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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玉佩已經碎成了好幾塊,還有幾個地方完全碾成了碎末,根本拿不起來。

玉佩上的聲藍兩個字碎得看不清,那個被他看做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被溫沐踩碎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玉佩對羈源來說意味著什麼。

那是他最愛的白月光,是他們的定情信物,承載著他對蘇聲藍所有美好情意,現在成了一堆碎片,溫沐是罪魁禍首。

羈源抬眸,凶狠地看著她。

溫沐再一次從他的眼神裡感到殺意,她相信,就算他現在殺了自己也不奇怪。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在他眼裡根本什麼都不是,她不懂分寸的靠近,隻會惹得他的厭惡。

“你……”他雙目通紅,瘋狂又悲痛,“誰讓你進來的。”

溫沐低下頭,她也不知該怎麼辦了,都說鬼王的白月光不能碰,她偏偏觸了兩次逆鱗。

可她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他要把玉佩放在地上,根本不可能有人會注意到。

“對不起,我沒看到……”

“你沒看到?”他冷笑一聲,眼中沒有任何笑意。

“我想來找你,和你一起去上京。”

“可笑。”他言辭狠厲,毫不留情地說道:“你以為你是誰,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和你一起去?帶著你這個廢物能做什麼。”

溫沐不服氣道:“你一直都覺得我是廢物?”

“不然呢。”他站起身,蔑視地看著溫沐。

而他看著玉佩的表情,卻又十分珍惜,對待自己,他永遠不會露出這種表情。

溫沐心裡愧疚,但又有另一種情感,壓的她喘不過氣。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幫你修好它。”

“修好,你怎麼修?這玉佩世上隻有一枚,就算修好了也不是以前的樣子。”

羈源臉色倏然變黑,波瀾不驚的眼底掠過一絲冷意:“當時我就不應該留你的命,我早就應該殺了你。”

那天的恐懼再次將她裹挾,一股無形的力量纏繞著她的脖頸,溫沐無力地掙紮著。

就在她感覺要窒息的時候,羈源眼眸一鬆,狠絕地將她扔在地上,冷冷道:“滾。”

溫沐咳嗽著,整張臉都紅了起來:“對不起……蘇聲藍…咳咳……”

“住口。”

羈源看著地下的玉佩,冷漠的睥睨著她。

“你不配說聲藍的名字。”

第15章 冷漠

他握著玉佩的碎片,絲絲鮮血從手心滲出,轉而抓著溫沐,將她扔了出去,毫不留情地關上門。

溫沐摔在地上,摔得尾巴骨斷了一樣疼。

羈源都留她一條命了,她還能說什麼,這件事是她不對,溫沐氣的扯著頭發,痛恨自己為什麼這麼魯莽,總是在他麵前做出讓人討厭的事。

好像無論她怎麼努力,就是什麼都做不好,她拙劣的行為,隻會讓羈源更厭惡。

怪不得前世她救了他那麼多次,他都不領情,還覺得溫沐一直在害他和蘇聲藍。

如今又不能解釋太多,溫沐隻好乖乖離開。

回到客房後,師叔的藥已經熬好了,看病的大夫坐在屋子裡,對她笑笑。

“小師父,醫藥費你還沒給呢。”

溫沐呼吸凝滯,她以為楊老夫人會給,玄昭寺的和尚都是為了楊家受的傷,醫藥費還不報銷嗎。

她問那大夫:“楊老夫人沒有說要給嗎。”

大夫道:“說了。”

溫沐舒了口氣。

他又說:“老夫人說,看病的錢你們自己給。”

溫沐心情不佳,聽到這句話更是崩潰,本來到楊家就是為了賺錢,現在寺裡米缸都見底了,哪來的錢治病。

弘音師叔和彆的弟子都是因為楊老夫人的過錯才死的死,傷的傷,她就算不願意給捉鬼的銀兩,至少看病的錢也得付一些。

現在她不給錢,師叔接下來的藥就吃不了,大夫又不肯走,坐在這裡等著她把銀兩拿來。

溫沐說:“你去問楊老夫人要,我們出來的急,沒帶錢。”

大夫審視著她:“無妨,我在這裡等你,你回去拿。”

溫沐心裡已經沒什麼底氣了,但她還是不能表現出來,此時不能將事情鬨大,楊家幾乎是玄昭寺最後的救命稻草,不能因為一時之氣就害了大家。

“您放心吧,我們都是出家人,不會誆騙任何人的錢,您先將我師叔治好,我還要留在楊家處理一些事,實在是分身乏術,脫不開身回寺裡。”

見她這麼說,那大夫也就笑笑,這裡畢竟是楊家,心裡還是有些忌憚的,就想著先退一步,明日再看情況。

“小師父言重了,我當然知道你們不會不付這醫藥錢,那我先回去,明日弘音師父還是需要吃藥的,那藥在我醫館裡,看看是我送來,還是您受累一趟,自己過去取。”

這話的意思,就是問她明天能不能給錢。

溫沐無力地揚起一個笑容,說道:“明日勞煩先生再來一趟,我師叔需要換藥。”

“誒,好。”大夫背起醫箱,“那我明日再過來。”

送走大夫後,溫沐立刻去了楊老夫人的屋子。

進去的時候羈源正在和楊老夫人說話,溫沐過去他看都不看一眼,就對楊老夫人說。

“那我走了。”

溫沐喚他:“你要去上京嗎?”

