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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她怎麼能這樣可愛?

她這樣天真的邏輯,叫人說不出的心疼,又說不出的歡喜愛憐。

她原先這樣想時,豈不是怕極了?真以為自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

蕭弋盯著她哭得傷心的模樣,勉力壓抑下強烈的心緒,啞聲道:“傻幺兒,你若是被嚇到了,自然也會心跳快些。”

他捧著她的臉,俯身%e5%90%bb去了她臉頰上的眼淚,然後又親了親她的眼皮,低聲道:“幺兒不喜歡旁人,幺兒自然也不是水性楊花,幺兒心中隻有朕,原先朕不知道,但如今知道了,朕知道了。”

他另一隻手扣住了她的腰,並忍不住越扣越緊。

楊幺兒卻突地歪過了臉,躲開了他的親%e5%90%bb,她氣急地道:“皇上喜歡彆人。”

這一怒,一句話脫口而出,倒也是一氣嗬成。

“朕又怎會喜歡彆人?”蕭弋將她往懷裡帶了帶。

楊幺兒立馬便掰著手指頭數給他:“舞姬,兩個。六公主,一個。方才那個人,一個。足足四個。”

蕭弋哪成想,她平日裡一聲不吭,原來卻是個記仇的。

他哭笑不得地道:“好,其他便也罷了,為何六公主也算在其中?”

楊幺兒不快地道:“我記得的,你問過我的,說要納六公主。”

原先他盼著她吃醋,惦念著讓她開竅,便問了她,若是六公主到宮裡做妃子怎麼樣。那時,她對情愛一竅不通,連他的喜歡也半點沒有記在眼底,她便說,要多些女孩子住在宮裡,人多,熱鬨。

現下,她明白過勁兒來了,竟是還翻起了舊賬。

蕭弋心下又覺得可愛,又覺得好笑,實在哭笑不得。

“那時你分明還說,宮裡人多,熱鬨,叫朕多納些才好。”蕭弋掐住了她的鼻尖,叫她轉過了頭。

楊幺兒氣壞了,理直氣壯地道:“我不記得了,我沒說過。”

“那怎麼記得朕說過的話?”蕭弋一口咬在了她的下巴上。

楊幺兒倉皇地往後躲了躲,捂著下巴道:“皇上說的話,我自然都記得。”

蕭弋眸光一動,眼底的光越見灼熱,他緊緊盯著她,強橫地將人重新摟到了懷中,啞聲道:“幺兒怎麼是這樣好的寶貝。”

原是極為肉麻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便都成了天然的情話,撩人而不自知。

楊幺兒道:“誇我也是不成的。”

她艱難地抬手,自己抹了抹眼淚,道:“不同皇上好了。”

“但朕偏偏想同幺兒好。”蕭弋將她扣著怎麼也不鬆手。

他緊跟著又道:“丹州的那兩個舞姬,長得什麼模樣,朕都不記得了。六公主,她都來同你說朕的壞話了,說朕連禦醫都不肯讓她瞧,朕對她半點都不好,又哪裡算喜歡她?方才那人,朕更是認都不認得。這世上沒有人比幺兒更好,更叫朕覺得喜歡了。”

楊幺兒那口氣還沒消乾淨。

她覺得%e8%83%b8口還堵著。

可皇上說的也沒錯,她便不該生氣難過了。

她道:“不許同我說話。”

蕭弋眼底浸著一點水意,他盯著她,啞聲道:“好,朕一會兒再同你說。”

說罷,他攥住她的指尖揉了揉,低聲道:“一會兒已經過去了,朕現在能同你說話了嗎?”

楊幺兒沉默了一會兒,方才忍不住巴巴地道:“我不喜歡她。”

“朕也不喜歡此人。你瞧,朕同你是一樣的。”

他抓著她的手貼在了自己的%e8%83%b8口,道:“人心狹隘,放下一個人,已經是極為不容易的事了,哪裡還放得下第二個呢?”

楊幺兒怔怔抬起自己另一隻手,按了按自己的%e8%83%b8口,她的聲音裡還帶著一絲哽咽的哭腔,道:“這裡也是狹隘的。”

蕭弋的呼吸重了重。

他知曉,她自幼時起,便被壓抑了表達的天性,因而要從她的口中挖出話來,是極為困難的。

可他覺得時機到了,於是他再度問了先前問過楊幺兒的那個問題:“朕心中愛慕幺兒,幺兒呢?”

她對上他的眸光,然後像是被忽地燙了一下似的,她的眸光抖了抖,這才低聲道:“幺兒也喜歡皇上。”

說罷,她似是覺得這樣太過沒文化。

於是絞儘腦汁地想起了先前背過的詩經,念給蕭弋聽:“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蕭弋忍不住笑了笑,托住她的麵頰,道:“該是朕來對幺兒說。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從幺兒第一回 來見朕,梳著雙環髻,後來朕便朝思暮想了。”

他從此便記得了她送來的花,送來的魚,送來的鬆果。

還有她分給他的禮物。

還有她同他講的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學生吵架。

幺兒:皇上說的話我都記得。

小皇帝:那你還說宮裡人多熱鬨。

幺兒理直氣壯.jpg:我不記得了!我沒說過!

