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1 / 1)

來不及了,你不乾淨了知道嗎?你已經被我……”

“你有衣服嗎?”沈時年回頭問他。

顧炤故意說:“你當著我的麵換,我就有。”

沈時年:“……”

他走進衛生間,打算就這麼把衣服烘乾,剛脫下來顧炤就敲了門,然後把門開出一個縫隙,遞了一套衣服進來。

“這是我的睡衣,先將就一下,明天給你搞件新的。”

雖然這件衣服是剛洗過的,但睡衣畢竟是貼身衣物,除了洗衣液的味道外還有彆的讓他倍感熟悉的氣味,沈時年躊躇片刻,才決定把這套睡衣換上。

顧炤急不可耐地敲門:“快點,我要用衛生間。”

沈時年剛打開門,顧炤就擠進去了,然後把他往外推:“彆在這兒站著,你又不幫忙。”

沈時年想起在泳池裡感受到的那個東西,臉頰又跟火燒似的,完全控製不住,最後幾乎是落荒而逃的。

顧炤猛地一下關門,再次出來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後。

沈時年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

“你不睡覺?”顧炤靠在門邊問他,聲線沙啞慵懶。

沈時年怔住,他以為顧炤至少也該和他聊一聊,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說些什麼。

該來的總會來,從他選擇欺瞞開始,就已經注定了會有這麼一天。

他以為顧炤會問他很多,結果對方隻是問他為什麼不睡覺,好像他們兩個本來就應該出現在這裡,做著這些事情,和普通遊客並沒有什麼區彆。

顧炤盯著他看了半天,輕聲歎氣,然後走過來,坐在他身邊。

“你是不是生氣了?”顧炤問他。

沈時年愣了愣。

“對不起,是我突然不想去西藏了,沒跟你說是怕你生氣,”顧炤平緩地說,“你現在肯定也很生氣吧?是我沒跟你商量。”

沈時年:“……”

顧炤繼續說:“主要是我媽給我訂了這麼好的房間,不來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我看你又很想去西藏的樣子,就沒跟你說。”

沈時年:“……”

“其實,我……”

他剛開口,顧炤就打斷他:“彆說了,我都知道,你放棄去西藏,專門來這裡找我,我很感動真的,下次我一定和你一起去!”

顧炤這番聽起來扯淡實際一想更扯淡的說法顯然是他想裝傻,而且擺出一副明知道漏洞百出,還偏偏不怕被拆穿的樣子,簡直讓沈時年啞口無言。

顧炤垂下眼簾,道歉的語氣很認真,“對不起,今天是我沒忍住,你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吧。”

沈時年如鯁在喉,“什麼都沒發生過”幾個字讓他莫名煩躁,想反駁些什麼,卻說不出口。

顧炤用他那雙人見人愛的眼睛,做出無人能抵禦的懇求目光:“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對不對?”

沈時年藏在身側的手死死握著,逼迫自己冷靜,麵無表情地點頭。

顧炤表麵上笑著,心裡也在偷笑,沈時年這種故作輕鬆的反應讓他尤為滿意。

這招叫作欲擒故縱,麵對沈時年這種天賦點都耗在耐力上麵的人,就得這麼乾。

你進一步,他就退一步,你退一步,他反而覺得不舒服。

這跟玩遊戲似的,讓顧炤覺得尤為有趣。

他倒是想看看,什麼時候這個人憋不住了,主動跟他坦白時會是什麼樣子。所以他現在必須耐心,線放長一點,偶爾撩撥一爪子,隻要繼續裝傻,沈時年就拿他沒辦法。

“你去床上睡吧,我去找佟念擠一擠,不會占你便宜的。”

顧炤剛起身,沈時年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我……”

顧炤等著他說下去。

“我們可以……”

“我們可以一起睡?”顧炤眼神亮了亮,然後又迅速暗淡下去,“還是不要吧,我怕我控製不住自己。”

沈時年捏住他的手更用力了,表情緊繃,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慢慢放鬆了力道。

就在顧炤以為自己這次要翻車的時候,他忽然說:“我可以睡沙發。”

“……”

你媽的。

顧炤氣得想跺腳,但是他知道這已經是沈時年最大的讓步了,他隻能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慢慢來,然後同意了他的提議。

不過就算是這樣,顧炤還是說:“彆對我抱有太大的期望值,你知道,男人有時候是控製不住自己的。”

這一夜誰也沒睡踏實,顧炤半夜時不時就往客廳瞅一眼,看看沈時年有沒有逃跑,好在今天他很安分,到天亮都還規規矩矩地躺在沙發上。

顧炤生活習慣很好,從來都是按時醒,就算昨晚沒睡好也有精神晨練,而且房間裡剛好有個跑步機。

他穿著睡褲,上半身就隻搭了條毛巾,沈時年一睜眼看見的就是他一邊跑一邊擦汗的場麵,差點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顧炤看他醒了,把跑步機速度調慢了點,轉頭說了句早安,問他昨天晚上睡得怎麼樣。

當然是很不怎麼樣的。

顧炤晨練完畢,剛準備去餐廳吃個早飯,房間門就被敲響了,金發碧眼的服務生推著擺滿各式早點的推車進來,中式英式美式應有儘有。顧炤一開始以為這是豪華間的客房服務,直到他看見服務生從推車下麵拿出一大捧玫瑰花,以及一張卡片。

顧炤察覺到危險,剛想出手阻止,外國服務生已經用英語聲情並茂地朗讀了卡片上的文字:

“我摯愛的顧先生:  由於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早餐,我都幫你點了一份。

希望你用餐愉快。

永遠愛你的,  Time。”

顧炤:“……”

沈時年第一次露出類似發怒的神情,他眉頭微蹙,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死死盯著那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花。

這騷氣的風格,不用想顧炤都知道是誰安排的,他硬著頭皮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玫瑰,服務生微笑著將推車上的東西都擺上餐桌,鞠躬過後禮貌地離開。

“來吃點吧,”顧炤說,“總不能浪費了吧?”

