝國庫被大金鵬王一分為三,分彆交給最值得信任的三位大臣手裡。霍休正是得了那一份財富才成天下第一首富。可以想象若是聚三為整,實際財寶說是潑天富貴都是小覬。季閒珺我是不知你的來處,可既然你已經派人跟在霍休身旁,再擺出這副目下無塵的態度豈不是虛偽的厲害?”

“……”

季閒珺終於明白為什麼公孫蘭一見到他就擺出一副我和你是同一國的態度了,感情她以為自己和她一樣是為寶藏來的。

不過在下決斷之前,季閒珺遲疑道:“你以為我做了什麼?”

“還要裝傻嗎?”公孫蘭目光含恨,“難道不是你讓霍休派人盯梢我紅鞋子的姐妹嗎?當日我不過是唆使一群初出茅廬的少俠找你們麻煩,沒想到你下手會這麼狠啊,冤家!”

要是讓霍休得知公孫蘭打他財寶主意,公孫蘭的下場絕對不會比死在霍休手裡的那些人好到哪裡去!

單論武功,公孫蘭不見得比霍休差,她這一手劍法普天之下隻有西門吹雪,葉孤城在她之上,但是混跡江湖,靠的可不僅僅是武力。

換句話說,可調動的人力,物力,財力,三者成型的勢力,這都是一個人選擇怎樣處事態度的根本。

所以哪怕公孫蘭能給霍休下絆子,仗得是霍休沒把她放在眼裡,但霍休若是真把她放在眼裡,分分鐘能追殺的她抱頭鼠竄,焦頭爛額!

季閒珺若是因為自己當時隨手一個絆子動這麼狠的手腳,公孫蘭會說自己看錯他了。

這簡直是在挖她的心肝啊!

聽到這一聲恨意泠然的冤家,季閒珺陷入可疑的沉默。

排除她說的小麻煩,實際成功了可是立馬能將原隨雲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其他內容……季閒珺表示自己一點兒印象都沒。

如果是化體自作主張,季閒珺更不可能會沒有一絲半點兒的感應。

歸根究底,他是本體,化體即使被承認是獨立的人格最後也是要回歸於他的。

想到這裡,季閒珺肯定道:“我沒做過!”

這話擲地有聲,正氣凜然。

公孫蘭還真被震了一下,但她含血噴人道:“我不信!”

季閒珺久違的在辣眼睛之後,再次久違的體會到心塞的情緒。

“這樣做我又有什麼好處?”他試圖辯解,可是女人不講道理起來根本不會給你說話的機會。

公孫蘭怒極反笑:“像你這般的人物難免不會為了一時高興做點兒什麼,大娘我彆得不知,這點兒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季閒珺無法反駁,因為他還真是,沉默一陣,他道:“………………看來你是不會相信我說的話了。”

“然也,”公孫蘭說完,身上眾多銀飾互相碰撞發出叮鈴鈴的響聲,她的態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軟化下來。

黑發濃密如雲,輕輕一捧似瀑布流水,眨動的眼眸黑亮的仿佛一顆飽滿多汁的葡萄,充滿了甘美的甜蜜滋味。

公孫蘭最後逼近一步,這一步與其說是逼,不如說是倒。

她柔柔倒在季閒珺懷裡,仗著角度刁鑽避無可避,一手摟住他的脖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玩火的女人把嘴唇放在他耳旁。

“你瞧大娘我都這般模樣,冤家還不願意放過我嗎?”

季閒珺:“…………你這是在討好我?”

公孫蘭道:“我是在給你機會,你對金鵬王朝的寶藏也不是無意,既然如此,咱倆聯手……東西可不就都是咱們兩人的了?”

季閒珺聽得嘴角勾起,索性默認她的猜測,悠然沉著道:“大娘,聽說過與虎謀皮嗎?”

公孫蘭目光飛快閃爍,但是馬上她伏低做小道:“冤家莫不是想吃了我?”

季閒珺:“非也,我是怕被大娘連皮帶骨吃個乾淨,五毒娘子之名如雷貫耳。”

公孫蘭當即嬌笑道:“敢派人跟在霍休身邊,還有那手段得他信任,區區一個小女子也值得你這般小心?”

%e8%83%b8脯一起一伏,腰肢款款的美人做柔順狀軟在懷裡,配上當前場景,當真一副——美人鄉,英雄塚!

尤其是季閒珺曾讚過這地老鴇經驗豐富,這經驗指得正是他們兩人當下處境。

不管公孫蘭和他自己是多麼與周圍格格不入,老鴇卻能眼也不眨的把他們當普通嫖客和普通賣身的女子,其他的一律裝傻。

不多聽,不多看,不多問,當自己是個木頭偶人,如此才能留下那條輕薄如紙的性命。

這對不是江湖人的人而言是份聰明,但對此時的季閒珺卻是個麻煩。

樓船再怎麼講究意境,布置的彆致,其本質仍是個尋歡作樂的地方。房間裡燃燒的香,喝下的酒,吃到口裡的菜,裡麵無疑都放了催情的東西,不多,適量,剛剛好,保證到此的客人有一夜美好的體驗。

正是知道這一點兒,季閒珺才倒酒不喝,不食桌上的菜,至於香味,為此特意使出龜息功實在小題大做。

然而他畢竟是很少混跡這等場合的正經人,經驗匱乏導致小小的疏忽,不可避免的忽略了上等的青樓楚館手段豈會隻有這麼點兒?

