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1 / 1)

七零年代的他們 花恒 4363 字 1個月前

知媽媽笑道:“早上賀知也去給你買點心了,還是特意大老遠跑到天橋那邊買的呢。”

喲。

陸戰生一聽這話心說怪不得,就說賀知平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今天怎麼突然跑城裡去了呢,感情是為這個啊,那現在是什麼意思?來家裡見家長啊?他倆都已經發展到這個程度了嗎?

“那個什麼,小知。”

賀知媽媽看起來很高興,伸手招呼著賀知。“ 還愣著乾什麼,快帶小秦進屋啊。”

賀知沒說話,走過去接下了秦禾手裡的東西,眼眸低著。

不知道賀知那反應是不是害羞,但陸戰生覺得是,所以他一看就來氣,心說賀知也老大不小的了,就這點事兒至於害羞成那樣兒嗎,沒出息的玩意兒。

賀知帶秦禾進屋之後,陸戰生也想進去,但剛一動就被賀知他媽給按下了。

“ 小兔崽子!你想乾什麼!”

“ 我...就看看。” 陸戰生說。

“ 看個屁!我還不知道你什麼德行,看見漂亮姑娘就走不動道兒。”

賀知媽媽說話這就又擰起了陸戰生的耳朵,然後直接拽著他往大門外走。

“ 小王八蛋我警告你啊,之前被你撬走的那些丫頭,我們家賀知不怎麼喜歡,我也看不上,可這個小秦姑娘不一樣,我倆都挺滿意的,你給我老實點,要是再敢給攪黃了,看我打不打斷你的狗腿!”

說完正好到大門口,賀知媽媽揪著他的耳朵罵了一聲“滾!”後就一把給他扔出去。

大門咣當一下被關上,陸戰生立刻作了個踹開的假動作,然後揉了揉自己快被拽掉了的耳朵,疼疼斯哈斯哈的原地愣了會兒。

剛才羅姨說什麼,賀知也.....滿意?

回到家之後,陸戰生感覺有些焦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想到隔壁那個漂亮的姑娘正在跟賀知說說笑笑,他心裡就跟被撓了似的。

陸戰生很不理解,他認為那姑娘肯定是腦子有問題,放著他這麼個英俊瀟灑精神有趣的小夥子不喜歡,偏偏去喜歡賀知。

一想到賀知,陸戰生就想撇嘴,什麼啊,賀知到底有什麼好喜歡的的,脾氣差,嘴毒,還愛在背地後裡搞小動作,一天到晚板著個臉連笑都不會,這以後在一起過日子就跟守著塊木頭似的,多他媽無趣啊。

思來想去,陸戰生還是認為那姑娘腦子有毛病,所以眼神不好,眼光更不好。

臨近傍晚,隔壁院兒的飯香飄了過來,陸戰生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兩聲,他去把上午買的烤鴨拿過來,扯下隻鴨腿啃了一口,嚼了兩下,又扔下。

涼了,不脆了,也不香了,讓他很沒有胃口。

又過了大半個鐘頭,隔壁院兒裡有了動靜,陸戰生豎著耳朵聽了聽,賀知他媽在說話,好像是說晚上不安全什麼的讓賀知給送回家,似乎是那女的要走了。

隔壁徹底沒了動靜之後,陸戰生裹上外套,帶上自己的黃鼻子軍帽,出了門。

冬天裡,下午的天氣越是晴好,晚間就越是清冷,陸戰生腹中空蕩不怎麼抗寒,出門就打了個噴嚏。

沿著中央大道走到大院兒門口,陸戰生停了停,然後在那水池子邊上找了個乾淨的地兒坐下,翹起二郎腿,點了根煙。

也沒彆的事兒,他就是在這裡等賀知回來,把下午沒算完的賬算一算。

第8章

賀知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院兒裡的路燈都熄了,陸戰生耐心處於告急的邊緣,一見他騎車進大院兒,就立刻掐滅煙頭起身去把人給攔下了。

