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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的身體上,精巧的設計遮掩了上半身的平坦,他露出的手臂竟然也如少女般白皙柔嫩。

除了個子比一般女孩高之外,基本上就沒有彆的異常,甚至有點像那些T台上纖細高挑的女模特,非常符合時尚界的審美。

他的麵具換成了隻遮蓋半張臉的,這是顧炤第一次看見他的真容,露出來的半張臉配上他的裙子也沒有絲毫違和感,下顎線條羸弱,皮膚細膩白皙,嘴角掛著%e5%90%9f%e5%90%9f淺笑。

魔術師走過來,親密地挽住顧炤的手臂,也隻有顧炤這樣的身高能讓他顯得“小鳥依人”。

顧炤滿臉黑線。

“我不好看嗎?”魔術師笑著問。

“可以把你的喉結遮一下嗎?”

“謝謝提醒。”魔術師從空間裡取出一條絲巾,纏在脖子上,還騷氣地打了個蝴蝶結。

直到兩人來到位於遊輪中層的宴會大廳,顧炤才明白他穿女裝的意義。

昨天那個男人給他們的確實是邀請函,這場宴會也是憑邀請函入場,男士挽著女士,每個人都有伴,水晶燈折射出金燦燦的光亮,侍者端著紅酒與精美的食物在餐桌之間走動。

地上鋪著柔軟的香檳色地毯,樂隊演奏著古典舞曲,舞池男男女女翩然起舞,有人提著裙角旋轉。

宴會裡人並不多,甚至比不上侍者的數目,或是與舞伴一起享用晚餐,或者聚集在一起輕聲交談。

這是在上流社會的社交場才能見到的場麵,每個人的穿著都華麗而得體,任何一個動作都不會丟掉禮節。

兩人在侍者的引領之下找到屬於他們的位置,顧炤扮演著紳士的角色,為魔術師拉開椅子。

魔術師像是一名真正的淑女,矜持地坐著,雙腿並攏,肩背挺直,長發垂在%e8%83%b8`前,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餐具是由純銀打造的,侍者端來各式各樣的高級餐品,每一樣的賣相都精致誘人,但是顧炤卻並沒什麼胃口,看著魔術師優雅地用餐。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魔術師問。

顧炤搖頭:“沒有。”

“那你為什麼看著我?”魔術師抬眼,“抱歉,女孩子都比較在乎彆人對自己外貌的評價。”

顧炤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你今天玩得開心嗎?”

魔術師笑開:“有你陪著我,我很開心。”

“所以哪怕是要去死也能安心了?”

魔術師捏緊餐刀,神色莫定。

顧炤盯著他的眼睛:“其實不是什麼約會,你隻是想讓一個人陪你過完最後一天,你沒有彆的朋友,所以來找我對不對?”

“不,我不是沒有選擇,隻是彆的選擇都你比不上你而已。”魔術師算是默認了顧炤那番話。

顧炤皺眉:“為什麼你覺得你一定會死呢?”

魔術師沉默了很久才回答:“因為我惹怒了我的哥哥,你不了解他,他那樣的人,被逼急了是會發瘋的。”

顧炤不以為然:“我認為,我是了解他的。”

魔術師略微歪著頭:“那你說說看,他是什麼樣的人。”

“他不喜歡說話,是因為他認為這件事沒有說出來的必要,他不喜歡笑,是因為他對很多事情都不感興趣,或者就是單純的麵癱,”顧炤慢條斯理地說著,“他其實很想要和彆人在一起,但是經常因為自己的性格融入不了……他是會孤獨的人。”

從佟念打來那通電話起,顧炤就察覺到了,眼前這個人,無論是從身高還是體型來看,確實都和沈時年都非常相似,他之前並沒有覺得異常,是因為他對沈時年非常熟悉,熟悉到即使是如此相似的兩個人,他都會找出最直觀的區彆。

當你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哪怕是在一千個人當中你也能一眼辨認出誰是你所喜歡那個。

因為從一開始顧炤就知道他和沈時年完全不同,所以也從來沒有把他往沈時年那邊聯係,現在看來可能自己是最遲鈍的那一個,除了第一次做夢中見麵時覺得他的眼睛有幾分熟悉之外就沒有彆的感受了。

早晨魔術師送來的那張卡片上是有落款的,好像是一個英文單詞,他自己當時沒有在意,但是沈時年就不一定了,如果他知道那個名字後麵有什麼的意義,那也難怪他會如此急切地離開了。

“沒有人不是孤獨的。”

顧炤搖了搖頭:“我不是。”

“那是因為你是神,”魔術師說,“人類的苦難對於你來說都是白駒過隙,隻有你是永恒的。”

顧炤並不讚同他的說法:“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跟彆人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不管我是個什麼東西,我都做了二十年的普通人。”

第44章

“你可以陪我跳一支舞嗎, ”魔術師主動放棄剛才的話題,“這是我最後的願望了。”

顧炤繼續勸他:“不一定,你現在去找你哥哥認錯, 沒準他還能原諒你。”

“你什麼都不知道。”魔術師歎氣。

“你一邊說我是你的神, 一邊又否認我的看法, ”顧炤微眯起眼睛,“你覺得我還能信你點什麼?”

“神本來就不需要知道人間疾苦, 更不需要悲憫世人,”魔術師說,“你隻需要高高在上就好了, 你的存在就能帶來希望。”

“……你有沒有考慮過去賣保險?”顧炤問他,“這麼會洗腦, 公司每個月的銷售冠軍肯定是你。”

“謝謝誇獎,”魔術師笑了, “我乾過比賣保險更需要洗腦的工作。”

“什麼?”

