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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前太後欺壓皇上至可怕境地,她們這些後宅婦人都知曉。

定是皇上想要殺人,便拿了淑雲去做這把刀。

“不成,不能讓女兒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常夫人哭著拉住了常大學士的衣領:“去見皇上,再去見皇上。”

常大學士一巴掌扇到了她的臉上:“你是想害死常家上下嗎?”

常夫人被這一聲厲喝鎮住了,她喃喃道:“皇上便能發落整個常家嗎?皇上便能了嗎?”

常大學士冷聲道:“你當還是過去的皇上嗎?”

半晌,他才歎氣道:“皇上已然說了網開一麵,留她性命,隻是今後她便隻是永安宮守牌位的宮女……你們怎麼那麼糊塗啊?搭上了一個她自己,將我也搭進去了。將來常家隻能牢牢同皇上站在一處了……”

常夫人腿一軟,坐倒在了地上,低低地哭出了聲。

第二日,常府便按常大學士的吩咐,舉了喪,隻是常淑雲還未出嫁,連喪禮也隻是草草辦置。

天邊不知不覺地下起了雨。

楊幺兒倚坐在窗戶邊,覺得又悶又熱,喘不過氣來。

她隻好放下了手裡的書,在桌案上趴伏了一會兒,窗外細細的雨絲飄了進來,落進了她的脖頸間。

春紗道:“娘娘,窗戶合上罷?”

楊幺兒扭轉過臉來,低低地道:“彆合。”

春紗一瞧,登時就驚住了,她忙將楊幺兒扶起來,道:“娘娘臉色怎麼這樣難看?”

楊幺兒的聲音都低了下去,道:“悶。”

“蓮桂姐姐!劉嬤嬤!”春紗立即放聲喊道。

原先楊幺兒想要安靜讀會兒書,因而身邊便隻留了個春紗。春紗這一嗓子,把外頭的蓮桂等人全驚動了。

“出什麼事了?”

“娘娘臉色怎麼白了?”

“快去請禦醫!”劉嬤嬤高聲道。

蓮桂也道:“春紗,你走一趟,去養心殿。”

春紗原本還好,這會兒見她們口%e5%90%bb嚴厲,春紗登時更慌了手腳,匆忙點了頭,提著裙擺就跑了出去。

蓮桂上前,跪伏在楊幺兒的跟前,將她扶住了。

楊幺兒軟綿綿地靠在她的身上,低聲道:“隻是悶的……”

蓮桂低聲道:“悶也可能是彆的病症引起的,等禦醫來給娘娘瞧一瞧就知道了。”

楊幺兒低低地應了聲。

養心殿內。

蕭弋正同孔鳳成等人說話,待說到一半時,小太監領著神色慌亂的春紗進來了。

蕭弋隻瞧一眼便知曉是坤寧宮出事了。

蓮桂低著頭,道:“娘娘不大好……”

蕭弋登時起了身,道:“諸位且在此地等候。”

眾人哪裡敢有異議,忙道:“是。”

等瞧著皇上的身影走遠,他們一顆心慢慢倒是懸吊了起來。

若是皇後娘娘出了什麼事,還指不準皇上如何撒火呢。

“皇上,傘,傘……”小太監一路在後頭追。

趙公公也顧不上打傘了,連忙跟著蕭弋疾步前行。

蕭弋幾乎與禦醫同時抵了坤寧宮。

蓮桂與劉嬤嬤已經扶著楊幺兒倚坐到了榻上,又拿了條毯子給她裹住。

“悶。”楊幺兒皺著眉,低低地道。

“開窗,去將窗戶都打開。”劉嬤嬤道。

其他小宮女不敢動:“外頭正下雨,怕娘娘受了寒……”

“去開。”蓮桂厲聲道。

小宮女點頭應了,趕緊去開了窗。

而蕭弋三兩步進了室內,到了楊幺兒的跟前。

宮人們連忙跪地行禮。

蕭弋又哪裡顧得上他們?

