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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不禁 章句小汝 4417 字 2個月前

絕,遼東王妃心裡直呼傻兒子賺大發了。

“阿寧多來陪岑姨呆兩天”,她為人大氣和善,說話爽快,問道:“你哥哥身子如何了?”

阿寧笑道:“多謝岑姨關心,哥哥好很多了,還要多謝岑姨送來的藥材。”

遼東王妃擺擺手,又拉著阿寧進了屋中親親熱熱的說起話來。

“王妃,沈先生回來了。”

“快請進來。”

推門聲響起,厚重的棉簾掀開後走進一位黑衣黑劍的年輕男子。阿寧知道,這就是“腰下劍”沈要歧,如今跟著遼東王在偃月關中抗敵。

“見過王妃。”

遼東王妃虛扶一把,“沈先生不必多禮,請上座。”

沈要歧並未坐下,看向遼東王妃,“請問王妃,七皇子近日可好?”

“先生放心”,王妃笑道:“七皇子如今坐鎮神獒關,守我遼東城外的最後一道關口。我前些日子前去探望,七皇子風采依舊。”

沈要歧點頭,沉聲彙報偃月關的近況。

遼東王妃出身於西北青刀家族,早年間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產子後身體不好,這才退了下來。

隻是她越聽越奇怪,打斷問道:“敖兒最近沒上戰場?他怎麼樣?”

沈要歧平靜漠然的麵孔終於出現一絲龜裂,見他如此遼東王妃的麵色也隨之難看,阿寧心中忽然亂跳不止。

他苦笑,“王爺說,定然瞞不住王妃這個消息。”

阿寧心中擂鼓亂響,她耳邊嗡鳴,隱約記起昨夜的夢。

“半月前北蠻大軍突襲大營,世子獨自一人迎戰誘敵的狼群,狼群被解決後,他遇上了布達圖的軍隊。”

沈要歧頓了頓,艱難道:“世子、世子自此失去音信。”

遼東王妃猛地站起,摔落了手中的茶盞,“你說什麼!”

“王爺半月來一直在派人尋找,此前封鎖著消息。”

阿寧恍惚間想起了那個記不起的夢,夢中還是那隻威風凜凜的雪獒。雪獒渾身箭羽,鮮血浸濕了阿寧身下的雪地。

它叼著一塊白色的石頭,埋在阿寧頸側,往前湊去%e8%88%94了%e8%88%94身下的小姑娘,鼻息裡都是熱氣。

阿寧聽見大雪獒在歎息,又好像在說話。

它說:“你彆哭啊,陸霽寧。”

第14章 北蠻大營(1)

陸霽雲躺在柔軟的榻上,看著圓桌上的晏梟吃茶吃的自得,忍不住歎氣。

“你不是在守著神獒關嗎?怎得這麼閒跑我這來消遣。”

晏梟眯了眯眼,咂舌道:“我說鶴卿公子,您老人家出了事也不告訴我,還是王妃之前偶然說起我才曉得,怎麼,我來探望一下還不行嗎?”

陸霽雲知道晏梟是關心則亂,想要勸他早些回去,卻見那人繼續道:“放心,神獒關是遼東最牢固的一道關卡,我早已布好防線,不會有事的。”

聞言陸霽雲隻得點頭。

這半月來阿寧將他看成了個瓷娃娃,悉心照料,雖是傷口已經愈合,但是臉色不免蒼白。

晏梟暗恨,罵道:“查沒查出來到底是什麼人指示的?為何要殺阿寧?”

“沒有”,說到此陸霽雲臉色一沉,“那人被府衛擒住後便咬破了齒中藏的毒,當場斃命。”

晏梟眸色一凝,“遼東城內有人豢養死士?!”

