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1 / 1)

樣沒什麼武學天賦。”薛予寧坐於梨樹之下, 春光傾灑在她的肩頭, 映照出柔光玉麵,她半遮嬌顏,笑眼微彎似月。

“哼,歸遠和小姑姑才不一樣,小姑姑隻會貪睡,哪像歸遠一般勤學上進?”歸遠跟著謝硯書的動作,漸漸試著能掌握手中的木枝後,倒是比起先要有模有樣了。

“你!”薛予寧一時語凝,她哪裡就貪睡了?這分明叫春困,不過誠如歸遠所言,近來她總是覺著疲累,本想著趁著陛下春獵,百官隨行至驪山,見著春光大好,應是會覺心中舒暢,可她總是心神不寧,%e8%83%b8口煩悶,日日嗜睡。

便是今日在這兒陪謝硯書教授歸遠舞劍,都是謝硯書見她纏綿床榻,總躺著總歸是對身子不好,千說萬勸才把人給哄出來的。

“小姑姑就是條大懶蟲!”歸遠舞著劍蹦到了薛予寧的麵前,衝著薛予寧做了個鬼臉。

誰知歸遠下一刻卻捂住了後脖,後脖傳來的酸疼讓歸遠眉頭一皺,他回頭之時,方見謝硯書正杵著劍柄抵住了歸遠,一手輕拍了拍歸遠的後腦勺。

“你和小姑姑合起夥來欺負我,歸遠不和大蝴蝶玩了。”歸遠氣鼓鼓地將木枝扔在了地上。

謝硯書不怒反笑,他隨手用劍挑起一塊石子兒,石子飛轉直衝向薛予寧身後的草叢。

“是兔子!”

歸遠捂嘴驚呼,隻見被石子打中的草叢中,一隻白兔探出了頭,卻因腹部遭石子一打,是以癱軟地趴在泥地上。

“歸遠,想不想學?”

謝硯書邊說邊上前提起了白兔,謝硯書方才並未用多大的力,因而白兔隻是一時半會兒逃不了,並無大礙。

歸遠踮腳撫了撫白兔的腦袋,奶聲道:“歸遠想學!”

謝硯書橫眉一挑,一手指向了前方的樹乾道:“你先拿著石子兒對著那樹乾中心打上半個時辰,到那時,歸遠也能自己捉到兔子了。”

“好!”歸遠立時便跑至一旁,依照著謝硯書所言,拿起石子兒便朝著樹乾中心飛去。

“這小孩兒也太難帶了。”謝硯書見著歸遠自個兒跑開後,這才慢悠悠地走到了薛予寧的身側坐下。

“你就騙他吧,哪有一味地用石子兒砸樹乾的?”薛予寧自然而然地從謝硯書的懷中接過了白兔,抬手順了順其白亮的毛發。

謝硯書哼笑一聲:“我若不這樣說,他還得再纏著我,他若再纏著我,我不是就沒空與你小敘了嗎?”

薛予寧聞言眉尾一挑,她揚了揚頭,微風撩起她額前的發絲,她輕笑道:“我怎生記得之前是誰一直把歸遠當自己孩子來著?是誰這麼自作多情?”

少女笑眼彎彎,眸光明亮,粉唇半張,身後的滿山芳菲仿佛都淪為了她的陪襯,謝硯書微微一愣,將方才折下的梨花枝上的梨花摘了下來,他輕輕向前俯身,手中梨花便已簪在了薛予寧的發間。

“你知不知道有個詞兒叫‘愛屋及烏’?”

少年清朗的話音就在耳邊,薛予寧耳根立時攀紅,她轉開了臉,低頭撫弄著懷中的白兔。

“你怎麼還這麼愛臉紅?”

謝硯書注意到了薛予寧的神色,不禁輕笑出聲,照理說二人成親已有一月,況且又是自小相識,自是不至於還這般愛臉紅。

“我沒有......”薛予寧囁嚅著開口,卻是不敢抬頭看謝硯書。

“那你抬頭看我。”謝硯書話中的笑意再明顯不過,他把弄著腰間的白玉,朗笑著開口:“我記得從前你與我爭吵時,可沒有像現下這樣容易露出羞赧的麵色呢。”

薛予寧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謝硯書,少年灼熱的目光讓她麵色更加緋紅,她立時懷抱白兔起身,支支吾吾道:“這日頭太曬了,所以我才臉紅,定不是因為你。”

薛予寧說著,便朝著前邊兒的營帳走去,她也不知為何分明已與謝硯書成親了,竟是比從前更為容易臉紅。

“你去哪兒?”謝硯書輕笑著問到。

“睡覺!”

