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並且用戒備的眼神盯著顧炤。
時間在他手裡不斷反抗,咬住他的手臂,拚命想要回到顧炤身邊。
媽的,什麼情況?
顧炤徹底懵逼了,這兄弟倆像是是交換了人設一樣,這時他才想起,自己%e8%83%b8口那麼長條口子都是沈時年乾的!
他不知道拉斐爾對沈時年做了什麼,但是很明顯對方並不認識自己,而且認為自己很危險。
沈時年會把時間拉開,是出於對時間的保護,說明他是認識自己的弟弟的。
可能性最大的一種情況就是拉斐爾封印了他的一部分記憶,將顧炤這個人從他的生命裡完全剝離了,而且顧炤的力量如此強大,很有可能沈時年已經把他當成了獵物。與此同時,突然出現的時間就成了他唯一的親人。
顧炤感到莫名地火大,這種行為一般可以理解成吃醋,但是他的醋大得過分了,他跳下床,傷口處卻疼了個措手不及,但他都忍下來了,一步一步朝沈時年靠近。
“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沈時年將時間護在身後,正麵對著顧炤,毫無懼色,而且十分毅然,像是做好與他同歸於儘的準備。
說時遲那時快,顧炤一個健步向前去,目標不是沈時年,而是他身後的時間,他強大的力量直接將時間從沈時年背後拉了出來,然後打開門,將這家夥丟了出去。
“砰——”
門瞬間被關上。
沈時年做出攻擊的姿勢,顧炤卻快他一步,而且直擊要害,抓住了某樣不可思議的東西。
沈時年身體霎時僵硬。
顧炤的另一隻手撐在牆上,將臉湊過去,說:“那你好好看清楚,想一想我是誰。”
沈時年脖子都紅了,他似乎在生氣,但是顧炤對他的身體太過了解,而且又對他施加了威壓,他根本動彈不得,隻能任憑顧炤肆意欺負。
憤怒和羞愧一起出現在平時過於沉寂的臉上,要不是時間在外麵砸門的聲音太響,這個過程還會持續更久。
原本以為結束了,沈時年卻看見顧炤做出了更為奇怪的舉動。
“……你在乾什麼?”沈時年眼裡全是震驚。
“你說過,”顧炤的眼神十分坦蕩,“這玩意兒需要‘銷毀’。”
在時間把可憐的門砸開之前,顧炤主動開了門,而他的哥哥仿佛丟了魂一樣,靠在牆上一動不動。
顧炤觀察著時間,覺得這家夥好像被佟念養胖了點,比起在景瑩瑩家裡那會兒他看起來正常了許多,最奇怪的是他那時候恨不得撕了顧炤,現在反而處處粘著他。
佟念說過,現在時間都情況就像動物一樣,會做出許多不合常理的事,也許在動物的認知裡,打敗了他的人就是他的老大。顧炤在昏迷的時候沒有被沈時年解決掉應該是時間在保護他,沈時年無可奈何,隻能將他們兩人都帶到這裡來。
至於他們為什麼能脫離那座海島,估計也是時間的作用,因為隻有他才有穿梭空間的能力。
這是什麼地方?
顧炤掀開窗戶,空蕩的街道上隻有雨水,天黑了,霓虹閃爍的招牌將水麵映照得流光溢彩,招牌上的字顧炤大多都認識,都是中文。
能有這麼多中文的地方,恐怕隻有唐人街了吧。
盛宏門一開始就是唐人街的幫派,所以這裡很有可能是沈家的地盤,所以沈時年才會回到這裡。
他即使忘記了自己背叛瓦爾哈拉的事,但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是個怪物,如果被瓦爾哈拉發現的話會很麻煩。
“有電話麼?”顧炤問道。
沈時年不為所動。
“我不是壞人,”顧炤舉起雙手,朝他笑道,“你見過幫你……的壞人嗎?”
中間那個詞他讀得很輕,但是沈時年還是聽見了,他覺得這個人厚顏無恥,但奇怪的是自己心裡並不討厭,甚至還有點回味……
“跟我來。”沈時年僵硬地開口。
“你最好對我客氣點,”顧炤說,“關於你捅我一刀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如果我真的生氣了,後果很嚴重的。”
沈時年不以為然,自顧自地帶路,時間乖巧地跟在兩人後麵。
顧炤發現這是一處很大的宅子,是四合院的結構,四周的房子都是加高過的三層樓房,中間則是典型的中式造景,此時已經被水淹了大半。
宅子裡的設施都不陳舊,想必平時應該有人定期打掃,就在顧炤這麼想的時候,前麵突然出現一名穿唐裝的老人,恭敬地站在路邊,對沈時年叫“小少爺”。
原來這裡住了人的。
除了這名老人之外,宅院裡還有幾名仆婦,顧炤並不想用這種舊時代的名字稱呼她們,但是她們見了沈時年都畢恭畢敬地鞠躬,仿佛穿越了幾百年的時光,看到了舊社會的幽靈。
看來革.命的烈火並沒有燒到美利堅這邊來。
沈時年帶顧炤找到的是一個固定電話,款式和民國劇裡差不多,讓人不得不懷疑是否打得通。
貌似沒有彆的選擇,他隻能用它撥通了佟念的電話。
他不確定佟念是否還活著,隻寄希望於電話能夠打通,在數聲忙音過後,那邊終於傳來人聲。
隻不過並不是佟念接通的電話。
“您好,”對方禮貌道,“請問有何貴乾?”
顧炤愣住,試探性地問道:“……金叔?”
第108章
“小炤, ”金老的聲音並沒有顯露出激動,也沒有意外,而是異常地平靜, 像是在接每天固定的問候電話一樣, “你在什麼地方?”