冬夜裡月光清亮,即便沒有路燈看四下也是清楚的,賀知沒有戴帽子,他臉被凍的有些青紫,鼻尖發紅,眼角還被冷風吹的有些溼潤。

也不知道出門的時候是有多慌張,連帽子圍巾都沒帶,陸戰生原本就心煩,再看他那副模樣就覺得煩,尤其注意到他看到自己之後那臉色還更差了……

陸戰生實在沒忍住,上去奪過他的自行車咣一下就給扔在了地上。

夜裡寂靜,摔車子的動靜就格外大,賀知微微愣了下,再看陸戰生時,目光更顯嫌惡。“你發什麼瘋?”

“我發什麼瘋你心裡沒點數嗎?”

陸戰生陰著臉上前跨了半步,憑借那一厘米的身高優勢,壓迫性的站到了賀知麵前。

“ 我好不容易要回來的探視權,一月就這麼一次,你居然慫恿我爸拒絕見我,心腸怎麼那麼歹毒啊你!說!你到底跟我爸那兒說我什麼了?”

賀知沒回答,就那麼冷冷的看著他。

而意識到這似乎是又習慣性的想用悶葫蘆那招,陸戰生立刻又擼起了袖子。

“賀知,彆怪老子沒醒你,就你這一天天的拽個跟個什麼似的,老子早受夠你了!我把話撂這兒,你今天要不給我說清楚,我就抽爛你的嘴讓你永遠說不了話!”

隻見聽了這話,賀知眸子凝了凝,片刻後,一臉冷漠的對他說:

“ 我什麼都沒說,因為你根本沒有半點兒值得一提的地方。”

操!

這話陸戰生一聽就怒了。

這種話要是擱彆人嘴裡說出來,陸戰生會覺得那是因為彆人對他憤怒至極但又無計可施,所以隻能言語攻擊,他是不可能在意的,但這話從賀知嘴裡說出來,陸戰生就覺得賀知心裡真的就是那麼想的,他在賀知眼裡就是個一無是處的混子加流氓。

這個王八蛋!

陸戰生心裡的火氣直接拱到了頭頂,他又上前了半步,狠狠咬著後槽牙,憤怒的指著賀知的鼻子:“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敢打你啊!”

賀知低頭看了眼他指著自己鼻子的手,再抬起眸子,也往前跨了一步,對上他的目光,輕飄飄的給他來了一句:“是。”

頓時,陸戰生感覺自己的肺被氣炸了,他開始變得呼吸困難,頭腦發脹,渾身打著哆嗦…身體裡的能量迅速燃燒,損耗巨大…

就這樣持續了不到片刻須臾,陸戰生就感覺自己身體裡的能量完全徹底的消耗沒了,再想打人就打不動了。

因此,陸戰生時常感覺賀知這個人很厲害,作為一個跟陸戰生方方麵麵都對立的獨立階級,賀知有著自己非常獨特的鬥爭方式,而且這種方式的戰鬥力特彆強,常常不費一兵一卒,隻用平靜的三言兩語就能在短時間內把陸戰生擊垮,讓他瞬間武力值歸零。

囂張氣焰讓人給掐滅了之後,力氣也隨著火氣消失,陸戰生慢慢就蔫了,他退了兩步,像是敗下陣來。

賀知也收回了目光,彆開了臉。

氣氛冷結了大約五分鐘…

陸戰生再開口時,語氣就不那麼衝了。

“那我爸說什麼了?”

賀知沒理他。

“有沒有讓你帶什麼話?”

賀知還是沒理他。

哎!!!

