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1 / 1)

老四家的扯住她的辮子,張廣華停下來。

小芳拉一下方劍平:“快跑!不然死了肯定賴咱們。”

來富家的點頭,“還有可能把人抬你家去。”

這事不是沒有,幾乎每個村都發生過。有的是婆媳打架,婆婆輸了覺得沒麵子上吊。兒媳婦覺得乾不過婆婆,以後的日子沒發過喝藥自殺。有的是跟鄰居,有的是因為一點地。現在地歸國家,多是為了蓋房或者種菜這些事。

甭管有理沒理,死人往人家門前一放都成了沒理。最少也得賠百八十塊。

小芳前世見過這種事,立即說:“那我就把她扔去喂大黃。”

張廣華不怕天不怕地就怕傻小芳不懂事。

小芳的話把張廣華鎮住。

不敢耍無賴,張廣華往地上一坐,捶%e8%83%b8頓足,哭天搶地,跟她娘高氏一樣一樣。

方劍平懶得看,拉著小芳回家。

老九得去丈母娘家,緊隨著他倆回去。

張支書想說什麼,覺得說了也沒用,搖搖頭跟上老九。

其他人一看村長一家三口都走了,來富和張老五一家也腳跟腳走了,頓時覺得沒意思。

哭鬨這種事在村裡不稀奇,甭說經曆過很多事的成年人,就是小孩子也懶得看。

轉瞬間,門口就剩張廣華一家和張老二幾口人。

觀眾沒了,張廣華哭的沒意思,停下來小聲抽噎,向她娘哭慘。

高氏也不想理她,這閨女太蠢給她丟人:“你說小草的事,說小芳乾啥?”

“我——我這不是著急嗎。”張廣華結結巴巴道,“我也不知道傻小芳能這麼做。”

高氏:“她一個傻子,她爹娘都管不住,你惹她乾啥。”

張廣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娘,那個方劍平到底咋回事?”

“咋回事都不知道你說人家?”高氏氣得瞪她一眼就朝屋裡去。

張廣華爬起來追上去。

方劍平到家門口,轉向自家的時候往東邊看一眼,正好看到她追高氏,“叔,小芳她奶奶不會等一會兒來找你吧?”

張支書從來沒有這麼痛快過——魚保住了,肉也保住了。

“有小芳在家她不敢。”張支書笑著看著小芳:“以後誰再招惹你就這麼乾。彆再動刀子。”

小芳點頭:“我知道。爹,我聰明吧?”

張支書不吝誇讚:“聰明。”

高素蘭這個當兒媳婦的沒法跟老婆婆鬥,所以沒敢過去。

饒是她知道有方劍平在小芳不會犯傻,可她還是擔心:“芳啊,沒事吧?”

“沒事!”小芳拍拍%e8%83%b8口,“我一個出馬頂倆。”

高素蘭看向張支書。

張支書搖頭:“收拾收拾咱去你娘家吧。”

高素蘭:“後天吧。今天我那幾個姐妹都去,堂姐妹們肯定也都去,到一塊不好。”

張支書的身份很有麵子。她家日子也不錯。要說不好,隻有小芳這個傻閨女。

每次過去都會被那些人含沙射影擠兌一通。

他們老兩口明明身體健康,可依然會被那些人說成老的不中用。好像他們已黃土埋了半截身,離死不遠了。

小芳的姥爺不在了,她姥姥還活著。

張支書也不能說,要不就彆去了。

“那回頭咱們放下東西就回來。”

高素蘭:“拿啥?”

張支書想一下:“挑一條小一點的魚,再拿一斤紅糖。拿咱以前的,用小孫包紅糖的紙包起來。”

高素蘭以前跟兄弟姐妹很親。自打發現小芳缺心眼,那些羨慕嫉妒她日子好的人像是找到她的短板錯處,嫉妒之心暴露出來。

十來年了,每年都要經曆一兩次,高素蘭跟他們的感情也淡了。

高素蘭:“咱倆去?”

張支書點頭。

小芳回想一下,姥姥家離的較遠,走過去跟他們乾一架不值得。再說了,爹娘不在那兒用飯,他們想說也說不了幾句。最重要的是在人家地盤上容易吃虧。

年初四上午,小芳就跟方劍平窩在炕上,一個練字一個看書。

高素蘭回來看到這幕,慶幸沒跟娘家人坦白,小芳結婚了。否則他們跟過來會打破這一室平靜,還有可能惹得小芳發瘋。

悄悄退出去,高素蘭跟張支書小聲說:“你說,以後要是沒人招惹咱家芳,時間長了她是不是就忘了咋犯傻?”

“腦子裡的事說不準。儘量多仔細點吧。”張支書想起一件事,“我下午去農場。”

高素蘭順嘴問:“啥事?”

