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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分能乾才行。”

春紗恍然大悟:“奴婢和小全子是最早跟在姑娘身邊,想來是能跟著姑娘去的,除此外,還有兩個宮女平日裡總伺候姑娘,手腳俱都勤快。有一個,進宮前還念過幾本書呢,比奴婢要聰明。”

劉嬤嬤將春紗說的幾個人都叫了出來,仔細問過了話,方才道:“那就你們四個了,走時,皇上必然是要撥兩個侍衛的,這樣便齊全了。過去了還有仆役等著呢。”

春紗忍不住問:“好好的,怎麼要出宮住?”

她腦中倒是已經聯想到了,有人要迫害姑娘,於是不得不將姑娘暫且遷往宮外等等情景……

劉嬤嬤搖頭:“真是個傻丫頭,姑娘住在宮裡,如何舉行大婚?”

春紗先是一愣,而後狂喜不已,麵上的笑容掩也掩不住:“多謝嬤嬤指點,奴婢知曉了,奴婢知曉了!”

燕喜堂這邊折騰出這樣大的動靜,住在燕喜堂次間的蕊兒自然也知道了。

她從門內出來,便瞧見劉嬤嬤正同春紗說這話,宮人們站了一圈兒。蕊兒心中一動,莫不是在挨罰?今日也遲遲不見楊幺兒回來。是她犯錯了?

蕊兒一時間直覺鬆了口氣。

幸而她搬走得快,她就知道,與皇上挨得越近,便越容易觸怒皇上。

那頭劉嬤嬤說完了話,便帶著春紗幾個走了。

蕊兒一時間有些茫然惶恐,生怕自己也遭了罪,但一麵又忍不住生出些歡欣來。楊幺兒縱使傻,可她好看啊,比自己同芳草都要好看。如今芳草沒了,楊幺兒若是也挨了罰,豈不隻剩下她一個?

她又想起之前剛進宮時,永安宮裡的嬤嬤同她說:“皇上年少,還未立後納妃,加上你們,才不過三名女子,一旦承寵,便能得名分……”

蕊兒%e8%88%94了%e8%88%94唇,喉頭有股蠢蠢欲動的欲望在叫囂。

因著這一出,蕊兒搬到燕喜堂來,怎麼也同楊幺兒說不上話,就連其他宮人都待她分外冷漠的失落感,已經從心頭消散掉了。

她關在屋子裡,甚至開始琢磨下一步怎麼辦才好……

還不等她琢磨出個結果來,隻聽得一陣嘈雜聲近。

蕊兒起身朝外看去,便見起先隨劉嬤嬤離去的宮人們,這會兒竟是擁著楊幺兒回來了。

楊幺兒立在中間,半點損傷也無,反倒更顯熠熠生輝。

她身上還有什麼變化……

是,是了……她身上的衣裳換了。

蕊兒記得清清楚楚,她走時身上穿的明明是琥珀色的短衫,象牙白的長裙,待回來時,卻變成了藕色短衫、火紅長裙,那裙子紅得紮眼,實在漂亮極了。

蕊兒不由低頭瞧了瞧自己身上的打扮。

顏色都是偏白、偏灰,因為她尚沒有資格穿這樣漂亮、顏色鮮豔的衣裳。

這下隻要長了眼的,都能瞧出來這楊幺兒不僅沒挨罰,恐怕還是受了寵了。

蕊兒頓覺喉嚨裡又乾又啞,那些蠢蠢欲動又生生被她咽了回去。

她定然是承寵了!

不然為何去時一套衣裳,回來時一套衣裳!

一定是這樣……

蕊兒滿心的野望,就被這麼一條火紅的裙子給戳破了。

這廂春紗也在問呢:“姑娘去時穿的不是這個衣裳,怎麼換了一身?”

“臟了。”楊幺兒細聲說。

“臟、臟了?”春紗麵皮一紅。

“墨汁,沾了。”楊幺兒指了指袖子。

春紗:“……原來是這樣啊。”她麵皮更紅了,有些羞愧,自己對著姑娘這樣一張天真無邪的臉,怎麼能滿腦子都是齷蹉?

