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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準你現在連我也打不過。”

薛景琅轉而一笑,他細細瞧了薛予寧一番,他起先還怕自己入獄而無暇顧及予寧,在外又有禁軍追捕她,她能活至今日,必是吃了不少苦頭,萬幸隻是比從前瘦了些,身上倒瞧不出來有什麼傷。

薛景琅拍了拍薛予寧的肩,示意她自己沒事,而目光則掃到了立在不遠處的玄衣少年。

薛景琅鬆開了薛予寧,撐著木棍,朝著謝硯書踉蹌走去。

“薛大哥。”謝硯書兩手扶住薛景琅,才讓他得以站穩。

“我薛景琅能有重見春光的機會,多虧了世子。”薛景琅正欲向謝硯書彎身一揖,卻被謝硯書攔住。

少年眸色清亮,神色認真:“薛大哥本就是遭人構陷,我所做的也不過是還你清白而已,算不上什麼。”

“薛大哥,你可彆聽他胡說,他為了救你甘去鳳陽,甚至拿命相搏。”

要是謝硯書手中有劍的話,巴不得將裴青的嘴給撕了。

早知小就繼續誆他,讓他做個冷麵公子算了。

薛景琅兩手微顫,他似是有些哽咽:“世子之恩,我薛景琅無以為報。”

裴青用折扇輕拍了拍薛景琅的肩頭,低聲笑道:“薛大哥,這個恩你是報得起的。”

裴青眸中帶著笑意,眾人皆是不解。

卻見裴青轉而朝薛予寧看去,笑容愈甚:“喏,這不是還有薛姑娘嗎?”

薛予寧對上裴青的笑眼,心中不禁自問自己當初究竟是為何會覺得他是個端方自持的玉麵公子。

沈璧君等人瞧著小輩們卻是了然,隻是掩麵輕笑。

裴青見謝硯書不開口,還當他是羞於啟齒,兀自笑道:“他做了這麼多可絕不僅僅是為救忠良,更是為了博佳人一笑呢。”

第43章 婚事

“裴青!”

謝硯書厲聲喝到, 而裴青卻毫無休止意,反倒是衝他挑挑眉, 展扇而笑。

謝硯書那性子羞於開口的, 他裴青作為其好友,自是要幫他一把。

想著謝硯書為了救薛景琅幾次三番地深入險境,甚至將整個國公府都置於刀尖之上, 一是為了不讓忠良蒙冤,二則是為了不讓薛予寧哀慟。

如今薛景琅已然昭雪,將軍府不久便會重獲榮光,薛予寧也會回到那京都貴女的位子上去, 他若現在不說,還要等到何時?

薛景琅打量著謝硯書和裴青二人的神色, 嘴角不禁輕揚, 他早知謝硯書對薛予寧有意,從前他尚為大將軍時,謝硯書便常跟在他身後, 左不過是想尋個機會見他小妹罷了。

“裴公子所言不無道理, 這段日子, 幸而有世子照拂予寧和歸遠, 我與他們才能有團聚之日。”

“薛大哥言重了。”謝硯書兩手扶起薛景琅, 使其免於因腰傷而直不起身子。

“好了, 好了,你們這些小輩們一見麵總是有說不完的話,而今我瞧著薛將軍的身子也不甚健朗,這雖是已快入春, 到底是春寒料峭, 不如先回府再敘可好?”

沈老夫人笑盈盈地說到, 眾人之中年歲最長的老者既已發話,旁人自是不會拂了她老人家的好意。

沈老夫人在夏雲的攙扶下,又行至薛景琅的身邊,笑道:“薛將軍,而今冤案將將平凡,將軍府尚未收拾出來,不如你與予寧且暫去國公府上歇息,恰好歸遠也在呢。”

“這......”薛景琅有些遲疑,倒不是他不願去,而是他今日被釋放,定是有旁人在外盯著他,若是自己貿然前去國公府,恐會為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沈璧君和謝煜像是看出了薛景琅的擔憂,他二人對視一眼,隨後謝煜朗笑道:“薛將軍不必擔憂,咱們行得端坐得正,便是有有心人想要生事,我們也總能尋找法子。”