陸戰生煩死了。

可是鬥也鬥不過,最後原地擰巴了好半天,他隻好撅起嘴,不情不願的轉身去豎起了地上的自行車。

夜越深,月光越是晴朗,寬敞整潔中央大道上,兩道人影被拉的很長。

賀知推著自行車走在前,陸戰生垂頭喪氣的跟在後,自行車鏈條發出細小的哢噠哢噠聲,陸戰生覺得那動靜惹得他心煩。

“你最近乾的事,陸叔在裡麵都聽說了,他不想跟你置氣。” 賀知說。

“誰嘴那麼碎啊?”

陸戰生憤憤的踢了腳路上的小石頭。“不想跟我置氣拉倒,我還不想跟他置氣呢,有什麼了不起的。”

賀知看了他一眼,回頭歎了口氣。

“ 彆的呢,他還說什麼了?” 陸戰生問。

“讓你多想想以後,總不能一直這樣混著。”賀知說。

“ 說的好像是我願意混著似的,那現在大家就這樣,學校又不讓去,工廠也不招工,我也沒到征兵歲數,我能去乾嘛啊,再說了......”

陸戰生又找了個小石頭踢了腳,瞥瞥賀知:“ 你不也是混著呢嗎?”

“....”

賀知皺了皺眉,欲言又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而陸戰生就那麼看著他,忽然從他的欲言又止裡察覺出了一絲絲不尋常。

近兩年因為社會秩序混亂的緣故,眼下大多數工廠都不招工,新下來的畢業生們幾乎都沒有分配到工作,賀知也一樣,半年前就畢業了,一直是在家待業的狀態。

然而,賀知跟彆的畢業生又不太一樣,陸戰生依稀記得,賀知當年上學的時候成績格外優秀,當時畢業校領導特意跟上麵打過招呼,說一有招工名額就要先留給他。

所以看眼下賀知這個反應,難不成.....

琢磨了片刻,陸戰生忽然停下腳步。“賀知,你的工作分配下來了?”

賀知也停下來,點了點頭。

果然。

“ 分哪了?”陸戰生問。

“首鋼。”賀知說。

陸戰生:...

說起來,工作其實在任何時代都不分高低貴賤,但是福利待遇以及社會認可度卻層次分明,政府部門之外,當下地位最高、最受人尊敬的是工人階級和農民,因為他們是領導階級。

在工人階級的這群人中,也會按照所在工廠的規模、建製、生產力等條件分個三六九等,其中專門生產鋼鐵的首鋼幾乎是當年所有工人擠破了頭都想進的大廠。

而就是在這樣競爭激烈並且進場名額極少的情況下,賀知進去了。

陸戰生心情很複雜。

“那....什麼時候開始上班啊?”陸戰生問。

“年後。” 賀知說。

年後....

陸戰生算了算,距離過年大約還有一個月零二十天,也就是說不到兩個月之後,賀知就會成為正式工人,就和他不一樣了。

陸戰生用腳底板搓了搓地麵,搓起顆小石頭他就給踢了腳,隻不過這回使勁兒使猛了些,小石頭飛起來打到了路邊的院牆上,啪的一聲,動靜格外大。

實在是太像因為嫉妒在泄恨了。

陸戰生覺得賀知肯定又要誤會,他立刻抬起頭,可是對上賀知正好也看過來的目光之後,他就又不想解釋了。

算了,反正在賀知眼裡他本來就一無是處。

“ 那今天那個女的呢?” 陸戰生又問:“ 你倆今天這是乾什麼啊,還至於羅姨特意請假在家招待了,是打算這就結婚嗎?”

“...”

賀知皺起眉,彆開臉,沒說話。

“ 說唄,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

陸戰生也彆開了臉,哼了哼。“ 你都二十了,也老大不小的了,結婚不挺正常的事兒嗎。”

“...”

賀知歎了口氣。

陸戰生突然覺得有些憋悶,想抽根煙,他從褲兜兒裡摸出煙盒,發現空了,緊跟著一陣煩躁。

陸戰生把煙盒攥扁了想隨手一扔,可突然又覺得就這麼扔了之後,賀知肯定又要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