“明日得早起,奴婢們伺候姑娘歇息吧。”

楊幺兒點頭。

因楊幺兒早睡,這邊也早早滅了燈火。

蕊兒正悄悄盯著呢,見燈火都滅了,顯然今日是累壞了。蕊兒攏起眉,心下覺得遺憾,又覺得嫉妒。如此這般不服氣地盯著楊幺兒那廂,盯著盯著,蕊兒便支著桌子睡著了。

等她第二日醒來,便又想瞧楊幺兒今日還出不出門,若是不出門,她就上門討教一下接近皇上的法子,若是出門了……那,那也隻有等著了……

蕊兒這一等,便等了當日黃昏。

她哪裡曉得,楊幺兒一早便帶上宮人,到了宮門口,而蕭弋分給她的兩個侍衛,已經在那裡等候了。

這一行人緩緩出了宮,朝著靜寧巷而去。

楊幺兒乘坐的馬車,乃是宮中製造的,外頭掛了朱紅色帷簾,上刺“晉”字,馬車頂鑲以明珠,馬車旁垂以金穗子。

但凡腦子和眼睛沒有出問題的,瞧上一眼便知道這是打宮裡出來的,是貴人,不可招惹!

這駕馬車便頂著旁人驚訝、豔羨的目光,一路行過,終於入了靜寧巷,這裡距離李家所在的永寧巷也就不過兩條街。

而此時靜寧巷前已經等滿了人,有男有女,仆婦成群。

春紗打起簾子朝外瞧了瞧,當先跳了下去,然後才轉身扶住楊幺兒,扶著她下馬車。楊幺兒帶了帷帽,慢步走下來,旁人倒是瞧不起她的麵容。隻是李家人是最早見到楊幺兒的,那時相見,這楊姑娘還的確和傻子一樣,身上透著濃重的呆氣,雖是美人,但到底如木頭一樣。可如今再見,總覺得不一樣了些……

若仔細說哪裡不一樣,倒也說不出來,隻能道,大抵是氣質更勝從前了。

李老夫人顫巍巍地迎上來,扶住了楊幺兒的另一隻手,倒是全然不顧她自個兒都是要人扶的呢。

李家媳婦們也熟門熟路地圍了上來,原本不過寥寥幾人的隊伍,一下子就壯大了好幾圈,進大門的時候,都得小心著些,免得一塊兒擠門上了。

李老夫人先問了楊幺兒累不累,一路上可覺得無趣,楊幺兒一句也沒答。

李老夫人當然也不在意,麵上笑容依舊慈和。

春紗聞言,出聲道:“正是怕姑娘覺得無趣,來時皇上命人備了些小玩意兒在馬車上,供姑娘玩耍。這玩了一路,無趣倒是沒有的,累也不覺得,但餓是肯定的了。”

李老夫人忙道:“飯食已然備好,就等姑娘呢。今兒的廚子是從咱們府上挪過來的,那廚子很是會做淮揚菜,岷澤縣與淮安近得很,想來姑娘會喜歡,老身便先做主了。之後的日子裡,都讓這個廚子給姑娘做飯吃。若是不合心意,就差人來李府說一聲,其他的廚子也能尋得到……各地的都有呢。這京裡頭的酒樓最不缺的就是廚子。”

李老夫人絮絮叨叨地說了不少,似乎是為了顯示,他們李家是當真待姑娘好呢,恨不得將姑娘供起來似的。

春紗看在眼裡,心下也覺感慨。

這李家她是聽說過的,說是與太後極為親近。換做從前,人家哪會這樣殷切,連待她一個宮女,都是滿眼的笑意。

李老夫人又笑,道:“還未說呢,這位便是楊姑娘身邊伺候的春紗姑娘了吧?”

