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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掌握的消息,還沒等說出恕爾等闖殿無罪的話,回過神來,空氣已經變得安靜,氛圍已經凝聚成冰雪的王國。

葉孤城,西門吹雪互相對視,沉靜下壓抑著勃發的氣勢。

毫無疑問,在他們眼中除了彼此以外,殿內的其他人已經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

對於葉孤城的請求,朱珵珺已有所感,所以在他提出決鬥繼續時,乾脆的準了。

不過這一次,他被陸小鳳帶到太和殿房頂,和一群解禁後的武林名人一起吹冷風。

此時月正圓,不同於之前夜色的孤冷清傲,此時月亮垂掛在飛簷之下,西門吹雪,葉孤城則站在飛簷之上。

衣袍翩飛,神色各自肅然。

霎時,一陣風吹過發尾,掀起一小點兒的弧度,空氣中冷光爆簇,劍光吞吐竟在夜間照亮一許寒芒。

在西門吹雪手中,劍如急雨,如飛梅,如豔雪,頃刻間勾畫一地生機。

葉孤城的反應亦是多情又似無情,高高在上,冷然若仙,身姿縹緲不定,可乍一失神,便有一縷寒意泛上眉宇,冷光一閃即逝,劍意凝入其中。

高絕的劍,超絕的人。

所有人舍不得將目光移開瞬間,生怕錯過某段精彩而抱憾終生。

目光一眨不眨的跟隨在兩口劍上,看它們或挑或撩,或偶爾使出一招令人拍案叫絕的妙手,恨不得將心頭的火熱具現化。

快一點兒,再快一點兒!

好似如果成真了,這劍就不再是人間的劍法,用劍的人也不再是凡世中人。

仿佛聽見他們的心聲,葉孤城虛晃一招,後退數步,凝神靜氣,劍光縹緲,天外飛仙!

當這不屬於人間的劍法真正展現,眾人才恍惚驚覺剛才那個冒牌貨的劍法有多麼粗糙。

同樣的天外飛仙落到白雲城城主手中才是真正的飛天遁地,無所不能,才是世人驚歎的仙人劍法。

此等華麗的劍法一旦展開,眾人的目光仿佛被吞噬了一般根本錯不開神。

而就在這時,在之前的激戰中本來勢弱的西門吹雪長劍一抖,鋼中帶柔的烏鞘長鋒翻轉流行,如水入長江,湧入渤海,刹那間,天地變色,星河倒懸。

滿天星鬥印入劍身,譜寫一曲漫卷長河。

竟是用前所未有的劍招一戰天外飛仙!

此戰之驚,駭得人目不轉睛,此戰之奇,蓋因這天下無雙的劍法居然不是獨領風騷。

就在這圓月都不僅緊張的被一縷薄紗拂麵之時,第三口劍從眾人視野的死角橫空出世,斜斜的一展驚柔綿意。

一蕩,蕩開飛仙落棋,一蕩,蕩走指路長目。

第三蕩,蕩氣回腸,天下無雙。

群星黯然,銀月失色,眾人眼中無出其右的一劍,出劍之人卻有在方寸之間操使風雲變幻的能力。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寫的蠻精彩的,沒辦法形容詞都被掏空了,敢說不精彩的叉出去拖死!!!!

第89章

戰之酣然,旁人也不禁目不轉睛, 連驚歎都忘在唇舌尖, 所以當異樣出現時, 還有餘力評價幾句了,非玉羅刹, 王憐花莫屬。

“他來了。”

玉羅刹語氣篤定。

王憐花淺笑道:“這不正好,你不一直對他的實力心懷疑慮嗎?”

“說的好像隻有我一樣,”玉羅刹飛過去一道似笑非笑的眼神。

王憐花歎息:“這話不假, 若說世上還有誰能惹出這許多好奇心的……”

玉羅刹穩穩接道:“季閒珺。”

一個名字, 代表一個傳奇。

彆看二人交談間輕緩沉靜, 實際上這二人的眼睛,自從那展露風華的一劍出現之後, 眼神都跟著變了。

一改對決鬥的漫不經心, 全神貫注的盯緊視野中的每一個變化。

此時的他們和之前那些武林人一般無二, 他們有餘裕對西門吹雪, 葉孤城指指點點,高高在上, 但卻沒精力描述出這一劍的風華。

兩個地位之高, 足使在場名宿望塵莫及的宗師, 如今眼中唯有渴求,臉上唯有貪婪。

季閒珺在他們麵前展現出新得境界,不下於在酒鬼麵前擺上一碗陳年烈酒。

其香之芳, 足以使他們如饑似渴。

彆看季閒珺很少動武的模樣就以為他不是一個身手快過腦子的武夫,都說過了, 他那個世界的特殊性就要求統治者不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

朱珵珺能對葉孤城說,天子之劍,平天下,安萬民,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裡之外,以身當劍,血濺五步,是為天子所不取。

但這話讓敬天始境的大臣們聽聽?他們首先就會成第一個“弑君”之人!

武者修煉有望超脫,不說成仙,但論壽命,輕易活個□□百年實屬常事,所以本地的世情從根本上杜絕了一個“凡人”作為統治者的存在。

那麼既然不是凡人,便就是習武者。

習武者有三種層次。

分彆是:三等強身健體,二等血濺五步,一等超然於聖。

可江湖是個可比瀚海的大染缸,是人就擺脫不了,正如遊魚與水。

故而即使是一國之君,自己本身也是個江湖人,甚至要猶有過之。

不然那如何統治那些揮揮手山平海移的得道高人?如何顧慮土地上羸弱的民生?如何調和富人,窮人,大臣之間微妙的聯係?