“小姑姑就是大懶蟲!”歸遠聞聽薛予寧所言,在一旁高聲呼到。

“閉嘴!”

卻聽謝硯書和薛予寧二人異口同聲地開口,喝住了歸遠,歸遠唯唯諾諾地垂下腦袋,不甘心地說到:“小姑姑本就貪睡,還不讓人說了......”

謝硯書見薛予寧逐漸遠去,一手抱起歸遠便跑至其身旁。

“你跟過來做什麼?”薛予寧沒好氣兒地開口,腳下的步子卻並未停下。

“你睡覺不和我一起?”

謝硯書微微向薛予寧身側一靠,笑聲清潤似風。

“在歸遠麵前你說些什麼呢?”薛予寧凝眉紅著臉將謝硯書從自己身邊推開。

卻見謝硯書隻右手一攬,便將薛予寧攬入懷中,他正了正神色,沒了方才的笑意:“我是想讓隨行的張太醫來給你把個脈。”

*

雖是在驪山之上,但營帳中的陳設卻不比在國公府簡陋,擺在桌上的白玉瓷瓶內豎陳著一束桃花,粉桃與白瓶相稱,在其一側的香爐裡,青煙嫋嫋,營帳之中儘是花香四溢。

“張太醫,她近來總是嗜睡,依你瞧,可是生了什麼病?”

謝硯書坐在榻邊,麵色有些許的焦急。

“我能有什麼病,頂多就是春困罷了。”薛予寧擺了擺手,卻被謝硯書將手給按了回去,囿於有太醫在旁,薛予寧不便多言,隻是側目瞪了一眼謝硯書。

張慶瞧著二人的小動作,隻是笑了笑,旋即抬起手放在薛予寧的腕間,凝神而思。

片刻後,張慶才收回了手:“世子,夫人她並無大礙。”

“瞧吧,我就說無礙,非得要勞動人太醫來一趟。”薛予寧仰著頭,眉梢都染著笑意。

隻見張慶搖了搖頭,朝謝硯書一揖:“世子,夫人她已有一月的身孕,加之又至春日,是以總愛犯困,老夫可為夫人開一方凝神養身的藥,應當會好些。”

“有孕?”薛予寧與謝硯書一同發聲,二人四目相對之時,不由得雙頰皆泛上了紅雲。

謝硯書眉頭緊攢,尚未從張慶的話中反應過來,他與薛予寧自小便是對冤家,自己當年暗中心悅薛予寧,本以為薛予寧厭棄自己,此生難向她傾訴心意,誰知曆經風雲之後,二人竟已走到了如今的這一步。

“是啊,已有一個月了呢。”張慶長歎一聲。

謝硯書這才堪堪回神,他轉而凝眉向張慶道:“那便勞煩太醫開一方凝息養身的藥了。”

張慶撫了撫白髥,點點頭,旋即又頓住了抬起的腳步道:“對了,世子,老夫還得叮囑二位......”

張慶放緩了話音,薛予寧和謝硯書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他,隻聽他慢慢開口,帶著長者之尊:“這頭三個月胎像並不穩,世子和夫人這三月怕是得克製一下,得等到三月之後才能......”

