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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首領的求和書。

直到後來,他們才知道,其實當天晚上受傷最嚴重的是沈霜霜。她的手臂被敵人砍破,傷口深可見骨,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阻止他們繼續前行。

可是次日清晨,沈霜霜再次出現在了校場,昨天夜裡的三百戰士已經全部聚集,在看到她時,麵上的神色與之前大有不同。

就這樣,沈霜霜靠著計策在軍中慢慢也有了擁護者。

邊境混亂到了後麵,戰事慢慢鬆緩。可想到後麵還有仗要打,吳時清修書一封發往京城,告知陛下需要更多的軍糧。

皇帝很快就批了下來,並且吩咐剛入住了東宮的慕亦珩押送糧草,同時以皇帝的名義前往邊疆撫慰軍心。

慕亦珩很快就到了邊疆,北邊不同於遠在東邊的京城。這裡沒有繁華的街市和建築,有的隻有一望無際的黃沙荒漠,隻有軍營旁邊的一條河流流經。

戰士們穿著黑色的戰甲,駐守在邊疆處和軍營外。一切都顯得肅穆壓抑,可在他經過一處馬場時,被一抹亮色吸引了目光。

是傷勢方才恢複的沈霜霜,她穿著白衣,卻騎了一匹黑馬馳騁在馬場上。

因為箭中靶心,周圍的人都在為她喝彩,她也笑得開懷燦爛。

那抹亮眼的笑容就此定格在慕亦珩的記憶中,直到他見到了吳時清時,腦海中還不住地浮現出那一抹笑容。

跟吳時清言明了糧草之事後,他猶疑再三,問道:“方才吾途徑馬場,見到一位姑娘,那是?”

吳時清眯了眯眸子,不假思索道:“那是臣的外甥,沈丞相的獨女,沈霜霜。”

一聽到是沈丞相的女兒,慕亦珩心中微動。

其實他對沈霜霜早有耳聞,不僅是因為她之後很大可能會成為自己的太傅,還因為她在京城中的名聲。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沈霜霜,父親是梧蒼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母親是前吳將軍的長女,舅舅是現在威風無限的吳將軍。

放眼整個京城,沒有誰比她更風光。

而且除去家世背景,她本身也在京城貴女中脫穎而出。年幼時便開始習文練武,就連皇帝的寵妃德妃娘娘也對她稱讚不已,主動與她來往。

知曉兩人之後定然會再見麵,慕亦珩的神色微動。他不再多問,隻端起手邊的熱水抿了一口,掩飾自己的神情。

之後,慕亦珩又和吳時清前往軍營其他地方,他再次在校場上見到了那一抹白色身影。

沈霜霜應當也結束了休息時間,現在來到了校場操練士兵。

她手裡握著一柄紅纓□□,從姿勢穩定的士兵之間走過。她手上的紅纓槍翻動,一連糾正了好幾個人的姿勢,一邊道:“下盤要穩,力氣聚在下麵和手上。”

“持劍握槍時,身體也可以成為利器和厚盾……”

她收斂了在馬場上的肆意笑容,恢複了冰冷嚴肅的樣子。她的目光在士兵們的手腳上一一掠過,如同雛鷹。

一路來到最後最後麵,她回身看著士兵們的姿勢,在確認沒人看她之後,稍稍鬆了一口氣。她活動了一下右手臂,道:“自由操練。”

正當慕亦珩的視線落在沈霜霜的手臂上時,吳時清適時說道:“她的手臂上個月受了重傷,恐怕還沒有好全。”

慕亦珩心中一動。

他沒有問為什麼不讓沈霜霜休息,戰事未結,她若是這時候休息隻會落人口舌。而且沈霜霜聰慧,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半個月前,操練士兵的事情便全權交由她來打理。她一直都做得很好,從未有過差錯。”

“她很有計策,而且關心下屬。”

“以後,會是殿下最有力的左膀右臂……”

那天,慕亦珩和吳時清在校場外駐足良久。他就這麼遠遠地看著沈霜霜穿梭在一群士兵中,手中揮動著紅纓槍,清亮的聲音裡帶著不容反抗的冰冷。

一直到黃昏時分,鎮北侯府的世子成一銘前來校場提醒,沈霜霜才收起了紅纓槍,率先離開了校場。

兩人聊著天,從校場出來朝著慕亦珩相反的方向離開,談話聲也漸行漸遠。

“你手臂痊愈了嗎?”

