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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來,但朱珵珺是個有手段的,幾條宮內獨有的變體綢帶一解燃眉之急,大內第一高手魏子雲的臉色都好出不少。

因為時間緊迫,絲帶又隻有十條,搶到的人自然能入宮登太和殿房頂,觀賞這場曠古絕倫的決鬥,剩下的沒搶到的不是自認倒黴,就是有實力的憑實力來去。

說實話,對後一種,即使是宮內也沒啥好辦法,但幸好這些人普遍隻是一群武癡,沒有彆的意圖,這才算是不幸中的幸事。

所以到場的人比預料中的多也不奇怪,玉羅刹和王憐花就是沒綢帶的,可現在不也是照樣呆在隱蔽的角落大大方方旁觀。

憑借他們的目力,幾百米外的飛蚊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更彆提不過區區幾十米外的兩個大活人了。

不過他們也奇怪,說離開辦點事的季閒珺到現在還沒回來,這讓兩人下意識生出奇妙的預感。

有種某人又在偷偷摸摸乾些“壞”事,還不讓他們知道。

兩人今天第二次對視,無形中生出意味深長的氛圍。

恰在子時,月上樹梢。

今日正好八月十五,明月高懸,大如銀盤,絲絲縷縷的月華如雨如瀑,白日晴朗無雲的碧空到了夜晚也是一絲雲彩也無,空寂的夜幕群星灰暗,隻有月盤一枝獨秀,明亮照空。

而能以這枚圓月為背景的,無疑正是兩位冠絕當代的絕世劍者。

西門吹雪,葉孤城。

兩種不同的白衣在夜色下凜然翩飛,從遠處吹來的風清涼空寂,但拂動二人的發絲時,卻無一例外的輕柔。

月圓之夜,紫禁之巔,絕世劍客其至,一鋪劍上神話傳說。

王琳琅不由自主捏緊%e8%83%b8口,她感受一種無形的壓力正從不遠處的二人身上。

這壓力不似是人發出來的,但詭異的仿佛有某種天命降臨在兩人身上,讓旁觀的人不論是何種身份,生出的唯有歎息敬畏。

對行在道途上的至高者,後來者唯有望而生畏一說並非笑話。

起碼在場有許多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但麵對這兩名年輕人卻自愧不如,麵帶豔羨。

自愧不如,是慚愧自己年邁高齡卻不及兩位小兒早早接觸到“道”的境界,豔羨,是羨慕對方能一心向道,前途無阻。

年紀輕輕就有這等心境修為,何愁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玉羅刹隨隨便便一眼就能看見那些人臉上的羨慕嫉妒,為人父的他何等心情愉快,簡直“龍心大悅”。

王憐花不像他那麼張揚,但也麵帶好笑。

歸根究底,羨慕他人的道不如走出自己的道,這些人哪怕江湖名氣再大,落入他們眼中,也不過是走了歪路的錯誤示範,不值一提。

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位劍者身上的氣勢拔高到幾乎一觸即發,原本場內還有些許低語的人們全都一言不發,眼也不眨的盯緊他們出劍的每一式。

到了這種程度,決鬥開始不過是一息,一瞬的刹那,誰也不願意錯過那個開始的節拍。

王憐花皺起眉頭:“看來是真的趕不上了。”

玉羅刹不以為意:“趕不上就趕不上,你覺得以季閒珺那種修為,會稀罕看兩個先天劍客的決鬥嗎?”

捫心自問,就算是他們兩個,若不是場內的兩人和他們都有點兒關係,這等“劍”法也是不值一提。

王憐花既然有宗師的修養,當然不會介意玉羅刹的潛台詞,聞言神色淡然的提起一個他們兩個都很是掛心的話題。

“你認為季閒珺的境界在什麼層次?”

玉羅刹眼神一變,意味深長的看向王憐花。

“你不乖啊。”

王憐花笑笑沒答話。

玉羅刹正色道:“宗師往上。”他抬手向上指了指,但是不是大宗師的意思還有待斟酌。

王憐花搖搖頭,再往上了一下。

玉羅刹臉色頓時變了。

“誇張了吧?”

大宗師再往上,那可就是凡人意識中的“仙”人層次了。

王憐花不禁麵露猶豫,“其實我也不確定,可是你不覺得他有些手段,實在非常人能及嗎?”

玉羅刹不讚同道:“可不能就此以為他是……唉,叫你說的,活似這天底下沒個能人。”

王憐花笑笑,意有所指的瞥眼他。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就咱們平時接觸的哪些個人,有幾個是比得上季閒珺的?”

玉羅刹沉默下來,像是啞巴一樣,一看就是被王憐花問著了。

無論什麼社會結構,最頂層的那一小群存在互相之間差不多都有一些聯係,肯定不會出現不聞其人,不得其名的狀況。

這些人相見,哪怕再陌生也能來一句神交已久,所以等季閒珺橫空出世之後,許多人才一臉懵逼,紛紛沒把他往某個層次上考慮。

不是他們自大,誤以為天下沒有彆的能人,而是你強但總要有出處吧?