大燕鐵律,除皇室外,豢養死士者,視為僭越皇權、謀朝篡位,誅九族。

“未必”,陸霽雲輕咳,繼續道:“那人齒中所匿之毒為烏頭,應是北蠻死士。”

聞言晏梟不禁覺得後怕,若是這人當時將毒塗在刀鋒上,那麼陸霽雲怕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烏頭自域外傳來,因其毒性太過霸道被本朝列為禁品,後來傳到北蠻那邊,就成了北蠻人一種霸道惡毒的手段。

“鶴卿..”

晏梟站起,走到陸霽雲身側坐下,眸中神色太過於凝重,叫陸霽雲一時之間不敢直視。

“我...”

“大公子不好了!”

門簾被驟然掀開,小廝慌張著跑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小姐、小姐被抓走了!”

陸霽雲猛地坐起,目眥欲裂,急聲道:“你說什麼!”

“陸姑娘在回來的路上被劫走。”

沈要歧帶著風雪自外走進來,沉聲道:“我收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車中隻剩一個受了重傷的丫鬟。”

“咳咳...!”

陸霽雲咳的驚天動地,他拂開晏梟攙扶的手臂,隨即開口:“北蠻人一擊未中,定會再次下手,是我大意疏忽。”

“封鎖消息,派人去找,城門戒備森嚴,這人出不去,他們如今還在城中。”

他眼中怒火灼熱,恨聲道:“把遼東翻過來也要把阿寧找到!”

...

城門處,魏棄看著手中紙條,神色不明。

城門守衛見他如此,湊近詢問:“魏教頭,可有不妥?”

魏棄不動聲色地將紙條收起,搖頭道:“沒有,隻是偃月關傳來捷報,說坎其那被王爺斬殺。”

“太好了”,守衛激動地大笑起來,“他被王爺殺,他弟弟被我們世子捶廢,真是整齊的兄弟倆!”

魏棄也笑,拍拍守衛的肩膀,“看好城門,謹防北蠻探子混入。”

“是!”

兩人說話間,一輛馬車駛過,綠蓋梨木,眼看著就要駛出城門。

“慢著!”,守衛闊步走近,攔下馬車,大聲問道:“車中何人?出城所為何事?”

外麵駕車的小廝回道:“回軍爺,我家是城西青鬆巷口的李家,小姐日前歸寧,今收到消息說婆母病重,故而要趕回。”

“城西李家..”守衛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一戶人家,又掀開簾子看向車內,“失禮了。”

見車中隻有一位泫然欲泣的女子,他放下簾子點了點頭,囑咐道:“世道不太平,你們多加小心。”

小廝連忙謝道:“多謝軍爺。”

馬車剛要駕走,車廂內忽然傳來沉重的撞擊聲,守衛一把拽住馬韁,“慢著!”

車中撞擊聲驟停,魏棄見此也走近,問道:“怎麼了?”

阿寧被女子按在廂內暗格中,口中塞滿帕子,眼中滿是驚慌與憤恨。

她從王府失魂落魄的出來,半路上就被這一男一女劫走,甫一蘇醒,就聽到她們貌似在城門處。

想到生死不知的橘意,阿寧心中哀意橫生,又聽到魏棄的聲音,她劇烈地掙紮起來。

車內女子忙啜泣道:“是小女子想起婆母,精神恍惚撞到了車璧上。”

她利落的敲在阿寧後頸處,見人軟軟的倒下,又將暗格合上。

而阿寧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魏棄在沉聲吩咐。

“既如此,放行。”

馬車搖搖晃晃地前行,阿寧被女子掐醒後發現自己被扔在車廂的地上,手腳發軟。

那女子一改之前柔弱舉動,看著阿寧惡狠狠道:“大燕的小貓兒還有點脾性,竟險些栽在你身上。”

見阿寧雖是嬌小瘦弱,眼中卻是清晰的怒意,那女子忽然笑了一下,神色奇怪地湊近阿寧臉側。

女子衝著阿寧的耳朵輕輕吐氣,手上不閒著的撫摸小姑娘的臉頰。

“好可愛的貓,倒是便宜了那隻小狼狗。”

