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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學校返聘的數學老師,對每個人的要求都很嚴格,總是固執地強調解題格式,而雷蒙每次是他的重點批評對象。

說罷,他追上,金老的步伐,主動談條件:“你們可以和我們一起上山,不過得聽話才行。”

“好說,好說,”佟念一看有戲,趕緊追加道,“請問你們有糖嗎?”

“要糖乾什麼?”雷蒙問。

“我這位……同學有低血糖,”佟念一本正經道,“能不能給他一顆,他很需要。”

糖分一直是獵手們需要的體力補充來源,每個人的裝備裡都有一盒,雷蒙把他的糖交了出去,佟念眼神放光,一個勁兒地感謝。

雷蒙手一頓,忽然皺起眉頭。

“怎麼了?”佟念看他的神色,莫名有點心虛。

“沒什麼,”雷蒙盯著他,淡然道,“你的聲音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

“啊,是麼,”佟念尷尬地笑了,“那我們還挺有緣的……哈哈。”

他觀察著雷蒙的神色,深感不妙。

至於雷蒙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那就說來話長了。

之前佟念在潛伏在顧炤身邊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沈時年這號人,他的任務是保護“神之子”的安全,必須比彆人更敏銳一些,因為危機可以潛伏在任何地方。

從一開始,沈時年就經常出現在顧炤身邊,而且都是保持著絕對安全的距離,就連顧炤本人都很少發現。那時候佟念雖然察覺到了,卻還是把沈時年當顧炤的追求者處理,神之子畢竟是神之子,個人魅力有目共睹。

但是後來他就越發覺得不對勁,一般情況下追求者往往會在觀望一段時間後采取更近一步的行動,而沈時年並不是這樣,他由始直終都站在顧炤的視線外,從來沒有過“越線”行為。

當時佟念就想,這家夥大概是個有特殊愛好的變態,為了顧炤的安全他決定多留一個心眼。

直到那次顧炤去泰國打比賽,佟念偷摸摸跟了過去,發現和他一樣藏在觀眾席的還有一個人。

沈時年的神情熾熱又專注,那種眼神太熟悉了,因為每次提到神時,佟念奶奶也是這種神情。

不是單純的愛慕,而是把那個人當成了信仰。

比賽結束後,佟念跟蹤沈時年去了另一個地方,從而發現了他作為“獵手”的秘密。

佟念很清楚,世界上對顧炤威脅最大的就是瓦爾哈拉的獵手,於是他立即對沈時年展開調查,不僅挖掘出他就在顧炤高中隔壁念書的過往,還順帶捋清了當年有關嘉安集團的所有事。

以此為切入點,佟念逐漸了解了瓦爾哈拉的運作模式,像沈時年這種獵手都有專人給他發配任務,那個人理論從上來說是他的上級,但實際上更像是他的助手,代替他與瓦爾哈拉進行聯係和溝通。

雷蒙在瓦爾哈拉的地位並不低,因為他不僅僅是一位後勤聯絡人員,也曾擔任過獵手的位置,比如說這一次,在遍布世界的精英獵手中,瓦爾哈拉總部就選擇讓他來執行這次極其危險的任務。

為了獲取更多情報,佟念監控了雷蒙的所有通訊設備,並且以“網友”的身份接近他,那次在玉城的行動中,他就是通過雷蒙的手機才定位到安琪樂園的位置,成為扭轉局勢的“烏鴉人”。

還好雷蒙此刻並沒有起疑心,佟念舒了一口氣。

*

顧炤把沈時年從棺材裡撈起來,他身上很不舒服,肌肉酸痛的情況倒是沒出現,就是那個地方粘膩膩的,每走一步路都非常有存在感。

這和他想象中的差得太遠了。

某些方麵他很好地遺傳了他老爹,“騷包”的特性在父子倆之間一脈相承,顧炤的理想夜是在某個五星酒店的高級套房裡,躺在最軟最舒適的床上和最喜歡的人做最激烈的運動,而眼前的情況差得似乎有點遠。

好在滿足了最基本的兩個條件,其他的以後都可以補回來。

不過也得需要有“以後”才行。

顧炤把沈時年橫抱著,對於他來說這個姿勢很輕鬆,但這並不意味著這人身上沒有料,沈時年雖然看起來瘦,身上肌肉分布得卻很均勻,這一點顧炤親眼目睹過也親自上手驗證過,感受總之兩個字:好評。

他可以算是史上最慘的零了,被狂乾幾個小時後還要抱著暈過去的老攻穿越雪山,不過這並沒有讓他覺得委屈,反而因為手上的重量深刻感知道自己的責任。

沈時年已經為他付出了那麼多,他不應該再那樣猶豫不決,木雨說的不一定是對的,但是卻給他提供了一種思路。

隻有更強大,才能保護心愛的人。

墓室的結構很簡單,隻有存放棺材的房間,剩下來的就是一條人工開鑿的通道,大概率是通往外界。

通道並不狹窄,斷斷續續地一直有壁畫,和之前看見的那一幅風格相近,內容卻有所不同。

顧炤並不需要仔細看,所有的數據都會自動儲存在他的大腦裡,然而他雖然有如此強的錄入能力,但是並沒有多少知識儲備,不能得到更多有效信息。

這也是他之前需要木雨的原因之一,木雨寄生在顧汶身上的那段時間吸納了非常多的知識量,似乎什麼都了解在內,包括一些有關瓦爾哈拉的信息。

這些信息對顧炤來說很重要,因為無知是比弱小更可怕的東西。

顧炤本來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壁畫上,但是某樣東西卻忽然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那是有人拿銳器刻在牆壁上的文字,和壁畫明顯不是出自同一個時期,顧炤仔細看了看,發現竟然是一場串數字。

