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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起眼睛。

“先前來個梵清惠,這回又要來個石之軒嗎?”

季閒珺:“我不是,我沒有,這是個誤會!”比何時都要果斷的否決三連脫口而出,他才能好好的和太子長琴說話。

就像是先前說的,天時地利人和不在,情話也顯得不合時宜。

但是,季閒珺站在冰天雪地之間,自有高廣曠古的氣度決定不凡,這樣一個人即使被淺淺勾勒幾筆放在畫上也有奇妙的韻味供人回味,何況這樣一個大活人就站在自己麵前,輕笑著,莞爾的一抹甜蜜躍上心頭,調皮的留下痕跡,再不著痕跡的溜走,隻餘回味柔軟含蓄。

“我……”

太子長琴突生無措,下意識想彆開眼,卻被人挑著下顎不得不對上他的眼睛,身不由己的被對方深邃的眸光溺斃。

季閒珺笑得風流倜儻,說出的話卻比什麼甜言蜜語都要動聽。

“我為你顛覆一場戰爭可好?”

太子長琴當即怔在原地,%e8%83%b8腔裡回蕩的心跳聲前所未有的劇烈。

“好……”

慶國的邊疆一如既往的苦寒,疆域也在前朝趙氏之後地形大變,等到當今太/祖建國,連地圖都在國立後重新堪量一遍,以此確立雁門關重要的軍事地位。

大慶防護從雁門關開始,環北繞行十六個軍鎮為後勤,涵蓋燕雲十六州北半邊,依長城為側,橫掠突厥,吐蕃,匈奴等異族領地抵禦遼國的侵襲。

自前朝趙氏昏庸無能致使土地半失,後更濫用奸臣,導致國家一度受外族統治。

末帝趙楠昌前期沉迷龍陽之道,後期性情偏激,舉止瘋狂,由宮內起居郎親筆記述下,亡國之時末帝居然命令亡命徒瘋狂掩埋大量□□於城中,再在異族踏入城內之時引爆的可怕行徑。

所以本朝的雁門關已經更勝那個“天下九塞,雁門為首”的雁門關,它中華第一關的名頭更為赫赫有名,也對慶國更為重要。

故而內憂外患之下,他對自己的心腹是下了死命令的。

當日朱珵珺紅著眼眶按下玉璽,聖旨之中隻有短短幾句話,卻寫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即使戰至最後一人,雁門關也絕不能破!

這是打定主意要死守了啊!

花滿庭接旨之時沒有絲毫不滿,大聲喊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起身之時,全身充滿淩厲的宛若刀鋒般的氣勢,令人望而生畏。

其實不用陛下特意叮囑,他們本就是這樣打算的。

雁門關是國門,國門破,家不存!

聽過那麼多先賢留下的亡國詩詞,那時無憂無慮時尚可評頭論足,讚意境高遠,感動心腸,然而真到了這個時候,寧願沒什麼妙手偶得之,名傳千古,也不願做一名亡國奴。

娟秀的眉目間驟然多出一股冷冽,花滿庭身穿鎧甲站到城門上方,呼吸一口邊疆刀子一樣的風,澀得嘴巴裡乾辣辣的,好看的像是小白臉一樣的麵上已經長出凍瘡,紅彤彤的一塊大疙瘩長在下巴上麵卻沒人嘲笑他。

因為這座關內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將領是怎樣嘔心瀝血,為保護這得之不易的和平夜夜燭火到天明,所以大家都很尊敬這位年輕的將士。

這點兒他有幾分了悟,現實卻是花滿庭為確定遼軍那邊兒動靜登上城門,又在凝望一個時辰後返回軍營,在這段回城途中自己突然被一老婦人攔住送上一籃子豆餅時,才生出切實的真情實感。

花滿庭一怔,腦中浮現諸多內容但來不及分辨,慌忙推拒道:“老人家,我們軍裡是包吃喝的。”

