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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霜殿。

在禦劍飛行的時候,沈霜霜還是想起了方才的事情,不由得問道:“亦珩,你是怎麼看出來那狐妖不是為師的?”

分明學得很像,外貌上分不出差彆。她方才匆匆一眼,發現就連手指上的那一顆小痣都是一模一樣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慕亦珩苦笑,沒有回答。他腦海中閃過方才狐妖看他的眼睛,分明是絲毫不差的,可是他就是知道那不是沈霜霜。

沈霜霜不可能用那麼溫情,含著欲念的目光看他。

她看他的目光,和看其他任何人都是一樣的,清澈乾淨,帶著一樣的笑意和溫柔。

就算自己是她唯一的徒弟,也不是特殊。

第18章 、深夜對峙

等回到寒霜殿的時候,方才為了除妖奔波的沈霜霜頓時感受到了困倦。她輕輕打了一個嗬欠,眼角沁出了眼淚,便道:“為師要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是。”慕亦珩看著沈霜霜走進了正殿之後才往自己的偏殿走去。

“喵——”他的腳方才踏入門檻,便聽見了一聲小小的貓叫,叫聲又輕又細,就好像一個小鉤子一般。

慕亦珩走到殿內,朝著叫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白露窩在矮塌上,一雙藍色透亮的貓眼正靜靜地看著他。三年間,白露長大了不少,可是性子依舊懶散,就像是糯米團子一般。

見他走過來,白露還輕輕地挪了挪身體,“喵——”

好歹喂養了三年,慕亦珩很清楚白露這是在撒嬌。他走到矮塌旁坐下,輕輕摸了摸白露的腦袋,掌間靈力微動。

“喵——”

白露是由寒冰澗中的靈力化成的靈獸,身上的靈力純淨乾淨,和沈霜霜的感覺一般無二。

它會不經意間吸走慕亦珩的靈力,他甚至一度懷疑,白露喜歡挨蹭他,也是因為自己的靈力與寒冰澗有相同之處。

若是如此,那麼白露定然更喜歡沈霜霜的靈力才對。

不過就像是寒霜殿中弟子一同認為的,白露和沈霜霜的性子過於相似,基本上沒怎麼離開偏殿大門,是以也鮮少碰見。

慕亦珩感受到手心的溫軟,他有些失神。

等安撫好了白露之後,慕亦珩像往常一樣去書房看書。其實他晚上基本上不睡覺,不是打坐靜修就是溫書,因為修士其實不需要睡覺。

當然,沈霜霜是個例外。

他溫書到了接近子時,之後正準備去靜修的時候,突然聽見了腳步聲。他心下一緊,這個時候,寒霜殿內一般是不會有人走動的,因為害怕影響到沈霜霜休息。

鹿予和白七深諳此理,他們不會在夜間出入寒霜殿。

這麼說起來,那這個腳步聲的主人就隻能是一個人了。

這邊,沈霜霜穿戴整齊,直接走出了正殿門,腳步不停地往外走去。原本她是困倦的,但是才剛睡了一個時辰就醒了。

她想起了方才的事情,終於忍不住起身,徑直往羅清殿走去。

人人都說寒霜殿人少冷清,可是也都知道其實羅清殿才是整個雲中仙最冷清的地方,因為主人喜靜,雜役弟子也少。

沈霜霜走到了羅清殿不遠處往裡麵看,偌大的宮殿就隻有一處燈亮的地方,她認出那是書房。她抿了抿唇,鼓氣躍進了羅清殿。

書房的窗戶和門都開著,就好像主人知道她回來一樣。

她沒有掩飾自己的腳步聲,走到門口時停住了腳步,一眼就看見了桌案後麵垂首看書的人,眼中帶著一絲冷漠。

“師叔知道我會來。”不是疑問句。

珂清抬首,看著她沒有說話。

整個書房中隻有他麵前的一顆明珠發著光亮,是以除了珂清周身的光亮,站在門口處的沈霜霜旁邊倒有些昏暗了。

她麵上的表情莫名,冷冷地和珂清對視。

“你是故意的,故意讓我以為狐妖已經死了,你想害我徒弟嗎?”沈霜霜冷靜地說道。

她心裡憋悶,分明是生氣了,可是在看到珂清的時候確實一點也發不出來。

可就算她聲音冷靜,珂清也知道她生氣了。他垂眸,半晌後抬眼,再次看她,道:“是。”