等軟玉溫香在懷,季閒珺方一打量,才發現這間看似清幽的房裡其實到處都放有暗示的東西。

壁畫雕梁,格子門上白紗手繪連理枝,腳下地毯,雀鳥合歡,再看一下,就連盛菜用的盤子花紋都帶有若有若無的暗示。

公孫蘭顯然精通此道,趁機似有若無的調情道:“還請冤家多多憐惜大娘我。”

季閒珺沉默一下,一把扔掉懷裡的女子,擺出一張正人君子的臉十分嫌棄的暴露本性。

“都沒本尊長的好看,你哪裡來的底氣求我憐愛?”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為何如此自戀!

季閒珺:天生的,醜逼求不來。

作者:我、我……(氣哭)

第42章

夢境之中,萬卷山河恰似一層水波滌蕩, 波紋漣漪間, 一山, 一水,一道素雅清逸的身子展現出來。

距離上一次見麵, 其實過去的不算多久,但是最近事情之多,還是給人一種好久不見的感觸。

當雙腳穿過水波接觸到地麵, 這夢境真實的仿佛他又一次穿越了。

微微定神, 一身白衣縹緲的男子專心致誌的對待手中那架絲桐, 發現他來卻連頭都不抬,見到這一幕, 季閒珺觸景生情, 一時居然想起另一個人來。

衣物的窸窣聲不大, 很快停到他身前, 太子長琴撥弄著琴弦,小指勾弦, 低沉的一聲蕩向遠方山水, 如此方罷手, %e8%83%b8口的流蘇穗子銜住一縷青絲,他不以為意的順到耳後。

“你來了。”

不鹹不淡,聽不出多麼熱情, 透出一股子仙人的疏情來。

季閒珺聞言不以為意的在他對麵坐下,把他這些日子裡的所見所聞一一講給這名琴師聽, 看他悠閒的模樣,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的所作所為會引來一心為琴的琴師反感。

這點兒正好是太子長琴不解的地方,貴為祝融之子,在天界地位非凡的仙靈,他不能理解為何有人能講這等陰謀詭計當成笑料般的提起。

“你就不怕我因此厭惡了你嗎?”

高風亮節的人總是忍不了藏汙納垢,像是太子長琴清風明月的表現,季閒珺把這等臟汙事說給他聽,是真不怕就此絕交?+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季閒珺見多識廣,什麼樣的人沒遇上過,如同太子長琴這種……說起來有趣,道起來有趣,看起來有趣的,彆說,他還真不怕。

“你舍得嗎?”

可縱使千言萬語,季閒珺眼神一斜,凝成狎昵之態,太子長琴一時皺緊眉頭,手下琴弦亂了聲調。

“哎,彆生氣嘛。”

琴聲忽停,太子長琴看向手背上多出來的那隻手,沉聲道:“放開!”

季閒珺淡定收回手,微微眯起的眼睛深沉的不可莫測。

“我以為長琴不介意我說這些。”

太子長琴撇開頭,他是不在意,可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該介意才對。

不知自己這副糾結的樣子落到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裡,太子長琴在久久不語後,望向那個古井般波瀾不驚的人。

“季閒珺。”

季閒珺施施然道:“在。”

太子長琴:“一定有許多人說過你這人故作神秘。”

“……”季閒珺居然還真的思考起來有沒有人這麼說過,半哂,他淡定的展開握在手裡的扇子,斷言道:“錯覺!”

聽起來很有說服力,奈何太子長琴一點兒也不信!

……

水波蕩漾,從淺眠中醒來的季閒珺顯然有一副好心情,這點兒就連對麵的原隨雲跟楚留香兩人都能發現。

原隨雲回想自己從他身上嗅到的合羅香,滿揮散腦內聯想,季閒珺去嫖妓什麼的,想想都太可怕了。

楚留香倒是看的蠻開的,如果季閒珺真的是去嫖妓了,他保證自己不會流出一絲異樣,不過自己一定會想去見見那位能把季閒珺這等人物留下的女人,那鐵定是位奇女子!

在一片詭異的氣氛中,季閒珺開口說道:“收起你們腦子裡的東西。”

原隨雲跟楚留香頓時像是被老師查寢的學生一樣,老老實實放空麵部表情。

季閒珺既沒問交給他們的任務處理的怎麼樣了,也沒講公孫大娘跟自己透露出的那些關鍵消息。

作為一個合格的引導者定然要有縱觀全局的本事,在他看來以楚留香跟原隨雲的能耐,不需要自己多嘴,他們也能根據線索找到對方老巢,自己隻需要給他們設置障礙就夠了,不需要專門提供捷徑。

理直氣壯的將坑人一事變作正當化,季閒珺心不在焉的聽原隨雲講這一日下來的收獲,偏偏心神還留在榣山水湄。

不得不說,太子長琴的琴是真好聽,聽久了容易上癮。

在那等琴音中放空自己,像是他這等年紀的人,也容易情不自禁的陷入往昔之夢。

也正是有此親身體會,季閒珺才哭笑不得的承認自己也是個重情的人。

不恰當,不恰當。

這不是重情,是年紀大了犯下的通病。

季閒珺嚴肅想道,至於是不是這樣,那就要看以後了。

原隨雲和楚留香彼此交流著自己弄到手的消息,全神貫注的倒是沒發現季閒珺稍微的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