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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陰沉,他剛轉過身,表情忽然怔住。

那個人撐著傘,就站在廣場的另一邊和他對視,時間大概凝滯了兩三秒,沈時年朝他走去,速度越來越快,最終變成了奔跑。

傘骨承受不住空氣的壓力曲折變形,沈時年乾脆扔了傘,直直朝顧炤跑去,但是到了對方麵前,他卻突然減緩了速度。

沈時年%e8%83%b8`前起伏,呼吸局促,跑這兩步對他的體力根本算不上消耗,他這種反應另有他因,渾身上下活動的最快的其實是心臟。

顧炤對他笑了笑,拉過他的胳膊,將他拖入傘下。

沈時年瞬間撕破了最後的耐心,摁著顧炤的後腦勺就%e5%90%bb了上去,他們的上半身藏在傘裡,隻有地上的水窪能發射出他眼裡的狠戾的眼神和凶猛的動作。

顧炤如此高大的身軀都有點承受不住,腰微微向後彎著,沈時年用胳膊支撐住他,仍然在不斷索取掠奪。

畢竟是公共場合,即使有雨傘的遮掩也不能做的太過火,沈時年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放開顧炤的腰部,卻扣住了他的手腕,貼在他麵前說:“沒有下次。”

顧炤做出疑惑的神色,歪了歪腦袋。

沈時年以為他聽不懂,又補充了一句:“不許亂跑。”

顧炤心裡早就樂開了花,卻還是要表現出懵懵懂懂的樣子,反手扣住他的掌心,輕輕撓了撓,討好道:“嗯,不亂跑了。”

夜晚徹底降臨之前,兩人找了一個旅店,登記用的身份信息不是他們自己的,而是用的烏鴉人替他們偽造好,一並放在那個手提箱裡的證件。

如果用真實身份,在瓦爾哈拉的獵手到來之前他們就會率先被彆的機構逮捕,這是那些人的慣用手段了,在維護世界和平的層麵上,很多機構的目標其實都是統一的。

兩人開了一間套房,沈時年在浴缸裡放水,將在客廳看電視的顧炤強行拉進來。

顧炤站在浴室裡繼續裝傻,自己不動手,直勾勾地看著沈時年。

沈時年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知道是水蒸氣還是彆的原因後耳根又紅了,他擺出正經的神色,伸出修長白皙的手,一顆一顆地幫顧炤解開襯衫扣。

他的動作很規矩,很嚴謹,像是在實驗室裡提取樣品那般嚴格操作,此時背元素已經不能冷靜下來了,他選擇在心裡默念有機物化學方程式。

枯燥的方程式哪裡比得過眼前的活色生香,人類的理性與智慧最終還是敗給神明完美誘人的軀體,元素字母在沈時年腦海裡裂開,拚接,重組,卻怎麼也還不了原。

規則一旦被打亂,後果就會變得想當嚴重。

最致命的是,規則並不是這個時候才被打破的。

早在他把顧炤從海裡帶出來之後,那時顧炤正處於昏迷中,該看的不該看的他都看過了,但是現在顧炤清醒著,還在盯著他看,情況已經完全不同了。

沈時年帶著顧炤的衣服離開浴室,重重地關上門,然後把衣服塞進洗衣機裡。

但是貼身衣物不能這樣簡單粗暴的機洗,他麵無表情地站在洗漱台前,用那雙漂亮精致的,提過刀,拆過炸.彈,撕過怪物的手搓著某件不明黑色布料。

把這東西放進烘乾機裡後他終於開始正視自己身上的糟糕反應。

這種事情每個人都會經曆,沈時年當然也不例外,但是刀尖%e8%88%94血的忙碌生活讓他根本無暇顧及這些,所以他對此的反應從來都是能放著就放著,不能放著就隨便應付一下。

