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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興趣:“你們怎麼認識的?”

“我不是在學校外麵開了個KTV嘛,那天晚上剛好在店裡,遇見她被人欺負……”

顧炤笑著:“然後你就英雄救美了?”

“沒……我幫她喊了保安。”

顧炤:“……”

長相倒是不確定,這姑娘顯然腦子不太行。

“那你怎麼想的?”顧炤偏著頭問他,“人家船票都送你了,應該是對你有意思吧?”

佟念支支吾吾:“我還沒想好……”

顧炤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就要果斷點!”

然後偷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奶奶叫我一放假就回家裡去,”佟念說,“她挺想我的,我家本來就比較遠,平時都沒回去過。”

顧炤本來想參考參考他的想法,現在卻意識到了一個更嚴重的事情。

佟念跟他聊了兩句就說要回寢室繼續複習了,顧炤在原地站了好久,最終還是給景瑩瑩打了個電話。

“喂,”景瑩瑩在電話裡說,“有事快說啊,我時間可不多。”

她現在正和那天泳池派對上的帥哥熱戀中,聲音都甜蜜得能擠出水來。

“你那張船票……”

“這個啊,我明天給你行不?”

“不是,我想問問,那張票是你讓朋友幫你搶的嗎?”

“是啊,我找了好幾個人呢……不過剩下那張好像是有人退票撿的漏,我也不知道運氣為什麼這麼好。”

顧炤擰眉,掛了電話。

這究竟是不是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對方的心理也很容易猜到,即使顧炤沒那個膽子上船,也會因為兩個朋友都在船上而多加考慮。

這是在逼他。

接下來幾天,顧炤都相當煩躁,好在他隻有兩門課要考,題都不難,其餘的時間基本都耗在副本裡。

正如木雨所說,魔術師的出現隻是一個BUG,自那以後顧炤就再也沒有進過那個副本,第八關被替換成了正常的模式。

除此之外,這些天佟念和景瑩瑩都聯係過他,佟念說他已經確定要和小學妹一起去了,奶奶聽他交女朋友很高興,還想讓他們從遊輪下來後一起回家裡。

景瑩瑩則是每天給他發一些穿搭照片,問他這麼穿好不好看,這個配飾合不合適,她聽說遊輪上有舞會,還專門去買了一條禮裙。

沈時年那邊也沒閒著,時不時給他甩幾條旅遊攻略過來,生怕他反悔似的。

“人間仙境,西藏的這幾個地方你一定要去。”

“神奇的納木錯,神奇的天堂,去過的人都淚流滿麵。”

“感人肺腑!關於青藏鐵路的十個你不知道的故事。”

顧炤翻了翻相冊,把自己之前在西藏拍的照片發給他,問他:“帥不帥?”

照片是在拉薩街頭拍的,他那時候衣服穿少了,落地後本來想買件外套,忽然看見了賣民族服飾的店,於是進去買了一身藏袍。

他的五官本來就立體,又曬黑了幾度的膚色配上棱角分明的臉有那麼絲桀驁不馴的感覺,他的輪廓潦草張狂,像極了草原上彎弓打獵的少年。

照片裡的他站在堆滿民俗特產的店門外,背後是隨風舞動的幡旗,頭頂是澄碧如洗的天空,他笑著,陽光毫無保留地揮灑在臉上。

他隻知道沈時年很久沒有回複,卻不知道那邊的人正在保存圖片,順便設置成電腦桌麵。

沈時年盯著電腦屏幕看了好久,最終還是還成了係統默認的,然後建了個文件夾,將這張照片剛進去,再設上密碼。

而顧炤,也同樣坐在電腦前,一條一條仔細看沈時年發來的旅行計劃,字裡行間都可以發現他是一個很嚴謹的人,行程精確到每一分鐘,路線也看得出是精心規劃過的。

不管這是不是沈時年設下的套路,這種認真的勁兒就讓顧炤佩服,他甚至都能想象出兩人在那個遙遠而美麗的地方相伴而行的畫麵了。

他還想再穿一次藏袍,想讓沈時年也穿,他們一同走在布達拉宮下麵,天空很藍,陽光很燦爛。

他們會去草原,去看那些亙古不變的山川和雪原,他想要給沈時年拍一張照片——他印象中沈時年是屬於很少拍照的人,如果生活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那就讓自己成為他的留戀。

忽然間,顧炤感覺為了那一刻,他其實可以舍棄很多東西。

自己是誰,從哪裡來,以後會怎麼樣,全部都不重要了。

這是自從他得知自己身上有秘密後,第一次想要接受沈時年的善意。

遠離那個世界,做一個普通人。

很快,期末考試結束了,佟念是最後一個考完的,剛好就在福爾圖娜號啟航的前一天。

當天晚上,三人小群裡聊得火熱,景瑩瑩說要去享受船上的泰式按摩,佟念則表示他隻對船上的夥食感興趣,兩人還相約一起去頂層的遊泳池,隻有顧炤一直沒說話。

“體諒一下,畢竟咱們仨隻有他一條單身狗了。”

“沒想到啊,校草大人,你也有今天!”

“真可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去了。”

“???”

“!!!”

“開玩笑的啊兄弟!”景瑩瑩連忙解釋,“你想要脫單還不是分分鐘的事?遊輪上沒準遇見帥哥了呢!”

“不,我是真不去了,有彆的事。”

佟念發來委屈貓貓頭:“什麼事啊?”

顧炤打字:“去西藏。”

“啊?去西藏乾嘛?”

他又補充了一句:“和沈時年一起。”

“……”

“……”

景瑩瑩:“打擾了。”

佟念:“告辭。”

兩人都不在群裡說話了,卻都開始給他發私聊消息。

景瑩瑩最驚訝:“你拿下了??”

