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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蘭幽幽轉醒,迷茫的搖搖頭,柔弱無骨的手腕就這般從他手中滑開,季閒珺還不見阻止。

公孫蘭:“我這是……”

季閒珺:“這裡看來就是一槐兩分的‘木’了。”

真正站到槐樹身前,不需要公孫蘭提醒,以他功體的特性不難發現這棵大槐樹和槐樹妖之間的聯係,眉峰一動,一個計劃不禁躍上心頭。

大體有了輪廓,季閒珺也便不著急,改為觀察公孫蘭。

和原隨雲一樣,在他眼中公孫蘭也有一部分研究價值。

同為惡人,惡在何處,惡在哪裡,這都是深明人性之人抽絲剝繭後才能找出答案。

不用說,這正是季閒珺一點兒小趣味,上不得大雅之堂。

隻是,公孫大娘會栽在這間小小的蘭若寺裡,直白講,有些詫異。

要說起詭計多端,哪怕是鬼也不得惡人三分精髓。

姥姥雖然是活了千年的槐樹妖,但和公孫大娘這等江湖中的蛇蠍女子比起來還是差了點兒。

之所以能將她整治的如此畏懼,還是因為妖物那些不容於世的手段。

一個幻術下去,親自體驗蟲子從內部啃到外麵的感受,被完全支配五感的公孫蘭怎麼可能不怕,不懼!

在季閒珺未到時,公孫蘭隻能裝作順從收集對自己有利的消息,但就算如此,姥姥仍是多疑的用種種手段整治的她輕易不敢生出逃跑的心思,但之前的乖順也不是白費的,這不就憑借蛛絲馬跡再加上套取的情報推算出槐樹的真相嗎?

當走到古刹背後那棵足有千歲的老槐樹下,白日裡看起來頂多枝冠茂盛的古樹,在夜影下張牙舞爪仿若鬼魅,厚厚枝條一層覆蓋一層,仔細看去能發現樹杈上除了一團廢棄的鳥窩,竟是連一隻活物都沒有。

季閒珺放下公孫蘭,再給她輸了一道真氣吊著命,手掌撫摸上麵斑駁凹凸的樹身,默默念道:“正值豐季,卻鳥雀蟲鳴不得聞,妖物作祟自古有之,但果然還是看不太順眼。”

公孫蘭虛弱道:“你想怎麼辦?”之前的問題這人就沒有回答他,這次再問,她也沒指望這個不解風情的木頭會理自己,不過是心中不安,對身旁的另一個“活人”尋求支持罷了。

這個理簡單的不需要多加辨認,故而季閒珺聞言斜睨她一眼。

“你來找我是做對了。”

什麼都沒說,反之,公孫蘭卻是放心一笑。

不說才好,這正是說明季閒珺打算全權接手。

一想到自己不需要再去見樹妖姥姥,公孫蘭心裡頭猛然生起一股慶幸,但看見季閒珺冷淡的眼神,不得不強自笑道:“一朝被抓,落到這個地步,遇上熟人便去求了,彆的還真沒多想。”

季閒珺對這番話的信任度不足三分,不置可否的拍拍手下的大樹:“一會兒問你為什麼會來這種地方。”

公孫蘭:“等等,你要乾什麼?”美目緩緩瞪大,季閒珺剛要動手,她便若有所感不顧重傷的身體連滾帶爬的向遠處逃去。

會讓她這般失態連往日最為重視的形象都棄之不顧,全因季閒珺一掌下去,居然當場撼動巨木,將這棵不知生長多少年的古老槐樹連根拔起。

“照你說的去樹精的領域消滅本體太慢了,而且也容易陷入地利的危機,不如直接把人逼出來,我不信連門臉都被我拆掉了,那隻妖怪還忍得下去!”

說著這話的季閒珺何等豐神俊朗,氣定神閒。

山風卷著夜裡的涼意吹過他散落兩頰的長發,修身黑衣裹得他頎長的身形。

手中托舉一株數十米高的古樹,修為儼然達到舉重若輕的可怕境界。

此情此景落到折磨多日的公孫大娘眼裡,當真有如神人下凡救苦救難!

