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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

遠處濃霧升起,眾人屏氣凝神,腳下的樹葉微微顫動,陰魂鬼魄在濃霧中慢慢出現,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大半弟子已經身首異處。

被羈源抱著退開的溫沐從他懷中探出頭,這一刻,她也說不出話來了。

眼前的到底是鬼還是僵屍……

她驚恐地抓著羈源的袖子,感受到懷中之人的恐懼,羈源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時溫沐又推開他,她知道,自己沒什麼本事,一直抓著羈源可能會連累他。

弘音口吐鮮血,將佛珠扔向鬼僵,那鬼僵卻沒受到一點傷害,反而衝向弘音,雙手刺穿了他的%e8%83%b8膛。

溫沐著急地看向羈源,哀求道:“求你救救我師叔。”

羈源低頭看她,指尖撫過她散落的發絲,現在天太黑了,看不清她長發散落的樣子,想到這裡,心裡莫名煩躁起來。

他把溫沐藏在一邊,而後繞圈走到鬼僵身側。

羈源靜靜看著鬼僵,待它靠近時,他掌心聚力打在鬼僵%e8%83%b8口。

一道金色光圈如水波展開,鬼僵體內的的亡魂被抽出,林子裡仿佛時間靜止,可他收回手,亡魂又回到了身體裡。

有了魂的僵屍連身體都變得靈活起來,它抱著羈源的腰,羈源順勢翻身,將鬼僵踩在腳下。

幾番打鬥下來,兩邊都有些受傷,這邊已經沒什麼活口了,溫沐悄悄走到弘音身邊,脫下衣服捂住他的傷口,看他還有氣,便將他拖到了安全的地方。

鬼僵想要偷襲溫沐,被羈源擋了下來,雙方打的拳拳到肉,幾乎都沒怎麼用法術。

眼看他們已經打到了懸崖邊,溫沐察覺到有危險。

果不其然,在羈源一拳打碎鬼僵頭顱的時候,他也因失力摔下懸崖。

溫沐趕緊伸出手,可她還是沒能拉住羈源,甚至被一起帶了下去。

兩人在懸崖間快速下墜,羈源驚訝地看著奮不顧身衝向自己的溫沐。

他將她拽到懷裡,緊緊護住了她,隨之就是重重落地的聲響。

溫沐壓在羈源身上毫發無損,她擔憂地看向羈源,生怕自己把他壓壞了。

她想起身,卻怎麼都沒有辦法從羈源身上離開,他的力氣太大了,緊繃的肌肉牢牢將她捆在懷裡。

羈源閉著眼,%e8%83%b8膛隨著呼吸上下伏動,連帶著懷裡的人都一起一伏

這樣的懸崖根本不足以掉下去,就算他意外踩空,也能立刻飛上來。

可他不明白,為什麼看到她為了救自己也被帶下來的時候,他會不願意上去。

將她抱在懷裡,與她一起掉下懸崖,明明能夠輕鬆落地,但他就是不願意用一點法術。

感受她砸在身上的痛感,竟有一種久違的刺激。

第14章 怒火

“你放開我呀。”

溫沐戳了戳他的腰,隻覺得身下的人小腹一緊,微微吸了口氣。

終於感受到圈著自己的手鬆開了些,溫沐趕緊撐著爬開來,長發劃過羈源的脖頸,他睜開了眼。

溫沐蹲在地上看著他,關心道:“你沒事吧?”

羈源若無其事地坐起身,輕輕揮手,四周靠近的肉白小蛇全都炸成了碎片。

溫沐抬頭,外麵的天沒先前那麼暗了,看來鬼僵的頭被羈源打爆後就已經魂魄分離。

她對羈源道:“怎麼辦?我們要怎麼上去。”

羈源淡淡撇了她一眼,無所謂道:“怕什麼,我又不是死了。”

溫沐往後一退,話到嘴邊終是沒說出口。

你可不就是死了麼……

良久,羈源問她:“為什麼跳下來。”

“嗯?”溫沐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聽懂後才解釋道:“不是跳下來的,是被你拉下來的。”

羈源眉頭抽[dòng],仍然問道:“我是問,你為什麼要救我。”

溫沐不理解,這有什麼好問的,看到他要掉下去就伸手拉一下,這不是人之常情麼,還能是因為什麼。

“如果是彆人你也會救嗎。”

今天的羈源格外話多,而且對她也沒那麼不耐煩了。

在他如此平和的與自己交流的時候,溫沐居然有點小小的開心。

想著以前的事一碼歸一碼,方才要是沒有他,自己恐怕已經死於鬼僵之手,既然他這麼執著地問,自己大可以賣給他一個麵子。

“會呀。”

羈源不高興地偏過頭,發出一聲冷笑。

溫沐疑惑道:“你笑什麼?”

“你管我。”

他很欠打地說出這句話,然後站起來,將溫沐拉到身邊,順便還解釋道。

“彆誤會,我可不是想抱你。”

說完就抱著她飛了上去。

這是溫沐第一次飛,這種感覺竟然還挺奇妙的。

到了地麵後,羈源將她輕輕放下。

靠在羈源懷裡,溫沐才發現,他看著纖細,但是肩膀很寬,肌肉緊實勻稱,連腰肢都很有力量,腿長而比例優越,不僅長的好看,連身材都是名品。

溫沐看的癡了,羈源也不拉開她,就隻問道:“都上來了,還抱著我乾什麼。”

他似笑非笑,表情有些耐人尋味。

溫沐趕緊離開,找到她藏弘音師叔的地方,但這裡一片狼藉,沒有任何人。

羈源走過來,說道:“可能已經被帶回楊家了。”

溫沐小跑著跟在他身後,問道:“楊公子,你夫人呢,我們不去找她嗎?”

