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師妹當得是幸福無比。
“你說,弄完這些之後,我們是不是又要分開?”芒可聞著荀妨藴身上的香氣,悶悶的說:“真希望下一次一睜眼,看到你可以站在我身邊,而不是這樣漫無目的的去尋找。”
“小可……”
“其實我一直在希望,”芒可說:“每一個世界都是最後一次,我想給你介紹我的朋友,我想給你介紹我喜歡的東西。”
“想和你一起逛街聊天,也想和你一起看日出日落。”
芒可抓著衣服深深地歎了口氣:“可老天似乎總是不如我的意。”
荀妨藴聽著懷裡的人絮絮叨叨的說著,她沒有開口,隻是拾階而下,在幽深空曠幾乎漫無邊際的回廊裡緩緩前進。
‘轟——’
一陣沉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芒可抬頭看了一眼說:“他們開始了麼?”
“應該吧。”荀妨藴腳步加快,她對芒可說:“一會兒抓緊我,我們要下去了。”
“下去?”
還沒等芒可反應過來,一陣失重感就襲來,她尖叫著抓著荀妨藴的脖子,這烏漆嘛黑的她什麼都看不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是咋回事?
山裡還有斷崖不成!
芒可雙眼緊閉,恍惚間那失重感消失了不少,她顫唞著睫毛睜開了眼,引入眼簾的是一片紅色的海。
不,準確的來說,是一大片岩漿,紅色的岩漿翻滾吞吐著,熱浪滾滾。
而在岩漿的中心,則有一頭似牛似馬的怪物,它渾身釘滿了黑色的長釘,又用玄鐵拴住了腿腳,芒可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山壁上還貼滿了大大小小的符咒。
這似乎就是被困在山裡的魔族吧?
芒可頭一次看到那麼巨大的東西,感覺自己在它麵前就好像是一隻奶狗大小,對方一隻手就能捏死自己。
“……是誰?”
雄厚的聲音在山壁上來來回回,帶著沙啞的聲音,那怪物抬起牛頭盯著懸在半空的荀妨藴以及她懷裡的芒可,也很迷茫。
“你醒了?”荀妨藴揮了揮手,在自己麵前形成一片屏障,之後帶著芒可飛了過去。
雖說靠近岩漿,但是芒可並不感覺到熱,她轉頭看向那怪物,到了眼前她才發現自己小的連人家手指頭都比自己大。
荀妨藴伸出手在它的額前放下,一陣紅光閃過,山壁上的符文儘數消失,拴住它的鐵鏈也應聲而碎,散落在岩漿裡不見了蹤影。
那怪物的反應似乎很慢,它看著荀妨藴過了還就才回過神,呢喃著說:“上尊……大人?”
“是我。”荀妨藴收回了手,盯著它說:“你被關押在這裡上百年,今天我放你出去,你知道應該做什麼吧?”
怪物點了點頭,它看向荀妨藴懷裡的芒可,雄厚的聲音詢問道:“這是……那些人的靈力,她不是魔族的人,大人您為何……?”
“她是我夫人。”荀妨藴對怪物說:“封印你的那批人早就死了,現如今留在世上的都是他們的子孫和徒孫,你出山之後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不會攔著。”
怪物沉默了半響,就聽到又一陣轟鳴聲響起,震碎了周遭的岩壁,那些碎石嘩嘩的全部掉下來,砸進岩漿裡,芒可緊緊抓著荀妨藴的衣服說:“他們又開始了!”
再這樣下去,山遲早得被炸平!
怪物抬頭看了看穹頂,它沉悶著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快:“感謝上尊大人放我出來,待我批開這山,殺光那群人,就回魔界!”
說完,芒可就看到它拔地而起跳起來高,在一陣刺耳的爆裂聲中直接把穹頂開了個口子!
大片大片的碎石往下掉,芒可眼看著自己就要被石板壓塌,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嘭——’
石塊在頭頂轟然碎裂,荀妨藴不耐煩的說:“它可真是個魯莽的家夥。”
芒可睜開眼,如鐘山已經被炸塌了一半,半座宮殿都已經變成粉碎,山腳下原本秀麗的河川此刻也被山石堵塞了一半,好在對麵的鎮子離得遠,並沒有傷及分毫。
“藴藴!”芒可睜大了眼睛,指著空地的人影說:“你看,那是不是我師姐?”
隻看到在風吹雪的山頂,大片藍白色的光籠罩在上麵,像是一層防護罩。
而荀妨藴剛剛放出來的那個怪物則一下一下捶打著它,像是要用蠻力把她粉碎一樣……
“璿璣,”已經渾身無力的掌門坐在她的身後,有些還能動的人趕忙扶著他,防止他再摔倒。
“師傅。”
璿璣隻是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定在了麵前的龐然大物身上,那怪物猩紅著雙眼,完全不顧山頂暴躁的狂風,就這麼執著的想要把他們趕儘殺絕。
自己剛剛來晚了一步,已經有不少同門喪命在它手下,璿璣不能坐視不管,降魔杵似乎也在叫囂著什麼,掙紮的厲害。
“師傅,”璿璣說:“禁軍已經死傷大半,魔族也被放了出來,我想我們已經沒有再堅持的理由了。”
“璿璣。”掌門喘了口氣,平靜的說:“萬物自有命數,這一劫是我派必定要遭遇的節數,你……”
璿璣回頭看著他:“師傅,你曾經教過我們,世間萬物皆有輪回,那這魔族是不是也該有輪回?”
