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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為什麼要準備這種東西,靈機而動都不算貼切,大概是某種期待感?

他確實很期待跟沈時年發生點什麼。

兩人用過午餐,顧炤開著老爺車慢悠悠地朝海邊駛去,沈時年說自己有睡午覺的習慣,顧炤讓他先睡一會兒,不過現在卻有點後悔了,隻能在等紅綠燈時注視那人的睡顏也太過於隔靴搔癢,他甚至想把車停下來拍幾張照片。

海風洶湧且熱辣,混雜著濃烈的腥味,顧炤把車停在棕櫚樹的陰影下,在這之前沈時年就已經醒了,他靠在車門上,眼睛還沒完全睜開,慵懶困倦的樣子在顧炤心裡又是一記暴擊。

這已經算一處不那麼熱門的沙灘了,人還是很多,金色的沙灘上,巧克力膚色的女孩毫無保留地展示著她們誘人的身軀,碧藍的海水裡,浪花撲在男孩結實漂亮的肌肉上。

顧炤直接將上衣脫下,然後當著沈時年的麵解開褲鏈。

他裡麵穿著泳褲。

這是他在餐廳時找借口出去買的,當即就去廁所換上了,就是等著這一幕,沈時年偏離目光時一把脫下褲子。

他把褲子甩進車裡就朝沙灘上跑,跑出一段距離後就轉身看過來,一邊朝沈時年招手一邊倒著走,臉上掛著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

對方不出意外地,在他的舉動中愣神了,時隔多日顧炤又看見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一幕。

沈時年的耳根又紅了,不僅如此,脖子上也泛著一圈誘人的粉色。

第6章

顧炤站在海水裡,腳心陷入潮濕的沙土,風把他的頭發吹往腦後,露出惹人記恨的發際線。

沈時年穿的長褲,沒有靠水邊太近,他看著顧炤從泥沙裡扒拉出一枚小巧的貝殼,然後奮力一甩,在不怎麼平穩的海麵上打出幾個水花。

旁邊帶孩子玩水的年輕父親驚呼一聲,父子倆都在鼓掌,顧炤又撿了個東西起來,遞給那個小孩,讓他也試一試。

這一大一小玩了幾回合,附近的貝殼都被糟蹋完了,顧炤才轉身回到沈時年身邊,笑著問他熱不熱。

沈時年搖頭。

顧炤忽然抬手,在他額角輕輕抹過,然後給他看自己手心的汗水,輕聲道:“還說不熱。”

掃了一眼對方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衣服褲子,顧炤繼續說:“我想下去遊泳,你要一起嗎?”

沈時年婉拒:“我不會遊。”

“我教你啊。”

“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計劃失敗的顧炤眼底有些許失望,但他不會強人所難,於是指著不遠處帶遮陽傘的躺椅說:“你去那邊坐一會兒吧,我玩玩就回來。”

除了沒把沈時年騙下來有點小失落外,顧炤還是很享受大海帶來的自由與愜意,跟學校泳池比起來這裡寬敞太多,似乎可以永遠沒有儘頭地遊下去。

沈時年在岸邊,沒有去顧炤說的陰涼處,而是站在原地凝望他暢快遠去的身影。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接了個電話。

“你在裡約?”電話那邊傳來略顯急切的聲音。

“嗯。”

“坐標給我。”

沈時年摁下隱藏在手機充電口旁邊的小凸起,那是一個快捷按鈕,隻要一摁下,無論身處何方他的位置信息就會通過加密途徑傳輸到特定的人手上。

“你旁邊的Pessa大廈頂層有停機坪,十分鐘後會有一輛直升機來接你,”那邊的人繼續說,“什麼都不要管了,我們在古巴的倉庫被那群王八蛋炸了!”