知道她在陰陽怪氣,他也不反駁,反而順著她的話說:“找什麼找,肯定已經死了。”

溫沐聽的不舒服,就沒有再說話。

等他們回到楊家,確實看到許多受傷的弟子,同時還有一個被綁起來的家丁,弘音師叔傷口仍流著血,坐在椅子上審問那家丁。

溫沐和羈源一同走進來,楊老夫人哭著奔向羈源,左右查看他有沒有受傷。

羈源不耐道地甩開她的手,把楊老夫人留在原地,快步走到家丁身邊。

溫沐也被弘音叫了過去。

“靈空,你有沒有事?”

溫沐搖頭:“師叔,我什麼事都沒有,你還好嗎?這是怎麼了?”

麵前的家丁臉色慘白,眼睛通紅,脖子上掛著佛珠,整個人被綁地嚴嚴實實,完全動彈不得。

弘音咳嗽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溫沐擔心道:“師叔,你受傷太重,趕緊找個大夫看一下吧。”

他%e8%83%b8口的血就沒停過,臉色也不大好,溫沐真是害怕他再多撐一刻就不行了。

羈源解釋說:“那厲鬼上了這人的身。”

家丁除了模樣有些奇怪,眼神和動作都很正常,完全不像被鬼上身的樣子。

弘音道:“這厲鬼受了重傷,此時尋了一個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人,正躲在他身體裡養傷呢,這個情況下是沒辦法控製此人的身體的。”

不能控製身體那就好辦多了,隻要把厲鬼打出來,再超度就可以了。

看出了溫沐的想法,羈源冷笑道:“對於厲鬼來說,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人就是最好的容器,若是被附身的人不願意把鬼魂放出來,無論彆人怎麼做都傷不了那厲鬼。”

也就是說,隻要家丁同意放厲鬼出來,那這事就解決了。

不過從現場的情況可以看出來,事情進行的似乎不太順利。

弘音怒道:“你若再執迷不悟,等厲鬼傷好了出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溫沐也不理解,這人難不成和那厲鬼有什麼關係,不然不該這麼做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隻見家丁掙紮著給他們磕了一個頭,說道:“我也是逼不得已,求大師救救我妹妹。”

弘音師叔脾氣不好,此時更是煩悶,根本不願意聽他說話。

羈源若有似無地來了一句:“那厲鬼是你妹妹?”

楊公子都搭理他了,弘音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問家丁:“是這樣嗎?”

家丁道:“不是,我不認識這厲鬼。”

弘音差點吐血,衝著他翻了個白眼。

他疼得咧起嘴,問道:“到底是為什麼,你說清楚。”

家丁抽泣著:“我妹妹叫姓唐,名延喜,今年十六了。”

十六,和自己一樣大誒,溫沐抱著手,認真聽家丁說。

“三個月前,我妹妹被賣去了上京,前幾日來信說她在寰鳳樓,已經要被京城裡的達官貴人競拍買回去,那種地方的競拍我想你們都知道,萬一買她的人不喜歡女人,那她還怎麼活啊。”

溫沐聽的雲裡霧裡,寰鳳樓……這名字一看就不是正經地方。

楊老夫人氣衝衝的指著他:“你扯什麼慌,你姓陸,哪能來一個姓唐的妹妹。”

弘音眉頭緊鎖:“當真如此?”

家丁急忙解釋道:“大師,我名陸懷簪,原是唐家的下人,雖身份低微,但一直受唐家厚待,自唐家敗落後,我便帶著延喜逃到了春守鎮,我們一直以兄妹相稱,在我心裡,她就是我的親妹妹。”

羈源明白了,譏諷地笑道:“唐延喜,我幫你把她帶回來。”

陸懷簪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拚命往羈源身邊爬:“少爺,您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您能把延喜救出來,當牛做馬,我伺候您一輩子。”

“對了。”他又說道:“我妹妹延喜……她有一個蛇玉鐲,隻要看到蛇玉鐲,那就是我妹妹。”

楊老夫人一聽不樂意了,阻止道:“平兒,你不能去。”

羈源實在擺脫不了,隻得暫時把她安撫好:“放心吧,若是不把這厲鬼除了,咱們家豈不是又要遭難。”

“可是……”

楊老夫人還想說話,羈源直接轉身離開,敷衍道:“我去準備一下,馬上就走。”

這時弘音也撐不住,徹底暈了過去,溫沐趕忙將他抬進屋裡,找來大夫給他醫治。

說來他還真是命大,流了這麼多血都沒事,包紮完便睡下了,溫沐親自去給他熬了藥,一切安排好後才去找羈源。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找他,隻是覺得,如果羈源要去上京救唐延喜,自己也應當跟過去。

楊公子的住處在後院,丫鬟告訴她少爺方才在沐浴,此時應當穿戴好了,便讓她去屋裡等著。

溫沐推開虛掩的房門,屋子裡熏香繚繞,蒸的人有些頭暈,朦朦朧朧的紗帳後,似乎有個人影。

“羈源。”

溫沐喚了一聲,朝著那個人影走過去。

可是對方突然對她道:“不要過來,不要動。”

溫沐愣在原地,她已經快要走到紗帳那個地方了,聽他這麼說,不禁後退一步,左腳剛邁出去,就聽到哢噠一聲。

羈源慌張的衝出來,連衣服都沒穿好,淺白的紗衣半裹不裹地搭在身上,長長的青絲散在身後。

溫沐抬起腳,轉頭看去,就是這一刻,她大腦一片空白,被羈源推倒時都沒反應。

他看著地下那塊刻著聲藍的玉佩,神情十分哀痛。

溫沐愣愣的坐在地上,羈源小心翼翼的拿起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