這些數字的組成部分隻有“1”和“0”,是二進製的表達方式,一直延伸到幾十米開外。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數字的儘頭居然躺著一具枯骨。

第77章

顧炤將沈時年放在一旁, 仔細查看那具枯骨的樣子。

暗灰色的手掌握著一把軍工刀,二進製數字應該就是用這把刀刻出來的,他穿著登山裝, 其餘什麼設備都沒有。

一個人不可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來爬雪山, 所以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把裝備放在了彆的地方, 而是他的裝備被另一個人拿走了。

目前看來, 第二種可能性要大一些。

因為這個人的登山服破破爛爛的, 腹部還開了一個大口,顧炤可以想象出什麼尖銳的東西從這裡劃開的樣子, 鮮血和內臟都流出來,他拚命捂住傷口,用最後的力氣在牆壁上留下記號。

但是他並沒有寫完, 最後一個數字隻完成了一半他就堅持不住了,然後永久地沉睡在這裡。

顧炤記錄下所有的數字,用二進製的規則將它們還原, 最後得出另一串數字。

404251677402。

這是什麼?密碼麼?

顧炤完全解析不出它的內涵,隻能從屍體下手, 他忍住惡心感, 翻找著臟兮兮的衣物口袋, 找出一張皺巴巴的紙。

顧炤打開紙,發現上麵的墨跡模糊不清,卻隱約能辨認出是地圖的樣子, 他心裡一沉, 突然明白這是什麼東西。

這張地圖和沈時年手中那張基本是一樣的,這意味著地圖上標注的點應該就代表那間墓室,也就是說, 每一個點都是神曾經沉睡過的地方。

顧炤沉下臉色,打量著這具枯骨。

他的身份是什麼?又是從什麼地方得到這張地圖的?

人已經死了,線索隻剩下這串意味不明的數字,顧炤很無語,心想哥們兒你要說什麼直接寫下來不就完了,還擱著整什麼解迷遊戲。

顧炤正思考著,忽然察覺到異樣,連忙回到沈時年身邊,警惕地盯著一個地方。

有人在用雷達掃描確定位置。

雷達本質上就是無線電波,可以被物體反射,然後根據反射回的電波確定物體的形狀和距離,顧炤在反射波上稍做修改,給出了錯誤的信息,使接收放無法探測到他們的存在。§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根據電波的來源,反推出另外一邊的位置。

*

狄安娜的目光從屏幕上移開,彙報道:“就是這裡了。”

她彙報的對象立即發出指令:“準備爆破。”

“他們應該不在裡麵,”狄安娜說,“起碼我們的設備沒有檢測到。”

左修冷笑:“你的光學迷彩可以騙過人的眼睛,他一樣可以騙過你的探測儀。”

狄安娜轉身,按照他說的安排下去,組織爆破小組安裝炸.藥。

他們一共有十一名成員,攜帶的設備都是最頂尖的。

“上帝之杖”一直將自己視為巴彆塔的繼承者,他們理所應當走在人類科技的最前端,這次行動就算是犧牲了十架空中炮艇也絲毫不心疼,反而是神的表現讓他們尤為驚喜。

“如果他真的在裡麵,你會怎麼做?”狄安娜問道。

左修抬起眼皮,笑了一下:“當然是讓他看到我的虔誠和敬仰。”

“但他應該隻想殺了你,”狄安娜若有所思道,“你以為他還會原諒你所做的一切。”

左修笑意不減:“隻有想改過自新的人才會祈求神的原諒,你覺得我會摒棄過去麼?我倒是希望他殺了我,這意味著他已經學會了仇恨,他會恨我,就有理由恨全世界。”

狄安娜愣了一下,隨後淺淡地笑開:“你還真是個瘋子。”

左修確實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他把複仇當作人生唯一的意義,這一點與狄安娜相同,也是兩人能合作這麼久的原因。

“我已經很久沒來這裡了。”左修望向遠方,天空與山脈交接的地方。

“好美,”他感歎道,“像是世界的儘頭。”

“這麼美麗的世界,你卻隻想摧毀它。”狄安娜話裡有些許嘲諷。

“你想錯了,”左修解釋道,“我愛這個世界,因為它曾孕育出我心愛的人,同時我也憎恨它,把愛分給我不喜歡的人。所以我想做的並不是摧毀它,而是讓它聽話,隻把愛給我喜歡的人。”

狄安娜沉思片刻,緩緩道:“世界會不會聽話我不知道……反正那個人,是絕對不會聽話的。”

一聲巨響震撼空氣,狄安娜以為爆破組已經啟動炸.彈了,看過去時卻發現並不是剛才規劃好的位置。那裡的岩層開裂出二十厘米寬的裂縫,還在不斷地增大,像是地獄的開口一樣,有什麼東西將要從裡麵出來。

她立即讓所有人進入防備狀態,隻有左修驚喜道:“快,讓我過去!”

狄安娜本能地感到畏懼,但她還是選擇推動輪椅,將左修帶去那個地方。

“真了不起,”左修欣賞著裂縫,讚歎道,“他已經能掌控這份力量了。”

“炸.藥呢?”左修興奮道,“都扔下去,讓我看看他究竟到什麼樣的程度了!”

爆破組不得不把已經安裝好的炸.藥拆過來,通通扔進裂縫裡,短短幾十秒後就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破聲,地麵劇烈搖晃起來。

一切沒有歸於平靜,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忽然從裂縫中伸出,滾滾煙塵翻騰而上,左修激動地注視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