薛景琅緊皺的眉稍稍舒展,他低聲應是,由著人將他扶上馬車。

“小寧。”

薛予寧跟在謝硯書的身後,手剛剛搭上謝硯書,正想走上馬車,卻被人一聲喚住。

薛景琅立在其對麵的馬車上,他衝著薛予寧笑道:“小寧,我瞧著你倒是快把兄長給忘了。”

薛予寧尚且不知其中意,可眾人卻是立時便低笑了起來。

薛予寧的兄長既已出獄,她自該跟著薛景琅同行才是,可方才言說要去國公府時,薛予寧竟是自然而然地就跟在了謝硯書身後,這才引了眾人的笑語。

反應過來後的薛予寧連忙將手從謝硯書手中抽了回來,雙頰緋紅。

隻聽薛予寧跟前的少年沉聲而笑,眸含春光:“你快去吧,也好同你的兄長說說我們的婚事。”

薛予寧雙頰霞紅愈甚,她拍開了謝硯書的手,隨後立即轉身走向了薛景琅。

謝硯書手中溫熱尚未散去,他緩緩直身,瞧著薛予寧離去的俏影清然一笑。

少女垂首低眉,纖細的皓腕上戴著一隻玉鐲,溫潤清麗,正是沈老夫人贈予她的,她將手放在了薛景琅手中,由著他一拉,便上了馬車。

車內溫香環繞,早已有備好的雲絲軟被放於車中,薛景琅下獄前身受重刑,腿上的傷一直未痊愈,加之地牢陰濕,是以也落下了病根。

方才吹了些風,而今倒是覺著一陣酸麻刺疼。

他將軟被搭在膝頭,轉而看向了薛予寧:“小寧,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薛予寧聞言抬頭,雙頰的緋紅尚未散去,她垂首低聲說到:“先前將軍府被查抄時,我帶著歸遠和破月逃了出去,破月扭傷了腿,因而隻能由我出去做活維生,誰知竟是到了謝硯書的府上做丫鬟,他故意以侍妾的名義將我提到他身邊......”

“什麼?侍妾?”薛景琅拉著軟被的手一緊,他早先隻知謝硯書心悅予寧,卻不想竟是以侍妾的身份讓薛予寧呆在他身邊。

既是侍妾,那便是......

薛景琅麵色一沉,他靜默半晌,隨後抬頭看向薛予寧,瞧著其躲閃的模樣,薛景琅凝聲而問:“既是侍妾,那你們可有......”

薛景琅的聲音愈發地小了下去,薛予寧卻是聽了個明白,她的頭又垂下去了幾分,她小聲應道:“嗯......”

“什麼?你們居然......”

“哥哥,你聽我解釋,我們不是......”薛予寧想要解釋的話尚且沒有說出口,坐在她對麵的青年男子竟是出聲大笑。

“這小子,竟比我當年還虎。”

“......”薛予寧看著麵上似是還帶著些歎然之意的薛景琅,不禁籲歎一聲:“那是我中了難以解開的%e5%aa%9a藥,恐有性命之憂,因而這才逾了矩。”

薛景琅頓了頓,他看向薛予寧,神色認真地說到:“除了那一次,可還有第二次?”

薛予寧倒是被他這一問給問住了,%e5%aa%9a藥那次是迫不得已才有此逾矩之行,經薛景琅這一說,昨夜之事似乎又浮於她的腦海之中,春事難消,她雙頰的霞紅亦是難褪。

“瞧吧,肯定不止一次。”薛景琅眸中含笑,他上前握住了薛予寧的手,正色開口:“兄長問你,可是真心心悅於他?”

若擱在從前,從薛予寧的嘴裡說出她心悅謝硯書,那可是定京城的人聽了都會為之嗤笑的怪談。

可如今,曆經風雨之後,薛予寧卻早已看清了自己心中潛藏的答案。

她正對上薛景琅的雙眼,沒了將才的躲閃,反而是無比堅定:“嗯,予寧心悅謝硯書。”

*

“阿耶!”

