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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時野得不行……你實話告訴我,你家這時候提結婚,還這麼倉促,是不是有原因?”

陸連川說:“上個月第六批國際救援隊,我報名了。”

馮羨:“哦,怪不得。”

陸家,這是想讓他收心。

隻剩這一個兒子了,卻也是一心想往前線去。

馮羨的女兒不像是從幼兒園放學的孩子,而像個動物園裡放出來的猴,精力充沛,在馮羨懷裡亂蹦,嘴不是在吃東西就是在說話要麼就是在唱歌,一刻不停歇,也不累。

陸連川笑看著她,馮羨道:“教你個秘訣,絕對管用。”

陸連川把奶茶推給小姑娘喝,附送她一個燦爛友善的笑。

馮羨說:“回去就衝著溫槿這麼笑,彆說一個溫槿了,十個溫槿也能拿下。”

陸連川變臉神速,皺起眉瞥了一眼馮羨,覺得他死不正經淨想些不管用的。

馮羨女兒開始唱爸爸爸爸辛苦了,陸連川感慨:“家裡養個孩子真好。”

馮羨:“羨慕?我家這個猴兒給你,打包送你!一天天能把她爸爸給累死,不去纏她媽,就纏我,上次我倆打拳擊玩,一拳打我眼,疼得要死,我舍不得打她,朝牆拍了兩巴掌,這猴兒還笑我,喊著她媽來看,說爸爸你真傻。我是真傻,乾嗎非要給自己添個孩子……這猴兒就是來討債的!”

陸連川隻說:“真好、真好。”

馮羨:“覺得好就滾回家自己生!”

事情就是這麼巧。

溫槿從研究所出來,打開手機,她的朋友給她發來了一張圖。

“你老公?”

照片裡,燈光朦朧迷離,而陸連川微翹的桃花笑眼也蒙著一層醉意,他斜倚吧台,笑著。

“像是。”溫槿這麼回,“哪來的?”

“我妹妹大學同學的朋友圈。”朋友回,“要不要截圖給你?三年前命運的遇見,三年後的今天,命運又將我推向你。是你老公嗎?”

溫槿答:“不是。”

“……挺像的。”

“我老公不會笑。”溫槿說完,關了屏。

陸連川遠遠站著,看到她出來,招了招手,滅了煙,鑽進了車裡。

他依然蹙著眉,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溫槿想:陸連川,敵我不分。

看見她,一臉苦大仇深。

看到敵人,怎是一副笑臉。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不沉重。

嚴肅活潑型。

活潑還有可能往逗比上拐……

第4章 問不出口的結婚理由

溫槿大約是累極了,音響連著陸連川的藍牙,他聽的歌大多年歲已久,溫和舒緩。

溫槿在這種童年異常熟悉的旋律催眠下,昏昏欲睡,一邊緩慢地想,他這人真有意思,一邊墜入夢境般的回憶。

陸連川這張臭臉,並非結婚後才這樣。溫槿六歲,跟父母到昭陽參加六合閱兵慶典,在陸家住了一周。

第一次見麵,家屬院內,幾個孩子滿頭汗的圍著自己搭建的簡易戰壕瘋玩,一個個都像未進化完全的野人。

陸伯父從這一堆小野人裡,揪出了兩個。

“我倆兒子,這個是林峰,這個是連川。”他笑著說完,迅速變臉,嗬斥兩個男孩兒,“愣著乾什麼!給我問好!禮貌呢!”

陸林峰齜著牙笑,月牙眼幾乎快笑成一條縫,陽光燦爛。而陸連川則一臉不高興,小小年紀就會皺眉,那雙基本成型的桃花眼盯著溫槿看。

禮貌倒是挺禮貌的,該問候的一個不落下。

溫槿童言無忌,拉著爸媽的手,糯糯道:“很開心哥哥和不高興哥哥。”

之後,陸連川這個不高興哥哥就跑了,隻留下很開心哥哥跟回了家,給她念書聽。

溫槿回憶到這裡,內心放鬆了許多。

陸連川應該不是不滿意結婚才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他從一開始見到自己,就是這副模樣。

然而,那張照片卻提醒了溫槿。

溫槿又想:他見到彆人都是一副笑臉,除了我。

陸連川停了車,並沒有叫醒溫槿。

他從後視鏡看了溫槿一眼,溫槿額頭抵在玻璃窗上,睡得正香。

溫槿爸媽都是雲州籍,雲州是個自古出美人的地方,但溫槿的長相,卻不是很出彩。

平平無奇倒不至於,陸連川認為,長相是分不出三六九等的,畢竟美有千姿百態,因而不管彆人再怎麼說溫槿沒能遺傳父母的優點,陸連川都覺得溫槿漂亮。

彆具一格,與眾不同,凡俗人士不能定義的漂亮。

溫槿細眉細眼,烏發微卷,她長相溫柔清秀,笑起來像要普度眾生,但她的溫柔中卻帶著軍人才有的堅毅感,仿佛她堅不可摧,無論天崩地裂,她都能獨當一麵。

小時候,馮羨嘴賤,當著陸家兄弟倆說那個從南邊來的溫家小妹妹長得一般般,被陸連川按著修理了一頓。

陸林峰還隻是說馮羨不禮貌,陸連川卻直接把原因歸到了馮羨眼睛有問題上:“你眼睛有病,欠揍。”

馮羨和陸連川的友誼之舟,差點因溫槿沉沒

陸連川調小了音樂聲音,拿起副駕駛座上的外套,扔給了溫槿。

外套滑落在地,陸連川輕輕嘖了一聲,伸手拿起外套,以一種極其不舒服的姿勢,重新給溫槿蓋上。

他有些委屈地想,溫槿不坐副駕駛是因為不想和他離得太近嗎?可隨即又想起溫槿來時,看了眼副駕駛,那時,副駕駛座上放著他的外套。

是他自己把外套擱到了副駕駛座上,且她來時,自己也沒有收起衣服騰開位置,不怪溫槿不坐。

陸連川降下車窗,點了一根煙。

不久之後,溫槿咳嗽了起來,睜開了眼。

腦袋隱隱作痛,她捂著頭起來,抬頭看向陸連川時,見他手忙腳亂的滅煙,像是做了壞事正在努力的毀屍滅跡。

陸連川轉頭,兩個人對視幾秒,又都移開了視線。

溫槿:“以前你也沒這麼能抽煙。”

陸連川:“以前?”