可以聽出那人的語氣十分憤怒,沈時年卻給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回答:“我沒空。”

“哈?”那人震驚了,好幾秒都沒再出聲,他可能也沒想到這位王牌獵手會以如此拙劣的借口拒絕加班,於是換了一種幾乎哀求的語氣,“我們不能沒有你,等總部那邊調人過來一切都遲了。”

沈時年沉默著,過了一會兒那邊的人又補充道:“為了世界和平!”

他的目光一直鎖在海麵上沉沉浮浮的青年身上,良久後終於垂下眼簾,轉身,掛了電話。

世界上有那麼一群人,總在享受安逸時義無反顧地衝向危險,就比如說海上救生員,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降臨時,隻有他們仍然向海岸線逼近,引導著遊客疏散。

“你怎麼還站在這裡?”救生員在狂風中朝顧炤喊,“快走吧!氣象台說可能有海嘯!”

顧炤捏著手機,頭發在風中亂舞,雨水想冰渣一樣拍在他身上,臉色不太好看,肩膀也有些僵硬了,他低下頭,踢翻腳邊的泥沙,罵了句什麼。

他抓了一把濕透的頭發,向救生員比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乖乖回到岸上。

上個世紀的脆弱玻璃被強風刮來的東西砸開了,老爺車裡麵沒一塊地方是乾的,他的衣服也一樣,擋風玻璃上甚至還夾著一張罰單。

他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機還放在褲包裡,摸出來一看,隻有一條極為簡短的消息,原因和道歉都有了,顧炤心頭還是無法平息下來。

顧炤氣笑了,他從褲包裡摸出一根濕漉漉的煙,沒指望點著,隻能叼在嘴裡聞聞味道。

太狼狽了,他回到沙灘時到處都找不到人的樣子實在是太狼狽了,越來越大的風浪差點讓他以為那個人被海水卷走了,或者是去水裡找他時不知道該怎麼上岸。

他看著烏雲如同翻滾的沙塵一樣從海天交接處湧來,忽然才意識到自己這兩天頭腦有多不清醒。

美色誤人啊美色誤人。

濕掉的衣服他不想穿,乾脆就這樣%e8%a3%b8著上身開車,精壯結實的肌肉太過美好,在街道上狂奔著的人看見他的時候都忘了去避雨,如果這時有人拿起相機拍一張恐怕都能當成時尚雜誌的封麵。

為了不讓彆人的車報廢,顧炤找了個帶地下停車場的酒店,一進房間就去浴室衝洗掉身上的海腥味。

顧炤裹著浴袍,將毛巾搭在頭頂,發尾還在不停往下滴水,就這樣走到套房的客廳裡,懶散地靠在沙發上,身邊就是巨大的落地窗,毫無保留地展示著整個困在暴雨中的城市。

從這個角度甚至能看見遙遠的基督像。

顧炤忽然想起沈時年那句“不信基督”,不知道他可曾想過基督是以這樣熱情的方式張開雙臂,似乎隨時都可以給世界一個擁抱。

顧炤打開手機,剛剛給沈時年發的消息一直沒得到回複,倒是彆人發來很多條,都是他的隊友,教練難得關心了一下他的安全狀況,問他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他把酒店的名字發出去,同時隊友發來一張合照,幾個人擠在屋簷下,笑得一個比一個傻。

南大也去了幾個人,其中就有呂蒙,他把手裡的大椰子展示在鏡頭前,旁邊有個人似乎要去搶。

“你這個酒店好像就在我們旁邊。”

“真的很近啊,走兩步就到了。”

“你那裡寬不寬敞,坐得下幾個人啊?”

麵對隊友的瘋狂暗示,顧炤想了想,把房間號發了過去,那邊反應也很快。

“馬上到!準備開門!”