“一點疼,但是沒有留疤……”

“聽說太子來了。”

“嗯?我沒見到,應該還和吳將軍在一處吧,你見到了?”

“沒有……”

“我餓了……”

慕亦珩在兩人的對話中隻出現了寥寥數語,可在沈霜霜回應時,慕亦珩的心臟還是忍不住發緊。

他望著那一抹白色的纖細背影,不知過了過久才慢慢收回了目光。

他知道有位姑娘在他心口處隨手扔下了一粒種子,並且在極快的速度生根發芽,很快就會長成參天大樹。

自從回到京城之後,慕亦珩幾乎是每時每刻都在期盼著兩人的相遇。

聽聞沈霜霜從邊疆回來之後,他甚至覺得如坐針氈。可沈霜霜在那之後深居簡出,鮮少出來走動,聽聞是沈夫人疼惜愛女,讓她在家中修養。

一直到半年之後,慕亦珩終於有意向皇帝探尋此事。

當時的皇帝轉動著大拇指上的扳指,沉聲道:“你並非第一個提起此事之人,可孤現下還未曾見過丞相之女,不足以定論她是否具有成為你太傅的資格。”

慕亦珩知曉,這第一個應當是德妃。

隨後,慕亦珩讓人有意在皇帝麵前提起沈霜霜。多次以後,終於引起了皇帝的注意,在吳時清從邊疆回來述職時就不免多問了幾句。

聽此,吳時清抬眼看了看一旁安坐的慕亦珩,對方垂眸不語。

沉默片刻,吳時清將沈霜霜在邊疆時的大部分事跡一一說出。他為人公正,說話也不會有失偏頗。

皇帝聽完,眸光流轉看向了慕亦珩,隨即笑開:“愛卿,可不要因為她是你的外甥,就隻說好話啊,她就沒什麼缺點?”

這個問題對於吳時清來說似乎有些困難,他皺著眉頭,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道:“她……追求者甚眾……”

皇帝眉梢微動,似乎輕怔一瞬,隨即笑開。他看了一眼慕亦珩,笑道:“好。”

之後的一段時間,慕亦珩派人搜集了沈霜霜的過往,有意遞呈給皇帝。終於,皇帝召見沈霜霜進宮麵聖。

再次見到沈霜霜時,她穿的依舊是白衣,手中握的不是紅纓槍和長劍,而是一卷書籍。

她聲音清亮,看著他一笑,喚他殿下。

第67章 、感染風寒

兩年後——

今年的冬季比往年來得更早, 而且也更加寒涼,小荷早早地就給沈霜霜準備了厚厚的披風,讓她每日出門前都披上。

沈霜霜自己把係帶係好, 隨後登上了馬車。坐在馬車中, 沈霜霜掀起布簾看了一眼外麵厚重的落雪,隻覺得這滿目的雪白刺目得緊。

她放下布簾,往後靠著,覺得有些頭疼。

等到了東宮的時候, 沈霜霜還沒有回過神來。

她走下馬車,慕亦珩已經在殿門處等待,一看見她便眉目舒緩。他走上前, 輕輕扶住沈霜霜的手腕, 隨後道:“太傅的麵色似乎不是很好?”

