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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的內應, 讓他們提前做好應對之策?”

陸向昀點點頭:“陸向澈那蠢貨總以為自己已大權在握, 想著將我困在鳳陽, 奪走我手中的長明軍便可高枕無憂。我又怎會如他一樣蠢笨無知隻在鳳陽培植黨羽呢?此番皇宮裡攪起的風雲夠他頭疼一陣子了。”

“公子籌算天機,陸向澈豈會是公子的對手?”

陳柯低聲應答,旋即轉過身子端起了桌上的藥:“公子,您身子尚未痊愈, 這藥是停不得的。”

陸向昀順著陳柯所言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瓷碗上, 他忽而唇角輕揚:“總歸命不長矣, 喝這藥還有什麼用呢?”

“公子!娘娘若是在天有靈,瞧見您這模樣豈不心疼?”

可陸向昀並未抬手接過藥碗,他隻闔目輕言:“聽聞薛予寧和謝硯書都平安歸京了?”

“是,他二人也是走了運,竟撞上了定國公,這不一回京,便拉下來了兩名大臣。”

“這樣也好,我與他們二人也算是兩不相欠,他們助我揪出內鬼,我便替他們消退燕軍,再給他們一遝信。”

“可公子您自個兒卻受了傷......”

“陳柯”陸向昀打斷陳柯的話,他抬眼望向窗外的絮雪,若柳絮翻飛,良久,他輕笑著說到:“定京城應是已入春了吧。”

*

“薛小姐,不行咱就放棄吧。”

謝硯書無奈地看著麵前想要為自己理正衣襟,卻反倒將平整的衣裳撫出一道褶皺的薛予寧,朗聲而笑:“寧寧,你不需要為我做這些。”

少年於其頭頂輕笑,薛予寧雙頰染紅,她放在其脖邊的手微微一滯:“我隻是瞧你身邊沒做細活的丫頭,這才來了興致給你理衣裳的,你可彆多想。”

謝硯書估算著時辰,看向逐漸清明的天,轉頭對薛予寧一笑:“這倒是我的福分了,能得薛小姐躬身正衣冠。”

“知道就好......”少女嗔笑一聲,她忽有頓住:“對了,府中可還有彆的臥房,這幾日我先暫去旁處住。”

謝硯書冷眉一擰:“自打你來了國公府一直宿於此處,為何突然想起要去彆處了?”

薛予寧彆開臉,似是有些羞於啟齒,她小聲說到:“此前我是以丫鬟的名義住在此處,可如今我仍是薛將軍的妹妹,你我又尚未成親,這自是不合禮數的。”

其實在此之前,薛予寧也未曾將此事放於心上,似乎她與謝硯書共處也並未有什麼問題,直到薛景琅於馬車內同她長談一番後,她才驚醒。

謝硯書擰起的眉轉而一展,他抬手撫上薛予寧的烏發,輕輕揉搓著:“寧寧,今日我便去向陛下求旨可好?”

薛予寧整個人都窩在謝硯書的懷中,她嘟囔著:“我不是這個意思......”

“寧寧。”謝硯書笑著出聲,他如捧至寶般輕抬起了薛予寧的臉,少女回京後的這兩日漸漸褪去了在鳳陽城的疲累,靈眸重綻明光,白皙的小臉透著桃花般的淡粉色,朱唇含羞。

“其實......國公府隻是打眼一瞧讓人覺著華貴,實則我們這一方小院子裡實在是難以找出多的廂房騰給你來住。”

薛予寧:......

“可我明明瞧見我兄長所居的那處院子裡還有空出來的臥房。”

怎料謝硯書卻兩眼一耷,唇角微沉,頗有幾分委屈的模樣:“寧寧,國公府向來清貧,這能空出來的院子都是拿去放必需的兵器了,不信,你還可去問問我娘和我祖母。”

謝硯書是算準了薛予寧不會去向老夫人和沈璧君開口,況且他的祖母和娘親早就盼著他將薛予寧娶回國公府,又怎會讓薛予寧搬出他的院子。

薛予寧也猜知了謝硯書心中所想,她握拳在謝硯書身前一錘:“彆以為我不知曉你心中的小心思。”

