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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一行人回去,現在叫人過來也不麻煩。

明天一到,人自然來了。

然而不僅來了,還帶來一個讓南王麵色鐵青的消息。

葉孤城的劍丟了!

絕世劍客,他們出名的不僅是自己,還有他們手裡的劍。

一般情況下,想從任何一個劍士手裡拿走劍都是極為艱難的。

因為從習劍開始,曆經寒暑與劍為伴,同吃,同睡,寸步不離,到達葉孤城這等地位,劍無疑已經是第二條生命!

要讓劍丟了,還是殺了葉孤城更簡單。

但這件事就是這般不可思議的發生了!

長安城一處僻靜的府邸裡麵,安靜的仿佛沒有侍女小廝在走動,精細華美的裝修,卻處處可見有錢人的低調富貴。

被南王滿京城搜索的屬於葉孤城的劍,卻被屋主隨意的掛在書房的牆壁上當起玩賞物。

這能讓全江湖氣瘋的待遇,直到一人敲響府邸大門,才從不得而知,變成……

兩個人知。

作者有話要說:

我啊,今年可能真犯太歲了,之前剛左肩背疼完,這將近五月月末了,右肩膀又開始疼,幸好之前的膏藥還有剩!

第76章

王府今日少有的熱鬨起來,伺候王家幾代人的老仆精神的紅光滿麵, 不僅是出海多年的少爺歸來多日, 還因為這整個江湖還有記得他家少爺的人!

季閒珺就看著這名老仆喜氣洋洋的在前麵領路, 一直把他領到一間書房前頭,蝙蝠欄的隔窗在地上投出有福有壽的倒影, 老仆喊了一聲,裡麵就傳出王憐花的聲音。

“進來。”

季閒珺麵不改色的走進去,王憐花見著人後眼底笑意加深, “沒什麼事你先下去吧。”這是對那老仆說的。

老仆恭恭敬敬的應聲, 退下, 臨走時還把門關好。

王憐花在家一向說一不二,所以這吩咐不管多麼不合適, 王家的仆人也不會有半字的不是。

季閒珺走過去, 在他身旁坐下, 王憐花不緊不慢的為他倒上茶。

“我這老仆從小伺候著我長大, 我的事比誰都要關心。之前我有意退隱江湖,二十載不曾回來, 他雖然擔心但不曾勉強我。如今我回來, 他高興的很, 但這一高興,就難免想起我的處境來。”

季閒珺沒有推拒的王憐花推過來的茶杯,一盞茶碧波蕩漾, 泛起熱氣,衝杯之後的暖水被澆到黑曜石的花口上, 白水衝過內腔,自地盤下的噴壺中吐出來,立馬在茶盤下形成朦朦細雨,再經燒爐子的熱碳一烘。

水汽上升,小小一壺茶盤托葉,立馬變成一個芥子仙境,美不勝收。

王憐花發現季閒珺在看自己的茶盤,他得意的介紹道:“老板妙手將一塊隨處可見的黑曜石造出這等匠心獨具的藝術品,平時用來飲茶都頗得趣味。”

“朱停的手藝不賴。”

季閒珺既不說這東西好,也不說這東西差,反而讚起製作東西的人。

王憐花微微一笑,仿佛剛剛作出試探的人不是自己。

“哎,原來兩位的關係竟然十分熟絡,倒叫我獻醜了。”

季閒珺眼露無奈:“老板妙手,妙手老板,這本就是你自己告訴我的,這個時候你又裝什麼傻?”

王憐花不以為意的端起茶杯呷下一口。

“知道朱停老板這個雅號的人不多,尤其是他並不喜歡這個外號,所以流傳出來之後,很快就銷聲匿跡,所以現在知道的人也就更少了。”

季閒珺眼瞧著對麵人不露聲色的談吐,知道繼續這麼下去就沒完了,和這樣有心眼的人打交道是不能拖的,越拖便越發不可收拾。

“你看起來早就在這裡等我?”

王憐花不置可否道:“當然,不然我早就回去了,沈浪可還在外海島嶼上等我呢。”

季閒珺抽抽嘴角,不想承認自己想歪了,但……好吧。

“那我就直說了,你要葉孤城的劍乾嘛?”

王憐花用眼神瞥他,“我也想問你,你要葉孤城的劍乾嘛?”

季閒珺麵帶輕笑,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我不想看到紫禁之巔!”

王憐花一下來了興趣。

“為什麼?”

季閒珺摸過手中茶盞的胎壁,團團錦繡的彩瓷是一種燒製出來的富貴,正如這人間權勢,乍看起來富麗堂皇,實際上全是架在火上烤,忍不過的,家破人亡,正如那些燒毀的瓷器,忍的過的,眾人爭搶,可再怎麼好也是被人用的,一被人用……嗬,再怎麼精致富貴,也架不住用的人是怎樣想的。

“因為我不想讓南王成事。”

王憐花眼睛睜大,季閒珺篤定的說完,就聽見他大笑出聲。

王憐花:“哈哈哈哈——”

季閒珺悠閒喝茶,像是把自己說的話完全不當回事。

王憐花笑得累了,聲音也輕起來,季閒珺才不以為意道:“笑什麼?”

王憐花邊搖頭邊道:“我笑你坦蕩,也笑你居然真能當著我的麵說的這般露骨。”

季閒珺聞言,嘴角一抹弧度微彎。

“果然你也是知道的。”

趁這個功夫,王憐花又為自己倒了杯茶,剛剛笑的喉嚨乾渴,現在用來潤潤喉。

“不說是我,這個江湖裡多得是有能力左右王朝興替的,他們對這些事敏[gǎn]的就像吃飯喝水。南王想瞞過,嗬,也要看看有些人同不同意。”

季閒珺聞言麵顯詫異。

“這麼說,這江湖中臥虎藏龍的人不少啊。”

“哪個江湖都不會少了隱世高人,”王憐花輕描淡寫的帶過這個話題,“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葉孤城的劍?”