反正在他的認知裡,這個問題完全可以放在角落裡不去理會,誰知道最近它的存在感越來越強。

用冷水洗了臉,沈時年又去陽台上吹風,再此之前他還拿了根煙。

作為一個略微有點潔癖的人,煙這種東西他是絕對不會碰的,直到他看顧炤抽過幾回,那人線條分明的側臉在煙霧裡顯出幾分憂鬱和散漫,讓人不得不著迷。

煙是沈時年自己買的,或者說是給顧炤準備的,他儘量做到貼心,以免對方在路途中有不時之需,當然他應該不會承認自己保留著那麼一點小心思……總之現在是派上用場了。

沈時年的動作極其緩慢,濃烈的滋味從舌尖蔓延開,他輕輕的呼氣,粘膜上的再強烈的刺激都不能讓他產生疼痛反應,直到他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他突然猛烈地咳嗽起來,把剛從浴室出來,打算就這麼光著晾身材的顧炤嚇了一大跳,連忙裹上浴巾衝去陽台。

“……我沒事。”沈時年自覺丟人,遲遲不肯抬頭看他,板著臉望向陽台外麵。

顧炤在他的視線範圍外微笑。

他在精神海裡對木雨說:“裝死會嗎?”

“放心,我還沒有那個權限讀取你的感官,”木雨說,“如果你指的是非禮勿視的話,我可以暫時切斷外麵的聯係。”

“好,”顧炤告訴她,“第二條規矩,這種時候你自己張點眼色,比如說現在就可以滾了。”

木雨:“……”

“那你得給我開放檢查你體內荷爾蒙分泌的權限,不然我怎麼知道什麼時候該滾?”

“自己領悟。”顧炤冷酷道。

確定木雨斷線後,顧炤朝沈時年靠近,取走他手上的煙。

沈時年轉頭看他。

他上半身還晾著,健美的光景一覽無遺,幾滴雨漂進陽台灑在蜜色的皮膚上,折射出幾點霓虹的燈光。

顧炤吸進一口煙,沒有過肺而是含在嘴裡,然後貼近沈時年的唇,慢慢呼氣,白色的煙霧在兩人唇間散開。

他眉眼低垂,睫毛微微卷著,神情慵懶慢倦,這是一個準備接%e5%90%bb的姿勢。

就是這一個看似漫不經心的動作,讓沈時年徹底剝去忍耐的外殼,他摟住顧炤的肩膀,%e5%90%bb上去的同時把他往屋裡推。

顧炤同樣也很激動,但他知道必須等沈時年親自動手,不然一切都白搭,他能做的隻有儘量撩撥,至於對方上不上鉤那就要看運氣了。

顯然他的運氣從來都是最好的。

五分鐘過後。

顧炤開始察覺到不對勁。

十分鐘過後。

顧炤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下一刻,他看著手足無措的隻知道抱著他瞎蹭的沈時年明白了,這他媽的是沒上過生物課吧?

他不禁在心裡為現代性·教育默哀,也為自己默哀,簡直是欲哭無淚,好不容易找了個漂亮老攻,居然還他媽得從頭教起!

第二天,清晨。

顧炤起床時間一般都很規律,今天當然也不例外。

這種事本來不應該發生的。

他多想像小說裡寫的那樣一覺睡到中午,然後扶著腰下床……雖然以他的身體素質來說,這一點並不現實,除非沈時年給腰上裝馬達。

而現在,彆提馬達了,對方連手動檔都還不會開,想起昨晚自己的耐心指導,顧炤一邊回味一邊悔恨,恨不得把被子咬上一口。

他悔恨的並不是自己找錯了對象,而是昨晚他居然慫了,不過說真的,就沈時年那模樣誰看誰他媽都得慫。

處男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連基本的生理常識都不知道,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顧炤還是決定循序漸進,一步一步慢慢來,畢竟沈時年硬件設施擺在那裡,而且憑今天自己手腕的酸痛程度來看發展空間還是非常大的。