他攬住楊幺兒的腰,將人從後頭托住了,好讓她倚在懷中。這時他方才示意禦醫上前。

禦醫跪地,為楊幺兒把脈,手都止不住地顫唞。

上一回,便沒能診出皇後娘娘是怎麼一回事,這一回若是還診不出,娘娘已經這般難受,隻怕皇上便要發落他了。

禦醫跪地戰戰兢兢地診了一會兒,突地“咦”了一聲。

蕭弋擰眉道:“可瞧出什麼來了?”

禦醫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地道:“娘娘,娘娘這是……這是有孕了……”

一時間,四周靜寂。

半晌,蕭弋才乾巴巴地道:“先前,為何未診出?”

他臉上的神色像是停滯住了,還未回過神一樣,瞧著甚為僵硬。

“月份尚小,便未診出。”禦醫咽了咽口水,又道:“娘娘如今有孕三月餘,隻是,隻是這時候還未穩,娘娘%e8%83%b8悶氣短,恐是因損了身體,才覺不適。須仔細調養,禁、禁房事,這才能安穩下來。”

蕭弋一下便想到這些日子來的胡鬨。

本是盼著將來有孕,誰曉得是已經有了。

害得幺兒%e8%83%b8悶氣短難受至極的元凶正是在這裡。

那原先幺兒嗜睡又是怎麼一回事?

從京城往木木翰去,再從木木翰歸來到如今,可不止三月了。

蕭弋立時吩咐一個小太監:“去請天淄國的六公主。”

“是。”小太監一溜煙地跑了。

待看著那小太監疾跑出去,蕭弋才漸漸回過了神似的。

他啞聲道:“禦醫先去開方子。”

“是,臣先告退。”

蕭弋神色恍惚了一瞬:“……劉嬤嬤。”

劉嬤嬤應聲道:“老奴在。”

蕭弋抬頭瞧了瞧她,又瞧了瞧蓮桂、春紗等人,一個個都眼圈微紅,呆愣愣的,似是仍處在震驚中。

倒是楊幺兒這時揪著蕭弋的袖子,低低弱弱地嗚咽出了聲:“常姑娘怎麼不說,有身孕這樣難受呀……”

蕭弋湊在她耳邊,啞聲道:“都是朕不好,是朕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幺兒:tvt難受哄不好了tvt

第一百二十章

在眾人眼中, 楊幺兒始終都如稚子一般, 因而誰也不曾想到過有孕這樁事上來。

等到禦醫開了口,坤寧宮上下慢慢才回過了神,隨即方才是歡喜和忙亂。

劉嬤嬤笑道:“前些日子我還同娘娘說呢, ”笑著笑著,劉嬤嬤的眼圈兒便紅了, 長舒了一口氣。

不過一轉眼的功夫, 皇上長大了, 掌了權,娶了妻,下麵便是要有小皇子小皇女了……

她能等到今日,已是天大幸事了。

楊幺兒這會兒卻還靠著蕭弋掉眼淚呢。

原先她不是這樣的, 可她也不知道為何,難受了, 眼淚便止不住了。

我變得越來越嬌氣了。

楊幺兒這樣想著, 更覺得難受了, 眼淚又啪啪啪全掉在蕭弋的袖子上了。

蕭弋抬手給她撫著%e8%83%b8口, 低聲道:“幺兒莫哭,哭得久了,更覺得喘不過氣。”

不多時有宮女捧了熬好的藥來,低聲道:“娘娘喝了藥便好了,娘娘……”說著便將藥碗呈到了楊幺兒的跟前。

蕭弋一手接過來,道:“朕喂幺兒?”