他從來沒想過去否認,做了就是做了。

沈霜霜捏了捏拳頭,敢作敢當,還是珂清交給她的,

“師叔是想要他的根骨嗎?”沈霜霜手心汗濕,緊緊地盯著他。

不知道是哪一個字眼感觸到了珂清,他眉頭緊蹙,看著沈霜霜認真道:“我從未想要取他的根骨。”

“那樣自然是最好的,”沈霜霜看著他,“你既然想要加害於我徒弟,當初又為何想要收他作徒弟?”

沒等珂清回答,她繼續道:“我不管師叔是怎麼想的,但是現在慕亦珩是我的徒弟,我自然會護著他。”

“還請師叔不要為難他。”

說完最後一句,沈霜霜轉身準備徑直羅清殿。

隻聽見身後的珂清道:“三月梅花林露重,穿一件披風。”

沈霜霜沒有理會,隻加快了腳步離去。

直到遠離了珂清的視線,沈霜霜才停下腳步。在走進這裡的時候,她心情還很複雜,可剛踏出羅清殿,卻感覺到心情已然平複。

晚風吹過,帶來一陣梅花的香氣。沈霜霜知道,在整個雲中仙,也隻有珂清的羅清殿可以聞到梅花的味道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珂清的書房,從這個方向正好可以看見書房的窗戶,正對著的便是珂清的背影和桌案。

珂清單手支著額角,一手放在桌案上輕輕敲擊,並沒有太多的動作。

這是珂清慣常的小動作,沈霜霜知道他現在心情一定很複雜。

說他是為了慕亦珩的根骨才想要收慕亦珩作徒弟,還在今天讓慕亦珩陷入困境,都是沈霜霜的猜測。

她現在和珂清的關係很僵硬,她不可能直接上前去詢問他的真正意圖。

想到這些,沈霜霜的心臟發緊。她沒忍住深吸了一口氣,美梅花的香氣入鼻,連帶著濕冷的空氣。

她抬眼凝視著天邊的缺月,心裡有些難受。

勉強住自己去想更多,沈霜霜邁步遠離羅清殿,途中路過了梅花林。這片林子裡的梅花常開不敗,就算是炎熱的夏天,枝頭上也總是綴著梅花。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聞著梅花的香味度過,也不知道這羅清殿的主人是怎麼受得了的。畢竟梅樹的香氣雖然好聞,可是過於濃鬱便顯得悶人了。

沈霜霜沿著小徑走過,不想去看天上的缺月,便一直盯著地麵上的石塊,在心裡默數自己的腳步。

突然,眼前出現了一抹雪白的衣袂,袍角處繡著三兩點冰霜的樣式,和自己袖口處的一模一樣。

沈霜霜抬頭,對上慕亦珩的目光,輕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聲音出口,她才驚覺自己的嗓音有些喑啞,不由得溼潤了眼眶。

“師尊出門太久了,弟子便出來看看。”慕亦珩垂首看著她,低聲說道。

聽此,沈霜霜不由得發笑,玩笑一般說道:“為師又不是小孩子,難道還會走丟了嗎?”