沈時年並不在床上,而是在餐廳裡,早餐已經讓服務員送上來了,他泡了咖啡,正坐在餐桌旁看報紙。

報紙是早餐附贈的,頭版頭條就是一張熟悉的麵孔,顧炤剛走過去,沈時年就條件反射似地收了收。

顧炤裝作沒看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早餐還挺沉默,沈時年幾乎就沒怎麼抬頭,脖頸的紅暈出賣了他淡然的神情,顧炤知道他一定是害羞了,本來想調侃幾句,但想到自己還在裝失憶就不敢造次了。

而且他現在心情有幾分煩躁,但是不好表現出來。

等沈時年收拾餐具的時候,他才扯過剛才那張報紙看,標題赫然於紙上。

“拍攝組在阿爾卑斯山遭遇雪崩,超模Rita覃下落不明”。

第65章

早餐後, 沈時年開始收拾行李。

兩人的東西並不多,一個行李箱就能裝下,除了烏鴉人給的箱子外就隻有幾套衣服。

沈時年的生活習慣很好, 衣服疊得整整齊齊, 用收納袋分門彆類地裝,像他的個性一樣規整利落。那張烏鴉人臨摹的圖紙也被他用膠帶塑封好, 就放在行李箱最上層, 昨天他應該拿出來研究過。

不得不說, 烏鴉人的繪畫功底確實不咋樣,無非是給沈時年研究的過程增加難度, 好在顧炤在貨船裡看過原件,哪怕是記不清了也有木雨這個外掛幫他從記憶裡搜刮出來。

他腦海裡的地圖比沈時年這份更加精確,不過這並沒有什麼用, 因為他也看不懂。

不過沈時年似乎摸出了什麼門道,要不然他們在沒有被瓦爾哈拉發現的情況下也不會這麼快就去彆的地方。

在離開這座城市之前,顧炤還有一件事要做。

他耐心等待著, 沈時年終於注意到他昨天帶回來的那把傘了,問道:“這是哪來的?”

“借的。”顧炤回答。

即使他不說出來, 沈時年已經察覺到他可能已經脫離了那種懵懂無知的狀態, 不一定是恢複記憶, 而是高級生物的逆天學習能力讓他很快就掌握了人類的文明與知識。

他們還在海邊漁村的時候,賓館裡的電視機壞了,裡麵的線路出了問題, 在外殼都沒拆開的情況下顧炤僅憑老式電視機後麵的排熱口往裡看就弄懂了它的結構, 並且利用電磁能輕鬆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但是在其他層麵上,列如道德倫理上,顧炤就會顯得稍微不那麼敏[gǎn], 因為站在他的角度是很難與人類產生共情的。

也就是說,他可能不經意間知道“借”是怎麼一回事,卻不一定知道借了東西就要還的道理。

遲疑了片刻,沈時年問:“你昨天去了什麼地方?”

兩人帶著行李退了房,打算一起還了傘再去機場。外麵已經沒有下雨了,因為是夏天的緣故地麵積水也差不多蒸發乾淨,烏雲散開後陽光照下來,甚至有幾分悶熱。

原本顧炤打算一個人偷偷來赴約,誰知沈時年這麼快就要帶他離開,當那座教堂出現在街道另一端時他偷偷觀察著沈時年的臉色。

沈時年的悲歡很少表現在臉上,他的神情一貫淡然,時常會讓人覺得他個性冷漠,實際上他連內心都很少有情緒起伏,他的成長經曆讓他學會了克製,無論是情感還是欲.望,所以他並不單單隻是善於隱藏神色而已。

但即使是這樣的人,也並不能做到對一切都漠然以待。

時至今日顧炤能想起來的關於過去的事情仍舊很少,木雨說的對,對於如今的他來說,過去很多東西都不再重要,根本沒有回想的必要,所以它們才會被他的身體主動過濾掉,但是仍然有一些情節他記得很清楚。

比如說在某個夜晚,他和沈時年一起坐在車上,他問沈時年害怕夢見什麼,沈時年的回答是:“小時候養的金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