沈霜霜收回手,看向周遭厚厚的霜雪, 蹙眉道:“興許是昨晚沒有休息好, 腦袋好像有些昏沉。”

她聲音淡淡的, 好似並不在意,可慕亦珩卻皺起了眉頭。

沈霜霜身體向來不錯,慕亦珩幾乎沒怎麼見過她生病。可這次冬天來得又快又急, 他不免多看了沈霜霜幾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走到書房門口時, 慕亦珩側首看向旁邊的小張子, 道:“去煮一些薑茶送來。”

“是。”小張子領了命令, 連忙往禦膳房而去。

薑茶送來的時候, 沈霜霜聞到生薑的味道直皺眉。她抬起書卷把自己的口鼻擋住, 眼中是掩蓋不住的嫌棄, 直道:“不要這個。”

慕亦珩和她相對而坐, 他讓小張子把薑茶放下, 溫聲道:“太傅昨夜恐是受涼了,若是現在不喝薑茶,之後喝的就是藥湯了。”

最後,沈霜霜還是喝下了半碗薑茶,不過臉色也一直不見得好轉。

她單手托腮,垂眸看著麵前的書籍,眸光淡淡的。好似有些難受了,她眉頭微微蹙著,但一直不吭聲。

慕亦珩一直注意著他的動靜,注意到她兩刻鐘都沒有翻頁了。他起身來到沈霜霜的對麵坐下,道:“太傅,頭還疼嗎?”

“嗯……”沈霜霜反應變得有些遲鈍,沉%e5%90%9f片刻才作出回應,“一點痛。”

見她沒有抬頭,慕亦珩細細看了看她的麵色,這才發現她的眼圈有些紅。他側首看向小張子,吩咐道:“去請太醫。”

“是。”注意到慕亦珩已經皺眉,聲音也變得深沉,小張子不敢怠慢,連忙彎腰退出書房,往太醫院的方向而去。

之後,慕亦珩溫聲道:“太傅,去偏殿休息。”

“好。”經過慕亦珩的提醒,沈霜霜也發現自己恐怕確實生病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受到手心的一片滾熱,道:“隻是發熱,殿下也不必太擔心了。”

說完,她站起身來準備往偏殿的方向走,可在經過慕亦珩身邊的時候卻突然被絆住了腳,差點摔跤。

慕亦珩手疾眼快地扶住她,思及沈霜霜方才的話,心中覺得有些好笑。看她這樣,他能不擔心才是怪事。

沈霜霜被慕亦珩虛虛地扶著進了偏殿躺下,隨後便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睛。她方才走路的時候就覺得頭重腳輕,現在躺下就覺得自己已經癱軟成了一灘泥。

看著她毫無防備地躺下,然後閉上了眼眸。慕亦珩站在旁側無聲歎息,隨後彎腰扯過旁邊的被褥蓋在了她的身上。

太醫很快就來了。

看小張子那般著急,他還以為生病的是太子殿下。結果趕到的時候看見是沈霜霜,心中驚訝,可還是很快開始給沈霜霜把脈。

探查過沈霜霜的脈搏後,太醫收起腕枕,隨後向慕亦珩行禮道:“殿下,太傅隻是受涼,現在有些發熱。”

之後,太醫便下去寫了方子,讓小張子去禦膳房煎藥。

在此期間,慕亦珩一直守在沈霜霜的旁邊。他手裡拿著一卷書,可那隻是欲蓋彌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沈霜霜的側臉上。

在睡下之後,沈霜霜的麵頰開始泛起病態的紅潤,就連眼周也是。應當是被褥捂著難受了,她微微張著嘴呼吸。

她動了好幾次,似乎想要掙脫被褥的束縛,可都被慕亦珩捏住手腕製止了。幾次過後,她便安分了。

很快,小張子就端著湯藥回來了。

慕亦珩這才放下手中未曾翻頁的書籍,輕聲道:“太傅,起來喝藥。”

沈霜霜長睫微顫,隨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可能是生病讓她有些糊塗,竟然也沒有拒絕,就著慕亦珩的手,把一整碗黑乎乎的湯藥喝完了。

把碗放回托盤之中,慕亦珩回身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