“邪.教。”

顧炤:“……”

魔術師說:“我能被哥哥殺死已經算是最好的結局, 你要是想勸我改邪歸正, 那我下半輩子就要在監獄裡度過。”

顧炤隱隱覺得頭疼。

他說得沒錯。

他是一個危險分子,如果用現代社會的法律和道德去約束他, 那他還是待在監獄裡麵最安全, 社會需要的是和諧穩定, 並不是他這種變態。

社會不需要他, 也沒有人會需要他,雖然說出來有點殘忍, 但是他死了確實是最好的結局。

“你在同情我嗎?”魔術師問他。

“不, 我隻是更好奇你到底想做什麼了,”顧炤輕聲說,“你根本用不著彆人同情吧。”

“沒錯, ”魔術師露出近乎瘋狂的神色,“即使是我這樣的人,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也是有意義的。”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顧炤忽然問。

魔術師怔住,神情逐漸趨於平靜:“時間,我叫時間。”

“你不姓沈?”

“不,我姓時,哥哥和我一樣都姓時。”

顧炤起身,走到他麵前,朝他伸出手:“願意和我跳一支舞嗎?時小姐。”

時間將手搭上去,微微笑著:“我的榮幸。”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跳舞,上一次跳舞是在夢境裡的鐘塔上,同樣是女裝,夢境裡的那位小姐嬌小可人,眼前這位隻比顧炤低十公分,好在他身體還算靈活,舞技也在線,不然這一百多斤的腳踩下去肯定很疼。

時間扶著顧炤的腰和肩膀,隨著音樂聲翩翩起舞,他的身體像木偶那般輕盈,天藍色的裙擺是被風掀起的浪花,他閉上眼睛,感受著節拍與韻律。//思//兔//網//

兩人在舞池裡來回轉圈,大廳的燈卻忽然熄滅了,音樂隨即戛然而止。

時間停止舞步,提起裙擺,作出謝幕的姿勢,顧炤同樣向他行禮。

燈光熄滅以後,大廳裡並沒有完全落入黑暗中,周圍還有些許光亮,顧炤抬起頭,發現穹頂上居然鑲嵌著無數顆發光的寶石,猶如星盤一般明亮。

原來這就是邀請函上所說的“群星閃耀之下”。

他們和所有人一樣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侍者將每張桌子上的所有東西都收拾乾淨,重新換上新的桌布,再擺上骰子與撲克牌,將它變成賭桌。

“女士們,先生們,”燈光再度亮起時,舞池中間站了一個人,正是他們曾經在賭桌上見過的那個男人,“現在請自由兌換你們的籌碼。”

時間將黑卡交給侍者,抬起下巴,說:“十個億。”

這對於普通人來說無異於天文數字,顧炤卻並不驚訝他能拿得出這麼多錢,準確地來說是他已經習慣了,這個人既偷珠寶又搞邪.教,沒有錢才奇怪。

唯一讓他覺得奇怪的是,他以為十個億的籌碼可以將整張桌子堆滿,卻沒想到侍者拿來的隻是一個小盒子,裡麵居然又是幸運女神幣。

“一枚金幣代表一千萬,”時間說,“全部都是你的。”

“那你呢?”

“我不需要賭,”時間笑著,“我隻是你的舞伴而已。”

十個億就是一百枚硬幣,看起來根本沒多少,顧炤掃了一眼周圍,其他桌子上的情況也差不多,至少也有十幾枚。

“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是有備而來的,”舞池中央的男人說,“無論各位準備了多少籌碼,我都要先說一句,在我們這裡,運氣才是最重要,幸運女神喜歡誰,誰才能將財富帶走。”

那人頓了頓,繼續說:“不過,我想對於在座的各位來說,金錢也許是最無聊的東西,所以我會讓大家先看看你們最渴望得到的,它是我們今天最大的彩頭!”

那人一說完,有人推著一樣東西走進舞池中央,那是一個展覽室裡最常見的玻璃展櫃,中間是一個旋轉托盤,展櫃自帶的聚光燈打在上麵,展示著那件令無數人渴望的瑰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上麵,毫不掩飾貪婪和渴望,它並不是寶石,也不是古董,更不是什麼藝術精品,而是一截腐朽乾枯的手指。

它的表麵乾癟猙獰,是類似青銅一般的顏色,它的指甲修剪得十分工整,從骨節的長度和大小判斷,如果它在長在某個人的身上或許還與“美感”這個詞扯得上關係,但是現在它不僅是醜陋的,甚至還有幾分滲人。

最令顧炤在意的是手指根部那枚戒指,對比他今天在展覽室裡看見的珠寶來說它無論是大小還是外形都極不起眼,它卻讓顧炤的心臟猛然狂跳起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在他腦海裡誕生。

侍者推著展示櫃在大廳裡繞了一圈,讓所有人都看清它的模樣,詭異的是有人竟然在它靠近的時候跪在了地上,神色敬畏又虔誠。

當展示櫃來到顧炤麵前時,他終於看清了那枚戒指的模樣,剛才那個想法在他腦海裡炸開。

這枚戒指,他家裡也有一枚,就在覃女士的首飾盒裡。

這是顧沉的求婚用的東西,覃女士曾提起過,材料采用高純度的藍鑽和鉑金,造型和花紋都是顧沉自己設計的,市麵上很難複刻另一枚。

這是……他老爹的手指。

顧炤的雙手不可抑製地顫唞起來,死死盯著那截手指,目光驚訝中帶著憤怒,他不知道這截手指是從哪裡來的,但他能夠感受得到骨肉分離的痛苦。

在他的記憶裡,顧沉火化的時候身體都還是完整的,如果這截手指確實是他的,那麼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在他死之前,手指就曾斷過一次,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又長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