“不敢。”春紗不自覺地挺直了背,開口不卑不亢。心想著總不能給姑娘丟臉。

其他人便又熱情地與春紗說話,想從她口中問出楊幺兒的喜好,春紗撿了能說的說了,不能說的自然死也不開口。

這一路說著話,總算是過了三道門,進了內院。

丫鬟們迎著他們進廳,食物已經擺好,楊幺兒便這樣被送上了上桌,居東位。李老夫人都陪在她的手邊。

其他媳婦倒也恨不得與楊幺兒坐在一處似的,像是她身邊的位置成了極搶手的地方,她本人更成了個香餑餑!

楊幺兒哪裡經曆過這樣的陣仗?

她呆呆地想。

這些人拿我當能吃的肉湯圓看嗎?

新後出宮,入住新宅。?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消息很快在京中達官顯貴間傳開了。

便有相近的人問蕭正廷:“越王殿下時常出入宮廷,可瞧見那傻子什麼樣了?”

第26章 夢裡見的

問這話的乃是鈞定侯府上的二公子, 蕭光和。

襲爵封世子的乃是他長兄, 於是他便整日裡不學無術, 一心做著他的紈絝公子哥兒。鈞定侯素來與皇室不親近,蕭光和對新皇自然也沒什麼情誼可言。因而一開口,便顯得過分輕佻了。

蕭光和與蕭正廷乃是酒友,常相約在一處飲酒尋歡。

隻是二人從不議朝事,如今乍然提起新後,倒也可見新帝大婚,引得多少人關心。

蕭正廷此時推開蕭光和麵前的酒杯, 略帶三分肅穆地道:“二公子說的什麼話,我雖出入宮廷,卻不過是時常去向皇上、太後問安罷了。又哪裡會見到新後?”

“我還不曾見過皇上大婚的大典呢,那日新後會如尋常女子出嫁一樣, 披上紅蓋頭嗎?”蕭光和又問。

“我也不曾見過, 我又怎會知曉?”

蕭光和聞言, 咂了咂嘴,頓覺無趣。

他又問:“聽聞她住進了李家,李天吉這回豈不是高興得要暈死過去?”

蕭正廷道:“不是李家。前些日子, 李天吉費了大工夫在京中置下一座新宅,便是供給新後用的。此事你不知曉?”

“李天吉這樣的摳門精, 竟也舍得?”

“他是聰明人。”

“那如今搬往何處了?”

“靜寧巷原本的柳家,如今已換做楊宅了。”

“換得好!換得好哈哈!我道前些時候, 靜寧巷裡頭怎麼吵吵囔囔。原是搬家呢。”蕭光和當即大笑起來。

那柳家老太爺還在朝為官時, 與鈞定侯做了鄰居。兩家曾為一堵牆的事兒打了起來。這一文一武, 誰也瞧不慣誰。之後柳家少夫人有喜,鈞定侯夫人也懷上了第二胎。他們都欲同東陵李家定個娃娃親。最後叫柳家搶了先,這仇結得就更大了……

如今柳家已然敗落,鈞定侯府早已換了更大的宅子,蕭光和卻還會道:“若非這柳家當年從中作梗,我一早便有訂了親的媳婦了!”

蕭正廷轉頭朝窗外看去,突然目光一凝,道:“底下不正是李家的馬車嗎?”

蕭光和聞言,當即撲到了窗沿上,伸長了脖子朝下望去。果然見幾輛馬車先後行駛而過,馬車帷簾上繡一個金色的“李”字,再一瞧,馬車旁跟了不少仆婦,陣勢著實不小。蕭光和見狀一笑:“這是李天吉家的馬車,與那個李家卻是不同的。”

東陵李家,與李天吉乃是出自同宗,但卻是兩個全然不同的李氏家族。這東陵李家正是先淑妃今太後的娘家,行事低調,不主張鋪奢之風。若是他家裡的人出行,定然不會這樣大的陣勢。

蕭光和興趣缺缺地盯著瞧了會兒,突地出聲道:“雖說李天吉家裡排場一向大,卻也不至像今日這樣。是家中女眷都乘了馬車,要去郊外道觀上香嗎?還是說,他們不過是陪人出行罷了?是新後?”

蕭正廷聽見他的推測,一時也有些疑惑,他跟著朝窗下看去,馬車卻已經朝前行去了。

他隻在刹那間隱約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