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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羅刹把玩著手指,一寸寸指節精美的仿佛寸玉,修長瑩潤無處不好,“前些日子搞出了黑白雙榜,但沒等發酵又碰上百年一度的天災,來時還聽說泰山雪崩了,雖然沒人遭殃,但也是黴神罩頂,等下次見他我一定要好好嘲笑嘲笑。”說完一個用力坐起身,大馬金刀的坐姿露出敞開衣襟的%e8%83%b8口,雪白一片隱隱可見衣裳裡麵的風景。

王憐花非常淡定的無視肆無忌憚展現美色的玉羅刹,眼中神色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味道。

“其實……其實按照季閒珺那個人的折騰勁兒,我懷疑雪崩就是他自己搞出來的。”

季閒珺折騰玉羅刹倒是不懷疑,隻是……“為什麼?打斷自己弄出來的熱鬨有什麼意義?”

王憐花道:“如果說他本身的目的不是黑白雙榜呢?”

玉羅刹:“那還有什麼?”

王憐花:“你有沒有想到,即使沒有黑白雙榜,有些人該找還是會找上他的?”

“……你這話……範圍可就大了……”玉羅刹神情不自覺變得嚴肅:“那幫老前輩不是他一出現就盯上他了嗎?”

其實玉羅刹不知道,梵清惠他們是把季閒珺當成和自己一樣來自大唐的武者,而不是像他以為的那樣,認為季閒珺是有望踏碎虛空的武者所以多加關注。

情報上的差距注定這個話題談不下去。

王憐花比玉羅刹接觸那些人的次數更多,沒說他對季閒珺本身的懷疑,而是淡淡道:“所以找上他是必然的,他根本沒必要弄黑白雙榜提前這個過程。”

玉羅刹大手一揮:“說說結論吧。”

王憐花:“你說他,是不是想借此把江湖底下那些潛藏的勢力逼出來?”

玉羅刹一怔,眉頭緊緊蹙起來。

“他不要命了?”

王憐花斜眼看他。

玉羅刹嘴角一抽,換個表達方式。

“即使是我也沒敢做下這種事!”

哪怕是西方魔教在西方一家獨大,但到中原也有除敵對以外的暗中盟友或者中立的勢力,像是季閒珺這一下子把東西南北四個武林暗處以及明處勢力都挑的壯舉。

“他是想當武林公敵嗎?”

王憐花深深一歎,扶額說道:“你以為他會怕?”

“不會!”關於這點玉羅刹也是果斷,“隻是……”他欲言又止,“這並不能算是理由吧?”

王憐花神情凝重:“其實我一直有懷疑,季閒珺他一直以來的行動是為了什麼。”

玉羅刹:“哦?你看出什麼了?”

王憐花:“你說說大金鵬王事件最後得好處的是誰?”

玉羅刹:“峨眉……不是,是原隨雲!當年金鵬王國的財寶一分為三,珠光寶氣閣那一份全歸原隨雲所有!峨眉派隻能說全身而退,要說好處,頂多是和原隨雲建立了一樁麵子情,真正賠的血本無歸的是霍休!”

“霍休經營青衣樓一百零八樓,乃是殺手界的標杆,”王憐花道:“據我所知,青衣樓無所顧忌的行事作風,隱隱成了朝廷中某些人的心腹大患,最厲害的那個……”一指天上。

玉羅刹立時眯起眼睛。

王憐花再道:“先有青衣樓,後有神秘殺手組織,然而前者蕩然無存,後者卻還好好的,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兩人具是天底下少有的能人,略作分析不難揣測出殺手組織背後有薛家莊存在的真相。

因而玉羅刹沉重道:“霍休雖然建立起一百零八樓,但歸根究底他是一個人,即使總瓢把子換個人對這股勢力也全無影響,但是薛笑人卻是薛衣人的弟弟。”

王憐花肯定道:“薛家……在當地舉足輕重,根埋已深,不隻是江湖中影響不小,還有薛家本身是士族,出身就不一樣。”

士族向來是一地豪強,南北朝時期,士族建立烏堡甚至可以和朝廷做到分而治之,各地稱王,以此可見,有這等顯赫前身的士族即使不似當年也仍有龐大的能量。

“越想越頭疼了,季閒珺到底想乾什麼?”玉羅刹不滿的拍桌子。

王憐花張張嘴,又把話吞了下去。

玉羅刹眼尖的看見了,登時叫道:“把話說完!”

王憐花抽[dòng]嘴角,“你太不客氣了。”

玉羅刹:“哼。”

王憐花遲疑道:“我懷疑……季閒珺的身份。”

“這個不是早就說過了嗎?”玉羅刹奇怪道:“還有什麼要談的嗎?”

一把話說明,王憐花僅有的那點兒猶豫不見了,乾脆道:“談是談過,可你又具體得出什麼結論嗎?”

玉羅刹:“這……”

王憐花:“你不覺得他的含糊其辭才是大有問題嗎?”

玉羅刹攤手:“可又怎麼辦?總不能捏著他的脖子逼他說?我先說好,猜測是沒用的,因為以往又不是沒有猜過可都沒有證據!”

正是有玉羅刹的這一句話,王憐花才沒有步上原隨雲和楚留香的後塵。

原隨雲呐呐道:“你說的也是……”

玉羅刹:“那就換個話題,原隨雲是最後的得益人,之後呢?”

王憐花冷靜道:“你忘了原隨雲的父親正是原東園嗎?”

玉羅刹嘶了聲,意有所指道:“你是說大宗師?”

