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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上,手腳都變成了毛絨絨的貓爪,“喵——”

“師尊?”慕亦珩輕聲呢喃,就好像在自言自語。

沈霜霜沒有聽清他方才說的是哪兩個字,因為她正因為這個荒謬的夢境而感到震驚,兩隻前爪互相踩著,差點站不穩。

但好在慕亦珩伸手護在了她的身側,順勢把她抱了起來。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動作很輕柔。

或許這就是貓的特質,沈霜霜舒服得眯了眯眼睛,也不再去想夢境不夢境的問題了,甚至還愉悅地叫喚了一聲:“喵——”

慕亦珩看著懷裡撒嬌的貓,眸子微微暗了下來。

以往他就覺得沈霜霜和白露很像,不止是性格,還有身上的靈力和氣息,但靈獸和人總歸是有差彆的,他也能很清楚地分辨。

可現在白露身上的氣息變得和沈霜霜一模一樣,甚至還帶著若有若無的冷香。周身縈繞的冰霜靈力充盈,就和沈霜霜平常一般。

這不是第一次了,三年前也有一次。

那一次時間太過匆忙,沒一會兒這種異樣的感覺便消失了,他便說服自己是因為修為不足的錯覺。

可現在的感覺過於清晰,他對沈霜霜的靈力感知很敏[gǎn],不可能認錯。

沈霜霜在正殿中沉睡,這一點慕亦珩可以確定。上一次也是一樣,沈霜霜原本也在休息,可是偏殿中就是出現了她的氣息。

再看懷裡的小貓,他篤定沈霜霜並不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指不定還以為自己喝醉了做夢了,還是一個荒誕的夢。

第21章 、酒後懺悔

次日巳時末,沈霜霜才悠悠轉醒。

窗外的陽光刺眼,她隨手把被褥拉高了一點遮住了眼睛,暗歎為何這才剛開春,太陽就已經這麼大了。

迷迷蒙蒙又睡了一會兒,她才掀開被褥坐了起來,除了迷茫,她已經沒有了其他的感覺。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認出這是正殿。

“鹿予……”她聲音有些啞。

沒過一會兒,正殿外響起了腳步聲,可走進來的卻不是鹿予,而是慕亦珩。

慕亦珩輕聲道:“師尊,鹿予不在。”

沈霜霜看向慕亦珩,發現對方的目光平靜。她移開目光,小聲道:“為師嗓子疼……”

宿醉的下場。

慕亦珩沒有多說,走到桌邊給她倒了大半杯還溫熱的果茶,雙手捧著杯子遞給她。

看著麵前的茶杯,沈霜霜有些走神,總覺得不久前好像也見過這樣一個杯子,隻不過裡麵裝的不是果茶,而是其他的。

“師尊?”慕亦珩輕聲喚道。

沈霜霜回神,接過茶水喝了幾口,頓時覺得嗓子舒服了不少,她還有些茫然,問道:“什麼時辰了?”

“巳時了。”

“巳時?”沈霜霜震驚了,她摸了摸額角,似乎不相信今天的自己起晚了,“這麼晚了?為什麼為師沒醒?”

慕亦珩接過沈霜霜的茶杯,看著她的發頂,心中情緒複雜。

他今晨跟白七說了沈霜霜昨夜喝醉了。

白七的表情像是天塌了一般,大呼道:“長老昨晚喝酒了?她喝醉了會忘事的!”

“她不是很早以前就說再也不喝酒了嗎?”白七有些驚訝,但轉瞬平靜下來,補充道,“哦,我忘了這句話是她喝醉的時候說的。”

也就是說,現在的沈霜霜早已忘記了昨晚自己喝醉了的事實。

果然,沈霜霜喝完了之後,便自發掀開被褥,穿上布靴往外走。她麵色如常,似乎已經平靜接受自己起晚了,就當做是不小心睡懶覺了。

但是,當她看見院中石桌上的酒壇時,她的麵色變了變。

沈霜霜很清楚自己不能喝太多,所以寒霜殿內擺放的都是茶水,斷然不可能出現酒,更何況是一整壇。

而且她認出來了那個壇子,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她親自釀製的,就連封口都是她自己製作的。她麵色變了變,沉痛地轉頭看向慕亦珩。

她腦海中思緒萬千,最後停留在了和慕亦珩一同從羅清殿中回來,之後是怎麼躺在床上去,睡到了現在確實一點印象都沒有。

“為師……昨晚喝酒了?”她問得小心翼翼。

可慕亦珩卻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戳破了她最後一點希望,她不由得有些麵熱:“在徒弟麵前喝醉,沈霜霜你也太丟人了吧。”

她揉了揉額發,在原地踱步轉了幾圈,回頭看向慕亦珩,問道:“亦珩,你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吧。”

“弟子不會。”慕亦珩道。

對外人而言,沈霜霜大多時候沉默少言,就算是在人多的大場合也不愛說話,連多餘的表情都少有。

沈霜霜也一直維持著這種形象,也給她減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隻有在寒霜殿內,在她親近的人麵前,她才會露出其他的模樣。比如貪睡,挑食,偶爾還喜歡看話本……

這些不一樣的樣子,慕亦珩覺得可貴,恨不得隻有他一個人知道才好,怎麼可能告訴其他人。

“那就好,”沈霜霜鬆了一口氣,隨後拍了拍慕亦珩的肩膀,麵上帶著笑意,“為師就知道徒兒永遠是向著為師的!”

