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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顧炤懶得理他們,直接去看沈時年怎麼樣了。

居然打臉!這麼好看一張臉也下得去手?這好比一個賊溜進博物館,把鎮館之寶拿去墊腳一樣!

“你怎麼不還手?”看見白皙的臉上多出來的紅痕,顧炤痛心疾首道。

沈時年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冷冷淡淡說了句“謝謝”就想繞過他先走,顧炤愣住了。

難道這個“沈時年”真的不認識他?

他選擇厚顏無恥地跟上去,掃了一眼前麵的藥店,然後說:“你等等,我去買個冰袋。”

顧炤火速前往藥店,在店員姐姐“熱敷還是冷敷?燙傷還是扭傷?”等一係列問題下終於買到了東西,結果等他一出店門發現沈時年已經不見了。

他拿著冰袋發了一會兒愣,忽然苦笑起來。

自己這是在乾什麼?

這隻是精神力場裡啊,剛才那個顯然不是真正的沈時年,隻是木雨創造出來的精神幻想而已,他為什麼要這麼緊張?

他一邊這麼想著,店員姐姐追了出來:“誒,帥哥,你還沒給錢呢。”

顧炤這才反應過來,剛剛太心急了居然忘了給錢,不過他這時也想起來了,自己出門一般隻用手機支付,但現在是四年前,那裡來的二維碼給他掃?

他往包裡摸了摸,懷著碰運氣的心態看看有沒有現金,心底卻想著實在沒有就溜之大吉,反正這就是一場夢,不至於良心不安,在這裡待久了反而浪費時間。

可他運氣就是這麼好,居然還真的摸出幾張紙鈔,在把錢掏出來的時候,包裡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金色的硬幣在地上滾動著,朝著一個方向越滾越遠,顧炤眼色一沉,把錢塞給店員就跟了上去。

之前沈時年一直把這枚金幣放在他身上,沒想到還真的帶到精神力場裡來了,它的運動軌跡顯然無視了牛頓定律,像是故意把顧炤引去一個地方。

那是不遠處的一條小巷道。

金幣在巷口停下,顧炤將它撿起,一抬頭就看見半倒在牆壁上麵色蒼白的沈時年。

沈時年察覺他的到來,抬起下顎,麵容是顧炤從未見過的羸弱,目光卻依舊是不含任何情緒的冷淡。

顧炤將金幣死死捏在手中,然後來到他麵前,朝他伸出手。

卻被沈時年一把推開。

他深喘出口氣,自己扶著牆站起來,呼吸雖然不穩,卻依然保持著禮貌而疏離的語氣:“謝謝,我沒事。”

顧炤顧炤忽然意識到,無論如何現在的沈時年都隻是個十多歲的少年,他不知道這個人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是瓦爾哈拉的獵手了,也不知道他究竟經曆過什麼,但是現在這種情況,自己不能放任不管。

哪怕知道這是在夢境裡,更何況他現在看到的這一幕還是“幸運女神”的指引。

“去醫院好不好?”顧炤詢問著。

“不……”沈時年剛說出口,眉頭就狠狠一皺,捂著腹部又縮回牆角。

這可把顧炤嚇壞了,連忙蹲身查看他的情況,不顧沈時年的反抗,他拉開對方校服上衣拉鏈,入眼儘是一片血紅。

他受傷了。

顧炤顫唞著手,掀開他最後一層衣服,平攤結實的腹部露出來,小腹上方與肋骨相接的地方纏繞著一層繃帶,血就是從那個地方滲出來的。

更要命的是,顧炤隔著一段距離都能感受到從那裡散發出來的寒氣,一部分血液已經被凍成冰渣。

這顯然不是剛剛那群人能造成的傷口,反倒是讓顧炤想起上一個夢境裡能將一切凍結成冰的實驗體。

此刻沈時年雙眼緊閉,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顧炤一咬牙,將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少年的身體尤為輕盈,呼吸淺淺撲在他%e8%83%b8口,他來到路邊,因為周邊都是學校,放假之後街道就會變得非常空曠,路上連一輛車都沒有,顧炤想打個120試試,鬼知道夢裡這麼做究竟有用沒用。

但他還沒把手機掏出來,一輛車就忽然朝這邊駛了過來,並且準確無誤地停在他們麵前。

顧炤家的司機從車上下來,說:“讓您久等了,今天路上堵車,半路發動機還出了點毛病……這是?”司機看見顧炤還抱著個人,臉上寫滿震驚。

“去醫院!”顧炤趕緊把沈時年往車上放,司機也看明白眼前的情況危急,救命要緊,趕緊把車往醫院開。

司機說得沒錯,今天堵車確實很嚴重,他們沒走幾條街就被賭在了路上,前麵排了一條長龍,好幾分鐘過去都一動不動。

顧炤心裡著急,這份不安的感覺真切又熟悉,因為他逐漸明白過來,這並不隻是一個夢境,很有可能是他那段被抹去的回憶。

手心傳來滾燙的熱度,金幣發出微弱的光芒,幸運女神手上的方向舵竟然開始向右轉動,這並不是顧炤的錯覺,因為隨著方向舵的轉動,前麵擁堵的車輛也開始逐漸流動起來。

“還好,”司機也鬆了口氣,“運氣比較好,比我剛剛堵的時間短。”

這枚金幣居然能對精神力場產生影響!豈不是和外掛一樣?

接下來車輛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到了醫院,司機去停車,顧炤先一步把沈時年送去急症科,醫生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雖然弄不明白為什麼血液會結冰,但是這個位置比較致命,還是要立即安排手術縫合。

醫院裡滿是消毒水的味道,顧炤站在光滑的地板上,眼睜睜看著沈時年被送進手術室。

“你好,請問是病人家屬嗎?”護士問道。

“不是,”顧炤說,“他是我朋友,但是我沒有他家人的聯係方式。”

“那就請你先填一下表吧,”護士繼續說,“然後去門診大樓繳費,就在那邊。”

顧炤按照她說的填了個表格,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往門診大樓走,他剛離開幾步,就聽見後麵服務台的護士說:“又是這種情況,這個月第幾個了?”