天底下有背景,有能力的人就那麼些個,他們教導出來的人,不說彆的,名號總是掛在嘴邊,能叫人一提起來就有所反應。

結果你突然出來,搞得聲勢浩大,自己行事還神秘兮兮,前因後果,彆人一個也摸不著,上一個敢這麼辦事的人,已經被人把娘胎是個石頭都扒出來了,可你自己卻作弊器一樣從彆個世界跑出來,人家怎麼查都查不到,也怨不得彆人對你的實力沒個認知。

古話有雲,人的名,樹的影。

這名指的是前人的名,古人有名師出高徒的思想,所以不管是出名之前多麼名不經傳,但江湖兒女的大腦都是活絡的,稍微轉幾個圈圈,就能把你祖宗十八代聯係上。

什麼某位高手的百年傳承,什麼某位名師的最後遺作……總之,隻要你身上武功有點兒相似的地方,他們就能給你編出個出處來,然後拐外抹角的……掛上點兒聯係。

彆忙著鄙視,這其實是件好事,人不能永遠單打獨鬥,有這些主動貼上來的人,對一個新入江湖的菜鳥而言,是何等雪中送炭的好事,而對方也能在你發達後撿一個慧眼識珠的好名聲,嚴格上,兩方都不虧。

所以有諸如此類的糾葛在前,季閒珺剛冒頭就有人查他了……可愣是什麼都沒差出來。

不是有人學宮九和楚留香把他往慈航靜齋和魔門上拽,但可惜的是季閒珺出手的次數極少,但每次……都帶有一股浩然正氣,或烈如昭昭明日,或驚奇如神話再臨。

真正的魔門,靜齋後裔紛紛摸摸臉,覺得自己臉大敢認,對方說不定能直接打回來。

誰讓人家的傳承一看就不講理。

不比四大奇書差的樣子。

懂動腦筋的人蔫了,不懂動腦筋的人死活找不到聯係。

最後導致很長一段時間,季閒珺的名氣增長都是呈負數的。缺少推波助瀾的人手,他整個人跟個隱形人似的,在江湖中延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空白,一直到接手青衣一百零八樓。

黑吃黑就是好,一下子人手有了,財富有了,影響力也有了。

季閒珺這個名字才一下子在江湖上流層次發光發熱,最後連最頂尖那一層圈子裡的人,玉羅刹,王憐花都引來了。

不知不覺間,在玉羅刹和王憐花交談之時,兩位劍者已經動起手來。

劍光如流星飛騅,劍氣如灑雪流螢,劍意衝霄,傲骨寒霜。

同樣的白衣在今日才徹底的讓旁人看出何為不一般的風采。

同樣是白,西門吹雪融霜傲骨,以誠待劍,其劍至誠,但細看起來,卻比葉孤城成形多年的劍法稍遜一籌。

天外飛仙不愧世人對其的讚歎,施展出這一招的葉孤城真有如飛仙之勢,衣袂蹁躚,眼中霜寒如似九霄雲霧,飄零冷傲,不似人間。

“叮當”一聲,任誰來看,敗的都會是西門吹雪。

年齡的優勢放在劍者身上,尤其是天賦卓絕的劍者身上何等殘酷。

但是在場中人呼吸一滯,錯愕的看見葉孤城的劍雖然刺向西門吹雪,但兩劍相撞之時,敗的卻是葉孤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什麼情況?!

有點兒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決鬥中出現的詭異狀況,更彆提在場眾人缺什麼都不會缺那一份眼力。

西門吹雪冷冷看了這個“葉孤城”一眼,跳下去直奔太和殿內。

就在其他人茫然無措,不知所以然之時,大內第一高手魏子雲突然出現,對諸位發出待客令。

魏子雲麵無表情的抱拳:“還請諸位稍待片刻。”

此話說的鄭重,但有心人不難發現四周的兵將多出許多,同樣遠處多出一條火色長龍,正不斷靠近太和殿外圍。

這是……幾人互相看了一眼,要變天了?

不管外麵的人心中做何感想,就說太和殿內南王等人的表現簡直一言難儘。

朱珵珺都被氣笑了,在形勢已定後指著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南王世子冷笑連連。

“這種蠢貨還想假扮朕?”

平心而論,南王世子既然和朱珵珺長相一樣,那麼決計算不上難看。

皇室多出俊男美女,無論是先皇還是南王等幾個兄弟的長相絕對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

朱珵珺更是因為父母雙方的血統,一躍成為清風朗月的名貴公子,唇紅齒白,言笑券券,笑則俊氣,怒則淩然。

相比之下,同樣可算作美男的南王世子缺少朱珵珺眉宇間那一抹為君者的威嚴,哪怕長相再怎麼相似,畫皮難畫骨說的就是他。

淺薄在皮子下麵似乎同樣有一個淺薄的心。

野心大在皇室中不算是缺點,但問題在於一家子都是個蠢貨,光有野心那就是件催命的大事。

朱珵珺心累的擺擺手,殿內已經連南王事先安排好的大太監都被拖出來,死狗一樣丟在地上,想來南王是已經沒有其他手段了。

往日裡在各方勢力眼中都極有分量的大太監從未想過自己會淪落這副天地,幾次想抱住皇帝的大腿求饒,但都被朱珵珺不耐煩的踢開,此時已經涕淚橫流。

但隻看從小陪朱珵珺長大的老太監,不過是為葉孤城行了個方便就被放逐到太後宮內,這個因為在誰哪裡都吃得開,所以給南王當起奸細的大太監下場絕不會好。

西門吹雪,陸小鳳等人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葉孤城站在朱珵珺身旁,南王等人跪爬在地,一副天塌地陷的呆滯表情。

會使得他們變為如此的,是葉孤城毫無預兆的背叛,是被天外飛仙所指之時的膽寒心冷。

原本視為最大底牌的白雲城主,此時已經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朱珵珺傲然的揚起頭來。

“來者何人?”

陸小鳳一頓後搶先開口介紹自己,而西門吹雪的全副注意力徹底落到葉孤城身上。

即使兩人中間間隔許多形狀狼藉的閒雜人等,可他們的眼睛卻能在第一時間對上,碰撞,之後是自眼底熊熊燃燒起來的火焰。

朱珵珺和陸小鳳交流完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