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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柔脆弱,可所有人在受陸珠庇護的同時,也像羅堅壁一樣,在畏懼著她強大的力量。

這樣的袖手旁觀,何嘗不是和羅堅壁一樣,在視陸珠為怪物?

隻不過相比於動手的羅堅壁,他們隻是見死不救罷了。

就連承諾一定會保護陸珠的歩梟,也隻是瞪大眼睛看著陸珠,看著她直接被怪物撲倒在地上。

看著這幾隻怪物將她淹沒。

“陸珠!”歩梟沒想到陸珠真的會被怪物撲倒,震驚得叫了一聲,然後朝著這麵衝過來。

而此時此刻,幾個怪物堆疊之中,已經看不到陸珠的身影了。

彈幕是跟隨陸珠的視角的,此時此刻直播的屏幕上是放大的怪物巨口,幾乎要將整個直播屏幕包裹,還伴隨著怪物窮途末路的瘋狂叫聲。

這比恐怖片推進鏡頭還要恐怖,彈幕上觀看直播的人,甚至有種自己被怪物撲倒,即將被吃掉的錯覺。

係統出於保護宿主的原因,直接開啟電擊,但這些怪物根本不畏懼電擊。它們在某種程度上和陸珠一樣,根本沒有痛感,隻有火燒能夠讓它們死去。

彈幕都在瘋狂刷讓陸珠使用武器,那些武器是會自動屏蔽宿主的,不會將陸珠炸到,這還是韓蔓那個世界,逼著係統作出的改變。

但是陸珠並沒有使用,她像一個真的被嚇傻的柔弱姑娘,連叫聲都欠奉地被怪物壓在地上,一口咬在了肩膀上。

血將她淺色的衣裙浸染,隻等怪物一抬頭,就要將她的肩膀和身體撕成兩半。

但陸珠連掙紮的跡象都沒有,她躺在那裡,從圍繞著她的怪物縫隙,靜靜地看向火光映照不亮的天空。

她此刻的表情是寧靜而美好的,甚至帶著一種得償所願的愜意。

宿主生命值下滑的警報,在陸珠腦中尖銳地響起,但是隨著這聲音響起,一聲鳥叫聲自天空中傳來,接著又有兩聲鳥叫緊隨其後。

陸珠看到了在她頭頂上方不遠處盤旋的蝴蝶雕,她的表情微微一變。

很快陸珠聽到了屠烈的吼聲:“陸珠!”

陸珠本來安逸地躺在那裡等死的一樣的鹹魚姿態,突然間就躺不住了。

不過可惜的是她鹹魚打挺也根本起不來,她推不動身上的怪物。

“啊——”

屠烈渾身浴血的自遠處飛快朝著這裡跑,他的吼聲之中帶著某種泣血,和比窮途末路的怪物還要瘋狂地嘶啞。

他拿出了這一輩子最快的奔跑速度,但也正是這個時候,舉著火把的羅堅壁快步跑向了陸珠,他要做什麼不言而喻。

“羅堅壁!”歩梟吼道。

“老師——”鬱山也喊了一聲。

但是羅堅壁仿佛已經瘋了,他要用火把點燃壓倒陸珠的怪物,然後連帶著陸珠一起點燃。

沒有衛兵能夠阻止他的腳步,就連朝著這邊跑的歩梟和鬱山,也都因為離得太遠,無法阻止。

更遑論此刻人還在不遠處山坡上全速奔跑的屠烈,仿佛一切都成了定局——

係統從沒有如此人性化,它發出一聲感歎。

彈幕也都沉默了。

可是就在羅堅壁舉著火把要點燃怪物的時候,突然間屠烈的吼叫聲發生了改變。

“啊——吼——”

這一聲簡直有種通天徹地驚雷灌頂的震懾,所有人連神魂都跟著一顫似的,下意識雙膝一軟。

隻見朝著陸珠這邊奔跑的屠烈,他獸化的四肢在虛影之中無限擴大,他的後頸,甚至是頭頂,都在極速的奔跑中飛速獸化。

屬於熊族的粗重吼聲,如同來自山穀,來自深%e7%a9%b4,來自每個人的頭頂,就連怪物的動作都停滯了一瞬。

也就是在這一瞬之間,奔跑中的屠烈衣服被暴漲的身體撐破,被他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甩在身後。

