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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前車之鑒,神色一下子猶豫起來。

“玉羅刹,我有事想向你討教一下。”

心情挺好的玉羅刹背負雙手,內傷早被他不動聲色的治好了打扮,外傷沒辦法,所以大袖子一擋,天下太平,這時聽見季閒珺突然喊自己,頭也不抬的回道:“什麼事?”

季閒珺斟酌著用詞,緩緩開口道:“你說,對一個人感興趣,然後把這人弄到自己身邊兒,是不是太霸道了?”

玉羅刹眼睛一亮,他還以為是什麼呢,原來隻是這樣一件小事啊,所以他蠻開心的傳達經驗。

“完全不會啊,你想乾什麼就去乾好了!”

說完,他還心懷不軌的建議道:“感情隻有綁到身旁才能發展,隔得遠了,誰還知道你是誰?聽我的,把人帶回來,然後這樣,這樣,這樣……”

不懷好意的給出一大堆聽起來就損,必須含糊處理的建議。

單身萬年已然快要打破曆史記錄的季閒珺,在這方麵其實一點兒都不熟,半信半疑的記下來,隔日在夢中和人說了。

聽完玉羅刹建議的太子長琴沉默的扶起鳳來,笑容和煦。

“來日閒珺一定要好好(重音)為我介紹一下這位朋友!”

不知為何,今日的滄海龍%e5%90%9f僅在指尖躁動,似乎很想為某人而“奏”!

作者有話要說:

季閒珺:喏,你們要的太子長琴。

太子長琴掩唇微笑:啊呀,啊呀,大家晚上好。

第61章

吹過湖海的風拂開肩上散發,些微濕氣滋潤了古樸的琴身, 彈奏的指尖力度通過勾弦, 撥弦表現出來, 一曲滄海龍%e5%90%9f在這個默不作聲的琴師手下如此馴服,以至於令人忽略了其中的危險。

“好琴, 好曲……”好人。

歪坐支額的男人嘴角掛著不明顯的笑意,目光時不時落到琴師身上,又時不時離去, 飄忽的視線總會停頓在世人真心以為美的地方, 而他的眼眸則能涵蓋無際的天空, 碧綠的湖泊,半空中被上升的水蒸氣浸染的格外鮮豔的花草。

這是一個善於發現“美”的人。

而今, 他發現了太子長琴。

好似冥冥之中的緣分, 因為某一次的誤入, 再之後便是某人擅自拿走人家家裡的“鑰匙”, 直到如今登堂入室。

就在這時,琴聲愈發凜冽, 音聲震震, 滌蕩過湖麵, 擴散遠處天地一線的濃霧中。

榣山水湄顏色極其淡雅,仿佛一副畫師刻意妝點出來的經典畫卷,如今有人入畫, 也自然有人做那個賞景的人。

等到音聲越來越淺,勾弦的指尖顯然已有餘裕, 季閒珺發自內心的鼓掌讚歎道:“君之技藝,舉世無雙!”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琴聲中殺氣泠泠,好似為人送終把怒氣勃發。

太子長琴默不作聲的最後一拂,方抬起頭直視季閒珺,清清淡淡的眉目,是仙人的疏情絕傲,濃色的發垂到%e8%83%b8`前,和瓔珞流蘇勾成至死方休的一線,隻是這般纏綿被他一抬手便散開了,仿佛昭示著情深情淺,一瞬之間。

季閒珺看的眉梢抽[dòng],低低一歎。

“你還不同意?”

太子長琴撫琴走到崖邊,腳下萬丈懸崖有綠苔掛邊,但下方深潭古色方無邊界,連帶著他開口的聲線也淡的幾無人味。

“我不同意又如何,你已經行動起來,還害怕我出言拒絕嗎?”

季閒珺坦坦蕩蕩道:“我當然不怕,實話講,我想做的從來沒有不成功的,但是對你……我總願意擔待點兒的。”

因這玩味的語氣,太子長琴轉過身,發尾甩開一個不大的弧度,卻青絲如墨,古韻悠然。

“哦?怎講。”

季閒珺站起身,冠冕九珠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俊逸的容顏亦是出眾的不似人世中人。

“心甘情願的琴師,和不甘不願的琴師,我這樣一個貪心的人自然想要的是前者。”

說話間人已經走過去,太子長琴沉默的看著自己刻意拉開的距離被縮短,直到他站到身前,勾起一縷自己垂在%e8%83%b8`前的發絲,舉止輕佻的放在鼻下,才給出丁點兒反應。

退後一步,如絹般的長發流水般的從季閒珺手中露出來,太子長琴無悲無喜道:“若我拒絕,你又如何?”

季閒珺盯著空空的手心,不在意的挑挑眉梢。

“那我隻能接收一個不甘不願的琴師了。”

聽口氣何等斬釘截鐵,太子長琴不禁感到荒謬,等到反應過來他已經下意識說出口。

“你為何如此執著於我?”