樹精姥姥自從有靈開始就沒少吃人,但等修行深了,凡人死去的孽債算到他頭上,因因果果積累下來也夠他喝上一壺,所以吃一塹長一智,心思一拐,便養了一群女鬼幫他吸取陽氣,然後他再把陽氣從女鬼身上吸回來。

如此一來,因果算在作惡的女鬼身上,好處都讓他得了去。

今天他早早梳洗打扮,有預感會有好事發生,然後他一點兒沒想錯,正值傍晚兩個陽氣足到,光憑氣味就勾的他座下一眾鶯鶯燕燕坐立不安的男人,堂而皇之的闖進寺內,這怎不讓他大喜過望?

古刹座立山上,想也知道到此的男人不會多,這回一下子來兩個優質貨可把他高興壞了,本來他還想著再過些時日沒有人來,他就把主意打到山裡另一邊養著的“儲備糧”身上。那些人各個壯年,正是陽氣充足的好時候,平時也就饞的不行勾幾個解解饞,平時可不是虎視眈眈好好候著以備不時之需。

該說殺手組織的人命不該絕嗎?季閒珺臨時起意改變行程,居然救下他們無數條性命,不然這群呆在虎口絮窩猶不自知的殺手,不知什麼時候就進了樹精姥姥的肚子。

千年槐樹妖掰著手指算起儲備糧的數量,滿意的發現隻要不吃的過火,食材總會自動補充,尖尖的指甲套戳到白的滲人的臉上,□□看起來快要掉下來似的。

就在他暢想美好未來的時候,“轟隆”一聲巨響,連帶他坐下的椅子都歪了幾厘米,差點兒沒把坐姿放鬆的姥姥震下來。

槐樹妖當場大怒,似男似女的聲線極為陰柔嘶啞,仿佛毒蛇吐著信子散發惡毒的涼意。

“來人啊!快跟姥姥說說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喊聲一出,趁震動間隙慌忙跑過來的小妖怪哆哆嗦嗦的說道:“姥、姥姥,是外麵,門口那棵槐樹被人□□啦!”

它可知道那棵古樹對姥姥多麼重要,平時緊張程度隻差本體半分,所以把這話說出口的時候,他已經冷汗涔涔,就怕姥姥遷怒到自己身上。

“什麼!”

不出小妖所料,槐樹妖一下子站起來,妖氣翻騰,滿頭黑發張牙舞爪,鬼影森森,駭得它大氣不敢喘,老老實實的躲在隱僻的角落,但即使如此還是受到了波及。

樹精姥姥聽到槐樹被拔,隱隱覺得心口疼的不行,不管聲嘶力竭喊出最後一句話就被翻滾的妖氣震暈的小妖,當即趕出去救回寶貝命根子。

蘭若寺裡的槐樹不是他的本體,但也是他費儘心機找來和本體相連的古樹。

平時這樹代替他經曆風吹日曬,得的好處卻通過兩者間的聯係傳到他身上,相當於平白得一份妖力。

現下居然有人動了那棵樹,雖說比不上本體,但他也心疼啊!

妖氣繚繞,鬼氛陰森,寬大的長袍乘著夜風趕來此地,雌雄莫辨的人影剛出現在季閒珺眼前便炸響一聲尖細刺耳的咒罵。

樹精姥姥:“大膽賊子,居然敢動姥姥我的槐樹!”

季閒珺靜靜看著一團分不出人鬼的黑漆漆霧氣,都說出場了還擋臉有什麼意義?想了想,一槐樹拍上去,話不多,但犀利。

“你想要?那還給你。”

