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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的大廳裡正舉行著舞會,衣香鬢影的客人翩然起舞,侍者端著香檳來回走動,黑衣的執事從角落裡走出,來到人群中間,附在一名年輕男子耳邊說了什麼話。

男子輕輕皺眉,將香檳杯放回侍者的托盤裡,再牽起麵前那位小姐的手,在她細嫩的手背上落下輕問。

“抱歉,我得先離開一下。”

那位小姐是真正的名門閨秀,麵對舞伴忽然辭彆隻是露出一個略帶遺憾的眼神,“我等你回來。”她說。

楚辛燃笑而不語,然後跟著執事離開。

勒羅伊莊園曆史悠久,占地麵積寬廣,勒羅伊家族祖祖輩輩都在此生活,楚辛燃的母親是如今家族裡唯一的掌權人,作為一家之主的兒子,楚辛燃從小就受到了許多人的矚目,即使他並不姓勒羅伊。

剛才那位小姐就是家族替他挑選的未婚妻候選,但是在他眼裡,這些穿著禮服的女孩都太過嬌弱,他的理想是帕德瑪夫人那樣的女人,溫柔且強大,能夠與他並肩作戰。

他從加入瓦爾哈拉,成為一名獵手時就暗自發誓,要變成讓帕德瑪夫人欣賞的男人,而不是處處受她保護的小男孩。

一個月前,在玉城的那次行動中,他在帕德瑪夫人麵前簡直顏麵儘失,即使他的當時麵對的敵人是傳說中的惡魔,他也覺得自己不應該輸得那麼狼狽。

離開舞會大廳,楚辛燃來到位於古堡第三層的書房,與其說這是書房,不如用圖書館來形容,這裡藏書非常豐富,而且幾乎每一本都至少有一百年的曆史。

而他真正要去的地方並不是這裡,而是進入隱藏在書櫃後麵的密道。

密道連接著的房間和古堡裡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同,風格偏向現代,像是某個寫字樓裡的辦公室。

房間中央有一塊投影屏,離全息投影還差點,不過畫麵已經非常真實了,是當前科技很難達到的水準。

屏幕被切割成塊,每一個小塊裡都有不同的人,大家的背景也都各自為異。

“請大家見麵的原因,各位應該都已經知道了。”說話的人仍舊是那個紅頭發綠眼睛的男人。

隻不過這次他看見的麵孔與上回不儘相同,上回隻是亞洲區的獵手,這次則是聚集了瓦爾哈拉全部的精英,甚至還有一部分不屬於瓦爾哈拉的人員。

“不過為了避免有人還不知道情況,我再簡單講述一遍,”雷蒙繼續說,“上次我們在古巴丟失的試驗品被伊甸交易給了上帝之杖,目前已知這批試驗品在福爾圖娜號遊輪上,以高價出售給世界各地的富豪,由此引發一係列慘痛的事故。敵人的數量及能力都是未知數,但我想你們應該都清楚,上帝之杖絕非伊甸那樣好對付,他們全都是地獄裡的惡鬼,隻想向世界複仇。”

“既然是惡鬼,那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楚辛燃說,“我會儘快前往任務地點。”

“好,那就算你一個,”雷蒙點頭,“這次的行動人員名單還沒有確認下來,總部決定向在座各位所代表的所有力量尋求幫助,我們十分尊重大家的決定,如果有不想參與的,現在就可以退出會議。”

代表瓦爾哈拉參會的是包括沈時年在內的精英人員,金成誌和那位叫做狄安娜的金發女郎都不在場。

而其他人,來源就各不相同了,穿長袍的聖堂教士,伽藍寺的僧侶,大敞和服露出%e8%a3%b8.女紋身的日本男人,穿實驗白袍的女人,甚至有開出租車的司機,車窗外是香港老城的吵鬨的街道。

“很遺憾,盛宏門暫時無法調動人手,”屏幕左上角年輕男子開口,“不過我們能夠提供資源上的協助。”