佟念也好不到哪裡去:“什麼時候的事啊?”

顧炤統一回複:“無可奉告。”

第二天一大早,顧炤就去了校門口,這是他們約定好的位置。

沈時年去得比他更早,顧炤遠遠地就看見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前麵,隻背了個一個背包,棒球帽扣在頭頂,露出線條流暢的下頜。

顧炤笑著朝他走過去。

周圍的同學都是去趕早班車的,有些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的畫麵卻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恨不得當場拍張照片發去校論壇,將體院男神和理院院花在一起的消息錘死。

機場,顧炤坐在候機室玩手機,佟念和景瑩瑩拍了張合照發出來,說他們也往港口出發了。

福爾圖娜號要晚上才會啟航,現在是早去早享受。

顧炤突發奇想,拿著單反,對著沈時年的側臉拍了一張。

沈時年還是和他們頭一回在機場見麵一樣,捧著書看,隻不過這次的書薄多了,還是中文的。

他抬起頭,顧炤衝他笑了笑,試探道:“和我拍一張?”

沈時年僵硬地點頭。

他確實很少拍照,而且每次執行任務也都是儘量躲避鏡頭,好在他平時就沒什麼表情,拍照的時候隻要保持原樣就很有範。

照片上兩個人一個笑容燦爛,一個麵無表情,為了不顯得像強行P上去的,顧炤湊得更近了些,再拍了一張。

廣播上通知他們已經可以登機了,人還挺多的,兩人跟著人群向前,沈時年走在前麵,率先通過檢票口。

欄杆放下時,他忽然駐足,回頭看去。

顧炤站在人群外和他對視。

後麵的人發出催促聲。

顧炤笑了笑,揮手和他告彆,然後轉身離去。⑧思⑧兔⑧網⑧

沈時年給後麵的乘客讓出位置,卻仍然盯著顧炤遠去的背影。

他的手機響了。

“你輸了。”電話那邊的人說。

沈時年掛斷電話,手機脆弱的外殼在他手裡扭曲,屏幕如蛛網般碎裂開。

*

顧炤快速離開機場,這不是他臨時起意,而是一開始就做好了決定。

或者說他一開始就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如果他真的被清除了記憶,忘記了有關諾亞人的一切,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跟沈時年離開,他承認這個誘惑很大。

但是他還記得。

所以他必須隨時保持清醒,不管沈時年走隱瞞些什麼,為他做了多少事情,該他走完的路還是得由他自己來走,彆人永遠都無法替他作出的決定。

更何況還有人準確地拿捏住了他的死%e7%a9%b4,他不可能放下景瑩瑩和佟念不管,這一步算計得很精妙,顧炤都不得不承認,就是這一招把他從猶豫的邊緣拉了回來。

如果他一開始就拒絕沈時年,那麼對方一定會很快察覺到他的破綻,從而得知他並沒有失憶,後麵的事情可能會變得更麻煩。

而此時,不管沈時年怎麼想,他都至少為自己爭取到了時間,不過他此時也隻能儘快行動,誰也不知道沈時年現在會不會追出來。

機場外麵,顧炤本來想打車走的,一輛加長版的黑色汽車卻停在他麵前。

司機從駕駛座下來,畢恭畢敬地對他行禮,然後拉開車門。

顧炤眉頭緊鎖,還是選擇坐上去。

車裡的配置非常豪華,冰櫃電視應有儘有,還有一個衣櫃,櫃門是打開著的,裡麵掛著的正是被顧炤留在公寓裡的那件西裝。

旁邊的吧台上,名為“福爾圖娜的輪.盤”的紅寶石下壓著一張卡紙,上麵有一排字跡。

“期待您盛裝出席。”

顧炤牽起嘴角,冷笑著。

*

佟念和景瑩瑩上了遊輪後就開始四處溜達,他們原本想去存放藝術品的展覽室看看,卻被告知這裡要明日才能開放。

此時輪船還沒啟航,好多娛樂設施都沒有正式開放,景瑩瑩覺得沒勁兒就在房間裡窩了一整天,徬晚才約上佟念一起去用餐。

福爾圖娜號上有十多個不同風味的餐廳,其中有一個需要出示一等以上船票才能進入,景瑩瑩和佟念拿到的票都是第三等,所以就算是有錢也花不出去,這可委屈慘了佟小老板,他這輩子還沒嘗過被餐廳拒之門外的滋味。

好在彆的餐廳環境和味道也都還不錯,他們吃的是海鮮,食材都是從日本或者澳洲空運過來的,搭配上味道純正的黑鬆露和魚子醬,一頓吃下來感覺比外麵的高級餐廳都奢華。

和佟念在一起的學妹是個斯文的小美女,披散著長發,笑起來的樣子靦腆又可愛,有點二次元少女的感覺,景瑩瑩隻想說真不愧是你佟念,永遠都是這麼個口味。

幾人吃完飯,打算去甲板上吹吹風,路過剛才那家將他們拒之門外的餐廳時,佟念忽然愣住了,駐足朝裡麵看。

這時,端著托盤走過的侍者剛好遮擋住他的視線。

“怎麼了?”景瑩瑩問。

佟念搖搖頭:“沒什麼,應該是看錯了吧。”

顧炤現在應該和沈時年在拉薩的酒店裡才對,沒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

“您的歌劇院蛋糕。”

侍者放下盤子。

顧炤身穿正裝,領帶是暗紅色的,頭發被發膠固定起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與刀削似的鋒利眉骨,與深邃的輪廓相對應的是英俊的五官。

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