阿寧嫌惡地往後退,卻見女子仍舊不斷靠近,一張紅唇貼上她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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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被這女子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耳朵,細弱地發出叫聲。

“咚!”,駕車的男子敲了一下車棱,警告道:“阿朵,彆動她。”

阿朵%e8%88%94了%e8%88%94嘴邊細嫩白皙的耳垂,無奈道:“好吧好吧,我知道這是他要的小貓,你可真囉嗦。”

阿寧不知在這車上呆了多少時日,她被喂了軟筋散,連說話都是細弱蚊蠅一般。

阿朵總是趁那男子不注意時對她做些奇怪的事情,故而一見到她,阿寧就心中發顫。

她知道這二人都是北蠻人,也想過為何自己被擄走。

不外乎兩個原因,一是她前些時日為遼東軍籌備軍資,二是薛敖。

薛敖在北蠻中威名赫赫,前些時日殲殺布達圖精心飼養的狼群後失蹤數日,想是北蠻人知曉她的身份,欲用她來引出薛敖。

就算阿寧早有預算,但當她被抱下馬車時,望著外麵巍峨險拔的雪山與鱗次櫛比的撮落,還是忍不住心下亂跳。

——這是北蠻大營。

男子抱著阿寧,身旁跟著探頭探腦的阿朵。

一處大撮落裡湧出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滿頭紫紅發辮的高大男子,帶著眾人迎過來。

他大聲笑道:“布蘭喏,真不愧是我布穆達的勇士,竟將人帶了回來,來,讓我看看那瘋狗的女人長什麼樣子。”

布蘭喏抱著阿寧,恭敬的朝高大男子俯身,尊聲道:“大王子,這就是薛敖的許嫁女子。她身邊有許多遼東軍,我和阿朵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引開他們。”

阿寧震驚,心道這原來是布達圖的長子。

大王子掀開阿寧麵上罩著的大氅,看清風雪中那張靈秀玉琢的臉,瞳孔一頓,繼而兩眼發出狂熱的光,猖狂地大笑起來。

“難怪、難怪啊!”,大王子一把將阿寧抱起,夾在腋下,北蠻猖獗的寒風吹的阿寧忍不住掉下眼淚。

大王子闊步走回撮落,“這麼美的女人,難怪那隻瘋狗早早就占了窩。”

阿寧手腳無力,被他夾在臂中無法掙脫,她抬起臉想求救卻不知該求誰。

身後的北蠻眾人也終於看清被擄之人到底長什麼樣子,心中可惜這般驚為天人的姑娘竟落到了大王子的手裡。

“薛敖的小貓兒,歸我了!”

...

夜晚的北蠻大營比白日裡的要熱鬨許多,烈酒炙肉、篝火美人,北蠻將士抱著從各處搶奪來的姑娘,猖獗的笑聲傳到了不遠的雪山上。

一個強壯的北蠻男人將啜泣的女子塞到身邊少年的懷裡,見少年手忙腳亂,嘲笑出聲。

少年就是失蹤半月餘的薛敖。

他戴著狼臉麵具,隻露出來一隻眼睛與眉毛,發辮垂落腦後,看起來勃勃動人。

少年壓低聲音道:“我不要這個。”

他將女子放在身邊,心不在焉的用木枝戳著烤肉。

“哎,你聽說了嗎?”,男子撞了一下少年的肩膀,狎笑道:“大王子不知怎的搞來了一個遼東城中的女子,聽說很漂亮,準備今晚...嘿嘿”

他□□出聲,薛敖不禁擰緊眉毛。

遼東如今是魏棄在守城,此人一向嚴謹,怎會叫人從城中溜出。

男子繼續說道:“阿朵說那是什麼有錢人的閨女,身上還有雀靈石,嬌嬌弱弱的愛憐人兒。”

薛敖越聽臉色越難看,他不禁想起城中的阿寧,繼而搖頭否認。陸霽雲看她看的那麼緊,阿寧身邊又都是自己的暗衛,不會有失。

可若是她知曉自己失蹤的消息,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