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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名也彆想要了。”

聞言馮大山打了個機靈清醒過來,“老婆子,要是大丫被他們逼死,往後咱馮氏和秦氏豈不是……”

柳氏恨恨咬牙,“誰說不是呢?”老二果然是最奸饞的那個。

馮大山一拍桌子起來,往外走去,“我去跟族長說道說道。”

沅昭從後院出來,看到馮大山氣憤的背影,轉頭看向柳氏,“娘,我爹要去哪兒?”

柳氏深呼吸兩下,回道:“去族長家。”

“又發生什麼事了?”沅昭問道。

柳氏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拍著桌子一臉的怒火,“一個個的真是不讓人省心!”好事一點兒沾不上光,壞事還得幫著他們擦屁股,這都多少回了?

再親的兒女也不經這樣造,何況又本就沒什麼感情?

“娘的意思是說,二哥想讓大丫做秦秀才的小妾?”沅昭擰眉,這太荒唐了。

“我也是猜的。”柳氏說:“二丫都做了小妾,在你二哥那裡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沅昭在意的是,“可是,二丫進的那戶人家,我記得,也姓錢?”

如果二丫是錢員外的小妾,大丫是秦秀才的小妾,而秦秀才又是錢員外的女婿,這關係豈不亂套了麼?

事情很快就有了定論。

馮大山找去族長家後,立馬就有族人坐著牛車趕去鎮上探聽消息,傍晚時分消息傳回村裡。

——大丫做了秦秀才的小妾。

沅昭簡直瞠目結舌。

這才多長時間,大丫就正妻變小妾?

不止沅昭聽到消息震驚,整個青山村就沒有不驚訝的。

前者純粹是三觀受到震撼,後者則是不理解二房夫妻的作為。

他們不明白,請族長出麵向秦氏那邊索要賠償,順便再從秦氏族中挑一個年輕郎君做夫婿不是挺好嗎?

怎麼就不聲不響成了人家的小妾呢?

大王氏如今四個多月的身孕,聽到這件事後,臉色一白,抱著肚子就晃了晃。

“那、那徐家侄兒會不會也跟秦秀才一樣,不要咱家春草,轉而去娶鎮上富戶的千金?”

柳氏將人扶到椅子上坐下,不滿地看著大王氏,“你這聽風就是雨的性子什麼時候也改一改?春草都比你穩重。”

“秦秀才是秦秀才,徐秀才是徐秀才,咱家春草和徐秀才的婚事是他親自上門,來了三趟這才答應下來的。”

大王氏還是不放心。

秦秀才不就是一聲不吭和富戶千金定了親嗎?事先二房也不曉得!

萬一,萬一徐秀才也是呢?

而且徐秀才還住在鎮上,想做些什麼不比秦秀才更方便?

見大王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柳氏一邊恨鐵不成鋼,一邊趕緊喊沅昭過來,“昭昭,過來瞅瞅你大嫂這是咋了?”

沅昭從後院過來給大王氏把脈,柳氏在旁邊說:“她也不知道是咋了,就一根筋兒覺得徐秀才會跟秦秀才一樣,娶鎮上的富戶千金,拋棄咱家春草。不管說啥她都不聽,可膈應死人了!”

“特殊時期。”沅昭扯了扯柳氏的袖子,“娘,大嫂正懷著孕,情緒多變是正常的。”

柳氏沒好氣道:“要不是看她大著身子不能受刺激,我還多費那口舌?”

沅昭:“我知道。娘刀子嘴豆腐心。”

把完脈,沅昭對大王氏道:“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該吃吃該喝喝。”

大王氏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沅昭找到馮友光,“大哥,明天你去鎮上的時候,叫徐家侄兒過來咱家一趟,簡單吃個飯。”

馮友光正在房子後頭的空地上搭竹架子,聽見這話問道:“咋了?家裡是有啥好事嗎?”

“沒有。”沅昭瞥了他一眼,“最近想了個強身健體的方子,他們這種讀書人最合適不過,體虛氣弱。”

“……”馮友光頓時閉嘴不敢再多問。

第二天晌午,馮大山和馮友光趕著牛車回來,同行的還有徐秀才。

看到徐秀才提著糕點去找春草,兩人說話的時候氣氛融洽,大王氏心裡那塊石頭總算落了地,當天吃飯都一氣吃了兩碗。

另一邊,秦秀才和錢員外千金錢大娘大婚,同一天馮大丫作為小妾被納進門。

混亂的一天過去,趕在黃昏良辰吉日時,秦秀才和錢大娘拜堂成親。

為免兩人的婚事再節外生枝,送入洞房後,錢大富就命人將房門堵上,第二天才將人放出來。

而馮大丫被獨自丟在秦秀才新婚宅子的柴房裡,聽著外麵熱鬨的酒席聲,心中一片迷茫。

第43章

時光飛逝, 眨眼間就到了八月份。

春草和徐秀才的婚事成了馮家當下最要緊的事情。

馮友光滿縣城地跑,拿著徐秀才寫的請柬邀請親戚上門。馮大山去聯係做席的大廚,柳氏和村裡的嬸子們說好哪天來幫忙, 還要收婚宴那天要用的雞鴨魚肉。

春草和綠芽也不得閒, 家裡大王氏挺著大肚子也幫不上忙,隻有她倆和沅昭布置院子。隔壁李嬸子若得閒, 也會過來幫忙。

忙活了大幾個月,過完八月十五,又過三天,春草穿上自己準備的嫁衣出了門子。

大王氏哭成淚人,抓著春草的胳膊叮囑:“春草, 千萬彆回頭啊!”