第一百一十六章

待到下山時, 楊幺兒已經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大抵是哭得累了。

蕭弋低頭瞧著她的麵容,心底還湧動著彆的念頭。

隻是這樣的念頭,他是斷然不敢同她說的。

他是極貪心的, 他想要她喜歡他,還想要她從此在這世上, 隻同他一個人好。

想到此處, 蕭弋的目光暗了暗。

鳳亭。

正是先前孔鳳成口中所提起的天淄國人。

這樣一個名字, 突兀地出現在了幺兒的嘴裡。

“上次要落水了,鳳亭救我。”幺兒是這樣說的。

上次落水……

是那一回,大月國的綺雲公主、天淄國的六公主、巫女同行,永安宮中一個小太監, 原本是想要撞那綺雲公主下水,結果卻撞上了幺兒。

隻有這一回, 幺兒險些落水。

但救她的……是巫女……

蕭弋立時便記起了, 每回見巫女時, 她是什麼模樣。一身黑衫, 再以黑紗裹麵,自然就看不清容貌模樣了。

再仔細想來,身形似乎也格外高大。他那時還隻當是異國女子,是有些個頭極高的。

若巫女是鳳亭,那六公主的身份便也就呼之欲出了。

她應當並非天淄國的六公主,而是鳳亭的胞妹,斛蘭。

一旦捋開了這個頭, 其它關竅自然而然也就想通了。

天淄國使團為何死在了半途?

是因為他們不願使團歸國,被天淄國的皇帝從中發覺到蛛絲馬跡,知道他們假扮了六公主與巫女。或許還有一個原因,他們一麵殺使團,一麵六公主又來與幺兒陳述天淄國的狼子野心,這便是盼著大晉與天淄國不死不休,挑動戰火,他們方才能從中尋得生機。

那屈然是他嗎?

好似一切都串連了起來。

去李府上的也是鳳亭。

屈然這個身份,應當是李府給他準備的,他原本應當是想要披著這層身份,前往丹州建功立業一番,然後插入到朝堂中來的。

隻可惜幺兒一眼認出了他是誰,於是主動同他說了話。

皇後娘娘高高在上,自然不會無緣無故與一個小小千總說話。

鳳亭知道自己遲早會暴露,於是等到剛一回京,就裝作發高熱不治而亡。

那麼現在他仍舊以巫女的身份留在宮中嗎?

不,他先前隨軍出宮離京容易,但要想再回到宮中就難了。

何況後來也不曾聽底下人報上話,說巫女失蹤了。那便說明,自征木木翰時起,他就已經讓人將他替下來了,而後他就出了宮,混入到了軍中。

他的算盤叫幺兒破壞了,必然不會輕易罷休。從孔鳳成口中講述的事跡,就可見此人何等心狠手辣。若不達目的,是絕不會輕易罷休的。

那他在宮外又會偽裝成誰,再一次試圖接近大晉的官場和皇室呢?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六公主在其中,又起了什麼樣的作用?

她贈與幺兒兩瓶藥,恐怕有一部分是為鳳亭準備的,另一部分則是以備救他或者幺兒的性命,如此便可欠下一份恩情。

那香囊呢?

作用不明的香囊,又是為了什麼?

鳳亭低頭瞥了瞥楊幺兒,她睡得很沉,馬車顛簸都絲毫影響不了她。

……幺兒異狀,莫非與香囊有關係?

現下有了思緒,蕭弋心中倒是平穩了許多。隻消順著往下查探,鳳亭與斛蘭二人的手段,又怎麼能瞞得過去呢?

如此種種,與今日幺兒動情表白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了。

蕭弋垂眸,將楊幺兒身上蓋著的毯子往上提了提。

……

而文昌觀外。

常淑雲的步子停頓在了那裡,她抿了抿唇道:“皇上原來是個溫柔的人。”

皇後這樣冒犯,他都絲毫不放在心上。

丫鬟是瞧不出什麼來的,便隻怔怔道:“皇後娘娘脾氣大的緊。”

常淑雲抬手拍了拍她的嘴,道:“可莫要在這兒說,當心治你的罪。”

丫鬟訥訥道:“那咱們……還跟著往下走嗎?”

“不了,皇上與皇後起了矛盾,我再跟上去,隻怕要被記恨。”常淑雲抿唇笑道:“沒多少日子便是太後的壽誕,那時宮中大宴,自然還能再見。”

常淑雲哪兒知道,蕭弋一句話,便已經取消了太後的壽誕。

這廂蕭弋帶著楊幺兒徑直回了皇宮,未再往楊宅去作停留。

蕭弋回宮後,先將楊幺兒親手抱到了床榻邊放下,然後才帶著趙公公去了養心殿。

他沒有立時命人將六公主抓起來,而是先派了人去暗查此事。

還未完全弄清楚他們接下來的打算,便不好打草驚蛇。

待到吩咐完所有的事宜後,蕭弋便回到了坤寧宮,讓宮人們伺候著洗漱了,也換了衣裳,便一並與楊幺兒躺在了床榻上。

他的動作驚動了楊幺兒。

楊幺兒的眼皮掀開了一條細縫,她低低地喚了一聲:“……皇上。”聲音裡還帶著一點困倦的懶洋洋的味道。

蕭弋當即便將她抱在了懷中,低聲道:“幺兒若再見到鳳亭,還認得出他嗎?”

楊幺兒迷蒙地道:“……認得。氣味,不會變。”

“什麼氣味?”蕭弋問。

楊幺兒便輕輕地拉住了他的袖子,往他的身上湊了湊,帶著一點倦意慢吞吞地道:“與皇上……像。”

蕭弋當即擰起了眉。

與朕像?

他抬手摩挲了兩下楊幺兒的麵頰,眼底的色彩變得深沉了起來。

這時候楊幺兒卻貼著他的手掌,主動蹭了蹭,然後往他的懷裡埋得更深了,鼻子好似還抽[dòng]了兩下,接著認真地道:“可是,皇上更好聞……”

蕭弋眼底深沉的光散去。

他低聲湊在她的耳邊問:“朕身上有多好聞?”

她叫人打斷了睡意,這會兒勉勉強強地撐起眼皮,盯著蕭弋,迷迷糊糊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