楊幺兒低下頭,%e8%88%94了一口碗沿:“……苦。”¤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蕭弋馬上道:“朕陪幺兒一同喝好不好?朕一口, 幺兒一口。”

劉嬤嬤忙哭笑不得地道:“皇上,這藥哪能亂吃呢?皇上若吃了一半去,娘娘這藥效便又該不足了。”

蕭弋頓住了動作,頓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主意有多餿。他忙改口道:“取蜜餞來。”

小宮女忙去取了蜜餞,蕭弋就這麼捏著蜜餞,磕磕絆絆地喂著楊幺兒吃完了藥。

這藥倒是見效極快的,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楊幺兒便覺得呼吸順暢多了,腰腹的酸痛感也沒有那樣強烈了,她軟綿綿地倚倒在蕭弋的懷裡,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劉嬤嬤此時才壓低了聲音道: “皇上,六公主已經在外等候了。”

蕭弋盯著楊幺兒看了一會兒,等確認她麵上的神情漸漸放鬆了下來,這才起身,道:“將她召到偏殿。”

“是。”

六公主先前在蕭弋跟前,還敢說些大膽的話,如今再見蕭弋,倒是全然變了副模樣。

她自己便是個心狠手辣的,又怎麼會畏懼蕭弋呢?

可現下蕭弋身上的氣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一身血氣,帶給人以強烈的壓迫感。

正因為她也是同樣的人,所以才越是對蕭弋身上的氣勢敏[gǎn]。

六公主低了頭,在蕭弋跟前跪下了:“參見皇上。”

蕭弋直接了當地道:“先前娘娘說,你贈與她的香囊,可避蟲蠍、清腦明目,是也不是?”

“是。”

“這世上哪有一味好的東西呢?想必也有其不好的地方吧。”

六公主躬身放下了兩隻香囊,一左一右擺好。

她垂首道:“左邊這隻,是最早備好的要送給娘娘的香囊,乃是李府給的。”

蕭弋麵色一沉:“原來天淄國與李府還有勾結?”

蕭弋心中當然知道,六公主是個假貨,隻是她和鳳亭與李府有所勾結罷了,與天淄國並無關係。隻是此時還沒到打草驚蛇的時候,他才假意提了天淄國。

六公主也沒有辯解,順著往下道:“隻是我們與李府本也是虛與委蛇,心中更不敢謀害娘娘,得罪了大晉,這才又掉了包。叫李府以為他的目的達成,實則不然。”

“裡頭原本裝的是什麼?”蕭弋問。

六公主道:“避蠍草熬製出的藥汁,再將填充物浸透,放入進香囊。可使人昏昏沉沉、反應愚鈍、食不下咽,日漸消瘦而亡。”

蕭弋的臉色登時就變得更難看了,眼底更躍動著淩厲殺意。

他問:“那這個呢?”

六公主指了指右邊那個,道:“這便是天淄國內常佩戴的香囊,效用的確如我說的那般。此物稀少,隻有王公貴族能佩戴。自然,也有不好的地方,隻是這算不得什麼……”

“算不算什麼,得朕來判斷。”蕭弋冷聲道。

六公主低聲道:“裡頭浸染的藥物會令人耳清目明,對外界敏[gǎn]起來。也就是說,聽覺會變強,目力會變強,同樣的,痛覺也會變強。人對外界所有的感知,都會因為更敏[gǎn]而被放大。”

聽到這裡,蕭弋就已然明了了。

從京城到丹州,常人覺得疲累一分,但幺兒會覺得疲累十分,自然嗜睡。

等到從丹州歸來,幺兒有了身孕。女子有孕後,情緒敏[gǎn]、嗜睡,身體總有不適。這點便也被放大了,於是幺兒自然睡著的時候更多了。

蕭弋冷冷盯著六公主,一時不知該是罰她還是獎她。

若正如她所言,這個香囊使人耳清目明,對外界的感知變得更為敏[gǎn]。那麼幺兒開竅越來越快,越來越多。能記下輿圖,能背下詩文,會吃醋,會哭會笑,會懂得他的情意……豈不都是因為這東西?

蕭弋冷聲道:“請六公主回去罷。”

六公主鬆了口氣,這才收起了兩個香囊,趕緊往外行去,好像是怕走得慢了,就被蕭弋弄死在當場了。

等六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