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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孤城順著王琳琅的聲音望向一個相比起來略顯僻靜的角落,那處雅間布置的一樣文雅素淨,但處處精致,然而值得注意的卻是那塊紅珊瑚。

價值千金的東西在這裡都不稀奇了,然而一柄珊瑚色小劍懸掛門頭,就會讓人不禁對門裡人生出許多聯想。

尤其是以葉孤城的眼力不難看出那口劍,如果用在使劍的人手裡,可比當世命鋒。

它看起來像是小兒用來抓周的精致玩具,實際卻深蘊重劍無鋒的禪理,內藏的劍意也恰恰說明,此劍並非無人可用。

一口劍,一個人,劍不缺劍者,人不缺利劍。

什麼都不缺,可不正是人劍合一?

葉孤城心中一凜,萌生出想要拜會的心思。

恰在此時,台下拍賣會進行的如火如荼,以葉孤城的名義引來的諸多豪客壓根不介意所謂的壓軸,他們或許也認為葉孤城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劍流落在外,既然沒有和白雲城打擂台的心思,乾巴巴坐等也無趣,不如按照拍賣會的主題,看到喜歡的東西就拍下。

不得不說,這一晚上的金銀如流水,正合了黑市如此行事的心思,真真是賺個盆缽滿。

等到會場內氣氛幾乎到達極致的時候,眾望所歸的寶劍名鋒再次被捧上來。

主持人小哥拿腔拿調的叫道:“天有宮闕,地落飛仙,如今蓮湧,人人成仙!”

明亮的燈火籠罩劍身上下,清澈一汪寒光凝在劍鞘之中,但古樸的劍鞘已然給人百戰不折的堅強印象。

主持人聲帶誘惑的說道:“成‘仙’之刻就在此時,又有何人不想做那縱劍江湖,橫蔑武林的‘劍仙’呢?”

此話一出,場內人的呼吸都頓了一頓。

總有些庸人以為自己拿的是把絕世好劍,就能成為人上之人。

然而哪怕聰明人知道這都是無稽之談,可世上總是聰明人少,庸人多。

有黑市主動添加的這一把火,今夜氣氛熱烈的難以言喻。

懸掛小劍的雅間裡,王憐花,玉羅刹,競相放下酒杯,齊齊看向坐在中間,一派淵渟嶽峙氣度,卻長有一副霞姿月韻模樣的季閒珺。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兩人一同開口,音與音相嵌,字字之間不差分毫。

作者有話要說:

看在我這兩天都是大長章的份上,求評論!

謝謝這兩天扔雷的朋友,辛苦你們了,有你們才有動力,麼麼噠!

第81章

小小一層二樓臥虎藏龍,珠簾外麵那些人, 就算是玉羅刹看了都難免心驚幾分。

可以說, 這個打著黑市名義的拍賣會, 招惹來的卻遠遠不是自己能對付的龐然大物。

這等手筆,玉羅刹絕對相信是眼前這個人搞的!

其實仔細想想, 從季閒珺和他交心後透露出的那些信息。

動亂,國難,九鼎, 天道……大戲一出跟著一出, 沒有一個稱得上小。

想當然的, 玉羅刹也不信季閒珺的意圖僅僅是拍賣一柄劍!

哪怕那是葉孤城的寶劍,但隻要他仍在先天境界就不足以引起宗師階層的重視, 就像是大宗師原東園不會將他們放在眼裡一樣。

季閒珺的能力在玉羅刹猜測中屬於比自己高, 但因為摸不著深淺他也不敢胡亂猜測, 可正是有這個意識, 所以他一改初見的敵意,雖然也有幾分合眼緣的緣故, 但是並不妨礙他趁機示好。

在一眾人中, 他屬於看的特彆清的那種。

宮九懷疑季閒珺出身正道靜齋, 楚留香猜測他為魔門聖君。

但是這些聞名遐邇,出則驚動江湖的身份,在玉羅刹眼中還不夠看, 他認為季閒珺應該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他不是黑白兩道的人,那麼他的真實身份就值得斟酌了。

自打季閒珺出道江湖, 他的身世在一些人眼中是空白了,神秘的背影也令許多人投鼠忌器,如同玉羅刹一樣大大方方找上來的極少。

王憐花亦是宗師境界,不過因為年齡的關係,在這個階層中處於比玉羅刹略低的位置,但這不代表他就必須要怕了玉羅刹,正相反,這兩人卻恰恰有許多話說,有許多交情可談。

準確說,他們兩個互相認識。

也不知道季閒珺是不是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所以特意準備這一間類似密室的雅間招待他們兩個。

反正王憐花和玉羅刹在意外的地方碰上麵,反應也十分意外。

季閒珺冷眼看兩個智珠在握的角色一同露出吃掉蒼蠅的膈應表情,毫不掩飾自己的險惡用心,哈哈笑了起來。

然後被當成笑話看的兩人的臉頓時更黑了。

可以說,在這股怒氣麵前,就連周遭出現許多不該出現的人物都成了發泄的借口。

因而早有準備的季閒珺毫不意外的給質疑的兩人丟去一句話。

“你們都有人要保,不如借機好好談談。”

有人要保?X2。

王憐花看向玉羅刹,玉羅刹看向王憐花,也不知想到什麼,一時具是了然。

敲敲桌麵,季閒珺道:“有我在,不需要擔心有誰反口。”為了證明自己的公正性,他特意如此說道。

其實這話有點兒多餘,在座之人都不是食言而肥的人物,不過有季閒珺如此說,氣氛再怎麼差也不會變得劍拔弩張。

小瓶裡的酒水在一陣寂靜後衝杯,成了打破安靜的信號。

王憐花端起甜白瓷的酒杯,細細斟酌杯子裡麵清澈純亮的酒水,冷不丁開口:“西門吹雪是你什麼人?”