“不用了。”沈時年搖頭。

他去衛生間,換上昨天就被烘乾機烘烤過的衣服,然後走向房間門。

“你就這麼走了?”顧炤在他身後說。

“抱歉。”沈時年回頭,輕輕說出這一句,然後推門離開。

他關上門,還沒轉身,站在走廊另一端的人就對他說:“你還真是和以前一樣,一句好話都不會說。”

服務生靠在推車上,神情嘲諷:“永遠都不會考慮彆人的感受,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一點。”*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沈時年轉身,和他對視。

“因為這樣我就是你的敵人了嗎?”服務生冷笑著,“你還是不明白啊,哥哥,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沈時年神情冷淡:“我知道,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不應該去招惹他的。”

服務生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一樣,大笑出聲:“明明是你自己不要他的,哥哥以前連最喜歡的玩具都會讓給我,這次肯定也不會和我搶吧?”

沈時年不想再跟他廢話,目光一淩,對方身旁的推車瞬間像是被什麼東西拆解掉一般,碎裂成無數個細小的鐵片,這些鐵片一部分再生重組,化為刀刃的模樣來到沈時年手上,一部分則直接朝那人襲去,絲毫不留情麵。

第41章

現在時間較早, 夜生活豐富的遊客大多都沒睡醒,但兩人似乎都明白不宜弄出大動靜的道理,並沒有直接在客房走廊大打出手, 而是來到甲板下層。

他們在陰暗的空間裡穿梭自如, 這樣的環境裡說不出對誰有利, 這個地方不像上層那樣有著豪華精致的裝修,從遊輪外透進來的光亮隨著排風扇的轉動落在不同的地方, 老舊的機器吱呀作響。

沈時年那把臨時創造出來的刀威力並不低,在牆壁上碰撞出大片刺眼的花火後也絲毫未損。

魔術師躲避著他的攻擊,此時他已經卸下了服務生的偽裝, 用少有人見的真麵目麵對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不過這可不是什麼溫馨的場麵, 他們之間不應該存在絲毫溫情才對。

魔術師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副撲克牌,朝沈時年甩去, 沈時年全部用刀劈開化解, 紙片在空中紛飛墜落, 宛若蝴蝶遊曳。

沈時年執刀亂舞,他的身影快得幾乎看不清, 如果有人用高速攝像機的鏡頭捕捉, 沒住還能看清他每一個果斷乾脆的動作以及他冷漠又凶狠的眼神, 他逐漸逼近敵人, 每一刀都直擊要害而去。

在這種高頻率並且連角度速度都精心算計過的攻擊裡,魔術師也難以抵擋, 他的手臂被劃出一長條傷口, 鮮血濺開,由於對方動作太快,連疼痛都很遲緩。

魔術師一咬牙, 直接握住沈時年的刀刃,手心被切開,他能聽得見骨頭與金屬摩攃的聲音,對於一般人來說,這種程度足以將手掌切成兩半,但他的骨骼比一般人堅硬數十倍,他和沈時年有著同樣的基因,身體的強度也應該是一樣的。

“你很生氣嗎?”魔術師問他,“你也知道憤怒是什麼感覺嗎?”

沈時年盯著他的臉:“我一直都知道。”

“那你知道疼痛是什麼感覺嗎?”魔術師作出痛苦的表情,“我好疼啊,哥哥,我在流血,你看見了嗎?”

沈時年收回刀刃,冷冷地打量著他,排風扇停止轉動,周圍的牆壁,或者其它東西,在這一刻全部活動起來,所有金屬物都在他的控製下變為活物,機械拆解成零件,鐵板碎裂成鐵釘,它們漂浮在空中,像龍卷風一樣聚集,對著魔術師發起攻擊。

魔術師落入了由鋼鐵構成的暴風雨中,鋒利的碎片在他身上無情切割,他的衣服瞬間就變得粉碎,上身幾乎赤.%e8%a3%b8,蒼白的皮膚沾染上血跡,一條暗青色的蛇從他的腰腹盤旋至鎖骨,三角形的蛇頭吐著紅信,和他身上的傷口如出一轍。

沈時年從紋身認出他就是帕德瑪夫人要找的那個人,想起要留活口的命令才並沒有對鐵片發出造成致命傷的命令,也正因如此魔術師才有機會躲避,他的身體在眨眼間憑空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在沈時年背後。

他手上出現一頂層禮帽,他將禮帽甩向天空,帽子裡劈裡啪啦地落下格式各樣的武器,從冷兵器到熱.兵.器應有儘有。

魔術師從中挑選了一架威力強勁的火箭筒,對著沈時年發射,響聲驚天動地,火光淹沒一切,在這爆炸中沈時年聚集起來的鐵片都被震飛。

沈時年的身影並沒有在火光中消失,他在炮.彈炸開之前就已經來到魔術師身邊,刀刃對準他的頭頂劈來,魔術師拾起地上的冷兵器,那是一把澄亮的唐刀,刀麵兩側反射出兩張不同的臉。

“鐺——”

火花濺在兩個人身上,刀與刀之間互相抵觸,互相啃咬,刀柄顫動著,就這樣僵持數十秒,仍然懸在空中的禮帽又落下幾枚手.榴.彈,兩人紛紛閃躲,都向後退去。

爆炸聲消失後,魔術師也不見蹤影,沈時年直接將刀橫在身後,果不其然抵擋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