他的骨骼無限拉長,頭顱變換著形狀,純黑的長毛在風中生長,他從雙足奔跑,轟然變為完全獸化的前爪落地。

而在他前爪落地的一瞬間,靈影熊成年獸的獸化徹底結束的那一刻,他的速度就再也無法用肉眼捕捉,他撕裂了疾風,在眨眼之間抵達了陸珠的身邊。

他碩大的身軀,如小山一般直接將要點火的羅堅壁撞飛。而後拉扯起陸珠身上的幾隻怪物,瘋狂的撕咬撕扯,那些怪物在他手中口中,宛如樹葉一樣輕易地被撕碎。

“吼——”屠烈人立而起,蹲在陸珠的麵前。

咆哮著轉頭,那雙幽黑且充滿殺機的獸眼,環視過每一個袖手旁觀的人,直接將距離他最近的一些人吼得雙耳流血,昏死了過去。

快要跑到近前的歩梟,直接被吼的向後跌坐在地。

陸珠渾身染血地躺在地上,臟兮兮的裙子淩亂地摻雜著被血染過的泥土,裹在她的身上,這讓她看上去像一個被遺棄在垃圾桶裡麵的玩偶。

可她此刻的瞳仁倒映著的不光是火光,還有蹲在她麵前,足有一房高的,小山一樣的獸化過後的屠烈。

彈幕也全都傻眼了,屠烈的皮毛黑得像是吸入了黑夜一般,他齜著牙,喉嚨中發出嗚嗚的聲音,在威懾著所有人。

他好高壯,如果說人形已經是格外的高壯,那獸型簡直像是遊樂園中的巨熊玩偶的五倍大小。

他的獸型看上去非常蓬鬆而壯觀,圓圓的獸耳因為憤怒在抖動。但是他唇邊支出的尖利獠牙之上,正滴滴答答朝下滴著鮮紅的血液,那是他剛才撕扯怪物留下。

那幾個壓住陸珠的怪物,無須火燒,已然在屠烈的利爪和尖牙之下死透了。

所有人寂靜無聲,隻有被嚇哭的孩子在撕心裂肺地嚎叫著。

陸珠看著獸化的屠烈,和他那雙獸眼對上,不受控製地想起了獸人族約定俗成的獸化規則。

有些是在危險和絕境之中激發獸性才會獸化,有些是為了保護家人親人·獣化,但大部分獸人族,都是在爭奪伴侶,生出超強的保護欲才會激發獸性,從而獸化。

屠烈剛才還在奔跑中爆發出了那麼恐怖的速度,雖然現在非常不合時宜,但是陸珠忍不住想,他為了保護她而獸化……有點糟糕,看來他是真的愛上自己了。

這真的比死還令陸珠苦惱。

屠烈吼叫威懾了眾人之後,並沒有伸出碩大的熊爪將陸珠扶起來,而是轉頭看向了從地上爬起來的羅堅壁。

羅堅壁被剛才屠烈全力一撞,在地上趴了半天,吃了一嘴的土。一側的肋骨全都斷了,半邊%e8%83%b8腔和變形的盔甲一起塌陷進去,但是他竟然搖搖晃晃地從地上撐著熄滅的火把站起來。

在對上屠烈的獸形的時候,羅堅壁的眼中也閃過了恐懼,那是弱小的生物在強大的生物麵前本能的畏懼。

但是他頑強地沒有後退,站直了之後指著已經從地上坐起來的陸珠說。

“你們看到了嗎?”羅堅壁說:“被怪物咬了,她也沒事,她才是個怪物!”

他說得義憤填膺,他吼道:“她是故意的,我看到了她在笑,她在以我們的恐懼絕望為食!”

所有人都看著羅堅壁,或者說看著朝著他走過去的獸形屠烈。

羅堅壁噗地噴出了一口血,鬱山迅速朝著這邊跑來:“老師!”

