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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最好不是朋友,起碼現在不能是。”

*

雖然不是禮拜日,小鎮上的鄉村教堂還是人滿為患,所有人的人都在神父的禱告詞中閉上雙眼,彩色玻璃在陽光的作用下揮灑楚絢爛的光芒。

這是一場追悼會,緬懷在那場災難裡死去的所有人。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組織將災難的全貌公之於眾,核輻射的問題更是隻字不提,就連僥幸活下來的人也無法相信,據說能影響一個世紀的輻射居然在短短幾天內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正因為如此,一部分死於非命的人死因並不被認可,他們也許再也等不到真相公布於眾,因為絕大多數人也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麼。

在人群中,麵容普通的哈裡什並不起眼,但他可能是所有人中裡真相最近的一個。

從醫院出來後他就回到了家裡,小狗丹尼的屍體被他埋在了後院,自那以後他就經常來教堂,經曆過苦難的人會比以前更加虔誠。

他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那幾天的經曆太過神奇,以至於他無論說給誰聽都不會有人相信,就連唯一和他共同經曆一切的遊客女孩也在醒來後喪失了所有與雪山相關的記憶。

她隻醒過一段時間,很有可能把那當成了一場夢境。

追悼會結束後,哈裡什從教堂出來,他一出門就愣住了,因為他看見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

這個人……他在雪山上見過。

不會出錯的!對方的長相太過出眾,他曾一度以為這個人是雪山上的精靈,就算當時有暴風雪阻擋視線他有絕對不會認錯!

哈裡什有些激動,卻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無論是哪種打招呼的方式都不太複活現在的場景,他看見那個人朝教堂走了,一步又一步,最後近得隻剩半米,哈裡什終於鼓足力氣說:“你好……”

但那個人似乎並沒有聽見。

他越過了哈裡什,繼續往前走,似乎在找什麼人,哈裡什連忙轉身,發現他正在和另一個人對視。

看見那個人的瞬間,他才猛然想起來,這個兩個人他似乎早就認識!

他記得是災難發生的前一天,他從火車站接到這兩個人,他們似乎是出來旅行的。

哈裡什意識到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或許這兩個人知道所有的事情!

正當他激動不已的時候,麵前卻忽然出現了一張更為熟悉的麵孔。

“還記得我嗎?”男人眯著眼睛笑。

“少……少校?”哈裡什愣住了,他不知道男人叫什麼名字,但是知道所有人都這麼叫他。

“嗯,”男人點了點頭,“記得我並不是什麼好事。”

哈裡什並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隻見他對旁邊的人點了點頭,輕聲說了一句:“帶他走。”

“等等,你們乾什麼?”

“有幾句話想跟你說,”那人拿什麼東西抵住他的腰,“老實點。”

哈裡什就這樣被要挾到了教堂外的一輛保姆車上接受催眠,雷蒙同樣也上了車,他並不打算在此逗留,也似乎並不認識那兩個人。

車開走的時候,他隔著車窗,與剛好抬頭的沈時年對視了一下。

沈時年隻字未提,顧炤卻先開口:“你拿什麼買通他了?”

“沒有,”沈時年搖頭,“我們隻是互不相欠了。”

“互不相欠?”

“他想要殺死你,我也殺死了他一遍。”

顧炤微微眯起眼睛:“先不說彆的,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沈時年沒有回答。

“彆想糊弄我,我很有耐心的。”

“我也不知道,”沈時年說,“我隻是覺得你會在這裡而已。”

“那我知道了,”顧炤說,“我家裡的花匠就經常說一句話,人生何處不相逢。”

第86章

災難過後的小鎮還未進入重建階段, 街道兩旁有很多店門都是關著的,曾經的旅遊勝地如今根本看不見幾個旅客的身影。

顧炤站在路邊,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沈時年輕輕捏住他的手腕。

顧炤無奈地搖頭。

“給你看樣東西。”良久後, 顧炤忽然說道。

“什麼?”

顧炤四下都掃一眼, 說:“這裡不太合適,跟我來。”

顧炤帶他去的地方並不陌生, 是兩人之前住過的酒店, 還是同樣的房間, 行李箱也都還在。

房間比之前亂一些,估計是沒有叫過客房服務, 茶幾上零零散散地堆了幾個啤酒罐,煙灰缸裡快被摁滿了,窗簾緊緊拉攏, 將雪山的景象完全擋在外麵,空氣中煙草與酒氣混合組成墮落的味道。

顧炤也有些不好意思,撓著後腦勺, 致歉道:“不好意思,我收拾一下。”

“我來。”沈時年一邊說一邊撩起袖子。

他的手腕很漂亮, 小臂附著著一層結實的肌肉, 白皙且細膩的皮膚讓顧炤很想撩一爪子, 或者更為親昵地蹭一蹭。

沈時年收拾東西的動作和他玩刀一樣利索,顧炤當然也沒閒著,兩人一起動手很快就讓房間恢複了整潔。

搞完這些之後就該乾正事了, 顧炤坐在沙發上, 拿出一樣東西放在手心上,展示給沈時年看。

這是一枚5瑞士法郎的硬幣,大街小巷隨處可見, 但顧炤既然把它拿出來必然有它的獨特之處。

沈時年幾乎立即聯想到“幸運女神幣”,眼前的東西雖然並沒有黃金那般奢華,卻還是隱隱蘊藏著某種奇怪的磁場。

“這是什麼?”