看著女子明%e5%aa%9a的模樣,慕亦珩也不自覺地變得歡喜,沉聲道:“弟子自然是向著師尊的。”

鹿予和白七都說很多人都喜歡沈霜霜,她有不少的追求者,隻不過沈霜霜對此一直不上心,讓他們吃了閉門羹。

可是在沈霜霜身邊陪伴了三年的慕亦珩斷定,沒有人比他更喜歡沈霜霜了,他有更多與她相處的時間,愛意不斷攀升,到了現在滿溢的程度。

少年人的愛意總是像是潮水一般來勢洶湧,之後卻再無後退,隻增不減。

十三歲的驚鴻一瞥,到十五歲時成為了她口中唯一的弟子,得了一個不再收徒弟的承諾,記憶開始變得有了色彩。

時至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年,或許對於沈霜霜來說隻不過是修仙者的彈指一瞬,可對於十八歲的慕亦珩來說,已經是人生中不小的一部分了。

沈霜霜的過往他沒能參與,那他就隻能其期盼以後,他可以一直站在沈霜霜的身後,如果不能再親近,維持如今的距離也是好的。

雖然不是曖昧的關係,但彼此都是唯一。

下午的時候,何知琀來了一次寒霜殿,給沈霜霜送了一份名單,據說是本次授學禮各宗門要來的弟子都記錄在冊。

沈霜霜不是很在意,隻大概地瀏覽了一次。其中有幾個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便是竹英提過的那幾個潛清派弟子,再有便是七大宗門掌門們的得意弟子。

她隨意地看完,大概記憶了一下,便把名冊扔開,不再去管。

下午的時候,竹英也來了。她雙眼中滿是怒氣,氣衝衝地跑到沈霜霜的院子裡,大喊道:“氣死我了!”

沈霜霜手裡捧著一本記錄民間故事的書籍,麵不改色道:“怎麼了?宗主師兄又讓你吃癟了?”

竹英脾性好,麵上常年都是笑嘻嘻的。能讓她情緒有這麼大起伏的,除了雲柏真人再找不出第二個。

“是啊!他真的是慣會給我找氣受!”竹英拍了拍白玉石桌,怒不可遏,“我也是不長記性,明知他會如何反應還上趕著找不愉快!”

沈霜霜看著氣衝衝的竹英,暗道恐怕沒人看得出來如此不穩重的女子已然四百多歲了,不禁輕輕搖了搖頭。

竹英真人和雲柏真人是宗門內年紀最大的兩位修士。

雲柏真人成天都帶著一張恰到好處的笑臉,但他當之無愧是宗門中最靠譜的人,當了一百多年的宗主也沒怎麼出過錯。

和他比起來,總是上躥下跳的竹英確實有些不成熟了。

“你做什麼了?”沈霜霜問道。

竹英的肩膀耷拉下來,說道:“我跟他說,等授學禮結束之後我想去南靖遊曆,問他要不要和我一起。”⑤思⑤兔⑤網⑤

她這話一出,沈霜霜心中便有了答案。

雲柏真人身為宗主,自然是最忙碌的,定然不止是拒絕了她,恐怕還直言數落她就知道玩樂,作為宗門中的長輩也不知進取。

事實也是如此,雲柏真人確實這麼說了,所以竹英才氣成了這樣。

沈霜霜不小心笑出了聲,因為她想起來之前竹英剛喜歡上雲柏的時候,每天都拉著她感歎,是不是地要哀歎一句“這就是愛情啊”。

思及此,她咳嗽了兩聲,然後字正腔圓地說道:“這就是愛情啊!”

竹英假意瞪了她一眼,怒吼道:“沒錯!這就是愛情!讓人快樂又煩惱的東西!霜霜你永遠都不懂!”

“哈哈哈——”沈霜霜忍俊不禁,抬起手裡的書遮住自己的下半張臉。

竹英被她的書吸引了目光,問道:“你在看什麼?”

“民間故事,”沈霜霜說著把裡麵的書頁展示給竹英看,“都是些杜撰的故事,挺有意思的。”

“下個禮拜就是授學禮了,你也不著急?”竹英問道。

沈霜霜不為所動,道:“我有什麼可著急的?再說了著急又有什麼用?”

她長這麼大,什麼樣的大場麵沒見過?

竹英跟她聊了半小時辰的天,之後看天色漸晚,便先行離開了。離開之前,她還沒忘囑托沈霜霜好好休息,以免在授學禮上犯困。

沈霜霜嘴上應著,目光卻沒有從書頁上挪開。她剛剛看完了一個寫一對男女兩世虐戀的故事,結尾處的一段話引起了她的注意。

“當上輩子失去了一個很愛你的人,右手才會長痣,反之則是你很愛的人。”

第22章 、承春坐鎮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授學禮開始的前一天,各宗門的弟子陸陸續續前來。因為蓬萊仙島外圍布有防護陣法,他們的靈舟隻能停在外圍,所以還需要宗門弟子前去迎接。

好歹是遠來的貴客,前去迎接的都是各長老的徒弟,所以慕亦珩也去了。

原本以為這也就完了,可是雲柏真人還是讓沈霜霜去承春殿,那裡是接待貴客的地方,說是長老們都得去。

沈霜霜找不到理由推脫,便隻能去了。

等她走到了承春殿才發現被誆騙了,四位長老裡隻有她去了,放出紙鶴去問了問,其他長老根本沒有收到前去承春殿接待客人的消息,因為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也就是說雲柏真人知道四個人之中隻有沈霜霜正閒暇,才給她遞了消息,讓她來承春殿。

沈霜霜知道事情始末之後,放棄了掙紮,總歸不過是需要再來一個人鎮場子罷了,又不需要說話。

是以,在之後雲柏真人笑眯眯地接待客人時,沈霜霜就負責坐在一邊,臉上沒有表情,可是內心戲倒是挺多。

一連接待了好幾批弟子,沈霜霜腹誹:果然還是蓬萊仙島的山水養人,雲中仙的弟子最是俊俏。

正當這時,慕亦珩帶著蒼山派和潛清派的弟子們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