所以除敬天始境之外的六境派彆林立,可以說,除禮義廉恥以外,世情更重視個人勇武,追求一人統治的長久。

也因此統治者的身份繁多,有城主,有秘境,有門派,有國度,但真正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卻隻有區區七人。

這七人必須是最淵博的智者,最狡猾的政客,最堅固的堡壘,最強大的武人……要求之多,可比“完美”無缺。

由此可見,將季閒珺和一般“帝王”論處是不合理的。

也因此,季閒珺偶爾會表現出非常江湖俠氣的一麵。

正是所謂的,以力服人者。

很對一些不講理人的胃口就是。←←

總之,季閒珺錯過了朱珵珺和白雲城主的精彩對答,錯過了真假白雲城主引起的騷亂……該錯過的差不多都錯過了,卻獨獨沒錯過決鬥巔峰時,雙劍必折一劍的慘案。

好似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一般,這把劍橫空出世後突破兩人氣機製造的封鎖,分明都是出類拔萃的劍法,可對上這口劍的劍鋒接連挫敗。

那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劍華光轉,好似拽下銀河星幕,拉來海闊無邊的恢弘。

出劍之時劍氣縱橫,卻無人察覺,入劍之時,劍光恣意,卻無人目睹。

直到真正展露輝煌的那一刻,之前好似變作聾子瞎子的人們才突然而然的反應過來,再被這至極一劍折服。

劍芒如雪似血,滿載傲世超凡,用劍之人將這口絕世之劍再一步進化成人們心裡麵的神兵,但真正感觸最深的,卻是直麵劍招的兩位劍者。

風馳電掣的天外飛仙也好,凜冬到來的舞劍如雪也好。

當對上真正的極致之招時,有若摧枯拉朽。

一照麵,葉孤城敗。

高潔飄然,遠在天外天的名劍垂下,翩然的白衣緩緩落下,證明主人竭力之後的頹唐失落。

之後劍勢輾轉,風雷雨電,出劍之人一攖決鬥中另一人的劍鋒。

太和殿上,圓月落在足下,踏月而來之人,比月更高,比風更秀,純色白衣飛舞,仿佛一朵掉落的君子蘭,又像一樹溫潤淡彩的玉樹瓊花。

似乎隻要劍在他手裡,他身上出現何種矛盾都是理所當然的。

這種程度上對“道”的領悟可不多見,尤其是來者出招,不在禦敵搏殺,隻在教導。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西門吹雪哪怕心有不甘也不願錯過這個機會。

霎時,動劍的手一緊,刹那間,冬雪來臨,風傲雪寒。

西門吹雪眉間泠泠,仿佛梅開過一季,落雪生香,在萬梅山莊裡看過的一次次梅開之景全都印徹入眉眼之間。

傲骨霜寒,欺寒賽豔,整個人猶如有了梅雪塑造的骨血,襯得他的皮膚在劍光下真如白雪一般的蒼白。

用劍的招式,也在這個瞬間變得不同凡響。

對此最有感覺的,無疑是正在招架他忽然突破後,攻勢猛然大增的季閒珺。

季閒珺在今日之前,知道他名字的人寥寥,但是有今日的所作所為在前,無論他是不是自願,彆人都會記下他這個名字。

因為他可是力戰紫禁之巔兩大劍客的人物,因為他自出場之後,月圓之夜就已經淪為陪襯。

衣上絛帶飛揚,廣袖輕柔的挽過夜風,長發隨風吹後,露出潔淨清雋的麵容。

屋頂上諸如老實和尚等人一時驚駭,誰也沒想過在這時出場的人會是如此陌生的一個年輕人。

之後是例行的收劍入鞘,西門吹雪的劍停在季閒珺眼前一點兒,似乎隨時可以戳穿他的眼睛,但是在場人都知道,他敗了。

敗在他將劍指向季閒珺眼睛的時候,他的一縷靠近喉嚨的發絲已經脫離開來,被風吹散。

因為是深夜,這本是不好辨認的一幕,但由於所有人的眼睛都沒有離開他們身上,所以這微不足道的一點變化反倒比平時更容易發現。

能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先一步斬斷頭發,那麼一招奪命可能簡單的不過是抬高或放低幾分的問題。

畢竟那縷頭發的位置本來就在喉嚨旁邊,差的不過是對方想不想。

諸如此類的想法在決定勝負之後自每個人心中淌過,像是水一樣,分明與自己無關,卻硬是覺得自己也被心中的驚懼淹沒至頭頂。

他們幾次思考變招或抵擋的流程,但都發現西門吹雪避無可避的反應,正是自己遇上這一招後的姿態。

何等無敵的劍招!

何等出神入化的劍者!

用劍之人到底是誰?

一時之間,炙熱的視線紛紛集中到季閒珺身上,仿佛要就此燒焦他的衣服。

但是不管他們表現再怎麼熱烈,被他們注視的人神情改變實在有些不鹹不淡。

在這些人眼中,季閒珺甚至自負的指點兒起西門吹雪來。

季閒珺是這樣說的,他在西門吹雪收劍之後不怎麼滿意的道:“雖然突破是好事,但你用劍過急,出劍有死無傷,這樣的劍是殺人劍,遠夠不上用劍無滯,出劍無傷,敵應無意,劍出已敗的境界。”

用劍無滯,出劍無傷……這怎麼可能!

聽見的人心裡麵腹誹,不殺人還算是劍者嗎?

尤其是,這可是西門吹雪啊!

誰不知道西門吹雪最喜愛的就是殺人時,那一抹飛躍在劍上的血花!

讓西門吹雪不殺人,不下於讓無肉不歡的人茹素。

總之,不可能!不可能!

有人這樣想,就有人往另一方麵考慮,彆說,思考的遠比前者成熟。

用劍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