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1 / 1)

知道我離不開你娘。”萬一一個不小心他閉眼走了咋辦?去地下沒有昭昭娘,他可咋活啊?!

沅昭:“……”試個藥而已,怎麼整得跟殺人一樣?

於是沅昭思來想去後,找到馮友光談判,出大寶二寶一半的束脩,成功招聘到了第一個藥人。

而在其他人看來,沅昭之所以選擇馮友光試藥,隻有一個原因:禁折騰。

拿下開門紅,沅昭本想著徐徐圖之將家裡這幾個全部拿下,但在接連三次試藥馮友光在炕上翻來覆去、涕泗橫流、哀嚎得死去活來後,成功將所有可能給掐滅了。

沅昭:“……”她就想說一句,那藥效起作用後跟疼痛它連一個銅板的關係都不沾!

大王氏還偷偷過來找她求情,“昭昭啊,你大哥這幾日夜裡驚夢,我總能聽到他在絮叨著啥,湊近了一聽,那一句句話跟遺言似的。昭昭,咱先停上幾個月成嗎?”

沅昭氣憤地上山采藥,給小恩人把脈的時候越想越氣不過,乾脆把這事同他說了一遍。

“你說,他好歹也是我親大哥,又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至於害他嗎?”

秦暮歸其實是有些理解馮友光的,起先他也以為沅昭是個……庸醫,可能,連庸醫也算不上,隻會點皮毛而已,所以每次過來把脈時總戰戰兢兢的生怕沅昭給他開藥。

後來知道沅昭確實會醫術,但每次把脈後他還是怕沅昭給他開藥。

究其原因在於,誰不知道一個大夫的醫術往往是和年紀掛鉤的?頭上不帶點白頭發,出去行醫都沒人好意思說自己是個大夫。

而如沅昭一般年紀的,在醫館都是剛學習抓藥的學徒。

讓抓藥的學徒去開藥方,就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太長。

秦暮歸出言安慰沅昭,“興許,你大哥隻是怕死。”

沅昭:“……”她瞪了一眼這人,“你話少是個好習慣。”不說話還好,說話能氣死個人,不如彆說!

秦暮歸不說話了。

但他又想說些什麼安慰沅昭,絞儘腦汁想了辦法,“我聽說,秦氏的祖先剛到大青山時,為了判斷這裡生長的東西有沒有毒性,一般是喂給野雞野兔看他們的反應。若野雞野兔能吃,那人自然也能吃。”

沅昭歎氣,“我最開始也有這個想法,試藥的第一步用野兔,第二步再給人喝。但我去鎮上找過,根本就沒有賣活兔子的!”

再說她有神醫係統在手,一副藥有毒無毒根本用不著檢測,用藥的區彆在於個人體質,加上她確實想練練手,這才直接找人試藥。

“山上的兔子窩不少,開春我還沒來得及去抓,你若是需要,後天過來我把兔子給你。”秦暮歸說。

沅昭猛地轉頭看向他,“是啊,我都忘了你會打獵!”

“那我要兩隻,多少錢我那天好付給你。”

秦暮歸本想說不用。

他這半年來一直都免費在沅昭這裡看病拿藥,雖然他拿出銀子來沅昭也不說,而且看病把脈也就沅昭比較熱衷,缺一次都不行。

“那行。”秦暮歸點頭,“但是以後我也得掏錢從你這裡買藥。”彆的不說,沅昭製的那些藥粉藥膏效果確實非常好。他去濟世堂找劉大夫的時候,也在那邊見過一模一樣的藥膏,甚至有一次劉大夫給他娘開的就是沅昭寄售在醫館的。