少女的粉拳並未用力,隻是輕輕在其%e8%83%b8脯上擦過,倒像是貓爪子劃過,撓的謝硯書心中掀起一陣漣漪,又像是白羽落下,於他心間停泊。

他沉了沉聲道:“看來有你在身邊,還真是耽擱時辰呢。”

謝硯書今早還得入宮,可一見了薛予寧卻是一刻也不願脫開身。

屋外若有似無的一陣清香傳來,纏繞在二人身上,謝硯書凝望著薛予寧清麗的眉眼,呼吸一滯,他垂頭輕輕向她靠近。

少女身上的馨香離他越來越近,仿佛下一刻他便能觸到那抹柔軟。

謝硯書的唇瓣堪堪劃過其溫熱的肌膚,正欲往下時,卻聽門外一道童聲響起!

“蝶蝶!蝶蝶和小姑姑在做什麼?”

“歸遠!不得胡鬨!”

謝硯書和薛予寧忙拉開了距離,二人麵頰攀紅,不自在地咳嗽著。

謝硯書方與薛予寧分開的一刹,粉團子便撲進了他懷中,像隻小貓般扯著他的衣袍:“蝶蝶都不陪我玩......”

謝硯書瞧著麵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奶團子,總覺著他沒有從前討人喜歡了,明明就差那麼一點兒,他就能碰到薛予寧了。

“歸遠!怎生這麼胡鬨?沒瞧見他正和你小姑姑......講話呢嘛。”

歸遠今兒一大早便嚷著要來找謝硯書,薛景琅使出了能想到的所有法子仍是攔不住歸遠,隻得由著歸遠向竹軒居來了。

誰知方一進竹軒居便撞上二人你儂我儂之時,薛景琅本想帶著歸遠在門外等上一陣子,哪知歸遠直接便跑了進去。

謝硯書聞聽是薛景琅的聲音,轉而向他一揖:“薛將軍。”

薛景琅亦是向他一揖道:“世子可準備好了,時辰應是差不多了,咱們該入宮了。”

薛景琅邊說邊上前將纏著謝硯書的歸遠給拉走,卻見薛予寧將歸遠輕抱了起來。

“你們去吧,歸遠交給我就行。”

薛予寧揉了揉歸遠的小臉,謝硯書方才的臉色變化都落在了她眼底,此刻她的眸中儘是笑意。

“蝶蝶和阿耶回來陪我玩......”

歸遠朝著逐漸遠去的兩道身影揮舞著雙手高呼,而遠去的二人聞聽稚聲不約而同地輕笑起來。

薛景琅用胳膊肘碰了碰謝硯書:“我尋思著這小子怎就如此喜歡你呢?”

謝硯書回望院中的歸遠和薛予寧,旋即從喉間溢出道輕笑,似山澗般清潤:“許是他知曉日後自己會成我的小侄子吧。”

*

是日春風習習,撩帳送暖,端坐在玉座上的蕭齊北近日也覺著愈發精神了些,他掃了一眼眾人,隨後笑道:“薛景琅不愧是薛景琅,瞧著已恢複地差不多了,不過,此次謀逆一案確實是朕之過才讓你與成玨蒙冤。”

蕭齊北話是這樣說,可誰都知曉單憑兩名大臣又何至於掀起這等風浪,他二人背後定是有人佐使,隻是這位帝王為了權衡各方勢力,不願去深查罷了。

蕭齊北話中音一停,立在殿內的兩人立時出身叩拜。

在薛景琅身側立著的男子身形消瘦,一襲四爪蟒袍服掛在他身上,將其罩在其中,他的背有些佝僂,露出的手上還烙著鞭痕。

“是父皇清明才會還兒臣與薛將軍清白。”