王憐花搖頭:“原東園除了大宗師的身份還是無爭山莊莊主,而無爭山莊向來是代表正統的。”

關於無爭山莊的來曆曾有眾說紛壇的一段時間,但真正建立起山莊並豎立起權威的……不是之後代代出自無爭山莊的名俠,也不是日益月繼堅持下來的權威。

真實情況是寫滿忠骨熱血的一段曆史。

就說當年國破家亡之時,五位兄弟決定自殺殉國,但中醫兩難全,他們決定以一種方式留下最後一個人,留下祖輩的骨血。

這是五人都讚同的事,因而當剩下的幼子建立起無爭山莊時,眾人為祭奠原家人的高義特贈以無爭的雅號。

後來無爭山莊也真出了一位武功高到無人可及的大俠,這無爭山莊武林第一世家的名聲也算是實至名歸了。

正因為有這樣的過去,所以王憐花才說無爭山莊代表正統,季閒珺一直對此人頗為厚愛也有了解釋。

王憐花:“不論怎麼說,你會相信一個人沒有願意就會欣賞蝙蝠公子那樣一個人嗎?”

玉羅刹揚起眉梢,西方魔教內部也有不少品味獨特的怪人,原隨雲和他們比起來行為還算好,但不可否認的是,任何一個正道中人都不會承認蝙蝠公子的惡行。

“喪心病狂吧……”他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王憐花了然的笑了下,接著繼續說道:“先時我想說季閒珺說不定正是皇室的那些供奉,不用‘宋’是為了避免彆人聯想。”

玉羅刹聽完他的話表情已經變成皮笑肉不笑,肌肉在痙攣似乎馬上就會大笑出聲。

王憐花歎氣,有些窘迫道:“說出口才發現一點兒也不靠譜。”

“哈哈哈哈——”

王憐花翻個白眼:“笑夠沒有?”

“噗……哈哈哈……哈……”玉羅刹抱著肚子笑得肋巴條疼,“我、噗……我說你啊!剛說你腦子好,現在你就給我想太多,季閒珺那種人會心甘情願給人當供奉嗎?那貨!”

王憐花:“我也知道自己想差了,你又有什麼高見嗎!”被笑得惱羞成怒的憐花公子怒道。

“我啊?”玉羅刹眼波流轉,一抹心機的華光輾轉眼底,神色突然之間變得暗如深淵,“你不覺得他唯我獨尊時的模樣很像一種人嗎?”

王憐花不解道:“什麼人?”

“帝王。”

玉羅刹擲地有聲道:“九五至尊!”

季閒珺一點兒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兩位損友扒了馬甲,一直以來大家都把他往江湖人上考慮,一些發現他氣勢不凡的也多是以為他是一方勢力主,還真沒人正兒八經的往朝廷上靠攏。

然而隨著他辦的事越來越多,真實身份暴露已經是遲早的事兒,何況他來的地方還是軍營,一個最容易模糊人與人之間差異的地方。

朝廷和武林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一旦接觸到軍隊,那條界限就不再那麼清晰明確,軍營外可以看見護送糧餉而來的江湖人和輪休的士兵一起在酒館裡喝酒,大吹牛逼,也能看到不少模樣端正的俠女教訓幾個喝多的兵痞,把人扔到大街上睡馬路。

一路行來,再沒有比雁門關更熱鬨更莊重的城鎮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沒有江南水鄉的羽扇綸巾,紙傘小調,卻有邊□□有的鐵血風骨與豪氣,怪不得對江湖兒郎的胃口。”

太子長琴初到此地正因為在關內少見的打扮倍受矚目,然而等季閒珺從下腳的客棧裡走出來,目光有一半落到他身上,有些人恨不得長上四雙眼睛。

季閒珺道:“搞定了,接下來去哪兒?”

太子長琴思考一下:“我想去看看塞外風光。”

季閒珺眼也不眨道:“等打完再去。”

太子長琴狀似遺憾道:“好吧。”

季閒珺:“……你看那是什麼。”

太子長琴聽話的看過去,耳邊突然一溫,脖子立刻就紅了,默默轉過頭,怨念的盯著他。

這人剛才一定是仗著自己速度快,當著眾人的麵親他,卻還若無其事的叫人發現不了他的孟浪之舉!

季閒珺淡定望天,全當自己什麼都沒乾。

太子長琴臉沉下來。

季閒珺連忙清清嗓子在他耳畔道:“都老夫老妻了,你還害羞什麼?”

太子長琴身形一僵,很不願意去回憶……回憶趕路時的某天晚上。

以前怎麼從來沒發現你這人兒是一決定就毫不猶豫下手的那種?

說好的冷淡禁欲疑似性無能呢?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本來打算的最後一句是。

冷淡禁欲大初哥!←但後來想想有點毀形象默默改成了現在這句。

好吧,其實都差不多,頂著鍋蓋逃走。

對了,相信有些小夥伴已經秒懂了什麼,( ̄ω ̄)我就什麼都不說了!

第115章

旁人趕路不說滿麵疲憊,也是風塵仆仆, 換成這兩人可好。

冰天雪地還違逆天時下起大雨, 他們飛個輕功還能飛出話來!

圍繞季閒珺衣擺的雨水打著旋的分散到兩旁, 看起來仿佛一朵綻放在雨中的透明蓮花,承接著天上之水, 下方卻是泛白的浪花拍打著崖岸。

此地本是一片山區,到處都是怪石林立的風景,一層一層疊起的黃岩曆經風雨滿是磨砂的質感, 即使在冰雪之中也頗具巍峨的風情。

而今大雨瓢潑, 正常人都不會想從這裡登山, 哪怕這是距離雁門關最近的一條路,可今日卻不同了。

雷霆劈過天際, 太子長琴的目光追逐著雨幕之中片衣不濕的那人身影, 微微挑眉。

以自己的實力確實做不到他那般輕描淡寫,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