男子看上去非常年輕,身上卻有一股沉穩的氣質,他麵容英俊,棱角分明,眼神冷峻中帶著威嚴。

盛宏門是上個世紀活躍在美國的華人幫派,如今已經徹底改頭換麵,成為華人街的商業巨頭,雖然已經五十年沒有涉及黑色交易,盛宏門還是保留了祖輩留下來的規矩。

雖然這個說法一般隻會出現在電影裡,但是盛宏門早年間確實是中國的武林門派,戰亂時代掌門人攜妻兒一起移居美國。

這個年輕人的名字叫作沈曜,是盛宏門第十九代掌門的繼承人。

盛宏門與瓦爾哈拉同為審判者組織,一向是與瓦爾哈拉站在同一立場,此時沈曜的退出是大多數人都意想不到的,他這句話一出口,聖堂緊接著也客氣了兩句,宣布退出。

越來越多的人退出會議,但是眼前的情況卻比雷蒙想象的要好很多,他早就得知盛宏門因為內部事故無法參與行動,沈曜也隻是配合他來走個過場。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一聲熟悉的“抱歉”響起,沈時年的屏幕居然熄滅了。

搞什麼?

雷蒙愣了愣,瓦爾哈拉的其他精英人員和他一樣震驚。

沈時年關閉屏幕後,取下眼鏡,靠在了座椅上。

宿舍隻剩他一個人,整個空間裡非常安靜,隻有他自己的呼吸聲作響。

很快,有人給他打來電話。

“這邊的事不用你操心,”電話那邊的人直接了當道,“我會解決所有問題,你不必過來。”

給他打電話的人是沈曜。

盛宏門無法支援的原因是近期內部出現了叛徒,沈曜的父親,也就是沈時年的養父,在叛亂中受傷,現在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裡,如今組織內部正在進行肅清任務,實在分身乏術。

沈時年回答:“我知道。”

“為什麼不參加行動?”

沈時年沉默著。

沈曜歎氣道:“你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一定要記住,我是你的大哥,無論遇見什麼事情都可以來找我。”

掛了沈曜的電話,沈時年仍然握著手機,另一隻手放在桌麵上,修長的指尖輕輕敲打著,似乎在做什麼決定。

終於,他撥通了一個號碼。

*

顧炤沒想到這個時候沈時年會打電話過來,他剛從圖書館出來,景瑩瑩跟著她男朋友走了。

聽了沈時年說的什麼,顧炤眉頭擰起,問他:“你在什麼地方?”

“宿舍。”

“房間號發給我。”顧炤掛了電話。

根據沈時年發來的消息,顧炤找到他的宿舍,這裡居然是博士樓,果然學霸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博士樓都是兩人間,沈時年的室友不在,顧炤進來時關上了門,不為什麼,就是有點期待。

剛才沈時年在電話裡說,想見他一麵。

顧炤是一路跑過來的,呼吸不均勻,喘著粗氣儘量平複心情,站在門口和沈時年對視。

沈時年也沒想到他會跑到自己的宿舍來,本來是想約個地方見麵的,如此倉促的局麵讓他手足無措,隻好先給顧炤倒了一杯水。

“謝謝。”顧炤接過水杯,指尖無意間碰到沈時年的手背,惹得他一陣心神蕩漾。

“找我什麼事,”顧炤衝他眨眼睛,“是不是想我了?”

沈時年對他後麵那句話置若罔聞,直接說正題:“我的課題做完了,想和你商量一下暑假怎麼過。”

顧炤有種不詳的預感。

“你……想去什麼地方?”

“西藏,”沈時年說,“很久以前就想去了。”

顧炤還沒說話,他就繼續道:“你……想和我一起去嗎?”

“我……我去過幾次。”顧炤下意識地說。

沈時年垂下眼簾,漂亮的睫毛在眼眶下麵打出半圈陰影:“我一個人去也可以。”

這……這他媽的是美人計啊!

