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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不得不多疑,此事本就風險極大,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如今計劃之中突然出現紕漏,可不就火燒眉毛,當即坐不住了!

無花看著這樣的南王,眼中有輕視一閃而過,他在石觀音手下做事良久,甚至一同成鬼,可和石觀音比起來,南王空有尊榮,實則滿腹草包。

要是全天下人都被這種酒囊飯袋統治,那還不如將朱家的龍氣交出來,成全他們母子二人。

隻是……想到成功之時,無花心底一沉。

自己修為進境上比不上石觀音,這種時候去期待母子親情他就是傻子。

嗯,看來要早做準備。

心中做下決定,無花就收起私心,忠實的以幕僚的身份開始幫南王分析。

如他所想,南王確實是個草包,但奈何野心不小,如今被他們母子拿捏起來正合適。

天下門派林立,可有能力“斬妖除魔”的,不巧,宋氏天刀恰恰有這個能力!

因為宋缺領悟天刀,刀式中自帶天道威壓,哪怕沒遇上,一些小妖都恨不得躲的遠遠的,更彆提正麵對敵。

然而倒黴的是,在探清朱皇血脈之前,他們先打起大慶龍脈的主意,此時再想收手,他和他母親是絕對不願的。

現在也隻能將錯就錯了。

無花目光深沉的看著眼前這位南王,緩緩的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

朱珵珺上朝之後,本打算前往後宮看看皇後,最近皇後給自己新添一女,雖然不是皇子,但因為是後宮裡第一個公主,他還是挺期待這個孩子親口衝他喊父皇的。

可是誰知道他剛走出去不久,他家久居宮外的叔叔南王求見,想不出來這個叔叔會為何事找自己,略作沉%e5%90%9f便對身旁陪侍的大太監道:“今兒天不錯,秋高氣爽,就去魏菊園見皇叔吧。”

大太監立馬得令,命人去通知南王,自己這邊兒則引著皇帝,帶領一大群人入魏菊園,還事先派人驅走閒雜人等。

南王一入魏菊園,春夏交接之時盛開的魏紫姚黃零落一地,秋菊倒是美不勝收,亭亭玉立,在這各色菊花之中,一身錦衣黃袍的清俊男子坐在涼亭裡,桌麵擺放清茶糕點,見他過來還笑上一笑。

南王一看朱珵珺笑了,就知道自己在小皇帝這裡沒暴露,不然他絕不可能衝自己笑!

對自己孤家寡人的身份很有認知,但朱珵珺對自家血脈相連的親戚還是不錯的。

南王是自己父皇的兄弟,亦是自己叔父,他雖然沒有像是普通人家那樣站起身迎接,但還是讓自己身旁得寵的大太監過去引路,以示恩寵。

不過這寵,有些人是不想要的,在他身前叩拜的南王眼裡一閃即逝的不甘和憤怒,朱珵珺沒有瞧見,見他行禮完就叫他過來坐。

南王擦著汗坐下,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這時兩人才好好說上話。

朱珵珺端起被茶水浸的溫熱的茶杯,臉上驚訝不加掩飾。

“你說堂弟他想見西門吹雪?”

南王苦笑著仿佛真為兒子這副武癡的模樣擔心。

“是,那孽子自從拜了葉城主為師,就一點兒也不聽臣的話了,現在想來,真不該如他的願。”

朱珵珺不以為意道:“堂弟身子骨不好,習武強身本是好事,”說道這裡他自己還大歎了一下,“彆說是堂弟,就算是朕,對那花花江湖可也是向往的很。”

南王故作驚慌道:“陛下不可啊!”

朱珵珺搖搖頭:“朕當然知道,不過葉孤城嗎?聽說素有劍仙之名,朕亦是聞名已久。與他齊名的西門吹雪又是何等人物,嗯,看來堂弟正是見過劍仙的風姿,才更想親眼所見一下另外一人。”

南王目光閃爍,訕訕接話道:“或許!或許!”

“嗬嗬,皇叔未免太小心了,”朱珵珺笑道:“須知絕世高手,好比卿本佳人,同樣難得。堂弟既然得葉孤城青睞收入門下,那也是他的機緣,不必在朕這裡扭捏。”

南王:“是、正是!所以、那個……”他小心翼翼的看著朱珵珺,“不知可否請陛下,呃……想辦法成全一下犬子心願,犬子為此還特意將葉城主請來了。?”

朱珵珺一愣,一想到當世兩大劍客共同上京之後的景象,他不免有些意動。

但是一想到最近做夢夢到的警示……

南王見朱珵珺突然一言不發,有些猶豫的想起昨夜幕僚所說的話。

當晚,無花對南王是這樣解釋的。

“陛下不同意,一是紫禁城畢竟是皇城,任由江湖人出入有損皇家顏麵,二是宮內多有妃子,兩大劍客之戰必定吸引許多江湖人士前來,到時惹出亂子,誰都負不起責任!”

南王思及此,立馬說道:“陛下,可是在擔心憂心葉城主與西門吹雪上京可能引起武林異動一事?”

朱珵珺意外的看了自己這個皇叔一眼,他知道自己這個皇叔不算聰明,但沒想到他居然會猜中自己的想法。

既然他自己想到了,朱珵珺也不隱瞞,頷首道:“江湖人以武犯禁由來已久,若僅僅是皇宮,朕宮內供奉的大內侍衛也不是吃素的,魚家兄弟亦是一流高手,朕怕的是京城府內,到時人員混雜,恐有不懷好意之人混入進來。”

指尖邊說邊敲起桌麵,可見他是在思考。

而南王聽到不懷好意之人時瞳孔收縮,心頭一緊,努力露出笑臉。

“何至於此,京中守衛嚴密,又是天子腳下,誰人敢大膽犯事?”