老婦人低低笑了笑,啞啞的嗓音是風霜磨礪磨礪出來的聲線,但落在花滿庭耳中卻並不難聽,甚至心生暖意。

“老身原是南方人家,嫁來此地的時候不知多麼不安,還是眾將士日日夜夜把守關門從不懈怠老身才安下心來,老老實實侍奉公婆,一住就是這麼些年。不知不覺的,老身老了,將士們也換了許多,熟悉的麵孔很多不在了,但是老身覺得這個雁門還是那個雁門,你說是不是,將軍。”

花滿庭心中慰燙,重重點頭。

“是,隻要我們在,雁門就還是那個雁門!”

老婦人彎起眸子,“將軍彆見怪啊,老身攔下你,是因為老身的兒子在軍隊裡麵,但是老身老眼昏花,去了那地方說不定要給軍爺們添亂,這才攔住將軍想請將軍回軍時候幫老身送一送。”

花滿庭:“……好、好的。”

仿佛看出他的尷尬,一點兒也不老眼昏花的老婦人向他擠擠眼睛,“當然了,將軍要是嘴饞可以拿兩個,就兩個啊,剩下的要給我兒子他同帳的將士們吃,一個個都是好男兒,可不能薄待了。”

花滿庭臉都紅了,慌忙點頭,剩下的也沒問,急匆匆的小跑起來,一點兒將軍的沉穩勁兒都沒了,倒正和他的年紀,一副毛頭小夥子的樣子,還是老婦人喊出兒子他們在的軍帳,才不至於讓花滿庭折返回去再次經曆一遍尷尬。

跑出一段距離後,他心有所感的回過頭,見到那道蒼老伶仃的身影遠遠的站著,似是想看他徹底消失在視野範圍才轉身返家,又像是對兒子能夠平安生還的期待,一時竟叫他生出無限感慨。

眼眶莫名酸澀,花滿庭想起自己好些年沒有回家看看爹娘了,這次戰役後,可能真要請假回去看看。

壓壓眼角,回到軍營內的花滿庭眼眶微紅,趕過來的副官奇怪道:“將軍,您這是怎麼了?被風沙迷了眼睛嗎?”

“沒什麼……”花滿庭眨去眼中那一絲水色,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將裝著豆餅的籃子遞給副官,“去,把這個交給六帳的兄弟,就說是瓜娃的娘送來的。”

副官愣了下,一時竟沒有動作。

花滿庭奇怪的動動手,“接啊,發什麼呆。”

副官回過神後趕忙接下,隻是他猶猶豫豫的說道:“將軍,這幾個月下來我們已經死了不少兄弟了。”

花滿庭動作一頓,“你想說什麼?”

副官抿抿嘴唇,一狠心,道:“您說的瓜娃大名叫李俊生,他在兩個月前就死了,同帳的還剩下三人,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也在那次突襲中掉了胳膊,丟了腿,前些日子剛從昏迷中醒過來,今天正要轉移到軍鎮裡麵安置呢。”

花滿庭腦子裡“嗡”的一聲,他想到那個和藹的有點兒調皮的老人家。

她知道自己兒子已經死亡的消息嗎?

副官:“營裡的兵將早有人去附近從軍的人家報信,戰死的兄弟們也給了充足的安撫錢,就是去李俊生家裡的時候,那兄弟說接待的是一位老婦人,家徒四壁,家裡窮的什麼都沒有,為此他還特意拿出自己的銀錢多添補了些。”

原來她知道。

花滿庭緩緩回神,再看向豆餅的眼神一時居然變得怔怔的。

副官小心翼翼道:“還送嗎?”