張慶的聲音漸漸變得微小,謝硯書耳根一紅,他連忙起身道:“多謝張太醫。”

待到張慶離去後,整個營帳才複歸平靜。

“你要做爹了。”

“我要做爹了。”

薛予寧和謝硯書同時開口,二人的麵色皆是緋紅。

“你怎麼看起來似是不高興?我還以為你很喜歡小孩子呢。”薛予寧思及謝硯書此前誤把歸遠當作自己孩子的事兒,唇邊便漾開了笑。

孩子?薛予寧和他的孩子,他能不喜歡嗎?隻是,他早先聽聞孕子母體必定有損,那孩子在母體之中吸食母親的氣血,這也不過才一個月,他就發覺薛予寧清減了些許。

如此想來,謝硯書倒也高興不起來,他輕輕抬手放在了薛予寧的腹部,眸色複雜,此次來驪山本就危險叢生,他尚未告訴薛予寧自己所擔憂的楚王反叛之事,而今這個孩子的到來,隻怕會讓他又憂心幾分。

算算日子,今日已是春獵的第三日,滿朝四品以上的官員皆伴駕而行,定安城中唯有楚王蕭成煒一名皇子未有來驪山,這三日確實並無異動,但楚王向來心思縝密,隻怕還在籌備之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謝硯書眉間一擰,可下一刻他的手中卻又一道溫熱的觸?感。

“你在擔心楚王之事?擔心護不住我?”薛予寧玉手握住謝硯書,她眸光靈澈,麵帶淺笑:“兄長早就告訴過我你所擔心之事,我也知曉你心中所憂為何。”

“寧寧......對不起,我不該如此心急想著同你成婚,如今楚王視我為眼中釘,我怕你也會因我受牽連。”

謝硯書反手握住薛予寧,眉頭緊鎖起,清俊的眉眼中憂色漸顯。

“謝硯書......”少女眸色認真,輕啟朱唇:“我不怕。”

當初與謝硯書從鳳陽城死裡逃生,尚且不懼,而今一個心有不軌,本就為天裡所不容的楚王,她又有何懼?

薛予寧撫上了謝硯書的臉,輕輕摩挲著,手間竟是碰到了一陣溼潤,少年的眼角瑩光忽閃,薛予寧心底一顫,她好似從未見過謝硯書流淚。

薛予寧尚在怔愣之中,旋即唇上覆上了一層柔軟,冷香入懷,將她層層圍裹,那人的動作極為輕柔,像是捧著至寶,直到他呼吸漸重之時,薛予寧才回神,輕輕將他推開。

她紅著臉開口,比方才多了分羞赧:“謝硯書,太醫剛說的話你都忘了?”

謝硯書挑了挑眉,將將心中的陰雲已散去了不少,他輕笑出聲:“記得,三個月之後我再繼續。”

第57章 等你

晚風徐徐, 攪動無邊焰火,騰然的幽火映照出半輪清月, 冷月流光, 平落下一層柔紗,將驪山宛在其中。

“我不喝......”薛予寧推開了謝硯書伸到自己唇邊的玉勺,柳眉攢起, 她連著喝了兩日的藥,說是能凝神養息,可一味的苦澀,反倒是讓薛予寧沒了胃口。

“張太醫說你底子本不差, 但因此前受過寒,是以這藥斷不得。”謝硯書小聲勸慰著, 哄著薛予寧吃藥倒是比歸遠還難。

“我沒事兒, 我不喝。”薛予寧搖了搖頭,麵上皆是委屈的神色。

謝硯書望著薛予寧盛著熒光的雙眸,心頭一緊, 他頓了頓, 旋即湊到薛予寧耳邊:“夫人不喝, 是想等著我喂你嗎?”

謝硯書的唇角不經意間擦過薛予寧的耳垂, 眸中是藏不住的笑意, 而左手也早已搭在了薛予寧的腰間。

薛予寧立時渾身一顫, 接過了謝硯書手中的藥碗,將其中的藥一飲而儘。

苦澀的味道一直在她嘴裡打圈,直到謝硯書遞給了她一顆甜杏後方覺著嘴裡有了些甜味。

“謝硯書,皇上正坐在上邊兒呢, 你也敢這麼不正經。”

薛予寧抬起胳膊肘輕戳了戳謝硯書, 方才謝硯書說話時, 她是真怕謝硯書當著這滿朝官員做些什麼,是以倒不如自己先將藥喝了再說。

“依朕瞧,世子和薛家小妹確實是一對壁人呐。”蕭齊北近日聽聞燕國皇室大亂,加之又處於風景秀麗的驪山,心中不免舒暢了些許。

眾臣聞聽蕭齊北之言,自是出聲附和,這一出聲倒是讓薛予寧麵色微紅,微微朝後縮去,窩在了謝硯書的懷中。

二人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