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頁(1 / 1)

了邀請函,發給了所有需要到場的嘉賓。”

楚辛燃皺起眉頭:“是什麼宴會。”

“他的葬禮——同樣也是神的葬禮,舊的時代要結束了。”

*

曼哈頓市中心的空中彆墅裡,一整晚沒睡著的沈曜看著眼前的人,表情很是煩躁。

“你已經喝了我三瓶羅曼尼·康帝,一共十二萬美元,什麼時候結賬。”

顧炤醉醺醺地打了個嗝:“不會吧,大哥請弟婿喝酒也要算這麼清楚?”

沈曜嫌棄道:“很快你就不是了,彆以為一個死人還能永遠被人記住。”

“放心,我死了誰也記不住。”顧炤輕飄飄地說。

沈曜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你能對所有人洗腦?”

“當然,”顧炤說,“以後我會像沒來過這個世界一樣……主要還是為了你弟弟,我可不想他每天抱著我的墓碑哭。”

“以我對他的了解,抱著你的墓碑哭這件事基本上沒有可能發生,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機率會跟你一起死。”

“剩下百分之一呢?”

“大概是讓全世界為你陪葬吧,”沈曜的語氣完全沒有這句話裡蘊含的東西沉重,“他其實也是一個瘋子。”

顧炤突然笑起來,他的手已經端不住酒杯了,紅酒灑在沈曜的高級沙發上,也流了他一%e8%83%b8口,像是血一樣。

“所有我才會讓他忘了我,”顧炤說,“萬一結局恰好就是這百分之一呢?”

“你還不如直接殺了他,”沈曜冷道,“這對他不公平。”

顧炤久久沒有說話,他躺在沙發上,手臂遮掩住眼睛,透明的液體從縫隙中流出。

“我喝多了。”他哽咽道。

“睡一覺吧,”沈曜歎息著,“既然明天遲早要到來,不如好好休息。”

不知道顧炤是不是聽了他的話,沒過多久他的呼吸就開始平穩起來,他是真的睡著了。

“還站在那裡乾什麼?”沈曜扭頭對著窗戶說,“快帶他回去,我要睡了。”

沈時年從窗戶外翻進來,平穩地落在地毯上,他走到沙發旁將顧炤抱起,離開了沈曜的房間。

沈時年帶顧炤回到不久前兩人才住過的房間,那晚的甜蜜與瘋狂都消散了,此時沉重的石頭壓在他%e8%83%b8口,讓他連呼吸都能牽引出巨大的疼痛。

他將顧炤放在床上,盯著他看了兩分鐘,最終俯身抱住了睡夢中的人。

他感覺顧炤身上很燙,想給他換件衣服,脫掉他的上衣後才發現他%e8%83%b8口的傷痕居然奇跡般地消失了,沈時年突然想到了什麼,將他的衣袋全都翻出來掏了一遍,果然發現了一隻注射器,裡麵的液體已經空了。

沈時年將耳朵貼在他的%e8%83%b8膛,原本兩種心跳聲逐漸合二為一,在金水的作用下,屬於顧炤自己的心臟加快了生長速度,離拉斐爾所說的終極形態越來越接近。

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沈時年輕輕撫摸顧炤的臉,動作極其溫柔,他再度將戀人擁入懷中,親%e5%90%bb著他的額頭。

“這裡也要。”

顧炤突然開口說話,並且指著自己的嘴唇,把沈時年嚇了一跳。

沈時年神情複雜地看著他。

顧炤無奈地笑了,主動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e5%90%bb在他的唇上。

沈時年像一塊木頭一樣,沒有回%e5%90%bb,顧炤甚至連他的牙齒都撬不開。

顧炤輕請拍打他的下巴,哄誘道:“快鬆開。”

沈時年閉上眼睛,一把推開他,離開床邊,就要走出房間。

“你現在走了會後悔一輩子,”顧炤平靜地說,“讓我哄哄你,彆生氣了。”

沈時年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並沒有回頭,片刻後才說:“我沒有生氣。”

顧炤挑眉:“那你是怎麼了?”