玉羅刹眼也不眨道:“本座兒子。”說完他也甩個問題回去,“你要保葉孤城?”

王憐花抽抽眉角,似乎分外難以啟齒,但最終他道:“可能是本公子女婿。”

兩人間的氛圍頓時安靜了。

玉羅刹自斟自飲,王憐花麵色不動,過了好一陣,玉羅刹“噗嗤”笑出聲,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似的,大笑著道:“怎麼回事……一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怨念架勢!”

僵持的氣氛在大笑中消散無形,王憐花沒好氣的放下酒杯,“砰”的一聲。

“等你有女兒就知道了,女大不中留,我有什麼辦法?”

玉羅刹聞言笑得肚子都要痛了,斷斷續續說道:“不、不好意思……本座隻有兒子,哈哈哈——!”

在嘲笑聲中,王憐花臉黑的不忍直視。

“嗬……”季閒珺也不著痕跡笑了一下,不過這笑聲吐到酒杯裡,沒讓王憐花聽見,不然他的臉恐怕會黑的更深沉。

拇指揩去眼角的淚水,玉羅刹表示自己真是好些年沒笑的這麼爽快了,相比之下,平白當了樂子的王憐花鬱悶喝酒。

季閒珺招招手,示意笑得差不多就行了。

玉羅刹回個我明白的手勢,之後除了時不時隱忍的噴笑,倒是沒再繼續撩撥王憐花敏[gǎn]的神經。

季閒珺看兩人安靜下來,他整理一下思緒,說出的話第一時間吸引兩人的注意。

“你們認為,如果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正式決鬥,他們之間誰輸誰贏?”

王憐花正色道:“他們二人劍心出眾,劍骨難尋,但劍術上……葉孤城虛長幾歲,以我看來,他占優勢。”

持劍之路,高低有序。

怎麼看出一名劍士的實力,除了單純的勝負角逐,那就是天賦以及勤勉。

可是三人談論中的兩位劍客,無一不是天賦出眾,春寒霜降劍不離身的勤勉天才。

所以再想評判他們的高下,就隻能用最尋常的辦法。

時間。

跟隨時間增加的年齡是一項神秘的武器,它能在不知不覺間軟化一個人的鬥誌,也能將一個人捧的更高。

比西門吹雪早早步入武林的葉孤城,曾以弱冠年歲鎮壓南海門派,令他們以白雲城為尊,後入中原武林,一人一劍名震海外!

可以說先有葉孤城,才有西門吹雪。-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世人總將兩人相提並論,但如杜桐軒一般堅信葉孤城勝於西門吹雪的人從來不少。

全因這些人在見識過西門吹雪之前,先一步見證過天外飛仙。

那已是天下無雙的劍法,曾有高人如此感歎,我想不出有什麼方法可以破解它。

如此一句話,將當時已經退隱海外孤島的葉孤城再次推入巔峰。

王憐花分析的有理有據,即使玉羅刹再護短也不能空口說白話的講西門吹雪強過葉孤城,在是一個父親之前他先是一位武者,不可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當然,他不胡攪蠻纏的主要原因還是王憐花說完,季閒珺接上了下一句。

季閒珺:“玉羅刹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無疑讓西門吹雪涉險。”

玉羅刹:“………………哼!”

王憐花睨眼撇開頭的玉羅刹,很想說都老大不小了,裝什麼可愛,然而他自己也知道,這話一說,此地就會淪為戰場。

……

看在季閒珺的麵子上……

王憐花一口乾掉杯中佳釀,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季閒珺搖搖頭,玉羅刹為老不尊自己早知道,但王憐花能忍下嘲諷,說明此人對玉羅刹並非全無了解。

嗯,果然他們挺熟的。

眼底華光流轉,心機一動,美態驚人,可隻有杯中酒水收入眼中,不免大為可惜。

季閒珺笑著將眼中神色收斂乾淨,再一看,又是一副穆如清風的姿態。

“叮當——”一聲,簾外世界嘈雜的很,可這酒杯和瓶口不小心碰撞後發出的聲音卻格外驚心。

就像是有人在心口上彈了一下,叫穩重的人也無法繼續沉著下去。

季閒珺對上看過來的兩人雙眼。

“兩位既然目的如一,何妨就此合作?”

玉羅刹揚起眉梢。

王憐花重複道:“合作?”

季閒珺點點頭:“沒錯,玉羅刹無意讓西門吹雪此時下場,王憐花你特意叫葉孤城解劍不也是同一個意圖。你們既然都不想讓這場決鬥成真,那麼此時可有一個現成的機會擺在這裡。”

玉羅刹揚眉道:“什麼?”

季閒珺衝簾外揚揚下顎。

“接下來攪亂風雲的人物可都在這裡,能使出的手段可比彆的時候要多得多。以你們二人的能力,想來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王憐花確實有一番想法,但被季閒珺道明,他卻不免沉%e5%90%9f起來。

南王封底正在南海,葉氏水源貿易受控,葉孤城不得不為此淪為牛馬,但這是不得已為之,若找機會投誠,也不失為一計。

想到這裡,他大讚:“善!”

玉羅刹此時也正在思考。

葉孤城之劍遺失,以阿雪心性定然不會強求他準時絕對,最大可能則是推遲,但對阿雪而言,一兩個月和一年沒有多大差彆,問題的根源在境界上,境界不破,阿雪就不可能戰勝葉孤城,到時若是出事……哼!

心中冷哼,眼底寒光閃爍,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