“少說也得有七八個吧,”另一名護士說,“不過大白天送來也挺少見的,而且昨天晚上不是才送進來兩個嗎?”

“最近幾天確實越來越多了,唉,昨天晚上那兩個還有個小姑娘呢,隻有五六歲的樣子,怎麼就遇上這種事了,幸好留了口氣。”

“誰知道呢,那種傷口連警察也說不出是怎麼弄的,我聽彆人說啊,沒準是……”

“少嚇人!再說這個晚上你留下來陪我上夜班啊。”

“行行行,不說了,我得去給那小姑娘換藥了。”

顧炤停下腳步,遲疑了一會兒,決定跟在那名說去換藥的護士後麵。

回憶著兩人剛才的對話,他忽然想起來,自己讀高中時,有段時間學校裡流傳過一個“殺人魔”的傳說,據說那是一個連環殺人凶手,在玉城犯案多次,而且手法極其詭異,傷口不像任何凶器造成的,而且周圍通常會出現冰塊或者水跡。

因為警方一直沒有通報任何一起相關案件,而且幾個月後這個傳聞就失去了熱度,幾乎沒有人再提起過,後來就算有人說起也都當成都市傳說。

如果那是真的,那麼現在的情況肯定是沈時年遭受過“殺人魔”的襲擊,而且肯定不是剛才發生的事,因為他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一遍。

會不會是昨天晚上?

如果沈時年現在的身份已經是獵手,他會不會就是因為那個傳說中的殺人魔來到玉城?所以並不是他受到了襲擊,而是對方是他的獵物?

一個想法在顧炤腦海裡孕育,如果昨天晚上沈時年和獵物發生衝突,那麼他的對手肯定也不會平安無事。

懷著這個想法,顧炤偷偷朝護士進入的那間病房窺探,病房裡果然有一個小姑娘,她半躺在病床上,手背插著針管,瘦得幾乎隻剩骨架,青筋清晰可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麵色沉寂,眼神空洞,護士給她換藥時都沒有什麼反應,像是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似的,目光鎖在天花板上。

那張側臉是何等的熟悉,顧炤一眼就認出來了,畢竟自己還給她做過“手術”,她就是移植了實驗體內臟的小孩,那張照片上和木雨站在一起的小姑娘。

名字好像叫……安柒?

顧炤大致猜到了昨晚的情況,傳說中的殺人魔應該就是這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她此時已經變成怪物了,昨晚她肯定是在行凶過程中被沈時年發現,二者發生衝突,兩敗俱傷,最後安柒被當成受害者送往醫院。

就在他思考昨晚的可能情形時,病房裡忽然傳來異響,女孩忽然挺身起來,護士嚇得驚叫出聲。

一股未知的力量直接將護士彈開,顧炤眼看不對勁,立即推開門衝進去,在護士後背砸上牆麵之前接住她,然後看向病床上的人。

安柒麵無表情,和他在上一個夢境裡看見的小女孩簡直大相徑庭,她臉上沒有笑容了,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被看不見的線牽引著。

顧炤心臟跳得很快,他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隻能再把金幣掏出來,這是他唯一的武器和籌碼。方向舵又開始轉動,隻不過此時換了一個方向,是逆行的。

顧炤暗道不妙,本想快點逃跑,卻忽然看見女孩從床上跳下來,根本沒有理會他,直接走到窗邊,一把推開窗戶。

強勁的風瞬間灌進來,她毫不費力地爬上窗台,衣角和頭發都在風中亂舞,然後就這麼跳了下去。

顧炤心中大驚,馬上就在這意想不到一幕中意識到什麼,樓下就是急診科,她肯定是奔著沈時年去的!

第24章

顧炤朝樓下瘋狂奔襲, 醫院空曠的樓梯間回蕩著他匆忙的腳步聲,他推開擋在他麵前的行人,此刻什麼也來不及管, 隻想快點到達手術室。

手術室所在的樓層果然發生騷亂, 驚叫聲此起彼伏, 寒風灌滿整條走廊, 剛才服務台裡的另一名護士%e8%83%b8口被冰棱貫穿, 雙目圓睜地倒在牆邊。

顧炤感覺到刺骨的寒冷包裹全身, 他在強勁的寒風中舉步艱難,而所有的風都從走廊儘頭的手術室灌來。手術室的門破破爛爛, 明顯是被強行打開的,裡麵的狀況暫時看不清楚, 顧炤隻能一步一步向前, 更向前。

四肢逐漸麻木,雙眼也越發睜不開,他感覺自己來到了南極,在狂風怒吼的冰川之間穿行,入眼皆是白茫茫一片。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沈時年還在昏迷之中, 安柒要取他性命簡直輕而易舉……他必須得快一點。

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 將快要與地麵凍結在一起的腳又向前邁出一步。

恍惚中, 前方忽然出現一道矮小的身影, 那是身穿羅馬長袍的女孩, 頭上披著絲巾,長發垂落直腳踝,緩緩睜開的眼瞳裡隻有金色的微光。

顧炤瞪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

這分明是顧汶的臉!

但他心裡很清楚, 眼前並不是他的妹妹,因為女孩一隻手拿著方向舵,另一隻手則向他伸來。

顧炤毫不猶豫地握上去,他抓住了幸運女神嬌小纖細的手掌,一股暖流順著指尖一路向四肢百骸蔓延,再也沒有寒風能夠困住他,他向前邁出一步,而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