歸遠稚嫩甜膩的嗓音響起,旋即一個撲身便鑽進了薛景琅的懷中,薛景琅身子尚未好全,被歸遠這麼一撲,竟是險些摔倒。

謝硯書眼疾手快地在其身後搭了一把,才讓薛景琅堪堪站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歸遠似是也注意到了謝硯書的身影,他從薛景琅懷中鑽出,轉而牽住了謝硯書的玄色袍角,他張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左右晃擺著謝硯書的衣角。

“蝶蝶回來了!”

謝硯書臨到這時才知曉,原來歸遠口中的“蝶”並非是他所聽見的“爹”。

薛予寧悄然走到謝硯書身後,她看著謝硯書帶著些疑惑的神色,輕聲笑道:“忘了告訴你,我們薛家稱呼父親都是喚的‘阿耶’。”

謝硯書凝望著歸遠無辜的小臉,頓時笑不出來了,原來,他一直在自作多情,錯吧“蝶”聽成了“爹”。

薛景琅趕忙上前抱住了歸遠,將手在身上擦拭了一番後,這才撫上了歸遠的小臉。

歸遠的眉眼像極了薛景琅,而小鼻粉唇則與其母喻青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薛景琅望著這張藏著喻青影子的臉,眸中不禁盈上了一層水霧,他被緝拿的那日,親眼瞧見喻青命殞於寒雪之中,可彼時的他被人所轄製,毫無還手之力,隻能看著倒在雪地裡的喻青流乾了最後一滴淚,再無從前嬌顏。

他本以為歸遠難逃一劫,卻不想上天眷顧,竟讓他和喻青的孩子尚存於世。

沈璧君等人本就想留給晚輩小敘的空,因而行得極慢,她扶著沈老夫人,緩步走來,剛巧撞上抱著歸遠啜泣的薛景琅。

“哥哥,嫂嫂若是見了你這般模樣,也會不忍的,而今最好的結果不就是我們尚且安然無恙嗎?斯人已逝,當惜取眼前時才對。”薛予寧壓住了湧上心頭的酸澀,哽咽著開口。

沈璧君亦是出聲勸慰:“是啊薛將軍,而今歸遠也懂事,你也切莫因太過哀慟而傷了身子。”

沈璧君招手喚來了兩名小廝,示意其將薛景琅扶起。

謝煜亦是輕聲言道:“來時我已經著人收拾了間院子出來,薛將軍這幾日可暫住在此,等到將軍府整收好了再回去也不遲,今兒天色也不早了,薛將軍不如先帶著歸遠去歇息吧。”

入了夜的定京城尚有寒氣縈繞,薛景琅的傷並未好全,這麼吹下去也不是好事兒。

薛景琅低聲應道:“這幾日恐得叨擾國公爺了。”

謝煜卻朗聲而笑,擺擺手,頗有幾分豪氣:“談什麼叨擾呢!你我二人日後還得成親家呢。”

“嘶......夫人你打我作甚?”

謝煜話音方落,卻遭沈璧君一擰,他正對上沈璧君含著慍氣的目色,轉瞬便不敢再多問。

而立在一旁的謝硯書和薛予寧聞言皆是麵色一紅。

倒是薛景琅破涕為笑,他直起身來牽起了歸遠的手,衝謝煜頷首:“國公爺所言也不無道理,他二人既已互道了心意,這親事也當提上日程了。”

“知我者莫若薛將軍也!”謝煜此時昂起了頭,對著沈璧君便是一笑,帶著些自得。

“這婚事馬虎不得,我們國公府也不會虧待了予寧,是以還得尋個時機好好準備一番才是。”沈璧君接過了話頭,向薛景琅說到。

薛景琅亦點頭稱是,他向謝煜和沈璧君一揖後,牽起了歸遠的手,正欲跟上小廝的腳步,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

“予寧,你平日裡在府中是宿於何處?”

謝煜和沈璧君先行一步,因而並未聽清薛景琅所言,而薛景琅不大不小的一句話卻讓鬆鶴堂歸於靜默。

宿於何處?薛予寧自打被謝硯書識破了身份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