沅昭也隻好答應下來。

兩天過後,沅昭上山去接自己的兩個大寶貝回來,馮友光那邊也因此解放。

不過這隻是暫時的。

因為沅昭發現,前幾次試藥,她總是事先告知馮友光,甚至為了安撫試藥人的心理,還將大致藥效和副作用說得儘可能詳儘。

但她忘了,馮友光原本就對自己的醫術不怎麼信任。她這一番預防針下來,沒讓試藥的人更加放鬆,反而適得其反加重了他的心理負擔。

所以沅昭決定,以後在大哥馮友光身上試藥前啥也不說,通知也沒有,這樣觀察到的才是真實反映。

**

正月底那兩天,大房最後定下來送大寶二寶一起去鎮上的書院讀書。為此馮友光在鎮上賣完豆腐後,特意去買上瓶好酒,割了兩斤肥肉並一斤豆腐,提著去了老族長家。

既是為了自個孫兒的前途,馮大山便也一同前去。

父子兩人請老族長出麵,隔天帶著大寶二寶去了鎮上的書院。學堂一位夫子恰是青山村馮氏族人,去書院之前,族長帶人先去拜訪了這位夫子。

夫子有秀才功名在身,常與青山村族人走動,因此門房甫一瞅見這行人便連忙迎上來。

見到馮秀才,老族長與其寒暄一番才說明來意,“這是你大山叔家的兩個孫兒,一個十二歲,一個八歲,還沒有正經的大名,老頭子記得你當初善作詩詞,不如替他二人將名字取了。”

馮秀才衝兩人笑了笑,簡單問過大寶二寶幾個問題後,替二人起了正經的大名。

大寶:馮敬禮。

二寶:馮敬義。

馮秀才又將書院的規定簡單說與馮大山父子,之後才帶大寶二寶去書院見院長。

書院那邊已經開了課,院長考校過後決定將二人留下。

因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入學,馮大山一麵讓馮友光回家收拾被褥乾糧等,一麵交完束脩後跑去鎮上的書肆買了兩套筆墨紙硯,並馮秀才給的幾本書籍送過來。

一直忙到午後才忙罷。

臨分開時,馮友光囑咐大寶二寶,“束脩的銀錢有一半是你們小姑姑出的,她事先說過,若你們每次的考核都不過關,回家以後不僅沒肉吃,還得當她的藥人試藥。”

大寶二寶下意識打了個哆嗦,爭先恐後的點頭:“我們一定努力讀書,絕對不辜負小姑姑的期望!”

馮友光麵無表情點頭,“記住你們說過的話。”畢竟他可是為了孩子的未來以身試險的偉大的父親!

臨走前的這段父子對話,讓大寶二寶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讀書,夫子講書時專注得兩隻大眼冒光,休息時也不放鬆,追著夫子到處問問題。

不過才幾天,這兩兄弟已經成了書院的名人。

不止各位夫子對他們讚不絕口,就連同窗也對兩人極為推崇,立誌要向他們看齊。

從書院的啟蒙班開始,一直往上到水平最高的一個班級,不知不覺間掀起了一陣內卷狂潮。

書院十日一休,大房夫妻去鎮上賣完豆腐後,在書院門口等上片刻便能接兩個小書生回家。

大寶二寶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尋沅昭,把布包裡這十日的大字掏出來讓她檢查。

“小姑姑,我們在書院念書可認真了,夫子每日都要誇上好幾次。”二寶背著手,說話的時候還無意識晃著腦袋。

沅昭的視線從大字上移開,看見這熟悉的動作,好奇問大寶二寶,“你們書院的人都這樣說話嗎?”

大寶點頭,然後晃著腦袋回答:“嗯!夫子說這樣對背誦有幫助。”

沅昭‘哦’一聲,心說這搖頭晃腦的動作好處其實挺大,不僅有利於保護眼睛視力,也能活動肩頸部肌肉,搭配上正確的坐姿,還能讓青少年長成一條十分標準的脊柱。

“夫子說得對,繼續保持。”沅昭叮囑道。

翻看完將大字還給兩人,沅昭對大寶二寶揮手,“去堂屋,等我拿上脈錄給你倆診脈。”

聽見這話,大寶二寶頓時一臉苦色,對視一眼,互相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難以置信。

——難道小姑姑認為他們這十日不夠勤奮沒有上進嗎?