“監獄,”顧炤說,“我創造的監獄。”

沈時年盯著他,神情有些許詫異。

“某些人必須得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顧炤解釋道,“最近每天鎮上的教堂都會舉行追悼會,每次我都去了,遇見了很多失去親人的居民,我乾了一件卑鄙的事,讀取了他們每個人的記憶,然後全部都複製在這枚硬幣裡。”

沈時年蹙起眉頭,盯著顧炤的眼睛。

顧炤繼續說:“453個家庭裡一共649個人死亡,還有些人失去的是他們的寵物,隻要有生離死彆就會有痛苦,這枚硬幣裡裝了幾百分痛苦。”

“不是你的錯。”

“我知道,”顧炤嘴角上揚,眼睛裡卻沒有笑意,“所以監獄不是為我準備的。”

他話音落下,整個房間的牆壁和地板都如潮水般退下,兩人所在的場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周圍果真變成了監獄的模樣,走廊兩邊都是牢房,燈光明亮且刺眼,每個角落都能被照射到,任何東西在他麵前都藏不住。

地板啪嗒啪嗒地被叩響,沈時年回頭,年輕的監獄長正站在他身後,筆直的製服勾勒著完美的身材,腰間係著的皮帶和他的長筒靴一樣程亮。

顧炤摁著帽簷,刻意板著臉說:“看見我要說長官,彆讓我提醒你第二次,菜鳥。”

沈時年徹底僵住。

“不要傻站著,”顧炤完美融入監獄長的角色,“我不是每天都有空帶你來認識犯人,以後看管他們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顧炤氣勢洶洶地在前麵帶路,沈時年發現牢房裡麵全部都是空的,說明這裡的犯人並不多,但是顧炤還是做好了把某些人關進來的準備。

監獄長在走廊最深處的牢房前停下。

兩米高的十字架正對著欄杆,上麵綁著一個人,那人身上像刺蝟一樣插著無數把長釘,從頸脖到腰腹再到腳踝竟然全部都是。

由於實在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樣,沈時年費了好大勁才認出受刑人的臉。

“左修?”

十字架上的人聽見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地抽搐了一下,然後緩緩抬起頭,用毒蛇一般的眼睛盯著他們,露出詭異且蒼涼的微笑。

“……好久不見。”

顧炤抬起下巴,冷道:“你還有力氣說話?”

左修聽見他的聲音,下意識地一抖,臉色變得更難看起來。

顧炤打開牢房門,沉重的皮靴一步一步地踏進去,每發出一道聲響左修都會輕微抖動,直到顧炤停在他麵前。

“想好了麼,”顧炤問他,“今天交代些什麼。”

在如此明亮的燈光下,左修沒有絲毫畏縮的餘地,顧炤的麵孔在他眼前無比清晰地展現出來,如果是一般人遭受這種折磨精神肯定會受到嚴重衝擊,但他連以這種形式逃避的資格都沒有。

他之所以會在這裡,是因為顧炤囚禁了他的意識,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否還存在,但即使是還有呼吸和心跳也隻是一具空殼而已。

在這座打造成牢籠的精神力場裡,他能明顯感覺時間流動變慢了,顧炤每次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也會隨之延長,一開始左修還能憑借意誌力作出抵抗,到後來他幾乎放棄了所有,不遺餘地丟盔棄甲,顧炤隔一段時間就會來這裡問他一些問題,每次隻有他作出誠實的回答後才能得到片刻的解脫。

顧炤之所以能判定他說的話誠實與否,是因為在對方麵前他就像一張被讀透了的白紙,神能夠輕易囚禁他的意識,同樣也能讀取他的所有記憶。

左修不明白顧炤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有時候他覺得這是神的遊戲,而自己就是被玩弄的對象,有時候他卻覺得神隻是單純地想報複他而已。

無論是因為何種原因,對方的目的恐怕都已經達成了。

“……你想知道什麼?”左修虛弱地問。

顧炤打了一個響指,牢房裡憑空出現兩張椅子,他坐下來,懶懶地靠在椅背上,翹起長腿,皮鞋尖頭對著刑架,然後掃了沈時年一眼,命令道:“坐下。”

沈時年真如一個小跟班一樣,聽話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我想知道你所了解的,關於神的一切。”

左修想了想,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提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你應該見過幸運女神吧?”

“見過,”顧炤補充道,“不止一次。”

“幸運女神幣自古以來都被人看成能帶來好運的東西,但實際上這並非它被創造出來的目的,它是由羅馬皇帝奧托命人打造的,而從加爾巴手裡奪得皇位的奧托為了維護統治就想要借助諾亞人的力量,那個時代發芽的askr並不多,諾亞人還是相當稀少的存在,而幸運女神幣的作用就是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們,”左修頓了頓,又說,“我因為機緣巧合得到過一枚金幣,發現了這個秘密,同時還知道了一些比較有趣的東西。”

“比如說?”顧炤提問。

“它是怎麼鑒彆諾亞人的,”左修回答,“在那個沒有血液檢測的年代,它靠著一樣東西找到了諾亞人和普通人最大的區彆,那樣東西很神奇,也很玄妙,很多人都想擁有……”

“幸運,”說話的人是沈時年,他問道,“對不對?”

“對!就是幸運,”左修沉寂的眼睛終於放出光彩,“幸運是什麼呢?一個人中了一千萬的大獎是幸運,全公司的人隻有他一個升職加薪是幸運,相親對象剛好符合自己的要求也是幸運,這些‘幸運事’有的很難遇見,有的卻很簡單,但我們都知道想要一直走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