縱容這些人過來的結果就是當天顧炤多給了一大筆清潔費,還有多出幾件浴衣的錢,幾個大男人在酒店套房裡開了浴衣派對,啤酒喝了一箱又一箱,直到晚上都還在群魔亂舞,連枕頭都被拆了,棉絮打得到處都是。

後來大家喝得都有點暈,玩也玩累了,就圍著沙發坐了一圈,聽教練講他初戀的故事。

快要四十歲的老男人遣詞造句都能讓人酸得牙疼,後來說到戀人出國,他又連續好幾年沒打出成績的時候呂蒙這小男孩都已經眼淚汪汪了。

而顧炤他們幾個早就把這個故事聽膩了,都在捂著嘴偷笑,果不其然,當有人問現在他們兩個人怎麼樣的時候老男人風騷一笑,說現在她已經是我老婆了。

那得意的眼神,還帶著點看單身狗的鄙夷,教練毫不意外地被幾個人聯手揍了。△思△兔△網△

顧炤原本已經融入其中,一通電話忽然把那麼一丁點兒酒氣都衝走,他拿著手機去了浴室,那急匆匆的動作讓好幾個人轉移了仇恨目標,幾乎都認定那是情人打來的。

“不好意思,”沈時年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今天忽然有急事,被院長叫走了,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

顧炤喉嚨裡像卡了根刺,嘴巴忽然就不利索了,簡簡單單說了聲:“沒關係。”

“我……”沈時年沉默片刻,繼續說,“可以去你訓練的地方找你嗎?”

顧炤麵前就是一麵鏡子,發現自己的嘴角居然情不自禁地往上翹著。

“行啊,隨時都可以。”他撥弄著額前已經完全乾透的劉海,好轉的心情溢於言表。

顧炤回到客廳裡,一坐下就被所有人盯著,他無辜地眨眼,問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我隻看到了無恥!”隊友憤恨地說。

這人正是那天撩妹被顧炤插了一腳進去的那個,顯然以為他剛剛的通話對象是那位火辣性感的拉丁美人。

雖然校論壇上幾乎已經蓋章他是個同性戀,但是熟悉他的人大多還是覺得他男女不忌,沒什麼特彆的原因,就是他這張臉太招人了,無論在男的還是女的麵前都很吃得開。

“還有我的英俊。”顧炤恬不知恥地補充。

古巴,哈瓦那舊城。

沈時年坐在真皮古董沙發上,手臂隨意搭在扶手上,蒼白的手背插著針管,金黃色的液體順著塑料軟管逐漸輸送至他體內。

這種東西被成為“金水”或者“萊茵的黃金”,主要成分是從諾亞人血液中分離出來的某種物質,能夠加速身體的修複,從而達到快速治療的效果。

沈時年的基因等級很高,有時受了致命傷也用不上這玩意,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他被二十幾發超金屬子彈打中,整個上半身基本上都成了篩子。

這是他為了保護倉庫裡的核心資料受的傷,敵人的水平和他不相上下,而且破壞力極強,甚至掀起了波及整個美洲東岸的超強風暴。

和他待在同一個房間裡的男人咬著雪茄,電話一直沒停過,不是打給媒體就是打給氣象台,甚至驚動了某些國家的政府組織,從男人的神色事情應該非常難辦。

“我們丟失了幾個實驗體,”男人現在正在跟上級彙報工作,“總部派來的小隊已經在搜尋了……知道,我都知道……媽的,這麼多屁事,你怎麼不自己過來?”

第一句粗話爆出來,接下來都是臟話連篇,男人暴躁得像一頭搶奪領地的獅子,翡翠綠的眼睛快要噴出火,甚至吐掉了嘴裡的雪茄,就為了能讓舌頭轉得更靈活一點。

“雷蒙,”沈時年忽然開口,“安靜一點。”

雷蒙這才想起房間裡還有個病人,很快收斂了火氣,按照他說的那樣控製住音量。

他從地上撿起還未熄滅的雪茄,撣了灰又塞進嘴裡,惡狠狠地甩出一句從網友那裡學到的中文:“再你媽的見。”

第7章

這次暴風雨來得太過反常,波及的範圍也很廣,雖然有氣象專家出來解釋,但還是很快就上了國內的新聞。

連顧炤家裡人都收到了消息,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