他的表情冷若冰霜,完全不在意溫沐對他說的話,快步離開了屋子,就和不認識她一樣。

這樣的態度溫沐習慣了,畢竟前世他黑化後,自己沒少看他冷眼。

楊老夫人追過去:“平兒,這麼晚了,騎馬要小心些。”

溫沐收起臉上的失落,安撫好自己的情緒,對楊老夫人鞠了個躬。

楊老夫人冷冷淡淡的,轉身走回了屋子裡,丫鬟們給她奉上茶,溫沐則站在她麵前,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知靈空師父什麼時候回玄昭寺?”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頭都沒抬一下,與先前悲苦哀求的態度截然相反。

用得上他們的時候恭恭敬敬,如今用不上了,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麵目。

溫沐在意靈溪師兄說過的銀兩,現在隻有她一個清醒著,必須為寺裡爭得他們該得的東西。

“老夫人,厲鬼的事還沒有解決,我們不能離開,否則豈不是對不起您的香火錢。”

楊老夫人吹了吹茶水:“是啊,是對不起。”

溫沐皺眉,對於能不能收到錢的事,心裡再沒底,倒也表現地很淡定,至少不能露怯。

她對楊老夫人道:“今日我師叔為老夫人曾經的過錯受了重傷,替您擋了那業障,如今隻要等著楊公子把唐姑娘帶回來,我們超度了那厲鬼,自然能安心回玄昭寺。”

楊老夫人掀了掀眼皮,搖頭歎惜:“可惜啊,弘音師父受了這麼重的傷,卻沒幫上什麼忙,真是冤枉。”

不愧是春守鎮最大的商戶之妻,貶低人都這麼不動聲色。

溫沐替弘音還有那些枉死的師兄們感到不值,又想起羈源與自己的梁子,很難不覺得他把唐延喜帶回來後會翻臉不認人。

反正都走投無路了,她也不需要跟這些人客氣。

“老夫人,楊公子身嬌體貴的,哪裡能如此奔波,況且唐姑娘流落上京這麼久,倒底活著沒有誰都不知道,若是落在了什麼亡命徒手裡,楊公子此去,恐怕不安全吧。”

楊老夫人果然被她說中了痛點,現在楊家三個孩子隻剩一個,定然要一萬個小心。

溫沐暗暗威脅道:“今夜我也會去上京,這期間還請老夫人多多照看我師叔,若回來時我師叔不在了,恐怕唐姑娘也沒辦法回到楊家。”◢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楊老夫人哪裡聽不懂她的話,自己本想逼他們離開,沒想到這小和尚竟一點都不像個出家人,言語裡總有一股狠勁。

罷了,那點香火錢,打點幾個窮和尚也沒什麼,自己的平兒一個人去了上京,她確實挺不放心的。

不如就讓這小和尚跟著去,想著為了他師叔,也當儘心竭力保護平兒。

“小師父說的,我自然考慮到了,家裡正有一輛馬車,小師父此去,還請多多照看我們平兒。”

聽到這句話,溫沐放下心來,明天的醫藥錢--------------/依一y華/總算有著落了。

她一刻都不敢多加停留,生怕趕不上羈源救出唐延喜。

隻可惜自己不會騎馬,隻能坐在馬車裡乾著急。

累了一天,溫沐也有些困了,坐在馬車裡就睡了過去,在路上顛簸了好些日子,才堪堪看到上京的虛影。

楊老夫人沒有為她仔細打點,馬車行到城裡便把她放了下來。

溫沐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在城邊走了許久,才看到稍微人多一點的街市,京城這麼大,真正繁華的地方還有很遠的距離。

就在她迷茫時,城外突然駛進來一行異域商隊,這些人一般都是與皇宮或者達官貴人做交易的,定然會去城中。

溫沐在後麵小跑著跟隨,這商隊進了京就駛地不是很快了,還是能勉強跟上。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車隊才停下來。

這裡的建築又是另一般的奢華,溫沐離開了車隊,隨便尋了幾個路人,想問一問寰鳳樓的事。

先是一個書生,書生背著書,看她臟兮兮的模樣,趕緊拍了拍衣服跑了。

然後又是賣包子的小販,小販罵罵咧咧道:“又來要飯,這年頭和尚都出門坑蒙拐騙了。”

轉身看到拎著花籃的小姑娘,她倒是願意搭理自己。

溫沐時刻記著自己現在是小和尚的身份,禮貌地與她保持著距離。

“請問姑娘,您可知道寰鳳樓在哪裡?”

一聽到寰鳳樓,那小姑娘立刻紅了臉,略帶嗔怒地轉身離開,離去時還不忘挖苦她:“現在的和尚怎麼這麼不正經,寰鳳樓那種地方都要去。”

溫沐不理解,自己表現地很不正經嗎。

眼看著四處碰壁,她無奈的坐在路邊。

這時一個大娘看到她,主動走過來拜了拜,溫沐可不敢受,她隻是在彆人眼裡是小和尚,但本相還是個小女孩,哪裡受得了彆人拜自己,趕忙站起來。

大娘道:“小師父,你這是要去哪裡?怎麼坐在這裡呢。”

溫沐有些不想說,她怕再是上次那樣的結果,但為了師叔和玄昭寺,還是說道。

“不瞞您說,我遇上了一些事,需要去寰鳳樓,隻是我不知道寰鳳樓在哪裡。”

大娘笑笑,給她指了一個方向:“你看到那個最高的塔了沒有,在那塔後麵,就是寰鳳樓。”

溫沐有些驚訝,向她確認道:“是那裡?”

大娘點頭,“對,就是那裡。”

溫沐很感激她,連連道謝。

大娘接著說:“寰鳳樓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

溫沐要去寰鳳樓救唐延喜,但她卻不知道寰鳳樓倒底是乾什麼的,至少得了解一下,