紅蓋頭下, 春草泣不成聲。

新娘子被接走, 族裡送親的隨著迎親隊伍去男方家裡吃席,娘家親戚則留在馮家這邊。

給春草壓箱底的是沅昭賣美顏膏得來的三十兩銀票。

她也實在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 隻希望春草手頭寬裕些, 往後在婆家也有底氣, 至少想做個小生意不至於束手束腳。

少了個常走動的人, 家裡一下子就空蕩下來。

一向活潑的綠芽變得安靜,忙完手裡的活計後,時常就盯著一個地方發呆。

三日回門, 春草和徐秀才帶著回門禮到馮家。

瞧著春草紅潤的氣色, 大王氏原本的擔心散了幾分。

“姑爺對你可還好?”大王氏偷偷問春草。

春草羞紅了臉頰, 輕輕點頭,“嗯。”

“那娘就放心了。”接著大王氏又問了問春草徐秀才往後的打算, “在書院的差事可定下了?”

“定下了。”春草道:“相公說, 除教書外, 他還能抄書賣給書肆,一本也有七八錢銀子。”

“那便好那便好。”大王氏拍著春草的手,一臉欣慰。

馮大山和馮友光父子每日都要趕牛車去鎮上賣豆腐,婚後,春草和徐秀才不時結伴蹭牛車過來馮家探望。

看著兩人一日好過一日的感情,大王氏徹底放下心來,轉而將目光投向了年歲正好的綠芽。

她找到柳氏商量,“綠芽的年紀也不小了,早早定下婚事,也免得像春草一樣臨到頭還要四處尋摸,險些都誤了大好的婚事。”

柳氏琢磨著倒也是這樣,“早早定下也好,改天我問問張媒婆手頭有沒有合適的。”

大王氏搓了搓手,笑得諂%e5%aa%9a,“娘!”

柳氏看她一眼,“還有彆的事?”

大王氏重重點了兩下頭,”有。”她湊近些,小聲道:“能給綠芽也找個鎮上的夫婿嗎?兩姐妹都在鎮上,往後才能互相幫襯走動。”

柳氏:“……”白了大王氏一眼,柳氏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你當整個縣城的好郎君都任你挑呢?”

“也不看看咱家是個什麼情況?春草能嫁一個那般好的夫婿是正趕上了!不然等春草相公考上秀才後再去說,你看看人能瞧上咱家?”

“是個好的就不錯了,你還想著要鎮上的?但凡你吃酒的時候能有粒炸黃豆,也不至於能說出這麼蠢的話!”

柳氏實在氣不過。

鎮上是好,那要是鎮上的郎君個個都喝酒賭錢,你是不是也要說給綠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況且綠芽的性子活潑單純,不如春草穩重,鎮上人家的規矩多,進了門光婆媳妯娌關係都夠春草吃一壺的。

被堵了一嘴,大王氏訕訕笑了笑不敢再提。

**

給秦暮歸把完脈,沅昭快速記在脈錄上,“還是老樣子,近來天氣熱,有些上火,去我家拿些菊花茶回去泡水喝。”

秦暮歸搖搖頭,“不了。”

沅昭頭也沒抬,回答道:“不要錢的。”

“不是這個原因。”秦暮歸糾結半晌,才道:“沅昭,我要走了。”

“你又要進山了?”沅昭停下筆,看著秦暮歸問道:“是嬸子的病又嚴重了嗎?”

秦母的病無非就是心病,沅昭曾去看過,單靠吃藥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每每病重之時,都得用參片吊著一口氣。

秦暮歸打獵賺的錢,一半用在秦母日常的湯藥上,還有一半用來買人參。

“不是。”秦暮歸搖頭,“我娘的族兄找來家裡。”

沅昭:“然後呢?”

“他們要帶我娘離開,我也要跟過去。”秦暮歸道。

“噢,是要帶嬸子去治病吧?”沅昭問他,“去哪裡?那什麼時候回來?”

秦暮歸的回答等了好長時間,“去北境。不知道何時。”可能三年五年,可能十年八年。

沅昭:“……”

她隱約明白了秦暮歸的意思。

“什麼時候離開?”沅昭問。

秦暮歸:“後天吧。”

“明天,還是這個地方,我有東西要給你。”沅昭在想,目前手頭上還有什麼現成的藥。

回到家洗洗手,沅昭鑽進專屬於她的藥房,連夜鼓搗出來一大筐各種類型各種效果的藥丸、藥粉、藥膏。

由馮友光背著上山,交給秦暮歸。

“這裡頭是沅昭給你的,功效都寫在了裡麵。下頭墊著一雙靴子,是我娘你柳嬸子早些天就給你做好的,聽說你是最近的生辰。”馮友光拍拍秦暮歸的肩膀,“保重!”

秦暮歸背上竹筐,回頭看了一眼,對馮友光擺擺手,“馮大哥,回吧!有緣再見!”

馮友光:“哎!保重啊!”

**

秦暮歸離開的事情,沅昭後來也從李嬸子嘴裡聽到了。

還是和她知道的不一樣的版本。

“秦獵戶的娘子,原是北境一大家族的千金,當時秦獵戶應征去北境服役,這就拐了人家姑娘回來,又生下秦小郎君。秦獵戶死後,消息傳到小娘子的家中,這不就緊趕慢趕,要將人接回去算賬嗎?”

沅昭滿腦袋疑問,“算賬?算什麼賬?”秦暮歸明明說的是接回去治病啊?

“就是輕則罰跪祠堂,重則開除族譜。”李嬸子道。

沅昭:“……”她默默咽下嘴裡的茶水,“嬸子,編故事也編得像樣點兒。出嫁的女兒本就是要從族譜上劃掉的。”

春草就是如此,族譜那頁劃去,在頁麵下方記下一句:於XX年八月十八,嫁予青山鎮徐芝安徐秀才。

李嬸子擺擺手,“嗨呀!也不止我一個人這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