沈時年無力地閉上眼睛,儘力調整呼吸,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顧炤從床上下來,從背後抱住他失落而脆弱的戀人,將下巴搭在沈時年的肩膀上,側臉觀察他的表情。

“那百分之一,不可能發生。”沈時年說。

他也偏過頭來,與顧炤對視:“我不會毀掉你所珍愛的世界,所以,也請你讓我記得你——我不能連你的回憶也失去。”

顧炤閉上眼睛,全身的力量都靠在他肩膀上,輕輕發聲。

“嗯。”

第113章

顧炤這一夜睡得很沉, 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他睜開眼睛就對上了沈時年的目光,而自己正在他懷裡。

“你沒睡?”

沈時年輕輕“嗯”了一聲。

顧炤笑了, 給了他一個早安%e5%90%bb, 隨後下床,拉開了窗戶。

陽光傾瀉而下。

按照紐約市政府發布的天氣預警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好的天氣, 原本這個時候海嘯已經衝上岸, 但此時紐約又恢複了平日裡的繁華熱鬨, 世界末日的陰霾已經一掃而空了。

注射金水後的顧炤身體沒有之前那麼虛弱了,這場災難就是他平息的, 其實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行為,因為他也不知道等自己的心臟完全長出來以後會發生什麼事。

但現在他已經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他相信卡佩夫人一定會儘快送他下地獄。

其實他也多多少少猜到對方的想法, 即使他像顧沉那樣自殺,遺留下來的軀體也會給人類帶來災難,帕德瑪夫人應該想利用神的遺骸製造出能讓他們兩個都同歸於儘的武器。

沈時年也從床上下來, 光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從背後抱住顧炤, 兩人一同被陽光包裹, 窗外是曼哈頓高聳入雲的鋼鐵叢林。

“收拾一下, ”顧炤說,“我帶你見一個人。”

“好。”

“都不問是誰?”

沈時年淡道:“不重要。”

“很重要,”顧炤拍了拍他的手, 笑著說, “她是我媽。”

半個小時後,沈時年進入沈曜替他們安排的私家車裡,顧炤已經在裡麵等了好幾分鐘。

車廂裡是熟悉的男士香水味, 顧炤百無聊賴地翻看金融雜誌,這本雜誌應該是為沈曜準備的,日期還很新,專業術語他都看不懂,但還是能看出全世界的金融體係都受到了這場災難的影響,數千支股票跌到了有史以來的最低點,短短兩天時間裡美股就熔斷了五次。

顧炤聽見車門打開的聲音,自然地偏頭,看見沈時年坐了進來。

“你……”顧炤一邊上下打量他,用指尖敲打膝蓋,“黑色的西裝會不會太正式了點?”

沈時年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選了好久的衣服,眉毛皺了一下。

“領帶有點不合適,”顧炤繼續評價,“藍色條紋,太普通了。”

沈時年不自覺地摸著領帶動了動,動作有點僵硬,表情也有些局促不安。

“……我回去換。”

就在沈時年起身的時候,顧炤拉住他的手,笑道:“用不著,彆太緊張了,我媽不可能不喜歡你。”