顧炤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知道顧家與佟念的家族都是神的仆人, 而拉斐爾口中的背叛者很有可能就在他們當中, 但這並不是他隱瞞的原因。
雖然顧炤一直生活在謊言中, 但直到現在他也很信任顧家,之所以沒有回答金叔的問題, 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還會帶來什麼樣的災厄。
他已經控製不住自己了,%e8%83%b8腔的傷口遲遲沒有愈合,疼痛也是時有時無, 一切都正如拉斐爾所說,屬於他父親的心臟已經被破壞,接下來他的身體裡會孕育出一顆隻屬於他自己的心臟。
“汶汶還好麼?”顧炤問道。
“她很好, ”金老回答,“二十分鐘前才睡下, 睡之前還喝了一杯熱牛奶。”
“我媽呢?”
“她在紐約。”
顧炤皺眉:“她來紐約乾什麼?”
“她說去年末公司就已經決定在紐約召開春季發布會, 你也知道她的性格, 我無法阻止她,但是我為她配備了足夠的安保措施,必要情況下會強行將她帶到安全的地方。”
從某些方麵來講, 覃女士確實足夠肆意妄為, 她作出的決定很少有人能改變,顧炤很擔心她的安危。
“我也會儘快抵達紐約,”金老沉聲道, “夫人也會和我一起。”
顧炤愣了一下:“奶奶?”
“我們收到了一份特殊的邀請函,夫人決定親自赴約,”金老向他解釋,“我們有很多事情瞞著你,但是我想現在你應該可以知道全部,見一麵吧,小炤,夫人她很想你。”
金老話已至此,顧炤已經沒有理由反對,於是問道:“佟念呢?”
“他留下的最後一條消息是去追殺拉斐爾,然後就失去了聯係,我們正在全力尋找他。”
顧炤皺眉,捏緊了話筒,金老叮囑了幾句讓他注意安全就掛了電話,而他卻遲遲沒有放下話筒。
冰涼的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時間望著他,似乎能感受到他壓抑的心情,失去了魔術師神秘優雅的一麵,此時的他看上去更像一名普通的大男孩。
顧炤放下話筒,伸出手,揉了揉時間都頭,故意對沈時年說:“你弟弟還挺可愛的。”
沈時年看著這一幕莫名煩躁,質問道:“你跟他是什麼關係?”.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跟他沒有關係,”顧炤說,“但是我跟你有關係。”
沈時年臉上出現瞬間的茫然,他其實也發現了,在回到老宅的路上他看見了很多和以前不一樣的東西,唐人街已經不是他印象裡的樣子,而老宅裡的管家也蒼老了幾歲。
他失去了好幾年的記憶,而眼前的人似乎知曉一切。
管家準備了豐盛的晚餐,餐廳裡最顯眼的就是那副“盛宏武館”的招牌,擺在正中央是一方工藝複雜的黃花梨八仙桌,桌麵不算寬,一家人吃飯足夠了。
“附近的市場都關閉了,這是我們平時吃的東西,少爺和兩位先生如果吃不慣我再想辦法讓他們送一些新鮮的食材過來。”
桌上雖然隻擺了三盤菜,食材確實很普通,但都是粵菜裡的經典,從成色就可以看出廚師的手藝十分高超。
顧炤先夾了一筷子,稱讚道:“很好吃。”
“符合您的口味就好。”
三人用餐結束後,管家又說道:“另外,市政府發布了洪水預警,明天中午之前需要撤離,最好今天晚上就先離開,如果各位方便的話我去聯係大少爺,他會派人送你們去安全的位置。”
“先不要告訴大哥我回來了,”沈時年說,“我們明天再走。”
然後他對顧炤說:“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他說完單獨兩個字,時間就捏住顧炤的衣角,那股莫名的不爽又從沈時年心底冒出。
因為關係太過親密,顧炤將他任何一絲微表情都收入眼底,想笑出來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隻能轉過頭對時間說:“我馬上就回來。”
沈時年帶著顧炤穿過走廊,兩人的鞋子石板路踏出碎碎聲響,他推開一扇房門,這是一間書房。
屋子裡似乎所有的東西都很陳舊,書架上擺著許多古籍,文房四寶都是上了歲數的玩意兒,角落的瓷缸裡儲存著幾副字畫,老宅裡的仆婦將書房打掃得很乾淨,空氣裡還殘餘著檀香的味道。
顧炤找地方坐下,等著沈時年開口。
沉默了許久,終於問道:“我們是戀人麼?”
顧炤沒想到他會直接問這個,揚眉反問道:“你說呢?”
在沈時年的認知裡,隻有戀人才能做……那樣的事。
“……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
“因為我傷害了你,”沈時年盯著顧炤的%e8%83%b8口,愧疚從眼神裡一閃而過,“那時候我以為你是獵物。”
他會把顧炤當成獵物,說明在他的記憶力他已經是瓦爾哈拉的獵手了,而且憑他對時間的態度來看,兄弟倆應該還沒有刀戈相對,也就是說他並沒有去玉城讀書的記憶。
也就是說,他的心智相當於十六七歲的未成年?
顧炤猛然反應過來,剛才究竟對一個未成年少男做了什麼啊!不對……他什麼時候沒跟這家夥乾過,他甚至都被這家夥乾過!不應該有心理負擔,從法律層麵上講,站在他麵前的是能承擔完全責任的成年人。
顧炤並不需要他的道歉,因為他很清楚沈時年在正常情況下並不會對他做出這樣的事,隻能說拉斐爾太狡詐。
可是就這麼輕易地原諒他,是不是太輕鬆了一點?
顧炤醞釀著壞心思,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我們不是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