朱珵珺一聽,也對,他對自己治下的安康太平還是很有自信的,隻是……

“實話說吧,皇叔,你來此不隻是為了堂弟的一件小事吧?”

南王聞言苦哈哈的說道:“其實還是為犬子打聽一下,為什麼陛下不願意成全葉城主和西門吹雪的決鬥。”

“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朱珵珺淺淺%e5%90%9f道,然後笑了,“果然我那個堂弟是在對朕不滿吧?”

南王當即跪地,連呼不敢。

朱珵珺叫他起身,讓大太監再給南王換一杯熱茶,等他鎮定下來才道:“皇叔彆在意,朕不是責怪的意思。”

恰恰相反,如果堂弟看不出自己的意圖,他才應該高興。

南王不知其意,更沒懂這帝王心術,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無花昨晚給他灌輸的法子,全力誘導朱珵珺讓西門吹雪上京,但其實他心裡還是更想讓決鬥正常進行下去。

畢竟計劃自打開始就很順利,卻在關鍵時刻突然掉鏈子,他有點兒迷信的想著,既然順利,何方一直順利下去?

朱珵珺不懂讀心術,單憑一雙眼睛也看不出南王腦子裡的子醜寅卯,他嫡親兄弟不多,先皇子嗣擔保,獨他一個成活然後順利繼承皇位,剩下幾個兄弟也多是堂兄堂弟,因此對沒有威脅力的南王一家,他其實關照不少。

像是現在,他沒有隱瞞的對南王解釋道:“其實我也想看,兩位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劍客決鬥起來又會是怎樣的精彩,可是就像是皇叔說的,天子腳下,朕的門麵,在紫禁之巔上決鬥可是在朕的頭上動土,對大慶顏麵不利。”

“所以朕無論多麼想看,也沒有這麼大方的道理。皇叔你回頭對我那堂弟說一聲,江湖人多必生事端,堂弟身為皇親國戚,必不可學起江湖人目無王法的論調。”

南王慌忙跪地,朱珵珺使個眼色,大太監會意根本沒給他膝蓋接觸地麵的機會就給扶起來了。

“王爺可彆這三跪四跪的,地寒的很,陛下說這話可正是對您老的體恤,這般多禮可就外道了!”

南王擦著汗連忙說是,壓根看不出他已經膽大包天的想著偷天換日。

不過這樣一來,他也弄清了為什麼小皇帝突然改主意的原因,暗道果然還是要按照昨夜商量的法子來!

這樣一想,南王立馬改口:“陛下說的是,臣一定不讓犬子胡來,但是犬子身體不好,拜下葉城主為師後更是十分仰慕,臣回頭把這事一說,他定然會死心,可是也應該是不甘心的,所以臣想著,是不是可以折中一下……”

朱珵珺揚起眉梢,自家這個叔叔看從來沒有急智,但現在看來可真是為那個堂弟事先演練過,他突然好奇起南王打算說什麼。

“講。”↘思↘兔↘網↘

南王頓時爽快的將無花教他的話說出來。

他說既然是陛下招人入宮,肯定沒有不從的道理,但因為是私下下旨,知道的人也不多,到時在陛下麵前,兩位劍客不僅打不起來,還能成全犬子的心願,陛下也能親眼目睹兩位當世劍客的風姿。

這想法可說兩全其美,隻要朱珵珺答應,不管西門吹雪會不會接受,他都有辦法叫他來!

南王:“如此一來,沒人知道他們兩位已經上京,正好打消陛下您的顧慮。”

朱珵珺想想,這樣一來確實辦的不錯,不過他還是調侃一句。

“怎麼?我那個自從十歲過後就再未進宮的堂弟終於打算來見朕一麵了?”

南王當然知道自己兒子為什麼不來京城,那張和皇帝一模一樣的臉還是這次謀反的關鍵呢!就連兒子體弱多病拜葉孤城為師的多病也是為此世有意偽裝出來的,一傳十幾年,想想都為自己兒子委屈。

不過再過不久就不需要這樣了,南王眼底喜悅愈發濃厚,即使低下頭,大叫“臣惶恐”,但還是能從他的身形中看出他此時心中必定是極激動的。

在南王走後,朱珵珺還跟身旁得寵的大太監說呢。

“我這個皇叔啊,太寵自己兒子了。”

大太陽柔順道:“王爺如今這般歲數也隻得一個兒子,多疼些也是正常。”

朱珵珺想起皇後宮裡的小女兒,不得不承認確實是這樣。

他現在就對這個唯一的女兒稀罕的緊兒!

南王出宮之後回到府邸,長驅直入的直接找到無花,滿臉驚喜的說著事成了!

無花並不意外,但還是確認道:“說好的是那一天?”

南王展眉道:“中秋!”

無花頷首:“王爺定的日子好,因為不少人都想等著那一天確認傳言真假,所以到時候,隻需要做個推手,一定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南王不禁自傲道:“小皇帝信任我,可他信錯了人,所以他這個皇位注定是我兒子的!”

無花恭敬道:“提前恭喜王爺心願達成,計劃圓滿。”

南王大喜道:“哈哈哈,好說,好說!”

無花笑道:“也該通知世子一下了。”

南王收起笑容,但還是滿臉喜色。

“對!你說的是,確實該通知他快些回來了!”

本來在皇帝拒絕提供出紫禁城時,決鬥就該不了了之,然後更換地方,但是白雲城身處南海,要前往長安必定早早出發趕路,所以接到消息時,葉孤城他們已經在路上。

南王把消息加急傳給他們,就是想人不要半路回去,不過也正好,早前就為以防萬一特意沒讓白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