季閒珺頷首。

王憐花:“那是因為我姓王。”

季閒珺揚起眉梢,並不掩飾自己的不解。

卻見王憐花沒有繼續說下去,反之笑眯眯的又丟出一個問題來。

“倒是你,為什麼要羅刹牌?”

季閒珺不奇怪王憐花會知道羅刹牌在自己手裡,甚至他認為王憐花應該知道自己和玉羅刹已經見過麵。

在此之前,自己打交道的人多數是局中人,他以局外人的身份領悟先機,但這並非長久之利,起碼他知道也有其他的局外人對著這攤子爛事冷眼旁觀。

眼前這個,無疑正是一位局外人。

玉羅刹勉強也算一位。

季閒珺道:“你說我為什麼要羅刹牌?”

王憐花搖頭:“我知道你不僅有羅刹牌,還需要峨眉倚天劍,少林易筋經,皇家帝璽,白雲城葉氏祖傳之物……”

他把這些說出來,其實已經是把話說開了。

季閒珺低低一歎,沒引起王憐花注意的就把茶杯放下了。

“沒錯,我需要這些,開啟寶藏的鑰匙。”

王憐花輕輕一歎,刹那間圖窮匕見。

“我就知道你是奔著寶藏來的。”

一時之間,書房內肅靜的厲害,兩股不明的威壓在空氣中碰撞,誰也不讓誰的年歲了圓桌附近的擺設。

懸掛的筆架突然四分五裂,一支支毛筆居然像是利箭一樣急射而去,擦著王憐花的臉頰穿過耳旁發絲釘入後麵牆壁。

上好的墨塊嗡嗡直響,然後靈異的一幕出現了,它開始由上至下的消失,消失的部分像是粉末一樣融化在空氣中。

先開始遭殃的是這些小東西,之後是半人高的瓷瓶,擺放著用來觀賞的多寶架,懸掛的帷幕,隔斷用的景致……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網⑦友⑦整⑦理⑦上⑦傳⑦

一樣樣事物接連粉身碎骨,或“砰”的一聲炸成粉碎,或靜謐無聲的消散無形,等到最後,就隻有季閒珺和王憐花這一桌沒有受到任何騷擾。

茶盤下的炭火靜靜烘著爐子,巴掌大的茶壺裡仿佛有倒不完的茶水,一隻隻仿佛手臂一樣伸出來的蓮葉托起剩餘的茶杯,霧氣朦朧著依附在茶杯上麵,滋潤的猶如玉般光澤。

“唉——”

在這一片淩亂之中,王憐花率先歎氣,收斂氣勢。

“我輸了。”

季閒珺笑而不語。

比起自己弄的到處都是的手段,季閒珺無聲無息就使事物消失來的更加詭秘驚悚。

王憐花忍不住道:“你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這回輪到季閒珺打起機鋒了。

“不用公孫大娘做借口了?”

提起當初和季閒珺初見時的借口,王憐花表現的落落大方。

“沒辦法,江湖中突然出現一個你,自然有人會給我傳消息。尤其是你入江湖以來的所作所為,目標明確,目的也不難猜到。”

季閒珺:“居然是從大金鵬王哪裡就注意到我了嗎?”

王憐花否定道:“比那還早,應該是有人把注意打到金鵬王朝財寶上開始,監視就已經開始了。”

季閒珺:“我屬於後續被卷進去的?”

王憐花:“你在說笑嗎?除了你,又有誰值得我放在眼裡?”

這一下,季閒珺可是從這位王公子眼裡看到無匹傲氣,傲骨錚錚的活似這天下有一人能與之並肩都是這天下百姓之幸。不然這一位無所不能,奇計精通的千麵公子該因為無聊,給這世間留下多少難解之謎。

不過季閒珺還是道:“楚留香,陸小鳳,原隨雲,花滿樓,西門吹雪……這麼多的人中龍鳳你居然都看不上眼?”

王憐花自傲道:“我眼光高,隻看上你了。”

季閒珺:“……我的榮幸。”

王憐花輕“哼”一聲,心情不錯道:“這麼多年來,隻有你找對路子,所以我也有意幫你一把。隻是我們這些人不算一心,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對,所以還要看你接下來的做法。目前為止,你做的還不錯。”

季閒珺彎眸:“在此之前,你不覺得該解釋什麼嗎?”

“解釋什麼?”王憐花冷笑道:“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你都已經變成我們的評定對象,還是這些年來唯一的,彆指望我們會放過你。”

季閒珺但笑不語,看他像是在看花兒。

王憐花不知他心中想法,話鋒一轉,就準備來個循循善誘。

“不過你能追查到現在這步,想來也是了解若是繼承這龐大遺產,未來前途定然不可限量。作為從你出世開始就在監察你的人,我給你一個忠告。此世之大,不成功便成仁。你要是有能力,不妨一網打儘!”

季閒珺訝異的看過去,隻見王憐花笑得霸氣側漏。

“有能力為何不去貪?”

季閒珺心中暗歎。

搞半天在這裡等我呢。

王憐花話裡話外直指當年各派留下的秘籍,也正是守墓人守的那個“墓”。對方話裡話外都在說,各派彆見已經銷聲匿跡,但總有遺枝活下來,他們不見得有多麼大的名氣,可是誰能保證以前那些武林豪強不會給自己的後裔留一手?

這事看起來是為各派尋找最合適的繼承人,可實際上又何嘗不是這些武林遺脈之間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