剛到就被糊臉的槐樹妖滿心罵娘,雙手一張妖風刮起,飛沙走石,托住槐樹不過一秒,剛想鬆口氣,卻見遠處之人已經儘在眼前。

指尖一點兒靈光破空而至,攻勢猶如疾風暴雨,氣勁無形湍急,遇石碎石,遇木毀木,樹精姥姥卷起的妖風根本奈何不得他分毫。

生死危機當下槐樹妖不敢藏拙,大吼一聲:“爾敢!”三千青絲儘數化作槐樹枝條,破空聲劈啪作響。

槐樹枝灌注妖力後條條硬如鋼鞭,鞭打大地,地麵開裂,鞭笞過空氣的軌跡隱隱可見青色火花。

還彆說,他這麼一拚死抵抗,季閒珺還真不想鬨的太狼狽,劍勢一時受阻。

槐樹妖見狀,剛想再說兩句貶低對方士氣,不曾想,不狼狽也有不狼狽的解決方法。

此時戰況已至激烈,兩人周邊數十米內的大地仿佛被犁過似的滿是裂縫,運氣不好被打鬥餘波掃到的大樹“轟隆隆”倒地,石頭“砰”的粉身碎骨,剩下的小石子則被藤蔓一起卷起增加每一次揮舞時的威力。

樹精姥姥已經徹底狂化,久戰失利以及加速流失的妖氣讓他全身上下露出妖物的模樣,原本還有個人模樣,現在頭發化成藤蔓,臉上攀爬上樹皮一般的斑痕,有如燒焦的碳般凹凸不平,血紅的眼珠裡卷起陰暗的漩渦,配上紅唇和白森森的牙齒,當真和故事中的食人妖物一般無二。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然而即使露出這般醜態,勝負仍已注定。

以精準的眼力抓住每一根“藤鞭”的揮舞軌跡,季閒珺閒庭信步在戰鬥之中,並指成劍穿過藤舞一一點過去,最後大袖“唰”的一甩,劈啪爆響不絕於耳。

伴隨數聲爆響,正氣凜然的勁力穿破妖風的阻礙,狠狠釘死每一根揮舞的藤蔓。

槐樹妖當機立斷爆發全部妖力大叫出聲。

“黑山老妖!!!!!”

充滿妖力的尖叫震得公孫蘭當場嘔出口血,其他聽見動靜跑過來的女鬼也不由臉色一白,楚留香運轉內力壓下%e8%83%b8口悶疼,神色難看的厲害。

然而接受正麵衝擊的人卻紋絲不動,修長挺拔的身影當真穩若泰山!

季閒珺冷哼揮袖,不以為意的仿佛撣掉袖擺灰塵,輕輕一個響指,遠處便有山石滾落的悶震聲。

在場人不知他又做了什麼,但由搏命一擊掀起的煙塵漸漸散去,姥姥的慘狀卻是明擺著的。

隻見槐樹妖每一根“頭發”都被無形的勁氣釘入地裡,如今正在無力的抽搐。那張已然和人沒什麼關係,完全就是一張鬼麵的臉猙獰的扭曲到一起。張大的嘴巴發不出一點兒聲音,雙手托舉槐樹,姿勢好笑卻沒有誰笑得出來。

場麵安靜的隻餘吹過樹林的風在回響,眾人背後生寒,冷氣絲絲鑽入骨髓。

作者有話要說:

黑山老妖還是有戲份的……我後悔了,我應該再加個綜聊齋,武俠的世界已經留不住吾了!

之前給我砸雷的小夥伴麼麼噠,謝謝你們的支持,然後也是因為你們,我發現一個慘淡的事實,每天三千字似乎寫不出啥玩應,除非挑戰日更六千,不然你們看不過癮,我也寫不過癮啊!

第47章

聶小倩的視線從姥姥無法開口的罪魁禍首上移,看清那“東西”的原形。

一根指甲略長的手指。

卻能讓奴役她們多年的姥姥一動不敢動, 露出求救的眼神。

突然而來的不敢置信讓她的雙腿失去力氣, 軟軟的跌坐在地, 視線卻一步不肯從這幅畫麵上移開,安靜多年以為死去心臟此時砰砰跳動起來, 湧出遺忘多時的希望。

自由了嗎?

當她如此懷疑的時候,那個強大的能在一個照麵間擒拿住姥姥的男人背對著她,但像是做出什麼動作。

劍痕一閃即逝, 宛若劃破夜空的流星, 輝煌迅疾, 難抒其利。

誤以為錯覺般的無形之劍斬斷槐樹妖的頭顱,從碗大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