顧炤剛才說那麼多都是逗他的,雖然覃女士是時尚工作者,確實經常對彆人的穿衣打扮評頭論足,但時尚圈還有一個毛病,那就是看臉。

隻要長得好看,穿再老土的衣服都能變成複古風,所以顧炤才會如此篤定覃女士會喜歡沈時年。*思*兔*網*

畢竟他是讓顧炤三番兩次見色起意的小美人。

顧炤揉捏著他的手指,讓他放鬆心情,私家車停靠在一家星級酒店門口,這是金叔告訴他覃女士所在地位置。

兩人一踏入酒店就有人來接應了,顧炤認出對方是覃女士手下的助手,他並沒有給覃女士說過他要來找她,隻是給金叔提了一句,所以這位助理很有可能是金叔安排在她身邊的。

助理帶兩人去往頂樓,電梯裡陸陸續續有人抱著各種設備和衣物進來,到達頂樓後更是像穿越進職場電影一樣,工作人員在秀場來回穿梭,輪亂中又遵守著某些秩序,像是戰場一樣。

而戰場裡最高級彆的指揮官,就是那個一直在座椅上翹著腿指點江山的女人,她不需要慌慌張張地來回走動,員工們隻需要將方案帶到她麵前,她說一句“yes”或者“n”,如同發號施令的女王,如果不是顧炤的到來,她可能永遠不會從“龍椅”上站起來。

“呀,寶貝兒!”覃女士無視掉給她展示修改方案的設計師,直徑朝顧炤走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欣喜,“你怎麼來了?”

顧炤麵不改色地扯謊:“來紐約打比賽。”

覃女士踮起腳尖,捧著顧炤的臉,在他臉頰上狠狠地親了一口:“想死媽媽了!”

顧炤立即去擦臉上的唇印,抱怨道:“都說了塗了口紅彆親我臉……我怕我男朋友誤會。”

“不怕,”覃女士略微偏頭,瞥了沈時年一眼,“你男朋友看著呢。”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一眼就看出來這名青年和自己兒子的關係不一般……不得不誇一下親兒子看男人的眼色,真是遺傳了他老媽,隻挑最好看的。

“這裡亂,不在這兒聊。”

覃女士挽著顧炤的手就下樓去了,徹底將員工們遺忘在了秀場。

她回到自己的套房裡,讓順手從秀場裡帶過來的助理給他們弄咖啡。她的房間裡有些淩亂,桌麵上擺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其中大多數是設計圖紙,所以旁人也不敢幫她收拾,萬一弄丟了就麻煩了。

而此時覃女士卻將圖紙隨手一推,把它們全部掃落在地上,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又把之前嫌占地方就放在桌下的花瓶端了上來,重新擺放在桌上。

嗯,這樣氛圍就到位了。

覃女士十指交疊,把臉放在上麵,手肘放在桌子上,盯著沈時年看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說。

沈時年在她的目光下顯得很緊張,手心出了一層細汗,耳根也悄悄紅了,氛圍有些尷尬,顧炤正準備活絡一下氣氛,覃女士就突然開口了。

“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你,”覃女士若有所思道,“記不清了。”

她當然見過沈時年,畢竟顧炤上高中時也曾帶沈時年回家玩過,她以前沒少拿嘲笑顧炤的少男心事。

覃女士的教育方式相當開明,不僅不介意顧炤是個gay,還經常打探他有沒有找男朋友,至理名言是:“戀愛可以談,但是不能找醜的,要是醜的你就準備好當家庭婆媳倫理劇的男主角吧。”

真是個顏控到無可救藥的家夥。

不過顯然,她對沈時年是很滿意的。

“長得好看的人都相似,”顧炤說,“你彆一直盯著人家看,一點都不禮貌。”

被親兒子教育了點母親隻是微微一笑,感歎道:“真是可愛啊,你的男朋友比你可愛多了。”

接連被戀人誇好看又被丈母娘誇可愛的沈時年耳根更紅了,他的反應都被覃女士看在眼裡,她忍俊不禁地大笑起來,發神經一樣笑得前仰後合。

顧炤向沈時年投去“抱歉”的眼神,有這麼個神經質的親媽他也很無奈。

“真好啊,”覃女士笑夠了,單手放在眼角,擦拭著笑出來的眼淚,“我的小炤長大了,有他喜歡的人了,媽媽真的好開心。”

她又哭又笑的樣子讓顧炤心裡湧起說不出來的滋味。

“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