是不是他們要給小姑姑做藥人了?

剛想到這裡,忽的前院傳來一陣痛苦哀嚎聲,是他們熟悉的爹的聲音。

兩人心下一急,大步跑過去。

“昭昭!快來看看你大哥這是咋了?是不是抻到腰了?”大王氏神情焦急,扶著一旁根本站不穩的馮友光,一邊慌張地喊沅昭過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沅昭抱著脈錄出來,見此一臉淡定,“哦,沒事。是藥湯起作用了。”

馮友光疼得慘白的臉色一瞬間變黑,眼神空洞茫然,他啥時候喝藥湯了又?

大王氏也一臉懵,側頭看向馮友光,“他爹,你真是條漢子啊!”眼神裡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敬佩和……

‘真是個大傻子’這樣的未儘之意。

大寶二寶吞了吞口水,怎麼,他們爹這是打算代子受罪?

**

沅昭又回屋裡拿銀針出來,對大王氏道:“大嫂,你把大哥扶到炕上趴下。”

進了屋子,沅昭同他們解釋:“前幾天給大哥把脈察覺出點問題,便找時間配了這副藥,昨天才給大哥喝下去。”

馮友光想起來了,當時他從鎮上回來,沅昭把一碗帶著點兒綠色的茶水推到他跟前,他一麵感動於自家妹子的體貼,一麵毫不猶豫咕咚咕咚灌進肚子裡。

哪想到,根本不是茶水,是疼死人不償命的藥啊!

“昭昭,大哥這樣,還能治嗎?”馮友光欲哭無淚,“要不,咱去喊劉大夫來家裡吧?”

沅昭抬手拍了拍馮友光想碰又不敢碰的後腰,隻見馮友光一個哆嗦倒吸冷氣,“哎喲喂~~”

哀嚎差點兒嚎出一首小曲。

治病之前,按照慣例,沅昭轉身同病人家屬交代治病過程中可能出現的意外。末了為表示安慰,沅昭歎了口氣,墊腳拍了拍大王氏的肩膀,說道:“大嫂,我大哥在家中也就充當了個勞力擺設,靠賣力氣賺銀錢養孩子,我知道沒了他大嫂你心裡不好受。不過沒關係,這不還有呢嗎?”

“我做的藥膏一盒就能賣上兩錢銀子,而且我新近製了一種美顏膏,最受女子歡迎,打算放在鎮上的胭脂鋪中售賣,估摸著一盒得一兩銀子往上。我會替大哥照顧大嫂還有幾個兒女的!”

“春草和綠芽的嫁妝,大寶二寶的束脩,隻要大嫂一句話,沅昭肯定不會推辭!”

見沅昭說了這麼多還沒停下,大王氏眼淚要掉不掉的,隱約反應過來,自家相公應是真沒事,不然沅昭怎麼也該著急忙慌上手給治好了。

雖家中沒人樂意吃沅昭開的藥,但自家人自家知曉,沅昭的醫術肯定是過關的。

趴在炕上的馮友光睜著死魚眼,疼得進氣多出氣少一臉的生無可戀,聽著沅昭叭叭叭說個不停,也總算明白這是沅昭在報複自己。

報複他最開始幾次試藥,不疼裝疼。

馮友光:“……”一輩子的道理總是來源於痛苦。

他悟了!

狠狠讓馮友光受了一番罪,沅昭才下手紮針。

馮友光的傷在後背偏下的位置,幾年前抻著過一次,那時隻當年輕身體壯,在床上躺了一陣子能下地走路後便也沒在意。

沒想到已經漸漸成了內傷。

內灶靠診脈,外傷靠觀察,經驗豐富醫術高明的大夫僅憑望和切就能把一個人的身體狀況摸個十全十。

但沅昭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