“送吧,”花滿庭說不出什麼滋味的道:“都是兄弟……等等。”隻是在副官走時他突然叫住人,然後當著他的麵從筐裡拿出兩個豆餅,迎著副官驚訝的視線,他淡淡吩咐,“送去吧,記得,三個人平分,這是老人家答應給我的。”

一邊吃著豆餅一邊離開,花家本來就是江南人,豆餅也是花滿庭從小吃慣的,隻是到了邊疆,再想吃這麼精細的東西就變得難了,後來他的口味也跟著本地人同化,變得非烈酒和大肉不過癮,所以再次吃上豆餅他整個人都震了一下。

%e8%88%94去嘴角的黃豆粉,花滿庭再一次孜孜不倦的和其他將士研究起遼人下一次進攻的應變。

雁門關再險要,也有他們在守!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直很佩服軍人和他們背後的家人,都是堅強厲害的人物,當然,我佩服的是那些真正為國家出生入死的軍人,而不是某些←_←,仗著自己是軍人,家屬不能離婚就家暴的嗬嗬噠。

第114章

距離上一次交談,宮九已經許久沒再見到小老頭, 也很久沒有回去無名島, 自己手下的情報網也一直有在正常運轉, 江湖上關於隱形人的組織仍舊每天呈在他的案前。

眼看形勢一片大好,大慶頹勢刻不容緩, 但是心裡頭卻總有些不是滋味。

宮九覺得自己是缺女人了,男人嘛,成功之時怎麼能沒有美女相伴呢?

這樣一想, 他不禁懷念起沙曼來。

她本來隻是一名賣身的清客, 後來因為一把好嗓子叫自己贖了出來, 也是唯一一個願意滿足自己欲/望的女人。

回想起沙曼的鞭子,宮九的身體不禁騷動起來, 眼也不眨的從袖子裡掏出鋼針紮進大腿, 血肉發出的微不可查的哀鳴聲令宮九滿足的%e8%88%94%e8%88%94嘴角, 勉強壓製下心頭的騷動。

“咚咚咚——”④思④兔④網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房門在這時有序的響起來, 被打斷興致的宮九眉頭皺了一下,然後很快鬆開, 拔出鋼針, 褲子下的皮肉已經迅速愈合完好。

何等逆天的功夫!

這也是宮九修行之後唯一滿意的地方。

足夠厲害, 才對得起自己的付出。

“是你?”

打開門,如花美眷亭亭玉立,可看他卻是一臉的花容失色。

宮九眯起眼睛:“公孫大娘, 你還沒走嗎?”

公孫蘭咬咬嘴唇,忍氣吞聲道:“你允許……我沒有您的命令不敢離開?”

宮九冷眼瞧著剛開始還倔強不從, 但幾日過去不僅乖順下來還懂得審時度勢的公孫大娘,微微一笑。

“你可以走,就是紅鞋子……”

“它是您的!”

公孫蘭睜大的眼裡透出深深的驚慌,她已經不願意去想自己繼續留在這裡會變成什麼樣子,光是回想幾天來的遭遇就讓她不禁打起冷顫。

宮九滿意道:“那你可以走了,對了……”

忍不住想要轉身就走的公孫蘭立刻停下來,仿佛蓄意培養出來的條件反射一樣。

宮九冷淡的視絕色美人於無物,回味的卻是沙曼的“熱情”。

“我不想再在江湖上看見你。”

公孫蘭握緊雙拳,全身發著抖也沒說出反駁的話,老老實實跟在突然出現的黑衣人背後離開。

多年心血一夕給他人做嫁衣,公孫大娘沒歇斯底裡去和宮九拚個同歸於儘都是自製力強大的表現。

常年混跡三教九流,公孫蘭也最清楚什麼樣的人最可怕。

無疑,季閒珺是一個,這個宮九也是一個。

他們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所以勾引不成,公孫蘭無論被季閒珺折騰成什麼樣也沒想過報複,宮九要她的紅鞋子,她除了最後的掙紮以外也隻能乖乖從了。

不然還能怎麼樣?

不識時務的把命搭進去嗎?

公孫蘭回頭看眼這間平平無奇的大宅,心中苦笑著想著。

但就怕自己這一條命根本不能讓人家滿意。

須知死之前,尚且有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