然而他隻來得及看到屠烈朝著羅堅壁伸出一雙獸爪。

羅堅壁甚至連叫都沒有叫出一聲,就被屠烈直接雙爪一拍。

“嘭”的一聲輕響,有些像是熟透的西瓜炸裂,又像隻是火堆輕呲。

鬱山跑到屠烈身後,看到羅堅壁跪在了地上,等到屠烈轉過身朝著陸珠走的時候,鬱山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淒厲——“老師!”の思の兔の網の

羅堅壁的腦袋被拍成了一灘爛泥,鬱山膝行上前,卻根本不知道從哪開始抱。

羅堅壁的肢體在倒下之後,還本能地抽搐了兩下,鬱山隻感覺%e8%83%b8腔之中一陣翻滾,嘔的一聲,吐在了地上。

他看向朝著陸珠走的屠烈,他用拍碎了羅堅壁腦袋的獸爪,托起陸珠。

陸珠一直看著他,直到屠烈碩大的身形跪在陸珠的麵前,陸珠才跌跌撞撞地向前湊了幾步,張開雙臂抱住了屠烈。

屠烈對她展示出了自己最柔軟的肚腹軟毛,陸珠直接埋入其中,抱住了屠烈閉上了眼睛,任由身體綿軟地滑倒在一片柔軟之中。

這一刻仿佛一切都離她遠去,陸珠明明沒有見過屠烈的獸形,卻對這個柔軟滾燙,氣喘不止的懷抱,無比熟悉。

周圍倒地的衛兵屍體和怪物還燒著的屍體橫七豎八,火圈已經漸漸地暗下去,抓著火油罐子的陸竹靈,瞪著屠烈的獸形,眼珠子快要從眼眶中飛出來了。

除了什麼也不懂還在哭叫的孩子,所有人都在畏懼著屠烈的獸形。

同時也在畏懼著被怪物咬完之後,根本沒有任何改變的陸珠。

他們雖然不相信羅堅壁說的話,卻也畏懼著,一時之間沒有人敢上前,包括信誓旦旦要保護陸珠的步梟。

這一場戰鬥結束了,但所有人都還保持著高度戒備的狀態,他們都害怕女巫和女巫的獸人會發狂。

有人因為屠烈的獸形而戒備不敢上前,但羅堅壁帶著的衛兵,其中有幾個是他一直帶在身邊的。現在看到羅堅壁慘死,都和鬱山跪在羅堅壁的身邊,雙眼赤紅滿心怨恨。

其中有一個人突然間抓起羅堅壁的長劍,嘶吼一聲朝著屠烈的身後提著劍砍過來。

屠烈一隻獸爪輕輕環抱過陸珠,連頭也沒回,在那個提劍砍過來的人即將砍在他身後的時候,回手一爪——

那人被拍得淩空飛起,不巧的是他正滾在了燃燒中的怪物身上,火舌瞬間便%e8%88%94遍了他的全身,他顧不得為羅堅壁複仇,尖叫的在地上翻滾著滅火。

鬱山和另外一個羅堅壁的忠實守衛,也都起身走向屠烈的方向。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看著一切的木愫伊上前,擋在了鬱山和那個侍衛的麵前。

“是羅堅壁先企圖殺人的,”

木愫伊說:“我們都是女巫救下的,可他卻趁著大家都在戰鬥的時候,踢滅了火圈,驅趕怪物殺女巫,落到這種下場是他咎由自取。”

鬱山的雙眼通紅,看向了陸珠的方向。他曾經宣誓要效忠陸珠,可現在陸珠的獸人殺了他最敬重的老師。

鬱山身後站著的羅堅壁的親衛,歇斯底裡地咆哮:“明明是女巫害人!她被怪物咬了她為什麼會沒事?!誰知道這些怪物是不是她召喚出來的!”

“你們沒有聽到嗎?她才是怪物!她以我們的痛苦和絕望為食!”

木愫伊橫劍擋在擁抱著彼此的陸珠和屠烈麵前。

她身後陸續站過來的,都是來自萊寧城的衛兵們。

“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羅堅壁妻子,孩子、包括母親、全都死在巫祝的手中。”

木愫伊說:“我因為僥幸是國王的妹妹,對於羅堅壁這位聲名顯赫的劍士的秘密知道得還不少。”

“他本來就仇恨巫祝,他仇恨所有的巫祝,包括救我們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