顧炤是這樣想的,沈時年知道遊輪上有什麼東西,所以昨晚他說自己想去的時候就著急了,就像剛剛自己聽見景瑩瑩說要去一樣。

所以為了讓他放棄去遊輪,沈時年就想出了邀請他一起去旅遊的方法,還彆說,他可真會挑地點,前幾年顧炤去西藏的時候就想過以後一定要帶喜歡的人來看看,但是那裡是高原,進行某種劇烈運動的話會不會缺氧……停停停,打住,他在想什麼!

這都是陰謀啊陰謀,沈時年這貨表麵看起來挺正經的,但是一旦腹黑起來就簡直不給彆人留活路,他知道顧炤喜歡他,也明白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顧炤是不可能拒絕的,他哪怕是露出任何一個遲疑的表情都會引起懷疑。

就是仗著老子喜歡你!

顧炤心裡把他罵了千萬遍,臉上還是要表現出一副高興的樣子:“誰說我不去了?”

沈時年嘴角牽起,露出顧炤在夢裡肖想過無數次微笑。

“……”☉思☉兔☉網☉

有本事撩人,有本事乾我啊!

顧炤哪裡是能這樣吃啞巴虧的人,他盯著沈時年的眼睛,揚起眉毛,露出一個近乎邪肆的笑容:“不過,我總不可能免費當陪玩吧?”

沈時年一本正經:“你不是陪玩。”

“那我是什麼?”顧炤壓低聲音。

沈時年喉結輕微滑動,說:“朋……”

顧炤心想,要是對方敢把那個詞說出來他就馬上翻臉,或者裝裝受傷,這樣即能展露心跡,又能有合乎情理地拋下他去遊輪。

誰知他還沒說完,宿舍門就被人推開了,沈時年的室友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們。

室友帶著厚重的黑框眼鏡,穿著格子衫,嘴角有一圈胡茬,這不修邊幅的模樣看上去比沈時年還像科學怪人。

或許是因為在實驗室裡待久了,很久沒看見顧炤這種帥哥,室友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說:“你們繼續聊,彆管我,我回來拿個U盤。”

這誰還聊得下去?

沈時年果然沒再說下去了。

顧炤從他宿舍裡出來時腦袋都是暈乎乎的,這種明知道自己被套路了卻隻能踩進套路裡的感覺讓他有點憋屈。

但是他也當然明白,沈時年這是為他著想。

顧炤掏出那張船票。

昨天他從公寓裡搬出來的時候就隻帶了幾件衣服和這張船票,魔術師送來的西裝和紅寶石他都沒動,那東西他想著就隔應。

現在擺在他麵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接受魔術師的邀請,去探尋有關自己的秘密,另一條是把這些都拋開,和沈時年一起甜蜜雙人遊。

“爺?”眼前彈出一個腦袋,“你怎麼在這兒?”

佟念好奇地盯著他,目光落在他手上的船票上:“這是……”

顧炤將船票收起來,說:“我還沒問你呢,你不在宿舍打遊戲,來這裡瞎轉悠乾嘛?”

“我哪有瞎轉悠了,”佟念說,“剛從自習室回來呢,還有幾天就考試了我還打遊戲不是找死嗎?”

“你不是說有秦肖幫你劃重點嗎?”

佟念擺擺手:“彆提了,他最近也是個大忙人,根本聯係不上的,我隻能靠自己了。”

“倒是你,”佟念又說,“已經想好放假怎麼玩了是吧?我都看見了,那張船票我認得。”

顧炤一愣:“你怎麼認識的?”

“有人送了我一張,”佟念有點兒得意,“一年級的學妹哦。”

顧炤打趣道:“可以啊,長得漂不漂亮?”

佟念嘿嘿笑著:“還挺可愛的。”

能讓他這個隻喜歡紙片人宅男動心,那確實應該挺可愛的,顧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