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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極其敷衍。

顧炤覺得自己有當渣攻的潛質。

可是必須弄清楚的是,站在他麵前的可不是什麼楚楚可憐的小嬌零,而是貨真價實的大變態,首先在他氣勢上就必須壓這變態一頭,起碼不能顯得自己太過被動。

魔術師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選擇了一條藍灰相間的,再把狄安娜推薦的領帶夾配上去,對著鏡子整理頭發。

兩人出門,前往上層的活動區。

魔術師的“約會”安排很詳細,他們先去頂層的商業街逛奢侈品店,店員熱情地介紹著店裡的各種新款經典款,在如此天花亂墜的攻勢下,魔術師的選擇恐懼症似乎也被治好了,因為他根本就沒做選擇,什麼都買,那張黑卡還是一如既往地神奇。

顧炤心不在焉,他一直想著沈時年今天早上為什麼要走得如此匆忙,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早知道他就跟上去得了,也不至於發展成現在這種陪人逛街的情況。

顧炤很少陪彆人逛街,而且少有的那麼幾次都是和覃女士一起,在他的印象裡覃女士都算是購物狂魔了,但是現在看來卻完全沒法跟他比,也有可能是因為他根本不用擔心帶不帶得走的問題,隻要趁旁人不注意往空間裡一塞就又是兩手空空輕輕鬆鬆。

顧炤盯著他又空出來的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在想什麼?”魔術師問他。

“在想你應該適合陪我媽逛街。”

“你的母親,”魔術師沉思片刻,又說,“她很幸運。”

覃女士確實幸運,與生俱來的美貌讓她注定難以平庸,就算是光鮮亮麗的時尚圈脫穎而出,她年輕時緋聞滿天飛,也同樣有人愛她愛得死去活來,後來又嫁了個豪門老公,哪怕是早早成了寡婦也繼承了上億家產。

就算是顧炤這樣了解她的人,也沒辦法將“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痛苦”這句話安插在她身上,因為他知道他老媽就是活得比彆人好,老公死了還能找小情人,男的女的都無所謂,隻要長得好看能逗她開心,無論是看上她的錢還是她的美貌,她通通都不在乎。

“她是被神眷顧的女人,”魔術師輕聲說,“神愛她,勝過愛這個世界。”

顧炤眉頭擰起。

“你是不是認識我老爸?”他問道。

魔術師沒有回答。

又是這樣,顧炤不指望他能把話說全了,這時魔術師卻開口:“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但並不是現在,有幾隻蟲子在跟著我們。”

他掃了一眼身後,一名戴墨鏡的男人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繼續聽店員介紹那款價格不菲的鑲鑽手表。

那是帕德瑪夫人手下的人。

周圍不止他一個人注意著顧炤和魔術師的動向,踩著高跟鞋走過的女人,拎著包跟在她後麵道歉的男人,站在露天花園旁邊膩歪的情侶,還有匍匐在幾十米外另一棟商業樓上的狙擊手。

魔術師無奈道:“其實我的時間也並不多,真希望那場盛大的宴會早點開場。”

這些人他都沒放在眼中,唯一需要警惕的隻有現在被他困在炸·藥堆裡的沈時年,但他知道這隻是緩兵之計,用不了多久那些炸.藥都會被拆完,他能爭取到的時間非常有限。

不過此時,他表麵上還是一副悠閒的樣子,他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剩下來的全部交給命運決定。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下次和沈時年見麵時,他親愛的哥哥再也不會對他心軟。

在顧炤之前去過的那家餐廳用完餐後,魔術師帶顧炤來到展覽室。

這裡可以稱得上是海上博物館,福爾圖娜號最大的噱頭也就是它了,上千件藝術珍品,其中不乏一些驚世名作,梵高的三副畫放在一起,米開朗琪羅的雕塑就陳列在一旁。

應該展示“福爾圖娜的輪.盤”的位置是空著的,旁邊貼著照例檢護的字樣。

顧炤看了看魔術師。

魔術師沒有說話,眼角微微上挑,明擺著就是這幾個字——是我偷的。

怪不得這麼有錢,他沒準還是個全球通緝的大盜賊。

“你是不是有個不為人知的愛好是看動漫?”顧炤問他。

魔術師投來疑惑的眼神。

顧炤繼續問:“那你有沒有一個自稱高中生偵探宿敵?②”

魔術師:“……”

也不知是不是提到動漫就和某個死宅心有靈犀,顧炤手機這時候響了,剛好是佟念打來的。

“我湊,你不是說不來嗎?”佟念壓低聲音,似乎是偷偷摸摸打打電話。

顧炤隻好回答:“計劃趕不上變化。”

“完了,現在我和瑩瑩都在這兒,我都看見你了,不知道她發現沒有。”

顧炤看了看周圍,並沒有發現佟念的蹤影:“這裡人多,應該沒那麼容易碰上。”

“拜托,你跟沈時年兩個目標不要太顯眼,你看周圍有你幾個人沒看你們兩個的?趕緊跑吧,一會兒正碰上瑩瑩了看你怎麼解釋。”

顧炤發怔,目光落在魔術師身上。

“你說什麼?”

佟念也急了:“我讓你趕緊跑!”

“上一句,”顧炤問道,“你說我和誰在一起?”

“啊?”佟念懵了,“難道站你旁邊的那個不是沈時年?”

第43章

“不是他, ”顧炤說,“你現在是在什麼地方,景瑩瑩就在你旁邊嗎?”

“我們四個人都在一起, 她去看沙皇的王冠了, 我偷偷溜到旁邊給你打的電話, 邦德中校,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你知道嗎?”