男子的嗓音淡潤似風,卻依稀聽得出其艱難喘氣聲。

他微微抬頭,一張清瘦的臉溫目藏光,與蕭齊北生得極為相似,隻是並未有蕭齊北那樣的狠厲之氣。

蕭齊北望著蕭成玨有一瞬的愣神,他的這個兒子性子溫和,不爭不搶,永遠都隻會以笑示人,人人都道他是個好太子,但蕭齊北卻知這樣的人成不了好帝王。

他的性子太柔了,柔到即便被誣害仍未有怨言。

蕭成玨與薛景琅行完禮後由人扶著才緩緩起身,他二人方起身,這廂立時便有一人朝這邊出聲。

“如今真相大白倒是件好事兒,聽聞薛將軍蒙冤之時,家中小妹並未被緝拿,不知如今可有尋到人?”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謝硯書與薛景琅聞聲看向蕭成煒,他眼眸中放著精明的光,不時朝謝硯書瞟來。

“幸得楚王殿下關心,小妹曾為一農戶所救,是以才能與我相聚,而今倒是並無大礙。”

薛景琅萬不可將薛予寧藏身於國公府的事說出來,彼時他尚是逆賊,國公府卻收留了他的小妹,若是讓陛下知曉了又會作何想?

隻見蕭成煒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樣,他轉身衝謝硯書一笑,隨即叩拜座上之人:“父皇,兒臣想請父皇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曆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賜婚於兒臣和薛將軍的小妹薛予寧。”

“噔”的一聲,隨著蕭成煒這句話落下的,還有一旁少年手中的玉玨。

第46章 姑父

金殿之中, 珠光環繞,摔下地的玉佩反映出一道白光, 玉玨上的“薛”字分外清晰, 少年不急不慢地彎身將玉玨拾起,小心地將其方進了袖中。

“陛下,是微臣殿前失儀了。”

謝硯書並未因蕭成煒之言而變了麵色, 反倒是雲淡風輕的模樣。

蕭齊北本還因為蕭成煒所言而生出驚詫,此前也從未聽說過蕭成煒對薛予寧有意,而今竟會突然求娶,著實令蕭齊北不解, 倒是謝硯書這看似無禮之舉打破了殿內的寧靜。

蕭齊北皺了皺眉,淡然道:“無妨, 今日本就是讓你們進宮小敘一番, 自是不必拘著。”

蕭齊北轉了轉渾濁的眸子,又看向了蕭成煒:“你方才說想要求娶薛景琅的小妹?”

比蕭成煒先一步開口的是薛景琅,他眉頭緊鎖, 擔憂地說到:“陛下......我家小妹嬌縱蠻橫, 哪配得上楚王殿下?”

站在薛景琅身邊的蕭成玨亦是附聲, 他雖不知蕭成煒求娶薛予寧是何用心, 但他知曉自己的這個五弟必不會是真心求娶。

“父皇, 五弟他如蘭高潔, 寡言少語,可薛將軍的小妹素來是個外放的性子,這恐怕不妥吧。”

蕭成煒瞧著眾人的反應卻隻是勾唇一笑,他的目光始終落在謝硯書的身上, 但謝硯書卻並未有絲毫的慌忙。

蕭齊北見眾說紛紜, 忽覺腦中翻上一股麻意, 他轉頭看向謝硯書,沉聲開口:“朕聽聞世子與薛家小妹是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依你瞧,這薛家小妹可堪作朕的兒媳?”

謝硯書直到這時才步入殿內中央,他先朝座上之人福身,隨即正色道:“薛家小妹是個嬌性子,品茗需用大紅袍,穿衣必著蜀錦,雙足隻用繡雲紋玉鞋,吃穿用度都極為挑剔。”

蕭齊北聽至此處,不禁一咂嘴,小小的一個將軍之妹,這規製都快趕上後宮妃嬪了,他凝聲道:“如此說來,這般奢靡怕是與朕清廉自持的楚王是不相配的了?”

殿中的少年忽然後撤一步跪地,他揚起一張俊麵,雙目裡溢著星光無限,他一字一句地認真說到:“薛將軍的小妹是與楚王不相配,但......”

謝硯書轉而頓住,後又緩緩道來:“微臣以為薛小妹可嫁入我國公府。”

少年擲地有聲,仿佛並未意識到自己是在同皇子爭同一人。

蕭齊北若有所思地掃視著謝硯書,他抬手撫了撫長髯,露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來。

隻聽座下少年繼續正色說到:“陛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