說著,她加快腳步往前走,快速走出了梅花林。梅花林的最邊緣處布置著一個小型陣法,裡麵護著的是一棵梅樹。

這棵梅樹其實沒什麼特殊的,看起來和其他梅樹一般無二,香味也是。可是外邊為了護住它而布下的陣法,就決定了它確實是不一樣的。

沈霜霜目視前方,目光極力避開了那一棵梅樹。

兩人回到寒霜殿,還不過醜時。⌒思⌒兔⌒網⌒

因為是從梅花林回來,兩人身上都沾染了梅花的香氣。

沈霜霜摸了摸肩頭,除了一手的露濕,還有幾片梅花的花瓣。她漫不經心地把花瓣拂落,可深夜的寒露早浸透了最外麵的外衫。

她有些泄氣,隻能放棄。

從始至終,慕亦珩都沒有說話,隻一直跟在沈霜霜的身後。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沈霜霜沒有回正殿,而是直接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有些抱歉地道:“原本今天帶你出去玩是為了讓你放鬆一下的,結果好像讓你更累了……“

慕亦珩從未想過今天沈霜霜去青雲台找他是為了這個,不由得有些訝異。他心裡微熱,輕聲道:“弟子謝過師尊……”

短短一句話根本不足以表達他內心的感觸,但現在他也隻會道謝了。

沈霜霜望著天邊的缺月,心裡有些悶,最後竟然直接從儲物玉鐲中搬出了一壇酒,大聲道:“不管了!為師要喝酒!”

第19章 、醉酒發昏

說乾就乾,沈霜霜沒有一絲遲疑,直接揭開了酒壇的封口,然後從石桌上翻了兩個酒杯,招呼道:“亦珩,坐。”

慕亦珩遲疑了一會兒,才在一旁緩緩坐下。他其實有些擔心,因為他很早以前就聽鹿予說過,沈霜霜根本很少喝酒,酒量也很差。

雖然早有防備,可他萬萬沒想到沈霜霜是個一杯倒。

隻見沈霜霜把兩個杯子都倒滿了酒,之後也不說話,端起自己麵前的杯子,一個仰頭就一口喝完。

因為喝得太急,嗆得她咳嗽了起來。

慕亦珩連忙起身扶住她的後背,輕輕拍撫,並且把酒壇和酒杯都推遠了,輕聲道:“師尊,喝酒傷身。”

咳嗽了半晌,沈霜霜眼眶裡浸漫了眼淚,臉頰也因為劇烈的咳嗽變得通紅。

沒過多久,慕亦珩便發現那兩片通紅沒有消散,反而有了愈變愈紅的趨勢。他才反應過來不是咳嗽的原因,是沈霜霜醉了。

“師尊……”慕亦珩輕輕圈住她的手腕,“弟子扶你進去休息。”

沈霜霜沒有說話,隻是拂開了他的手,自己趴在了石桌上,目光變得有些迷蒙。興許是因為眼睛有些花了,她開始微微眯起眼睛。

她不肯回正殿,他斷然不可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離開。

慕亦珩沒轍,隻好在回到原處坐下。聞著空氣中的酒香,他心念一動,端起麵前還滿滿當當的酒杯輕輕聞了聞,麵色變了變。

他認出來這是繚花酒,此酒十分珍貴,隻有雲中仙內可以釀製。但是因為酒性太烈,鮮少有人飲用,一般都是用於待客。

原本沈霜霜的酒量就小,還喝了這個,不醉才是奇怪的。

沈霜霜的腦袋慢慢地變得昏沉,看東西也出現了重影,是以她才微微眯起眼睛,但沒過多久便失去了作用。

於是她乾脆閉上眼睛,耳邊的風聲都變得混沌起來。

她的腦袋枕在手臂上,手心觸摸到了白玉石的石桌表麵,一片冰涼,可是沒一會兒就被她灼熱的手心焐熱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霜霜感覺到耳邊一陣不屬於自己的呼吸聲漸漸明晰,慢慢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慕亦珩的臉,手裡還抖開了一件披風。

慕亦珩見她閉上眼睛,以為她睡著了,思及她畏寒,想要給她披一件披風,結果沒想到她根本沒有睡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