“因為你值得。”

季閒珺幾乎是在他脫口而出的下一秒就接上,不假思索的讓人很難去懷疑此話的真假,因為無論怎麼看都真心實意的讓質疑的人自慚形穢。

也正是感受到這份真誠,太子長琴啞口無言的望著他,連他再一次靠近都忘記遠離。

“跟隨我不好嗎?”季閒珺扶住他的肩膀,歪過頭,低語在耳畔的聲音仿佛蠱惑,聽得太子長琴一陣顫唞,不得不強自按住手腕,忍下追隨他的衝動。

季閒珺是何等人物?怎麼可能看不出目標已經動搖!接著趁熱打鐵的說服下去,相信很快太子長琴就會乖乖跳到碗裡來。

然而這位帝王的選擇卻是退後一步,對多數時候執行霸道的他而言,此行此舉堪稱寬宏大量,不下於盛世明君突然赦免一位謀朝篡位的大罪人。

“我給你機會,我也給你餘地,太子長琴。”

如此說的季閒珺背負雙手,踱步到距離他幾步遠的位置,側頭望向遠處的景色,或深或淺的遠景是許多種綠色組成的舒心拚圖,因此他也能冷靜的道出放過琴師的原因。

這是一件蠢事,在離開太子長琴身邊時季閒珺就知道,但是不壞。

治理國家有如烹調小鮮,光是對的還不行,尤其是諸多前人經驗都在強調一點兒,那就是對的,不如合適的。

季閒珺此番行動正是因為他覺得這是合適的。

一改強勢的結果,那就是太子長琴明顯表現的更動搖了,而季閒珺偏偏聰明的沒有去看,他狡猾的很,怎麼也不可能會讓自己的獵物簡單離開,非要留下點兒什麼才行。

所以當太子長琴自嘲道:“你何必如此呢?我太子長琴並非非凡人物,如你所說,一介琴師罷了,甚至……”剩下的話消失在唇間,隻餘眉間悲苦。

“怎麼會?我說過你是特彆的。”季閒珺不悅道,“你以為我是會隨隨便便看重一個人就會把對方搶回家嗎?”

太子長琴:“……”

雖然他沒說話,但看他的表情似乎是……認可的?

季閒珺忍不住拍住腦門,發出近似呻[yín]的聲音。

“居然在這個地方誤會了!”

“……”太子長琴無措的眨眨眼,對方的話似乎戳中他心中一直以來的顧忌,他無意識攥緊拳頭,低聲慢語:“你想解釋?”

季閒珺果斷搖頭:“不,我不需要解釋,我要做的是強調,打從一開始我看重的就是你,太子長琴,你的殘缺,你的不甘,你的失敗,但我堅信你會浴火重生。”

太子長琴心頭一震,不等開口,季閒珺已經繼續說下去。

“聽著,太子長琴,接下來我將會為你開辟通道,我將會為你創造一個容許你生存下去的世界,我必須要告訴你,在你之前從未有人讓我費過這許多心思,原因……”說到這裡,他語音柔和,人已經再次來到太子長琴身旁,手背虛虛的撫過他的麵孔,神情誠摯道:“你的樂聲(人)值得我珍視。”

太子長琴怔愣當場,直到臉頰發熱他才仿佛會喚回心神,羞惱的轉過身,衣角和剛放下的手正好一上一下,季閒珺眨眨眼,覺得手背那塊癢癢的,像是被人調皮的碰了一下。

“長琴……”

太子長琴:“你不必再說了。”

季閒珺皺眉,這麼難搞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答應你。”

咦?

季閒珺眼睛微微睜大,看他驚訝,太子長琴含蓄的笑道:“你的心意我當然是感受到了,不過……”他的眼神忽然暗沉下來,神色也清冷了不少。

“此身即將化為劫火,於天地間消散,於雨露中歸墟,荒魂,荒魂,便是這樣一個可笑的未來。”

“太子長琴獲罪於天,無所禘也,寡親緣情緣,命主孤煞,永生永世皆為孤獨之命。”

“季閒珺,你若有心,便以天地做局,一改天命!”

“如此……我就和你回去。”

遺世獨立的仙人不過輕輕一笑,就已經有萬般風景淪為陪襯,他本是最好的,奈何命中坎坷,災劫不斷,然而他卻如鳳凰一般,從火中來,自火中去,季閒珺期待的可能就是太子長琴的浴火重生。

看著他,心頭也仿佛被他骨子裡的淒傲感染,不禁軟下心腸,悄悄勾起嘴角,應聲。

季閒珺:“一言為定。”

無論何等困境,我都誓言帶你離開。

雖輕的語氣,卻是諾比泰山。

太子長琴不由的笑起來,安靜的注視他,然後斂下眸子,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夢境如水波般漣漪滌蕩,最終蘇醒過來的季閒珺看清周遭環境,揚起嘴角。

他在的地方不是彆處,正是長安!

守墓人告訴他開啟寶藏的機關有葉孤城的劍,西方魔教的羅刹牌等等珍貴物什,其用意有二。

一是讓他知難而退,畢竟這些奇寶的持有人具是位高權重,把主意打到他們身上怕會惹火燒身,其二則表明持有這些東西的人身負傳承。

其實季閒珺稍一思考就想到了,原因非常簡單。

無論是南海葉氏,還是武當,峨眉,華山這些百年門派,光是有明確記載的年限,便足以讓人驚訝的目瞪口呆,所以不難想象,這些門派裡肯定藏有什麼好東西。

他這次來長安為履行和宮九的約定,再次就是葉孤城的劍!

時至月圓之夜,兩位江湖頂尖劍客決戰紫禁之巔,街道上客棧裡多出不少武林人,有些地方多到人滿為患。

不過季閒珺有霍休的勢力做準備,單獨的一個院子住的舒舒服服。

至於他為什麼能使用霍休的勢力?

嗬,這麼長時間足夠他架空一名貪心卻能力不足的“老人”,將對方籌劃多年的勢力收歸己用。

他說的輕巧至極,然而不到半月,準確說是十二天就能達到這個效果,這般能力不得不讓人心甘情願寫個服字!

隻不過有個人作為季閒珺的直接受害者,四條眉毛少了兩條,白嫩嫩和嬰兒屁股似的光滑臉蛋上寫滿愁字。

要說他為什麼這般發愁,愁的連好酒都喝不下去,眼前一左一右兩個美人,但他正襟危坐,不敢放肆,簡直不像是陸小鳳的陸小鳳的作為,還要從一個美人計開始。

那是一個好長好長的故事,在開始之前,他有預感自己要掉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