獸醫站不休息,隻是年三十關門早一點,年初一開門晚一點。張支書想趁著過年孫組長不是很忙把小草的事辦了。

大過年的過去獸醫站的人也相信他和孫組長隨便逛逛到獸醫站。

高素蘭聽他解釋一下,就去做飯——早點吃了過去早點回來。

不出張小草所料,孫組長和張支書走後,獸醫站的幾個人就問他們跟張小草啥關係。

張小草解釋,年齡大的是她大伯,張莊的村長。

獸醫站的人年年都得過來幾次給牲口檢查,知道張莊是富裕村,村支書很厲害,很佩服他。一聽她這樣說,立馬似真似假的抱怨,她怎麼不早說。

隨後就問年輕的那位是誰,看起來不一般。

張小草就說是公安局偵查組組長,她大伯以前手下的兵。她大伯當了十幾年兵,還是老黨員。

獸醫站的人肅然起敬,對張小草的態度變了。

多了幾十年記憶,她也不再是以前那個隻會動嘴的人。

春天菜長出來,小草聽到有同事抱怨天天買菜一個月不少錢。她就偷自家自留地或宅基地裡的菜拿過去。

河頭的春紅薯長出來,可以用紅薯葉蒸餅,可以炒紅薯梗,小草就掐一把帶去獸醫站。

吃人嘴短。

一來二去獸醫站的人也不好意思跟張小草藏私。

等到初夏時節,村民都換上單薄的衣服,村裡的牲口有點小毛病張小草都能幫忙看了。

小芳從九歲被發現缺心眼,一直到今年十九歲整整十年。哪怕她去年考了雙百分,小芳也不敢表現太過。

村裡雖然很多人不識字,可他們經曆的事多。表現太正常,忙得時候不會多想,閒的時候三五成群一起做活,你一言我一語,指不定就分析出她不對。

小芳也不著急。

她要是個正常人,可不好意思由著性子拽著方劍平找老李玩兒。

起初幾次都是方劍平聽小芳跟老李瞎嘮。方劍平發現老李言之有物,像他嶽父猜測的那樣很不一般,就改成小芳在一邊玩兒,他向老李討教。

最近發展成小芳用廢紙折紙炮,折豬蹄子,方劍平拿著他大哥的高三課本向老李請教。

周長河找老李是幫他做事,方劍平找老李請教,老李更喜歡後者——務實。

張小草年前年後去看過老李幾次。

老李得了小芳的話就以為她瞎操心。

春天是疾病高發期,獸醫站忙,有的獸醫願意帶著張小草下鄉,她經常累得腿疼,周末休息也沒精神去看望老李了。

張小草的日子充實人的精神也很好。小芳不用擔心她搗亂,方劍平可以放心地找老李,她和方劍平都很高興。

有的人不高興。

周長河以為方劍平認出老李,偏偏又不敢當著他的麵嘲諷,就在老李跟前添油加醋,比如方劍平娶小芳是為了小學老師這個名額。

不然的話就是不能上大學,他也不會要小芳這個傻村姑。

小芳在老李跟前就由著原來的小芳的性子裝天真,從沒傷過人傷過牲口,周長河這樣說反而讓老李認為他心術不正。

莊稼長出來,小芳需要乾活,就等著下雨的時候才會跟方劍平去上學。

老李也需要勞動,一次除草老李就跟人家換位子到小芳一家旁邊,提醒張支書,看著小芳彆靠近周長河。

張支書懂。

老李見他不意外,不禁問:“你知道那小子心術不正?”

張支書不答反問:“我為什麼讓你有事找楊解放?”

老李恍然大悟。

年前分魚分肉的時候他就知道村支書不一般——那麼多人都沒異議。

沒想到張支書看人也這麼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老李不禁打量他。

張支書被他看糊塗了,不禁說:“有啥話直說。”。

“我一直想問你以前在哪個部隊,居然放你回家。”

張支書也想問問老李是不是當過兵。於是就把他最後待的部隊番號說出來。

老李的鋤頭砸到自己的腳。

張支書詫異:“你知道?”仔細回想一下,甭管團長還是師長都沒有姓李的啊。

老李沒想到世界這麼小,撿起鋤頭,撐著鋤頭穩住心神,小聲說:“你以前的師長是我姐夫。”

張支書吃驚微微張口。

老李:“真的。”

張支書點頭:“我知道,嫂子姓李,我有幸見過一次。不過她肯定不記得我。他們都還好吧?”

老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張支書見他犯難,不好再問,“那——”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最後待的那個部隊是整合部隊,在老李的姐夫手下沒兩年就退伍了,對李家的事知之甚少。

老李見狀,道:“先乾活。你六弟看咱們呢。”

張支書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張老六踮起腳往這邊看。

這個老六,不乾活瞎看什麼啊。

張支書皺了皺眉,道:“小芳,你六叔看你有沒有偷懶。”

第47章 通知書 大男人哭慘不嫌丟人

小芳很想撇嘴, 這個老爹真把她當傻子啊。

“哪兒呢?”小芳聽到她老爹和老李頭的話了,還想多聽聽呢。

可在張莊再厲害再牛的人物都沒有工分重要。

小芳往四周看去。

“東南方向。”張支書低下頭一邊乾過一邊說。

小芳看過去就問:“六叔不乾活乾啥呢?偷懶啊。”不容人家開口就問:“二隊的工分誰記?我報告張老六偷懶。”

工分麵前可不分村支書還是隊長。

像給莊稼除草的時節,張支書有事也得跟大夥兒請假。

張老六頓時急了:“你彆瞎說。”

“你乾多少?”小芳沒偷懶, 還比彆人快。因為她“大言不慚”地跟爹娘說, “你們少乾點。”

高素蘭和張支書也心疼閨女, 讓她悠著點。

小芳不聽。

老李呢,不記工分, 因為他年齡大了, 不擅長農活,又是一個人沒家人幫忙, 記工分分口糧得餓死。

也是這樣張支書才好跟老李嘮嗑。

張老六隻知道老李不計工分, 不知道小芳跟他大哥大嫂說的話,“反正比你多。”

“咱倆比比,輸的人是大黃。”小芳大聲說。

以免有人偷懶,一個人分幾壟地,乾的好又快是整工分,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