“明白,伯恩博士,我會馬上撤離。”

“就這樣, 我快被發現了,”佟念說, “通話結束,記得保持聯係, ver。”

“我們去彆的地方, ”顧炤掛了電話, 說,“你有彆的安排嗎?”

魔術師回答:“有一場電影, 還有一個小時開場。”

“現在先過去, 等一會兒應該可以了。”

魔術師並沒有多問, 既然他要求了, 那麼就按照他說的來,兩人來到遊輪上的電影院, 顧炤坐在大廳等, 魔術師則去取票。

他的造型太古怪,有人把他當成電影院的工作人員,幾個女孩圍著他, 想要和他拍照。

他一向適合應對這種場麵,而且不介意變個小魔術逗女士們開心,但是今天他似乎並沒有以往麵對觀眾的熱情,全部推辭掉,然後回到顧炤身邊。

“你很少看電影?”顧炤問他。

他剛才在取票機器前搗鼓的樣子非常生疏,這好像是顧炤第一次看見他做什麼不擅長的事,以前都感覺他無所不能似的。

“我上一次看電影是和哥哥一起去的,”魔術師回答,“那個時候我五歲,看的《WALL·E》。”

顧炤回想《WALL·E》上映的時間,推算出他的年齡,這個人居然比他想象的還要年輕很多。

“那個時候街上好多這部電影的廣告,我跟哥哥說我想看,他就帶著我去看了。我們沒有錢買票,是偷偷跑進電影院的,放映廳每張椅子上都有人,他就抱著我躲在角落裡看。”

顧炤本來想,作為哥哥再怎麼樣也不能帶小孩逃票啊,但是又忽然想起他好像說過他的哥哥隻比他大三歲,那時候也才八歲左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魔術師目光平靜,好像在看很遙遠的地方:“那部電影到現在我還記得。”

印象最深刻的是瓦力被壓成廢鐵的時候,他哭了出來,哥哥為了不讓彆人發現他們,死死捂住他的嘴,小聲在他耳邊說“不要哭”。

那句“不要哭”他記了很久,直到後來他隻剩下一個人的時候還會經常想起來,在他昏暗的電影院裡,哥哥緊緊抱著他,在他耳邊不停重複著這句話。

*

五角大樓派來的拆彈專家同樣是乘坐直升機登船,他們來到沈時年所在地方,這是一間存放雜物的倉庫,原本用來儲存物品的箱子全部替換成炸.藥,數目相當驚人,哪怕是身經百戰的拆彈精英們麵對這樣的情況也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炸.藥中心年輕人盤坐在地上閉目養神,拆彈小組的組長是個武俠電影迷,他感覺這個人像是在某個遺世獨立的大俠,刀光劍影的戰場上隻有他一個人如此從容淡然,因為他一揮手就能擊敗千軍萬馬。

最重要的是,他是認識這個年輕人的,那時候他還是一名國際刑警,在亞馬遜的叢林裡追捕一群走私犯。

走私犯綁架了幾名人質,將兩公斤的炸.藥捆在他們身上,少年就是其中之一,他偽裝成一名普通的遊客,在敵人內部潛伏數日,最終和其他人質一起被遺棄在河邊,並且向他們發送了信號標。

一開始,組長並不認為這名看起來斯文柔弱的少年會是那個神秘組織的王牌獵手,直到他身上的□□被拆除後,他對所有人說你們先帶著人質離開,然後孤身前往雨林深處。

組長再次見到他時,是在走私犯的臨時紮營地裡,少年執刀而立,刀尖還在淌血,他腳下橫屍遍野,唯一活著的人是走私犯的頭目,驚恐地蜷縮在地上,看他的眼神像是看見了什麼修羅惡鬼。

冷漠的少年並沒有殺他,而是把他交給趕來的刑警們,然後帶著自己的刀孤身離開,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沒想到再次見到他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幾年過去,少年的肩背更開闊了,麵容也更成熟,沉默寡言的性格卻沒有多少改變。

小組裡的人都穿著防爆服,年輕人卻拒絕了,他大概就是那種連死都不怕的人,組長想,據說那個神秘組織裡像他這樣的人還有很多,生來就是要拯救世界的。

因為小時候向往著這種英雄,他才決定做一名拆彈員。

那麼,這個人又是因為向往著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炸彈拆除後,組長向上級彙報情況,他看見那個年輕人站起身,默默離開這個地方。

或許下一次有機會可以問問他的名字,組長想。

“接下來交給那些人就可以了,”上級說,“你現在回來還可以按時下班,去喝一杯怎麼樣?”

“沒問題,老地方見,”組長將目光從年輕人背後挪開,笑了笑,“沒準還能遇見上次那個妞,她的身材太辣了。”

夜幕再度降臨,目的地是華盛頓的直升機在甲板上起飛,穿過層層堆疊如山巒的雲層,消失在夜空中。

天氣是從下午開始變化的,晴空消失得很快,烏雲從四麵八方湧來,遊輪廣播站提前發布了天氣預警,告訴乘客們夜晚或許有雨,不過這並不能抵擋他們的熱情,商業街一如既往地熱鬨,露天花園人滿為患,觀光平台上人來人往。

顧炤並不知道外麵有什麼變化,他看的電影非常乏味,中間差點睡著,魔術師卻看得津津有味,出來時還參與了路人的討論。

電影結束時,差不多已經到了邀請函上所寫的時間,魔術師感歎著美好的時光總是如此短暫,他讓顧炤在原地稍等片刻,然後離開了一小會兒。

他回來時,顧炤差點沒認出來。

淡藍色的裙擺如海水般流動,柔軟的布料裹在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