掌門:“……”
璿璣:“它們的壽命可達萬年,而我們則隻有百年,就這樣被這群畜生殘殺,您是否覺得不甘心呢?”
“萬物皆有命數……”
“師傅。”璿璣轉過頭,看著那魔族說:“今天這命數,弟子想破一破。”
說著,璿璣便提起手中的劍,目光淩然。
‘轟——’
一聲巨大的響聲穿過,隻看到那藍白色的屏障四分五裂,瞬間變化成了一縷煙氣消散。
“哈——今天,我要一雪前恥,這百年的孤寂與折磨,我要全數奉還給你們!”
那牛頭模樣的怪物呐喊奸笑著,它低頭看著這一群老弱病殘,笑的格外猖狂:“真的是天助我也,我等這一個機會已經等了很久,等殺光了你們我要屠了這附近的村子,人類的味道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嘗過了,不知道是不是還想以前那樣美味。”
璿璣皺眉:“你叫什麼名字?”
怪物譏笑:“小丫頭?你問我名字作甚?”
璿璣靈氣湧入劍身,平靜的說:“我從不殺無名之輩。”
“!!!!”
怪物嘶吼一聲:“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天地嘶吼,璿璣手中降魔杵寒光一閃,靈氣從劍身中迸發出來,隻聽道一聲清冷的喝聲——
“儀來萬劍——”
而在空中的荀妨藴看了一眼,對有些看呆了的芒可道:“你的師姐比我想的厲害一些。”
芒可抓著小拳頭縮著脖子:“你還說呢,她要是知道這家夥是你放出來的,估計得氣炸。”
“那你就不要告訴她。”荀妨藴說:“省的這儀來萬劍紮我身上。”
看樣子就很疼,她可不想被捅成刺蝟。
如鐘山一戰持續了半天,那頭巨獸最終被降魔杵戳進心頭,繼續封印在山體內。
追求長生不死的那位皇帝也不知為何不聲不響的離開,來年便再也支撐不住,死在了開春的季節裡。
芒可在掌門和師姐的幫助下順利恢複了身體,她正式跟師門道彆,下山去尋找自己的某位‘道友’。
而此次人魔之戰則被記錄在話本裡口口相傳,百年之後淩雲派神隱於天地間,再也沒有人見過這個門派,連同那座如鐘山一起消失不見,都傳聞整個門派因為某位上仙普照,坐化飛天。
具體是真是假,已經沒有人能夠知道。
芒可一夢百年,當她重新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日光灑落在出租屋的樣子,寧靜溫柔。
她沒有太多的心理負擔,想起自己這一次和荀妨藴好好地玩遍了山山水水,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真的是非常有意思的幾年。
蓬鬆的長發因為長時間沒有打理而變得亂糟糟,芒可洗了個澡之後拿起了自己的包出門,她一邊往外走一邊給自己的好友打電話。
“司南,我出差回來了。”芒可開心的說:“現在我要去你醫院,你在那邊麼?”//思//兔//網//
“在。”
司南看了一眼屋內坐在病床上的人,對電話那頭的芒可說:“你之前挺關心的那個病人,你還記得麼?”
“記得啊,怎麼了?”
“她醒了。”
【我想給你介紹我的朋友,我想給你介紹我喜歡的東西】
【我想每一個世界,都是最後一次】
荀妨藴看著窗外陌生的景色,忍不住閉上了眼。
她,又何嘗不是呢。
第74章 殘疾大佬和她的小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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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了。”
司南的話一隻縈繞在芒可的腦海裡,她抓著自己的包就衝到了樓下,出租車默契的停在了她的身邊,她現在要立刻飛奔過去!!!
“電話我已經打了。”司南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床上的荀妨藴說:“你是我職業生涯裡第一個見到還能蘇醒的病人,你現在的感覺如何?”
“感覺身體好重……”
荀妨藴的聲音低沉沙啞,沒說一句話都好像嗓子裡有一層砂紙一樣,又疼又癢。
司南抬起她的下巴把手電筒照進去看了看,說:“你太久不說話了,剛開始嗓子可能會很痛,不過這些都是小毛病,休息休息就會逐漸恢複。”
她輕笑著看著麵前的女人,道:“說起來,你為什麼一睜開眼就要我找芒可,你……不可能認識她吧?”
荀妨藴摸了摸自己的嗓子,她沒有理會司南的提問,而是輕合上眼睛。
司南看到她不願意搭理自己,無奈的聳了聳肩,對護士說:“幫忙把東西都收拾一下吧,我這邊去拿一些藥。”
“好的,司醫生。”
等醫生和護士都走了之後,荀妨藴才低頭看著自己被褥裡的雙腿,它似乎……沒有什麼知覺?
剛出門開了一堆藥,叮囑保姆陪護一些注意事項,司南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身影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東張西望的一臉緊張模樣。
司南跟保姆打了聲招呼就讓他們離開,轉頭走到了芒可身邊。
“小可。”
司南看著她,道:“你怎麼來的那麼快,我以為你還得有一段時間才能來。”
芒可回頭看著她,激動的拉著她的手說:“荀妨藴呢?她還好嗎?”
司南冷不丁被芒可拉住手,雙頰有些微紅,輕咳了一聲說:“她挺好的,就是剛剛醒來很多事情記得比較混亂,相信一段時間之後她就會好了。”
看著芒可還是有些不安的表情,司南拉著她的手說:“我帶你去病房看看她吧,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對她那麼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