“前年見你,你應該還沒抽煙。”

陸連川一愣。

前年他倆唯一一次見麵,是在追悼會上。

陸連川驚訝:“你怎麼知道……”

“大哥說過。”溫槿說道,“說你不抽煙不喝酒,去酒吧就是一心一意看姑娘。”

“不是……”陸連川嚇了一跳。

他臉色蒼白,血差點被溫槿這句話嚇凍住:“我沒有。”

無力的辯駁。

“大哥說的。”溫槿道。

一句話把陸連川退路堵死,他不能把大哥從地底下拉上來當麵對質,隻好默默忍了。

“我以前是……”陸連川想解釋。

溫槿倒是毫不在意,語氣平靜:“車停在這裡做什麼?”

沉默數秒,陸連川咽下‘等你睡醒’這句話,淡淡答道:“……沒事。”

他們回去得太晚,陸連川外婆年事已高,作息規律,陸連川到家時,外婆已睡下。

陸連川表情更陰鬱。

溫槿對爸媽表示了歉意:“抱歉,研究院那邊有點事,一直忙到現在……”

陸連川父親道:“餓壞了吧?還有飯,你們吃。”

陸連川問:“你們吃過了嗎?”

媽媽卻撫上他眉心,說道:“怎麼了?這一陣子見你都這副表情。醫院有什麼事嗎?”

陸連川噎了一下:“沒……外婆有說什麼嗎?”

“沒什麼,就讓你們好好過日子,把心收回來。”媽媽說完,陸連川爸爸接著道,“讓你彆忘了趁著婚假,去看你大哥。”

看大哥,就要收拾些東西去。

陸連川跟溫槿輕手輕腳吃完飯,上了樓。

樓梯口那間臥房是陸林峰的,陸連川打開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低聲道:“我來了。”

溫槿跟在後麵,輕聲問:“要帶什麼去?”

陸連川把一盒的軍功章遞給溫槿:“這個拿去,擺完再拿回來,其他的也沒什麼。”^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溫槿站在書架前,靜靜看著書架上的書。

陸連川心細,沉默片刻,拉開旁邊的矮櫃,倒出裡麵的書本,一個個翻找起來。

溫槿走過來:“找什麼?”

“筆記。”陸連川說,“你倆不是一個專業的嗎?應該能用到。”

“大哥的筆記……”溫槿說,“能用的已經都給我了。”

陸連川停住手,哦了一聲。

熱血涼了半截。

溫槿目光凝住:“誒?這是……”

矮櫃上擺著一個相框,溫槿一臉驚訝,拿了起來。

照片是陸林峰晉升少校那天拍的,和他同一天晉升的還有大學剛剛畢業的溫槿。

同專業的學長學妹在同一天晉升,且拍了張合照。

陸連川立刻變成了不高興哥哥,一臉不高興地看著溫槿,不情不願地說:“我哥照片。”

溫槿:“……怎麼有我?”

“那天你跟他一起晉升,你不會忘了吧?”陸連川皺著眉說,“在涼州的舍裡地,你們國防大在那裡執行九號任務,試驗成功後論功晉升,你是唯一一個獲得二等功的在校生,年紀輕輕,中尉。當時任務保密,所以隻辦了個內部慶功會,晉升結果也是兩年後跟大家一起公布的,所以……大家欠你們一個感謝。溫槿,你……跟我哥,真的很厲害。”

溫槿驚訝地看向他。

連溫槿都要忘了自己晉升中尉時的事,他卻記得很清。

陸連川頓了頓,說道:“我哥寄回來的信跟照片……照片就這一張,你倆一起的……”

陸連川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了溫槿眸中閃爍的光。

無比溫柔。

陸連川心中發堵,卻無力紓解。

能怎麼辦呢?

他無法跟大哥較勁,大哥已經不在了,這碗醋隻能他自己默默吞下。

馮羨說,活人爭不過死人,認命就是。

溫槿笑道:“大哥那天偏要跟我合照……”

陸連川想,那不是肯定的嗎?他要把你寄給外婆看,順便向我炫耀。

溫槿想起來了。

那天,慶功會結束後,陸林峰找到她,說道:“妹妹,跟大哥照張相。”

她本來要拒絕,卻聽到大哥說。

“僅這一次機會,我給寄到軍醫大,快說,給不給照?”

溫槿矜持地笑著,點了點頭。

陸林峰哈哈大笑:“小女生心思,一猜就知道。”

溫槿說:“大哥彆亂講。”

陸林峰:“嗯?我說什麼了?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

想起這些,溫槿眼泛柔光,問陸連川:“大哥信上……有說什麼嗎?”

陸連川:“你想看信?”

他一臉憂愁,從盒子裡掏出一遝信來:“給,都拿去,全是他寫給我的,隨意看。”

陸連川,有求必應。

他把委屈埋在心底,心想:我這是在做什麼?陪新婚妻子思念舊人嗎?

溫槿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